第240章 夜戲公主
郁郁蔥蔥的修竹成林,中有奇石清泉、間或有靈花異草,白鶴飛鴿。
依據(jù)地勢風(fēng)景,或小樓或高閣,或曲廊或小亭,或石凳或竹椅。景致和精美建筑交融在一起,自然清幽中又見雅致秀麗。
這座占據(jù)整座靈源島的玉真苑,雖然不大,布置的卻別具匠心,頗有幾分仙氣,讓高正陽也很是贊嘆。
“玉真苑是我姑姑名下最雅致別院,就是父皇偶爾也會來這里避暑休息……”
九皇子石中越親自陪著高正陽,在玉真苑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在竹林中一間小屋前停下,微笑道:“今天大師就青竹軒休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好……”
靈源島位于二城,從七城的天馬寺出發(fā),一路坐車、乘船,又在島上環(huán)游,已是紅日西墜,接近黃昏。
石中越道:“大師只管安心小住,姑母這兩天就會過來。”停了下又道:“別苑的東面的臨仙閣不招待外客,除此之外,大師可在此島隨意游覽……”
“貧僧明白,多謝殿下。”高正陽合十施禮,目送是石中越離開,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青竹軒。
青竹軒顧名思義,整間屋子都是青竹搭建的,臥室、客廳、書房,陳設(shè)精致而簡單,空無一人卻異常干凈。有一股特意營造出的清逸氣息。
高正陽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對住的地方還是頗為滿意。
不過,從住的地方就能看出來,玉真公主顯然對他并不太在意。
這里過于空寂而冷清,主人小住到有偷閑之趣,但安排客人住在這里,就有些失禮了。
高正陽對此到是早有預(yù)料,也并不在意。這世上強(qiáng)者為尊,其他如琴棋書畫不過是消遣,他身份又是個和尚,對方貴為公主,手握大權(quán),哪會真正在意他。
所以把他叫過來,也是看無相的面子。最后,從是覺得他這人有些才情,是個風(fēng)雅人物。
說實(shí)話,高正陽樂得如此。他現(xiàn)在的力量還是太弱了,穿著悟空的馬甲不能太高調(diào)。
到是本體,無門無派,無親無故,不需要有任何顧忌。什么風(fēng)國皇子,打就打了,就算是殺了,也無需任何顧慮。
高正陽相信無相的節(jié)操,絕不會出賣他。退一步講,無相在他身上投注這么多,也絕沒可能出賣他。
外面亂成一團(tuán)之際,在玉真苑小住幾日,遠(yuǎn)遠(yuǎn)避開風(fēng)雨,也是件美事。
果然,如高正陽所料,第二天一整天,都沒見人。不說玉真公主,就是九皇子石中越也失蹤了。只有侍女送來三餐。侍女的態(tài)度恭敬,口風(fēng)卻緊,一句話也不多說。
高正陽也不急,無事的時候就在書房看書。興致來了,就拿出筆墨揮毫作畫。
他的工筆畫兼具東西方之長。雖然只能算個畫匠,但在繪畫技巧上卻遠(yuǎn)勝當(dāng)世的畫師。
作詩也好,作畫也好,和力量強(qiáng)弱沒關(guān)系。高正陽既懂得技巧,心靈層面又完滿圓融,落筆作畫就比上一世多了神韻,在繪畫方面的登堂入室,達(dá)到了大師的層次。
第三天,還是沒人過來。天上烏云密布,天氣陰郁清冷。
快到黃昏的時候,綿綿細(xì)雨飄然而來,如煙如霧。放眼望去,郁郁蒼蒼翠竹籠罩在煙雨之中,別有一番清麗仙逸。
高正陽也動了游性,拿起一把油紙傘,在綿綿細(xì)雨中悠然而行。
靈源島不大,方圓不過幾十畝。但島上風(fēng)景都是各有韻味。前天和石中越就是繞著全島轉(zhuǎn)了一圈。里面的很多景色都沒看到。
島上不止有竹林,還有一大片杏花林。正在盛開杏花明顯不合季節(jié),卻異常鮮艷。在迷離煙雨中,嬌艷杏花更多了幾分清雅雋永。
高正陽突然想到一句詩,不由的來了興致。回到竹林,選了一段合適的竹子鉆孔,做了個簡單的竹笛。
試了試音,勉強(qiáng)能用。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但對高正陽來說這都不是問題。再次回到杏林,找了株粗大杏樹下做好,嗚嗚的吹起竹笛。
高正陽會的古曲不多,一首高山流水,顯然逼格是最高的,也最有文氣。
笛子聲色圓潤悠揚(yáng),到也把一曲高山流水吹的極有意趣。
“姑姑你看,這個和尚好玩、下雨天在那傻乎乎吹笛子……”
臨仙閣中,石桐指著水鏡上的高正陽,笑嘻嘻的說道。
