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千年醉(盜墓,GL) !
現(xiàn)在天色暗了,容十三也沒注意到藍醉的臉色,只是在前面引路。這條小門里頭是個很狹窄的巷子,其實就是在白家圣觀外修筑了一道圍墻,是圍墻和房屋墻壁間留下的空隙。
巷子彎彎曲曲的,最窄的地方要側(cè)身才過得去,藍醉的前胸后背蹭得全是墻灰,心口里不由憋了股火,問容十三道:“怎么白家這么摳,連條正常給人走的路都沒有?”
“有啊,如果你想看白眼仁的話,我馬上帶你走正路。”容十三沒回頭,手做了個手勢往外一指,“白家什么德性我這段時間是領(lǐng)教了,你要不要去試試看?”
藍醉一挑眉毛,居然能讓容十三都厭煩到這地步,白家說話做事是有多不留余地?
話說著腳步?jīng)]停,容十三帶著藍醉和君漪凰又三繞兩拐走了幾圈,從一叢長勢茂密的竹林中間插過去,一棟二層的小樓建筑就顯露在藍醉面前。
容十三讓開半個身體,嘴巴一努,道:“到了。”
到了?藍醉隨意觀了一眼,這座建筑外表灰撲撲的,修筑風(fēng)格也沒什么顯著特征,像是村子里普遍存在的那種自建樓房,外殼已經(jīng)被煙熏火燎太多年陳舊不堪,比外面那不洋不土的‘白家圣觀’還差上幾個檔次,白素荷就住這種地方?
白家這擺明是虐待人啊!
容十三看藍醉憤憤不平的表情就猜到她的想法,拍拍她肩膀道:“進去再說,站穩(wěn)點。”
藍醉沒明白容十三這話的意思,不過還是依言敲門。不想門并沒鎖,一推就開了,藍醉被眼前乍然變亮的光線刺激到眼睛,用手遮了下,等她適應(yīng)光亮再放手的時候,就被驚得“哇”的叫了出來。
門內(nèi)迎面就是一個上下貫通的大客廳,從二樓頂上垂下一個很大的水晶吊燈。從門檻開始鋪陳了著厚密柔軟的亞麻色地毯,繞過客廳中央一個小小的噴泉池子,一直延續(xù)到視線所及的樓梯轉(zhuǎn)角。整個房間的主色調(diào)定位淡黃色,家具都是古羅馬風(fēng)格,藍醉不是不識貨的人,觸目所及處發(fā)現(xiàn)擺設(shè)的家具也好,飾品也罷,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大牌。
大概是聽到樓下動靜,木質(zhì)上轉(zhuǎn)下來一個人影,只裹著一件長及腳踝的睡袍,一頭長發(fā)濕漉漉的披散到腰際,眉目冷艷傲氣,正是白素荷。
藍醉站在客廳中央,斂斂臉上神情,對著走過來的白素荷端端正正鞠了一躬,“女王大人。”
白素荷一愣,容十三正倒了半杯紅酒含了一口進嘴里,一下噴得到處都是,連忙抽了紙巾擦拭,邊咳邊道:“丫頭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連睡袍都是laperla,白土豪請受我一拜!”藍醉撇撇嘴角,對白家算是有了新的認知。實在是這外表偽裝得太好了,內(nèi)外差異巨大,讓她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女王?哈哈是有點像,白姐這家里我剛進來時也嚇了一跳。白姐你真不收徒弟?再考慮考慮我吧?”
“一邊喝你的酒去。”白素荷把紅酒瓶子直接塞給容十三,轉(zhuǎn)臉向藍醉冷冷道:“我拼死拼活賺了錢,不花等死了留給別人用?”
話說完白素荷也不再理會藍醉,望向從頭至尾沉默跟在藍醉身后的君漪凰,目光帶著揶揄:“嗯我現(xiàn)在該叫你君小姐?淑妃娘娘?或者……藍夫人?”
“……”
君漪凰懶得理會白素荷的調(diào)侃,繼續(xù)沉默。白素荷也不尷尬,圍著君漪凰走了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繼續(xù)道:“我這身體住得還習(xí)慣吧?我怎么這會看著這么別扭呢?”
藍醉一把摟住君漪凰的腰拖到沙發(fā)上坐好:“在你墓里的時候你都沒反對,這會后悔也晚了。身體先暫借著,我出租借費!”
“我就隨口說說,你緊張什么?”白素荷好笑地看著藍醉一副捍衛(wèi)主權(quán)的樣子,君漪凰居然也靠在藍醉身邊隨便她上下其手的胡鬧,看來這兩個間的關(guān)系這段時間進展神速,又不禁微覺惋惜:“我就說占了我的身體好歹愛惜點,別弄得缺胳膊少腿的,這么個大美女可惜得很。”
“你這是自個夸自個嗎?”藍醉依然摟著君漪凰,左右一張望:“蒙箏呢?不是說她現(xiàn)在是你的貼身保姆嗎?”
