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遲了
    二月的東荒群山,天氣似乎暖和了一些,但冰雪還沒融化,北方吹來的寒風(fēng)也更多了幾分陰寒。
    因?yàn)闇夭钭兓木壒剩@反而是一年中最容易生病的時候。
    鐵林部的人,都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待著。除非必要,絕不會出門。
    只有不怕寒冷少年們,才會在中午的時候四處玩鬧。少年們的歡笑叫嚷,也給鐵林部增加了幾分生氣。
    水潭這里本被列為禁地,還是月輕雪特意找了鐵鷹說了此事,這群少年才有膽子在冰面上玩耍。
    開始的時候,少年們還很拘謹(jǐn)。但玩了幾天發(fā)現(xiàn)真的沒人管,他們也就放開了。
    “快看……”一個少年突然指著天空大叫道。
    眾多少年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一艘青色飛艦,正從天空上緩緩落下。
    少年們哪見過這個,一時敬畏無比的呆在那里。
    直到那青色飛艦的黑影籠罩冰面,那種巨大的壓迫感讓所有少年都嚇的要尿褲子。
    不知有誰喊了聲,“快跑……”
    眾少年才如夢方醒,哄然四散逃開。
    青色飛艦并沒有落在冰面上,而是懸停在空中,距離冰面足有十幾丈的距離。
    這個高度上,可以輕松俯視鐵林部。從氣勢上說,也有種居高臨下統(tǒng)御一切的感覺。
    住在祭堂的鐵鷹,也早就發(fā)現(xiàn)飛艦了。但他以為是高正陽回來了,并沒在意。
    可看飛艦懸空不落,他就感覺有些不妙。對方這么做明顯露出一種敵意,高正陽可不會這樣。
    鐵鷹一陣頭痛,自從高正陽橫空出世,也不知招來多少風(fēng)雨。
    而且,來的人物一個比一個強(qiáng)。隨便哪一個,都能輕松滅掉鐵林部。一直以來,鐵鷹的心就總提在嗓子眼。每天都是擔(dān)驚受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月輕雪回來了。雖然月輕雪也擋不住對方,但至少不用他出頭。
    坐在飛艦內(nèi)的岳云峰,三角老眼冷冷透過琉璃窗打量著鐵林部的情況。
    他冷厲的目光,最后落在祭堂院子中的鐵鷹身上。
    “他是誰?”岳云峰隨口問道。
    旁邊的君飛雪恭謹(jǐn)?shù)拇鸬溃骸疤鞄煟@的鐵林部的族長鐵鷹。”
    君飛雪雖號稱君山城第一劍,又是君山商會的副會長,在君山也是數(shù)得著的大人物。但在總領(lǐng)東北疆域的天師府天師岳云峰面前,她自然不敢擺什么姿態(tài)。
    岳云峰稀疏的白眉皺了下,他對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沒興趣。“高正陽在哪?”
    君飛雪臉色有些尷尬,這老頭還真不講理。高正陽又不是她兒子,她怎么知道人在哪!
    沒法回答,君飛雪只能沉默不語。
    岳云峰的目光在君飛雪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君飛雪雖年紀(jì)不小,卻頗有風(fēng)韻。穿著緊身劍衣,胸挺臀圓,雙腿修長。肌膚有白潤如少女。真不愧是六階劍客。
    岳云峰年紀(jì)雖大,可精修陰陽雙修秘法,平生最愛各種風(fēng)情是美女。像君飛雪的樣子已經(jīng)激發(fā)他的興趣。
    對方雖然有點(diǎn)身份,可在他面前又算什么。岳云峰心思一轉(zhuǎn),就想到了幾個逼迫對方就范的招數(shù)。
    這種女人性格要強(qiáng),被逼迫的委曲求全,玩起來來必然別有一番情趣。
    想到這里,岳云峰蒼白如雪的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君飛雪雖然低著頭,出于劍客的敏銳,清楚感覺到岳云峰眼中惡意。她一陣羞惱,真想拔劍砍了這老色鬼。
    但東北的天師府天師,名義總領(lǐng)東北疆域所有法師。地位之高,不在總督之下。君山商會雖有靠山,也惹不起這種人物。
    君飛雪心里再不快,也必能咬牙忍著。
    岳云峰淡然道:“你們君山商會和高正陽關(guān)系密切,連君山城主都被你們殺了,怎么會不知道他在哪?”
    君飛雪氣的要死,這老色鬼張嘴就給君山商會扣個罪名。高正陽殺君明業(yè),和他們有個屁關(guān)系!