石桐年紀(jì)不過十五六,雖然身材高挑,五官如畫,可眉宇間還帶著幾分天真嬌憨。
旁邊靜坐養(yǎng)神的玉真公主淡然一笑,“那人是金剛宗悟空,在詩詞上頗有天賦。我招他過來,也是想看看這個名動天下的詩僧有何不凡。”
玉真公主雖是石桐的姑姑,可雪肌玉膚,容貌清麗,宛如少女。和石桐相比,兩人就像是姐妹一般。
只是玉真公主身上多了種難言的沉靜,看起來要比石桐成熟。但這種成熟又是超凡脫俗。哪怕是艷麗無匹的大紅宮裝,她穿起來也沒有一絲俗氣。
“原以為這人會很有耐心,這才兩天,就沉不住氣了……”
玉真公主睜開鳳眸,看了眼水鏡,有些失望的說道。
在她看來,悟空這種折竹為笛,在雨中吹奏不免有些刻意。這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得不說,月白僧衣的悟空,在煙雨折竹為笛,那種超逸灑脫,真有折服人心的魅力。
就是玉真公主,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悟空,讓她都不由的去欣賞。
但此舉畢竟太過刻意,不免落了下乘。一想到這點(diǎn),玉真公主對高正陽的欣賞就去了九分。
到是石桐沒有想這么多,她指著高正陽道:“這和尚多有趣啊,我要找他聊天做朋友。”
石桐從小就得到所有人寵愛,性格單純又有著隨心所欲的嬌蠻。她想到了就去做,絕不會想的太多。
玉真公主本想攔著她,但轉(zhuǎn)念一想,這種小事也沒必要在意。石桐想怎么樣就隨她好了。
“喂喂,天都黑了,你怎么還不回去啊……”石桐撐著把精致綢傘,一手拿著漂亮宮燈,站在高正陽面前問道。
石桐手里的宮燈,幾乎要頂在高正陽臉上了。宮燈散發(fā)的明亮光芒,能把方圓數(shù)丈都照的一片通明。這么近的距離,讓高正陽都有種晃眼的感覺。
“這哪來的熊孩子!”高正陽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熊孩子,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
目光一掃,就看到石桐精致華美的長裙,迤邐拖地。從材質(zhì)和樣式來看,應(yīng)該是皇族。
玉真苑中有個皇族,再正常不過。
雖然這女孩鵝蛋臉很漂亮大氣,眉宇間那股嬌憨純真更是可愛。但高正陽可喜歡不起來。長的再可愛,也掩蓋不了熊孩子的本質(zhì)。
“小施主,你的宮燈要碰到貧僧了!”高正陽放下笛子,淡然問道。
“哦。”石桐到是很聽話,手里宮燈向后收了一點(diǎn)。也只是收了一點(diǎn),大概退了一寸左右。
高正陽嘆氣,這還真是個熊孩子。他拂袖而起,話也不說一句,人就飄然向遠(yuǎn)方飛掠而去。
可明亮燈光一閃,就跟在了他身后。高正陽不用回頭,就知道石桐跟在他身后了。
“天太黑了,你找不到家吧,我送你回去。”石桐在后面熱情的說道。
“能找到。”
“可是天黑啊,你看不到。”
“能看到。”
“那不行,你是客人,萬一天黑看不到路掉到溝里,摔死怎么辦。就算摔不死,摔殘了也不好。你長的還挺好看的,摔破臉也不好啊……”
石桐跟在高正陽身后,小嘴說個不停,道理還很充足,一副為高正陽考慮的樣子。
高正陽突然心生惡念,很想一掌拍死這熊丫頭。他不得不深吸口氣,壓下斗嘴的沖動。
“忍住忍住,我可是逼格破天的詩僧悟空,不能和熊丫頭一般見識。那也太丟人了。”
讓高正陽郁悶的是,石桐的輕功居然比他好。就像是個影子般貼在他身后,不論高正陽如何施展輕功,都甩不脫她。
而且,她的小嘴還一刻都不停。
一直回到青竹軒,高正陽才松了口氣,“貧僧到了,這位小施主請回吧。”
石桐一臉愕然,“你這和尚真沒禮貌,我辛辛苦苦是送你回來,你也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
說著,石桐邁步就進(jìn)了青竹軒。也不用高正陽管,她就四處亂轉(zhuǎn),一面還評價道:“你住的地方真寒酸。”
高正陽無語,這是你們家的地方好么。和我有個屁關(guān)系。
為了保持高僧派頭,高正陽只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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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石桐又好奇的問道:“你為什么自稱貧僧,你很窮么?”
