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往昔之人
周宇坤定睛看了那本手冊一眼,卻沒有接到手中仔細查看。剛才那番話也只是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見南華老仙的表情與動作,完全不似作偽。
從手冊的外觀來看,古樸而老舊,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磨破發(fā)白,很顯然歷時久遠。雖然他沒有學過專業(yè)的考古手段,但見那手冊的整體裝訂,確實是唐宋時期的古物。
周宇坤相信,自己提出的問題很突兀,完全沒有一絲征兆,南華老仙當然也不可能會提前準備好一本古書欺騙自己。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他們之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們,也可以與你們一起合作對抗司馬徽。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們的計劃,不能再隱瞞一絲一毫。”
……
巨門市,一間偌大的地下室中。
馬楚靈感受著房間中沉悶的壓抑氣氛,心中不免有幾分悲涼之意。當初稱霸全市的承威武館,如日中天,無人能敵;可現(xiàn)在,武館的眾人死的死、傷的傷,能在一天前戰(zhàn)斗中活下來的,百中無一。
甚至,她自己能活著逃出來,全是因為韓遂的拼死援救。是的,這個她曾以為叛變兄弟的男人,最后卻在緊急關頭醒來,將重傷的自己與馬超、馬岳等人救下來,并帶到這間隱秘的地下室中療傷。
最初,馬楚靈如何也不相信韓遂沒有背叛的消息,畢竟她可是被韓遂的部下綁架過。但韓遂辯解說,那梁興以前的確是他的手下,不過很可能是被曹丕收買了,目的就是要挑撥離間,讓他和馬岳之間的關系產生裂隙。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和曹丕聯(lián)合,那還為什么要救他們回來,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馬楚靈當即沉默下來,之后韓遂更是解釋到,自己之所以能在關鍵時刻醒過來,全是因為周宇坤留下的后手。還記得當時周宇坤主動出手攻擊韓遂,表面上看是為了消除內患,其實他暗中還給韓遂留下一句話。
“我知道你沒有叛變,但現(xiàn)在形勢不妙,我需要你昏睡一會兒。”
可以看出,周宇坤早就察覺出了一切,韓遂的叛變是偽造出來的。而他將韓遂打暈,是將計就計,借用對方的計謀,反而為己方留下一步暗棋。
雖然周宇坤沒有料到戰(zhàn)局的變化如此劇烈,但好在敵方也完全沒有留意到昏迷的韓遂,這就給了他可乘之機。當韓遂醒來之后,便看到自己身處一片廢墟之中,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此時戰(zhàn)局的岌岌可危,他的師兄師弟都在與那三個面具人交手,每個人身上都布滿了傷口,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而馬超那邊,卻是在與那位冷面女子對戰(zhàn),這兩人的戰(zhàn)斗更是無比兇險,看馬超那復雜的目光,韓遂就知道他完全沒有出全力,不然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被壓制的好無還手之力。
至于馬楚靈,她正和一個小姑娘聯(lián)手,帶領武館中所剩不多的十幾個暗星者,正與那一百位死士激烈交戰(zhàn)。由于人數(shù)的巨大差異,馬楚靈等人的處境也十分不妙。
韓遂心中暗自糾結,三方面的戰(zhàn)斗都非常焦急,可他只有一人,沒辦法都救下來。一番權衡之下,他只能選擇一個方向,暗中潛行過去,其目標赫然是馬超對面的那個冷面女子。
他藏于暗處,瞅準一個機會,瞬間從背后出手,眼看即將把對方斬殺,可誰知馬超卻搶先一步,一把拉開那女子,卻將韓遂的攻擊擋了下來。之后,馬超皺眉間將那女子打暈過去,抱在了懷中。
韓遂沒有時間多問,只能匆忙的證明自己沒有背叛,隨后便焦急的與其兵分兩路。他要去幫助自己的師兄師弟,而馬超則趕去馬楚靈那邊的戰(zhàn)場。
如此一來,韓遂的暗中出手,瞬間打破了全場的僵持局面。但以他的實力,卻是只救下了馬岳與童淵兩人,其余兩個師弟皆因為傷勢過重,而身死當場。反觀馬超那邊,算上馬楚靈與胡月月兩人,也僅僅救下來五個人。
可馬楚靈現(xiàn)在看著房間內的所有人,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人沒有在這里,而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人卻躺在房間里。她眼波流轉,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向旁邊躺著的冷面女子。
這個女人,是馬超在最后時刻,拼著重傷,也要帶回來的人;也是他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在交手中傷到對方的人!
終于,房間內的沉寂被打破,馬岳面容冷峻的看向馬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就因為你的猶豫不決,就因為你的某些原因,而導致了你多少同門師叔與師弟身亡!”
