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千年醉(盜墓,GL) !
乍見尸體迎面而來,白素荷就有點懵逼。要知道惡鬼怨靈她在行,但對付地底詐尸的粽子,卻是藍醉和容十三的專長。她還記得當年給君漪凰守大門的兩只黑毛粽子對她的焰鳥丁點反應(yīng)都沒有,此時此刻她除了幾張符咒外手無寸鐵,那兩人又遠水救不得近火,該怎么辦?
白素荷還在思索對策,就覺得腳下震動一陣緊過一陣,不過眨眼間功夫,不止向她撲來的那具尸體,周遭觸目所及躺的坐的趴的好幾具,伴隨著鎧甲難聽刺耳的摩擦聲,接二連三立起身來。
本來稍有猶豫的白素荷見狀臉都青了,拉著蒙箏就想朝來路撤。一對二她還可考慮一戰(zhàn),二對n,算了,三十六計跑路為上!
但白素荷情急之下卻忘了旁邊帶著的是位傷員,還是位瘸腿只能單腳跳的傷員。地面凹凸不平蒙箏本就站得辛苦,被白素荷手一帶,蒙箏再站不穩(wěn),仰首就摔了下去。
白素荷被蒙箏也帶得一個踉蹌,瞪了眼摔得四仰八叉的蒙箏,再抬頭望向四周環(huán)伺面目猙獰的干尸枯骨,白素荷這一刻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而且不過稍一耽擱,焰鳥火光映照下,又有七八具尸骨站起,兩側(cè)纏扎在一起的樹根蠕動也從微不可察到肉眼可見的起伏,無數(shù)條細小柔弱的根須從縫隙間伸展而出,像情人的手般急切而熱情地向站在土洞中央的兩人撫去。
對于的這種熱情,洞中的兩個人都表示無福消受。見到了那些被拖到這里的尸骨的下場,無需多想白素荷就能猜到被溫柔撫摸后的模樣,這時候再退是來不及了,無奈之下白素荷只能將焰鳥召回身前,不管那些干尸怕不怕,至少先止住兩側(cè)根須的勢頭。
“你那些本事還不用,捂著下黃泉表演給閻王看嗎?”白素荷被焰鳥近在咫尺的高溫烤得身上仿佛著了火,惡狠狠對還坐在地上的蒙箏道。
“這里沒有魂魄,我沒辦法。”蒙箏支撐著身體想站起來,眼看形勢不妙,她怎么可能不著急?這已經(jīng)不是能繼續(xù)掩飾的時候了,但她也得有東西用才行!
雖說這些根須陰邪之氣都很重,但它們給人的感覺既不是活物又感覺不到魂魄存在,倒像是一種行動全憑本能的肉食性植物,令蒙箏不得不想起在賀蘭馥墓中遇見的那顆會自己滅火的黃金樹--既可捕獵供養(yǎng)自身又可自保的鬼魅般的存在。
北燕養(yǎng)的到底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在賀蘭馥墓中的遭遇蒙箏記憶猶新,要真是黃金樹那一類,那她們的樂子可就大了!
蒙箏知道白素荷的咒術(shù)不能持續(xù)太久,為今之計她只能先找根能支撐身體的東西,盡量不拖累白素荷,由焰鳥護著往后退,不管快慢,總比原地僵持的好。
在摸索尋找支撐物的時候,蒙箏眼角余光后瞥,臉色立即劇變。
她一直留意著后方,就怕后路被封。剛才都還好,不想轉(zhuǎn)眼時間,她就發(fā)現(xiàn)背后也熒光翻動,陸續(xù)有根須伸展扭動開來。
“背后!”
這種時候聽到驚呼,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白素荷頭也不回,祭起指尖咒符,心念動間,又一只焰鳥破空而出。
從進入沙漠伊始就開始損耗體力,一路雖有歇息但人在旅途畢竟不可能好好恢復(fù),這咒術(shù)極為傷神,第二只焰鳥一出,白素荷臉色微白身體就微微晃了下。身處兩只焰鳥中央,白素荷身體被烤得極熱,心中卻是冰涼一片。
咒術(shù)不同于武技,純靠精神力支撐,稍有分神就會失效。白素荷自認做不到在兼顧兩只焰鳥的同時還有余暇行動躲避,更何況還要帶上旁邊一只超級大的拖油瓶。
一提到那只拖油瓶白素荷就牙癢癢,平時凈弄些詭譎難測的東西,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半分都靠不住。
丫的平時對付她倒是利索得很,各種游刃有余,什么玩意!