“我知道你們今天到,叫她做飯去了。”
白素荷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木門推開,蒙箏端著一個大餐盤進來了。
跟白素荷隨意的睡袍相比,蒙箏的打扮簡單正式多了。一頭長發(fā)用皮筋綁好盤在后腦勺上,身上穿著藍底白花的長袖長褲,普普通通一如路人,唯一顯眼些的就是額前一叢劉海長得過了,遮住半邊臉頰。
蒙箏見到藍醉并沒表現(xiàn)出詫異,低低的叫了聲“藍姐姐”,目光在掠過藍醉摟著君漪凰的手臂時,稍一停留,馬上轉(zhuǎn)到容十三及白素荷身上:“容哥哥,白姐姐,吃飯了。”
手腳伶俐的在餐桌上擺好盤中碗筷,蒙箏又快步走向屋中一個架子,取了件外套披在白素荷身上,恰好把白素荷的玲瓏曲線遮擋完畢,溫言道:“白姐姐,現(xiàn)在白天晚上溫差挺大的,加一件衣服免得感冒。”
容十三一看到餐盤就跳過來了,白素荷也坐下由著蒙箏在背后梳理她還濕著的頭發(fā),只有藍醉仍然坐在沙發(fā)上,連姿勢都沒變過,只是偏頭盯著蒙箏。
蒙箏被盯著渾身不自在,對藍醉勉強笑道:“藍姐姐,你不吃飯嗎?”
“吃飯啊……”藍醉還是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能吃嗎?”
“為什么不能吃?”蒙箏莫名看了眼餐桌上的飯菜,雖說談不上大廚色香味俱全的名品,不過是些普通家常菜肴,但以白素荷的挑食都沒說什么,應(yīng)該不至于黑暗到一看就吃不下的地步吧?
“不是菜差到不能吃,我是怕吃了頭痛腳痛肚子痛而已。”藍醉好心為蒙箏解惑道:“畢竟這是經(jīng)你手抬上來的,不是嗎?夏若卿。”
蒙箏梳理白素荷長發(fā)的手在聽到最后一個名字的時候一僵,扯得白素荷眉心一皺,蒙箏忙揉著白素荷頭皮,垂下眼眸嘟著嘴道:“藍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認識的蒙箏是個一點心機都沒有的,山里長大最單純不過的小姑娘。憑著蒙箏的膽子和腦子還有資歷最多能混進白家當個打雜的,絕對混不到白素荷身邊來,我說得對嗎?”
“白伯伯只是知道我和白姐姐認識,所以才讓我來的。”蒙箏抬眼看向藍醉和君漪凰,表情更委屈了。
容十三眼看有場好戲,連抬起的飯都不吃了,興味地在在座的三活人一死人間掃來掃去。
“是嗎?”藍醉點頭,表情卻沒一點相信的意思。
“好了,再不吃飯菜都冷了。吃了說正事。”眼看兩人僵持,容十三也沒插手意思,最后白素荷終于開了口,先夾了口菜塞進嘴里才道:“蒙箏是蒙箏,夏若卿是夏若卿。夏若卿已經(jīng)死了,藍醉你就別牽扯以前了。”
眼看白素荷發(fā)話了,藍醉這才放開君漪凰到餐桌前落座,眼睛卻還是盯著蒙箏,一字一頓道:“如果是蒙箏,以前是什么樣以后還是什么樣。如果是夏若卿,就別怪我不客氣。有尾巴就藏好點,別露出來。當年蘇靈雨沒察覺她的真面目,不代表藍醉一樣好講話。”
藍醉說完這才把眼神轉(zhuǎn)回菜上,沒再管蒙箏。蒙箏也沒吱聲申辯,低著腦袋繼續(xù)用梳子一點點幫白素荷梳頭發(fā)。
“別梳了,來吃飯。”
白素荷拍拍旁邊桌子,示意蒙箏過去。蒙箏磨蹭了半天,還是把最后小半頭發(fā)都梳好鋪開,才坐到椅子上,端起飯碗慢慢吃起來。
從頭到尾蒙箏都沒再抬頭看別人,吃飯也是凈扒白飯,肩膀縮得窄窄的,似乎恨不能像刺猬般蜷成一團。
飯桌上這一場風(fēng)波沒掀起什么波瀾,因為還有正事要談,幾人都是草草吃完收場。直等蒙箏把殘羹剩肴收拾好走了,幾人進書房各自落座,容十三才開口道:“丫頭,你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蒙箏那副可憐兮兮如遭惡婆婆欺凌的小媳婦樣猶在眼前,讓本來打算作壁上觀的容十三不禁為蒙箏抱不平起來。
白素荷默了一下也跟著道:“藍醉,你要把以前和現(xiàn)在分清楚,不能總在里面出不來。”
“不是分不清。”藍醉皺著眉心抱手道:“我總覺得蒙箏從賀蘭馥墓中出來后有點不對勁,我跟漪凰說過這個事,漪凰猜測蒙箏的本性太純太軟,會在想起過往后被夏若卿的性子帶動壓制。”
白素荷一怔,看向君漪凰,君漪凰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曾說過這話。白素荷不由與容十三對望一下,遲疑道:“你是說蒙箏會變得人格分裂?但是我和你不都還好好的。”
“那是因為你們兩與以前沒有太大差別。”君漪凰淡淡道。
“白姐你是知道的,夏若卿有多陰,我夢里旁觀都忍不住心寒。如果蒙箏真會人格分裂,還是盡快甩開她比較好。漪凰和我上輩子是被她坑夠了,難道你還沒被她坑夠?說來我也是服了你,即便分得再清楚你的心也太大了吧?夏若卿那樣對賀蘭馥,難道你一丁點都不恨她?還能讓蒙箏時時刻刻繼續(xù)呆在身邊。”
“恨?”白素荷頓了頓,才接道:“賀蘭馥沒有恨過夏若卿,到最后都沒有。賀蘭馥只是絕望,絕望到生無可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