    “天師,我們只是和鐵林部做生意,并沒有其他關(guān)系。”
    君飛雪強(qiáng)忍怒氣,低聲解釋道。
    “呵呵……”岳云峰低笑了兩聲,從袖子中拿出一卷紙,扔給了君飛雪。
    “高正陽殺死君明業(yè)后,到了你們君家住了兩天。你們還買了貴重法術(shù)材料,送給了高正陽。說你們和高正陽沒勾結(jié),誰信啊……”
    岳云峰蒼老的聲音,聽的君飛雪渾身發(fā)冷。她拿起那卷紙,打開一看,里面詳細(xì)記載了高正陽入住君家的情況。還有他們購買法術(shù)材料的詳細(xì)清單。
    君飛雪看完后,心已經(jīng)沉到谷底。這分明是內(nèi)部有人泄密。雖然沒什么直接證據(jù),但只要找到兩個證人,想弄垮君山商會并不是難事。
    “天師想怎么樣?”君飛雪也辯解,對方也不是想和他們講理。到這一步,她只能服軟。看對方提出條件,再討價還價。
    岳云峰把玩著左手食指上的巨大碧璽戒指,慢悠悠的道:“老夫最近修行遇到一點(diǎn)問題。聽說飛雪劍法玄妙,想和飛雪探討一番。我們陰陽合修,必能有所進(jìn)益……”
    “陰陽合修,還不是要玩弄她!”君飛雪氣的渾身發(fā)抖,幾次都忍不住想拔劍殺人。但心思百轉(zhuǎn),終歸還是壓住怒氣沒有動手。
    這老匹夫雖然惡心,卻是真正的天階法師。別說她沒進(jìn)入天階,就算成就天階也不是他對手。
    君飛雪抬頭冷然看著岳云峰道:“這就是天師的要求?”
    “不必急。”岳云峰微笑著說道:“什么事都要可以談的。”
    頓了下,岳云峰又道:“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高正陽。敢殺我天師府的人,還搶走飛艦,我很好奇,這人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君飛雪想了下道:“那我先去找他。”
    “去吧去吧。”岳云峰擺了擺手,示意君飛雪快點(diǎn)行動。
    君飛雪巴不得立即離開,急忙從飛艦上一躍而下。
    十幾丈的高度,對她來說也有點(diǎn)高,但還不算大問題。
    君飛雪在落地時拔劍出鞘,激發(fā)劍氣抵消落下的重力,人就翩然落在冰面上。
    她毫不遲疑,直接進(jìn)了祭堂。
    鐵鷹還想說話,可看到君飛雪冷厲神色,知趣閃到一旁。并用手指點(diǎn)著對面廂房,示意那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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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君飛雪看都沒看鐵鷹,推門進(jìn)屋,就看到依依在旁邊看著小火爐燒水。她雪嫩的臉頰上掛著幾塊黑色炭灰。這非但不能掩蓋她的麗色,反而更惹人憐愛。
    月輕雪盤坐在火炕上,小小的木桌上擺著一套茶具,水汽裊裊,茶香淡然悠長。
    這兩個少女,居然還有閑心燒水品茶。
    君飛雪又是一陣惱火,正想出聲喝問,月輕雪卻先開口道:“君會長來了,請坐。”
    月輕雪給君飛雪倒了一杯茶,“這是高正陽老師的珍藏,據(jù)說是經(jīng)過千年發(fā)酵的紫羅茶。是別有風(fēng)味……”
    不知怎么的,月輕雪的言語動作似乎有股奇異魔力,讓君飛雪沸騰激蕩情緒一下沉靜下來。主動坐在月輕雪對面,拿起茶杯喝了口熱茶。
    “怎么樣?”月輕雪問道。
    “有股淡淡焦香,淳厚深長、回味無盡……”君飛雪雖然不想討論茶,可在月輕雪清幽目光注視下,卻還是本能品評一番。
    “千年茶葉,卻能歷久彌香,真是難得。”月輕雪也贊道。
    坐在月輕雪面前,君飛雪感覺特別壓抑,不由自主的就讓月輕雪主導(dǎo)局面,她完全說不出話了。
    這種感覺,就像月輕雪是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在她面前必須要恭謹(jǐn)小心,絕不能行差踏錯。更不能胡亂說話。
    君飛雪心中很詫異,月輕雪給她的壓抑居然比岳云峰還要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下茶杯,月輕雪才不緊不慢的道:“小羊沒在。”
    聽到月輕雪主動說起這件事,君飛雪急忙道:“外面的東北疆域天師府天師岳云峰,他是來找麻煩的。高正陽不在,這可壞了!”
    對于高正陽,君飛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如果高正陽在,至少還有解決岳云峰的一絲希望。
    高正陽沒在,那就徹底完了!