白素荷面上神色極冷,心里卻暴躁得要命。她的實力自己最清楚,現(xiàn)在前后左右被夾攻,四面是敵,一只焰鳥肯定護不了她們周全。但同時持續(xù)召喚兩只,以她的身體狀況能支撐十分鐘就是極限了。她們是在翻板底下被那根根須卷過來的,一路留下的痕跡太少,黑暗之中十分鐘讓藍醉和容十三找到她們,不是說不可能,但可能性實在太小。
唯一讓白素荷稍感欣慰的就是在兩只焰鳥過于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她才看清楚那些凌空朝她們撲來的干尸并不是遇陽詐尸,而是墻上的一些根須末端長進了干尸體內(nèi),也許是年月太久已經(jīng)與那些皮肉骨骼融為一體,根本拔不出來,一動之下才會帶得尸體漫天飛舞,宛若僵尸撲人。這情景看著雖駭人,換做普通人可能早嚇得兩眼一翻人事不省,實質(zhì)卻沒什么威脅性,一遇到焰鳥同樣畏懼躲避,不敢近身,讓她們還能保得一時平安。
但也僅僅是一時而已。
蒙箏摸索半天也沒找到能充當拐杖的東西,只能繼續(xù)墊著腿依在白素荷身邊。白素荷為了自保焰鳥的防守范圍已經(jīng)非常小了,幾乎是從頭至腳在她們外圍罩了一層火星圈子,蒙箏被熱浪逼得難受,側(cè)頭再見白素荷滿額是汗咬牙強撐的樣子,對自己忽就生出厭惡之心。
要不是她,白素荷也不至于落到這種險境!
該怎么辦?!
蒙箏當然知道其實是有一個解決辦法的,她相信白素荷也知道。這些東西看似植物,用火付之一炬或許就能解決。但是她們身在其中,前后左右都是這種根須,如果真的放火去燒,火勢蔓延起來,光是白素荷一個人或許能跑掉,但帶著她是百分之百跑不掉的,她們兩只會一起葬身火窟為這東西陪葬。到了現(xiàn)在,蒙箏也不想再多費唇舌勸說白素荷舍棄自己逃命讓她分心,白素荷若是會獨自逃命,當時她被根須卷住的時候,白素荷就已經(jīng)放手了。
一念至此,蒙箏酸澀的心中又滿是甜蜜,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白素荷被汗浸濕的后背衣服。
“白姐,我很高興。”
高興個鬼!
聽到蒙箏沒頭沒尾冒出這么句話,白素荷特想吼人,卻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后硬壓下去,繃臉冷冷道:“趁我現(xiàn)在還撐得住,還不快想辦法!”
蒙箏苦笑,她如果想得出辦法早就想了,還等到現(xiàn)在?
話雖如此,蒙箏還是左顧右盼,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綻。
奈何短短時間之內(nèi),四周環(huán)繞的根須不減反增,而且徹底舒展開來,伸出纖細柔長的頂端五根分叉,用干尸和鎧甲抵擋火星的同時,鬼爪般從尸體縫隙見伸縮搖擺,伺機而動。
蒙箏恍惚間覺得這些根須簡直就是動物世界里看過的那些狡詐兇狠的豺狗的化身,足夠堅忍足夠冷靜,坐等獵物筋疲力竭后再群撲而上,一舉分而食之。
眼見那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重的由干尸和根須夾雜而成的墻壁,根本沒有留下半分空隙能讓她們?nèi)ャ@。至于腳底倒是干凈多了,多半尸骨都被根須帶飛起來,讓她們終于腳踏實地踩在黃褐色的泥土上面。蒙箏單腳跳了跳,卻自己都覺得好笑,腳下泥土觸感瓷實,莫非她還能跳出個洞來不成?
蒙箏長嘆口氣,暗道這里才真是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早知道會拖累白素荷,她還不如在甕城里被一箭射死了的好。
就在蒙箏感慨的當口,卻覺得臉頰忽然微涼。蒙箏一怔,伸指去擦,指尖就多了一抹滑膩微藍的黏稠蠟狀物,還帶著一股微弱幽香,不知是哪里來的。
蒙箏正好奇時,眼前又有一道黑影劃過眼前落下。這次看得清楚了,是從頭頂?shù)粝聛淼模晒~抬高頭,瞇眼透過頭頂盤旋的焰鳥去想看個究竟,是不是這些根須又在玩什么新花樣。
人正常站著時,很少會想著抬頭去看頭頂,尤其在危急關(guān)口,人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四周和腳下,更鮮少去關(guān)注上方,這是人本能的盲區(qū)。蒙箏本也是無計可施之下的想看個究竟,但在定睛看了片刻后,眼睛卻不由越瞪越大。
先前焰鳥照亮土洞的時候,她也曾經(jīng)掃過一眼洞頂,那時候的洞頂灰黑一片,除了沒有盤結(jié)在一起的根須和多出一些白色的絮狀物外,看起來和一般的土洞洞頂沒有任何區(qū)別。但是現(xiàn)在再看,蒙箏卻發(fā)現(xiàn)她們頭頂?shù)亩错斠褟氐鬃兞艘粋€模樣。
即便頭頂有焰鳥刺目的焰光,但還是沒能掩蓋洞頂那種幽暗的海藍色,或許是因為強光照射的緣故,反而讓人看得更清楚,洞頂早不復(fù)土石的粗糙感,而是變作一種半透明的、薄膜一樣的東西,猶如水波紋一樣輕微的起伏著。蒙箏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如果真要說,或許很像她在白素荷家的浴缸里洗澡時,將頭鉆進在浴缸水里睜眼往上看的景象。她甚至能透過頭頂這層海藍薄膜,看到另一頭模糊縱橫交錯的黑影。至于那些液體,卻是先前從洞頂垂落下來的那些白色絮狀物,宛如被焰鳥的高熱烤化了,也變成淺藍色,一滴滴的往下淌落著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