皇帝石破天不喜歡佛門,石桐又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她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的和尚。對這個問題還真是不懂。
高正陽嘆氣,什么名士高僧遇到這種熊丫頭,也沒辦法吧。
他突然想念起月輕雨來,這個丫頭相比起來,居然還算是挺可愛的。
“貧僧是佛門慣用謙稱,和窮富沒關(guān)系。”
“父皇說,和尚不事生產(chǎn)勞作,卻坐享一切,都不是好東西。不過,我看你還滿順眼的。”
石桐頗為認(rèn)真的說道。
“呵呵,權(quán)貴同樣不事生產(chǎn)勞作,一樣坐享一切。”高正陽反駁道。
石桐歪著腦袋想了下,居然滿臉贊同的道:“對啊,權(quán)貴也是蛀蟲,很討厭。”
高正陽也看出來了,對面這個熊丫頭并不是裝傻,而是真的很傻。
“佛門傳法天下,讓人懂得慈悲,不在為小事互相仇恨殺戮。這就是行善……”
高正陽解釋道。
石桐不等高正陽說完,就插話道:“我不信佛門的話,但我愿意相信你說的。”
說著,石桐眼波一轉(zhuǎn),有些羞澀的道:“因?yàn)槟愫芸蓯酆猛妗!?br/>
高正陽愕然,什么情況,他居然被評價可愛好玩,真讓他有些崩潰。這熊丫頭,腦子到底是什么結(jié)構(gòu)。你真是皇室公主嗎!
“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事你就找我。”石桐說著,人就蹦跳著出了門。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來找你玩……”
高正陽想捂臉,我去,太丟人了,被一個十四五的熊丫頭調(diào)戲了。
好在旁邊沒人,要不然高正陽就得滅口了。“唉,有逼格的高僧也不容易裝啊。”
高正陽暗自郁悶,要說斗嘴他還沒吃過虧。就是吃虧在這個身份,才束手束腳放不開。
有時候,真不能想太多。
高正陽總結(jié)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他并不是小氣的人,他調(diào)戲的人多看,被調(diào)戲一把也沒什么。
人生就是要如此,有各種預(yù)料不到的事情才會有趣。
石桐回到臨仙閣,對玉真公主道:“那和尚呆呆木木的,真可愛。”
玉真公主也是失笑,名揚(yáng)天下的詩僧,一向以機(jī)敏善辯聞名,今天遇到不按常理行事的石桐,也不免吃癟。
她在一旁看著,覺得異常有趣。
“姑姑,明天把和尚喊過來一起用餐吧。”石桐眼珠一轉(zhuǎn),對玉真公主撒嬌道。
玉真公主無可無不可點(diǎn)了點(diǎn)頭。得到允許的石桐頗為興奮。又拉著玉真聊了好半天,直到困的睜不開眼,才回去休息。
等石桐離開,玉真公主手捏法訣,向前輕輕邁了一步。
空中水波狀漣漪微微波動,玉真公主突然無影無蹤。等她身影在出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到了青竹軒的書房內(nèi)。
躺臥在床上的高正陽,正在修煉十方心佛印。他的心佛界被無相破壞后,必須重新凝結(jié)心象,擴(kuò)張心佛界。
處在修煉狀態(tài)時,高正陽對外界的元?dú)庾兓鼮槊舾小?br/>
書房中的輕微元?dú)獠▌樱屗杏X生出警覺。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高正陽都習(xí)慣了對一切事情保持警惕。
這種輕微元?dú)獠▌樱拖袷巧n蠅拍打翅膀引起的氣流,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問題是沒有蒼蠅,哪來的異動。高正陽的元?dú)庑逓椴桓撸眢w也就是七階水準(zhǔn),但他拳意、心神卻近乎完滿,比之九階強(qiáng)者也不遜色。
對于別人沒有意義的輕微元?dú)獠▌樱诟哒栃撵`層面卻生出警兆。
高正陽無聲無息的起身下床,赤腳走到客廳。原本沒人的書房,不知何時點(diǎn)亮了燈光。
透過門的縫隙,那看到燈光在黑暗客廳留下的一抹微光。
高正陽明知書房有人,卻怎么也感應(yīng)不到對方的氣息,心里又是微微一驚。