    “小羊在后面,應(yīng)該很快能過來。”月輕雪說道。
    君飛雪臉色陰晴不定,想了下才道:“既然高正陽不在,你們還是躲起來吧。岳云峰是個老色鬼。見到你們絕不會放過。”
    “謝謝你的提醒。”月輕雪微微點(diǎn)頭,表示感謝。
    她真的有些意外,君飛雪居然肯這么提醒她,這很不容易。
    君飛雪無奈苦笑,“有什么可謝的。只是說一句罷了。你們?nèi)嗽谶@里,想逃都難。”
    “哈哈哈……”
    房門一動,穿著華美黑色金紋法衣的岳云峰,推門走進(jìn)來,大笑著道:“老夫最是憐香惜玉,逃什么逃……”
    岳云峰目光一轉(zhuǎn),掃過依依時,三角老眼立即亮起來。這個兔族少女真是明麗不可方物,哪怕在總督城也沒有這樣姿色的美女。
    更難能可貴的是,依依眉宇間那股純凈明澈的氣息。這是個沒有經(jīng)歷過男女事的兔族美女!
    兔族男女最是放蕩,居然有這樣出色純潔美女,簡直的不可想象。
    不過,岳云峰目光最后還是落在月輕雪身上。
    月輕雪不如依依明麗漂亮,可那種沉凝寧靜風(fēng)姿,卻如仙人一般,超凡絕俗。
    依依的美麗,終究是世俗的美麗。月輕雪的美麗,卻是神魂層面上的。燦然如天上神月,光雖不勝,卻皎潔清麗,舉世無雙。
    “真想不到,在這荒山野嶺中還有這般絕世美女,真是不虛此行。”
    岳云峰毫無顧忌的直接盯著月輕雪,老眼中閃著光,“你們資質(zhì)不凡,都可隨老夫修習(xí)陰陽至道,日后前途無量……”
    岳云峰自恃天師身份,當(dāng)然不會像土匪強(qiáng)盜一樣,看到美女直接就搶。
    他說道:“你們兩個跟著老夫,高正陽那些事都可以不計較。”
    月輕雪沒說話,只是明眸中露出幾分憐憫。似乎岳云峰就是個說胡話的傻子,連回應(yīng)他都是一種愚蠢。只能用眼神表達(dá)對他的同情憐憫。
    岳云峰雖歷經(jīng)無數(shù)風(fēng)雨,心機(jī)深沉,可也被月輕雪看的一陣惱怒。這女孩什么意思,居然敢看不起他!
    在旁邊看著火爐的依依,抬起頭好心的提醒岳云峰道:“你還是快走吧,等高爺回來你就慘了。”
    岳云峰被氣的笑了,這小女孩要多無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高正陽算什么東西。”岳云峰傲然道:“什么東荒十部,眾多蠻族,老夫一句話就讓你們都灰飛煙滅。”
    君飛雪看不慣岳云峰的囂張,忍不住反駁道:“這的先帝御封之地,誰敢亂來。”
    岳云峰大笑,對君飛雪道:“你別心存僥幸,君山商會上下七千六百口的生死,都在老夫一念之間。”
    這次是朝廷要進(jìn)軍東荒群山,高正陽這件事不過是個借口。這是滔滔大勢,誰擋在前面都要被沖個粉身碎骨。
    否則,岳云峰堂堂天師,怎么會我了君明業(yè)被殺這種小事出馬。
    月輕雪突然輕輕道:“遲了。”
    “什么遲了?”依依瞪著圓圓大眼睛,不知月輕雪什么意思。
    月輕雪淡然道:“他們來了,這老頭想跑也來不及了!”
    這種輕蔑,讓岳云峰幾乎氣炸了。他修行有成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岳云峰蒼白無比的臉陰下來,天階的神識如山般壓落。
    天階法師的神識,凝練如實(shí)質(zhì)。真的如同一座無形山峰般落下,直壓在幾個女子身上。
    君飛雪拔劍出鞘,可激蕩的劍氣還沒發(fā)出,她神宮中的武魄就被天階神識鎖死。一身武功連半分都用不出來。
    依依更不濟(jì),小臉一片慘白,人差點(diǎn)就昏過去。
    只有月輕雪穩(wěn)坐不動,明眸中清光湛然,輕松抵御住天階神識的威壓。
    岳云峰的眼角一抽,“不對、這是天階力量……”他雖好色,卻是老奸巨猾之輩。只是對著幾個柔弱女子才顯得特別猖狂。
    意識到不對,他心里就忍不住想,這很可能是針對他的圈套。
    多疑的個性,讓岳云峰立即抽身就跑。
    持印施法,岳云峰身形一虛,就化光遠(yuǎn)遁。再出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到了千丈外的某間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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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云峰抬頭看去,就看到一艘巨大華美紫色飛艦,正疾速降落。
    “這是什么?”岳云峰禁不住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