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千年醉(盜墓,GL) !
經過這段時間,魅中的怨氣已有消減,帶來的痛楚和第一次相比也微弱許多。但這是以平常狀態(tài)而言,在急奔之中血液流速加快,帶來的痛苦自以倍增。
蒙箏怎么都料不到今天發(fā)作得毫無預兆,還是在這當口,不由學著藍醉的習慣爆了句粗,忍著痛重新站穩(wěn)想繼續(xù)跑路。
蒙箏設想美好,問題是別人哪里會由著到嘴的肥肉就這么飛了?可乘之機,稍縱即逝,后面兩人想不到蒙箏這么會跑,正追得氣喘吁吁,這下看她腳步停頓,當然不會讓她重整旗鼓。兩人身高腿長,一個加速沖刺,一前一后攔住蒙箏前后路,斷了蒙箏脫逃的希望。
蒙箏剎住腳步,她知道這時候再跑也無濟于事,只能多拖一會是一會,看能不能天降鴻福把容十三連人帶車送到面前來。
蒙箏還沒想好要怎么拖時間,站前面的男人先開了口,“跑這么快,心虛啊?”
蒙箏一愣,心虛?她一不偷二沒搶,心虛什么?這話從何說起?
“艾買提,坎吉說了就是她打的他,她肯定是怕了才會跑!”
后面的男人指著蒙箏急急說道。他們兩人說的都是漢語,只是腔調怪異僵硬,顯然兩個人都是當地維族。
蒙箏聽歸聽懂了,卻比沒聽懂還要懵逼。她打他?她打誰了?
“喂你是不是打我們弟弟了?坎吉可是我們家寶貝,你說怎么辦吧?”
“坎吉……是誰?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蒙箏側身警惕望著兩人,聞言倒忽地松下口氣。
希望只是一場誤會……
沒等這念頭轉完,前面較高的男人一把扯下臉上防沙巾,露出一張兩頰凹陷顴骨高聳瘦得皮包骨般的臉,惡狠狠道:“你是不是不承認?!別以為你們外面來的就了不起!打了我們弟弟就要賠,懂不懂?”
蒙箏剛想說不懂,下一秒卻驀地懂了。
“……那個石碑房子外面的小孩就是坎吉?”
“艾買提你聽你聽,她承認了!”
“沒錯,坎吉現(xiàn)在在家里喊全身痛,你準備怎么辦?”
蒙箏看著面前一唱一和正在上演的拙劣雙簧,突然就哭笑不得。
她算是明白了,搞半天這是玩兒碰瓷啊。她在電視法制頻道里看到過,沒想到這套居然連莫克這種地方都學會了……
無力嘆氣,既然知道目的倒好辦了,蒙箏定下心緒,問道:“你說要怎么辦?”
“三千,要三……”
站后面的男人剛說出半句話,就被前面的瘦高個艾買提一巴掌打了回去:“一萬!坎吉現(xiàn)在說他手痛,肯定被你們打斷了,他還那么小,要一萬!”
“……”
蒙箏現(xiàn)在很想重復白素荷今天早上那句話“你怎么不去搶?!”奈何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人在屋檐下還是少多嘴的好。忍忍氣,蒙箏壓住火柔聲道:“今天是我不好,我現(xiàn)在沒帶那么多錢,我先把包里的給你,剩下的你跟我回去拿好不好?”
蒙箏笑得溫柔,聲音中更帶有蠱惑,只要對方見錢眼開鬼迷心竅答應跟她回去取錢,她不但能脫離現(xiàn)在孤立無援的險境,要是撞上藍醉和容十三,這兩個豬頭不被揍得連他們老媽都不認識才怪!
后方的男人一聽蒙箏這么干脆,眼睛一亮應了聲“好”,就又被艾買提的另一巴掌拍了回去。艾買提冷笑著逼近蒙箏,伸手一把抓過蒙箏提在手里的小包,邊扯邊哼道:“你們外面的人最狡猾了,我才不信。我知道你們外面的女人都喜歡帶好多卡,你去取給我!”
艾買提把包里的雜物丟了一地,只留下錢包。他動作粗暴的扯開錢包,從里面倒出一堆零零散散的錢幣,但至于他說的‘外面女人喜歡帶的好多卡’,是一張沒翻到。
那堆紙幣多是五塊十塊,加起來連兩百塊都不到。艾買提本就瘦得離譜的臉立刻麻花般扭曲起來,吼道:“卡呢?給我!”
蒙箏嘆氣,她是很想隨便掏張卡出來,只要能把人拐離開這不見鬼影的路段都是好事。問題是她今天本就是出門買咸菜的,再說她身為白素荷的一貼身保姆打工小妹,能有錢嗎?拿卡來有什么用?這兩人也真是沒眼力,那幾個土豪誰不好碰瓷,偏來碰最窮的她。
“艾買提,她肯定藏在身上了,我們搜!”