馬超情緒低沉的低下頭,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給我個理由!”馬岳猛地咆哮起來:“你為了這個女人,手下留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出全力。你可知因為你的無能,而導致了多少人喪命?他們都是武館的學生,他們平時都把你當做大哥一般,稱呼你為大師兄,可你對得起這個稱呼嗎!”
“我……我……”馬超神色痛苦的閉上雙眼,哽咽著無法言語。
見他如此悲痛,童淵心有不忍,便開口勸道:“師兄,好了,超兒肯定知錯了。你先聽他解釋一下,或許其中有什么隱情呢?”
馬岳冷哼一聲,語氣卻不禁軟了下來,手指一抬:“那好,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不是為我解釋,而是給你師弟們的在天之靈解釋,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她……”馬超順著馬岳的手指望過去,看到地上那個面容平靜的女子,目光中卻露出一股濃濃的溫柔與愛意。
“父親,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二師叔王協(xié)?”
馬岳聞言面色大變,他不知馬超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人。“……當然記得,你想說什么?”
馬超沒有說話,卻只是淡淡一笑,抬頭望向屋頂,回憶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還記得當時他的年紀還小,只有八歲左右。
那一年,馬超舉家從外省搬至巨門市。說是舉家,其實當時也只有他們父子兩人而已,馬超的母親卻在一年前便離婚了。原因就是馬岳對武道過于執(zhí)著,以至于他每日不務正業(yè)的練武,卻從未往家中掙過一分錢。
離婚后一年,父子兩的日子過得無比艱苦,有時一天連三頓飯都吃不起,馬岳這才了解到他母親的苦處。無奈之下,馬岳便帶著自己的兒子來到巨門市,投奔他年輕時的一位師弟,王協(xié)。
這師兄弟兩人一見面,都察覺出對方的艱辛不易,便提著酒杯互訴衷腸,道盡這些年的不容易。而年紀尚小的馬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的她,王依依。
說起來,這王協(xié)的家庭情況與馬岳家相差無幾,也是單親離異。這不怪他們的妻子無情,而是他們這些年太過無能,每日游手好閑,只知練武,卻不為家庭著想。
兩師兄弟越聊越是投機,漸漸從回憶過去的悲慘往事,轉變?yōu)樘接懳磥淼某雎贰K麄兩钪约旱奈涔υ谌缃竦纳鐣圆婚_,但他們又不會其他能力。于是乎,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武功不僅可以用來打架,還可以用來強身健體啊!
如今這市面上,健身館多如牛毛,往來的客人也絡繹不絕,但這傳授武功的武館卻是少之又少。如果他們現(xiàn)在聯(lián)合起來開一家武館,既能搶占先機,又能借此發(fā)揚自己流派的武藝,何樂而不為?
兩人沒有多想,立馬著手準備武館之事。先是到處籌備資金,準備在地價便宜的地方盤下一處場地,然后兩人坐鎮(zhèn)表演武藝絕活,來作為宣傳。
由于他們的關系,年幼的馬超也經常和王依依接觸,王依依與他同齡,所以共同話題也不少,很快兩人的關系就變得十分要好,整天黏在一起,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馬岳與王協(xié)兩人看在眼里,卻樂在心里。盡管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但看到他們關系要好,日后說不定還能結為親家呢,他們兩個長輩原本就親如兄弟,當然不會介意這種親上加親的事情。
但隨著武館的生意蒸蒸日上,這種情況卻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年的時間,承威武館的威名已經傳播到附近一大片區(qū)域,名氣空前高漲。想要來修習武藝,強身健體的人源源不斷。
正因為這種情況,馬岳卻和王協(xié)在規(guī)劃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當時的馬岳年輕氣盛,覺得一個人在世,必須要做出轟轟烈烈的大事,不能再如以前一般無所作為,所以他主張要在全市,甚至全國范圍內開遍自己的武館,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名頭。
可王協(xié)是一個老成持重的人,認為做事不能好高騖遠,應該穩(wěn)扎穩(wěn)打的來。如果真按照馬岳的想法來辦,先不說全國范圍,就說巨門市內的其他幾位武學大家,就絕對不會放任他發(fā)展下去,必然會引起強烈反彈。
兩人因此爭吵過好多次,甚至按耐不住大打出手。雖然不知結果如何,但從王協(xié)第二天收拾行李,帶著王依依和一部分門徒離開之后,馬超就知道,是自己父親贏了,但他心中卻十分不舍,多么希望父親不要贏。
之后,馬岳一意孤行,大肆在巨門市宣傳,更是放下豪言,他所修習的形意拳,乃是中華拳術之最,其他任何武術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因為他的言行,終于引來了大麻煩!</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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