能夠瞞過他的靈覺感應(yīng),又是一位九階強(qiáng)者。
高正陽心思一動,已經(jīng)猜到來人的身份。他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的坐在書案后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的大紅長裙,樣式繁復(fù)精美,繡著金絲鳳紋,有著皇家的端莊華美,但如同赤血如火焰般純紅色,依然太過艷麗了。
這樣的艷麗,一般來說,只有新娘子才會穿。只有在那個喜慶的時候,這樣的艷紅才不刺眼,才不那么惡俗。
但玉真公主眉宇間那抹幽深的沉靜,卻把這艷麗完全壓住。如火如血的長裙,居然顯得極其淡雅樸素。
“畫的不錯。”玉真公主沒看高正陽,微微低頭看著手中畫卷說道。
這副畫卷是高正陽前兩天畫的,一片竹子迎風(fēng)擺動,上面的竹葉竹枝都向后倒過去,快要拖地了。竹子的下半段也彎著,似乎隨時都會在狂風(fēng)中折斷一般。
但仔細(xì)看那竹子,就會發(fā)現(xiàn)竹子彎曲的弧度充滿了力量,雖然隨風(fēng)而舞,卻絕不會被風(fēng)折斷。
竹子的柔韌、堅挺,還有那不可摧毀永不放棄的強(qiáng)大生命力,都通過寥寥幾筆勾勒出來。
畫卷中的意境簡單又深刻,表達(dá)的明白卻又深沉。顯示出了畫者的高妙難言的神意。
玉真公主的詩畫水準(zhǔn)極高,更懂得欣賞。正因?yàn)樾蕾p高正陽的詩詞,她才會召見高正陽。
否則,區(qū)區(qū)一個六階和尚,哪怕代表金剛宗、代表無相,也沒資格見她。
讓玉真公主意外的是,高正陽居然會作畫。這幅畫不論是技巧,還是畫中的神意,都達(dá)到一種讓她只能仰望的水準(zhǔn)。
詩畫雙絕,這等天賦真是讓人嫉妒。若是專心武道,未來極有可能又是一位九階宗師。
可惜,在這個年紀(jì)還不入天階,以后就幾乎沒可能進(jìn)入九階了。何況,詩畫雖是小道,卻極其消耗精力。悟空再如何天才,也不可能兼顧。
玉真公主又是驚嘆,又是可惜,只是她城府極深,清麗的面容平靜如水,不見一絲波動。
“游戲之作,不敢當(dāng)?shù)钕驴洫劇!?br/>
高正陽這副畫里免不了模仿一些國畫大師。到是其中不屈神韻,的確是出自他的手。他對這副畫也是很滿意。但當(dāng)著玉真公主的面,怎么也要裝個逼才行。
玉真公主淡然道:“這幅畫本宮很喜歡……”
高正陽一笑道:“能得殿下欣賞,也是此畫的榮幸。貧僧就把此畫送給殿下。”
玉真公主微微點(diǎn)頭,對高正陽的聰明頗為滿意。她道:“和尚詩畫雙絕,何不在此畫上題一首詩。”
“呵,不勝榮幸。”高正陽一拂袖,拿起毛筆,又對玉真公主道:“煩請殿下磨墨……”
玉真公主臉上神色不動,心里卻是愕然,這和尚還真是猖狂,居然敢讓她磨墨。
但高正陽神采飛揚(yáng),有股不拘俗禮的灑脫不羈。這時候要說什么皇家禮節(jié),反而不合時宜。
玉真公主微微一笑,拿起松香石墨,在蟠龍硯臺上倒了些清水,慢慢研磨起來。
她到要看看,高正陽能寫出什么來。要是寫的詩詞不夠好,到看他怎么收場。如果能寫出流傳千古的名句,磨墨反而是一樁雅事。
高正陽拿筆沾了墨汁,心里別提多得意。皇帝妹妹,紅蓮衛(wèi)大總管,九階強(qiáng)者,還不是要乖乖磨墨。
什么紅袖添香,和這一比都弱爆了。
高正陽早就想好了,筆走龍蛇,在畫卷空白端寫下一首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下面還寫著一行小字:六月十四玉真苑夜詠。
玉真公主看了詩后,禁不住有些羞惱。這幅勁風(fēng)舞竹圖,有著生命不屈的古拙質(zhì)樸之美。直指人心。
可這首詩卻是贊頌她美貌,異常的濃艷華麗。
畫是絕品,詩也是絕佳,但組合在一起就異常詭異。而且,這和尚居然當(dāng)面寫這種詩,明明是調(diào)戲她。
卻見高正陽神清氣秀,如朗月清風(fēng),只見高妙超凡,不見一絲輕浮。
玉真公主也說不出別的來,這種情況下,再談事情也太過曖昧。她長袖一拂,連人帶畫就憑空消失。
高正陽呲牙微笑,女人總是愛美的,小小調(diào)戲一番,玉真公主也只能咬牙認(rèn)了。被石桐調(diào)戲的悶氣,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