四下無人,又發(fā)現(xiàn)蒙箏出奇的好說話,兩人的膽子是越發(fā)的大,已經從碰瓷發(fā)展到明搶。站后方的男人這句話是用本地語說的,蒙箏有聽沒有懂,不過一看他上前的動作,臉色立即變了。
在三人糾纏時,蒙箏就已被兩人分從兩方逼到墻角,現(xiàn)在退無可退。加上她此刻胸前絞痛,想打想跑顯然都不是敵手,正咬牙思忖對策,一只手已經伸到她身邊。
蒙箏再不能忍,側身避開那只手,躬身就想借助身高矮的優(yōu)勢從兩人手底下的空隙鉆過去。跑不跑得掉且兩說,讓她乖乖站著被兩個陌生男人搜身,她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后方男人伸手抓了個空還在發(fā)傻,艾買提的反應卻快得多,一把拽住蒙箏的防沙斗篷。發(fā)傻的男人這會也回過神,返身就合臂把蒙箏牢牢抱住。蒙箏依舊掙扎不休,隨著扯動,防沙頭蓬從頭上滑落,露出蒙箏可愛秀麗的臉龐以及和當地女人不同,頗為白皙細膩的肌膚。
蒙箏聽到一聲類似喘息的呼吸,抬頭再見艾買提的眼神,心中頓時涼透。
她如今已不是那個山里單純得一無所知的丫頭,她明白男人的這種眼神意味著什么。
蒙箏腦中忽地空白一片,她知道,完了。
白素荷坐在達吾提家的廳里,開著電視,吹著空調,吃著水果,愜意無比。
君漪凰同樣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與白素荷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不可能吃任何食物,只能望著那堆看起來就很美味甜蜜的哈密瓜和葡萄發(fā)呆,至于是不是真的在發(fā)呆,只有她自己清楚。
白素荷眼睛盯著電視機,手上的牙簽在葡萄上滑來滑去已經戳了好幾個孔,君漪凰似是再不忍讓那顆葡萄遭受虐待,淡淡道:“想找她就去吧,她出去的時間是長了點。”
“什么?”白素荷回神,莫名看向君漪凰。
君漪凰依然看著那堆水果,眼神不曾稍移,“電視好看嗎?好像沒信號了。”
“……”白素荷這才發(fā)現(xiàn)電視機屏幕上不知從什么時候變成了一片雪花點。白素荷把牙簽狠狠戳進那顆葡萄中心再塞進嘴里,悶聲道,“我是在想你的事。”
“哦。”
君漪凰回應得平淡無波,毫無應有的感激。白素荷卻猛然覺得臉頰熱了起來,瞪著君漪凰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君漪凰附身也拿了顆葡萄在手心把玩,淡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吃挺羨慕的。我很久沒有嘗過葡萄的味道,都忘了。”
“……”
“我和這個世間本就是不相容的,藍醉就如這顆葡萄,我即便能拿能捏,卻也僅限于此,永遠只能旁觀。但你不一樣,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明白嗎?”
“……別跟我嚼詩詞,聽不懂。”白素荷把手中牙簽重重拋進垃圾簍,身體整個壓進椅中。
“口頭說得那么明白,心里卻是未必。”君漪凰好笑一嘆,再不多勸,繼續(xù)翻弄那顆圓滾滾熟透的紫黑色葡萄。
白素荷被君漪凰說得心浮氣躁,明明吹著涼風與早上時光相比是天壤之別,卻看著屋里每一件東西都不順眼。最后白素荷別扭一扯領口,低哼道:“啰嗦,我出去站站,耳根清凈一會。”話說完,也不看君漪凰,站起就沖了出去。
君漪凰聽到重重一下門撞回鎖上的巨響,不禁瞇了瞇眼。這一群果然都是有錢人,開門關門都用砸,也不怕把人家的門砸壞了。
哎。
白素荷沖出門,被外面熱風一吹,才想起來她沒帶防沙斗篷。但一想起君漪凰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不想回去拿。畢竟她說了她只是‘出來站站,清凈耳根“的。
只是既然出來了,傻站在門口也不是個事。白素荷稍一猶豫,決定也去附近轉悠一圈。看時間蒙箏出門有一個來小時了,她說她是出來買點佐菜,按理說用不著這么久時間。這地方就指頭這么大,白素荷想著多找兩圈,肯定是能遇上人的。
但繞到第三圈都還沒找到人,白素荷就覺得不對勁了。莫克的人,尤其是女人出門都會戴著防沙頭巾,白素荷也沒法向人打聽。稍一思量,白素荷臉色一沉,立刻轉朝市區(qū)方向。她剛才在附近沒有看到小超市,再想著蒙箏執(zhí)拗的性子,肯定是去市區(qū)買了。只是達吾提出門前就給她們打過招呼,說她們不通當地語言,最好少跟當地人搭話,少出門,有事等他回來陪著去辦。當時白素荷看達吾提的神色,話分明只說了一半,揣度下來應該是莫克這里的治安情況不好,達吾提又怕說出來把客人嚇跑了沒了生意,是以沒說全。
這也是為什么白素荷在蒙箏出門久后心中一直心緒不寧的原因。她本想著蒙箏就在附近,至多片刻即回,沒想到蒙箏竟然膽子這么大,居然敢一個人去走那段荒無人煙的街道。
希望……還沒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