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戰(zhàn)
一名穿著和服的日本人彎腰在日海耳邊道:“先生,王觀主,興沖沖地從,高麗人那里出來了!”日海點點頭,眉頭一皺。
不一會兒,一名日本侍者引著王真人一行進(jìn)來。日海笑道:“王真人,可是為挑戰(zhàn)書而來?”
王真人微笑道:“正是,請問,日海先生是否愿意接受秦楓挑戰(zhàn)?”
日海皺眉搖頭:“以一對二,這是對我的羞辱。日海,實難接受!”
王真人點頭:“理解,理解!那么,在大華最后一戰(zhàn),就只有李先生參與了。”
王真人言畢轉(zhuǎn)身就走。眼看就要出門,王真人眉頭一皺。卻聽身后一聲:“王真人,
請等等!”
王真人嘴角一翹,慢慢轉(zhuǎn)身,換一臉疑問。
日海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王真人,問道:“李昌赫先生,接受了一對二的挑戰(zhàn)?”
王真人點頭:“是的,但是日海先生拒絕,就還是一對一。”
日海一愣:“倒像是我,成全了他?為何王真人說這是,大華最后一戰(zhàn)?”
王真人猶豫一下,道:“秦楓名聲不顯,但是大華頂尖棋手圈子里,稱他棋圣。他之后,恐怕再無優(yōu)秀棋手來迎戰(zhàn),可不就算是你們在大華最后一戰(zhàn)?”
日海點頭道:“既然如此,待他與李昌赫先生對弈后,休息數(shù)日,我再接受挑戰(zhàn)!”
王真人搖頭:“日海先生,今日免戰(zhàn),秦楓不管與李先生戰(zhàn)果如何,永遠(yuǎn)不會再與你對弈。這是,大華棋圣堅守的原則。”
日海陰沉著臉,半響,沉聲道:“棋圣?!好!我接受秦楓挑戰(zhàn)!”
王真人臉色一變,皺眉道:“日海先生,你的決定,變得真快!”
日海臉色慢慢放松,突然一笑:“我不遠(yuǎn)萬里,來到大華。就是為結(jié)交棋手。互相印證學(xué)習(xí)。既然你都說了秦楓是棋圣,不與他對弈一局,我又如何心安?”
日海走到書桌面前,提起筆,蘸足墨汁,在挑戰(zhàn)書上,端端正正寫上:日海,戰(zhàn)!而后拿起挑戰(zhàn)書,輕輕吹干墨跡。來到王真人面前,彎腰鞠躬,雙手遞上挑戰(zhàn)書,沉聲道:“拜托王真人了!”
看著王真人轉(zhuǎn)身出門,日海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成冷笑。
身邊一弟子不解問道:“先生,不是決定拒絕了嗎?”
日海冷哼一聲:“差點,上了高麗人的當(dāng)!真是卑鄙的家伙!”
見弟子一臉茫然。日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與高麗人比賽至今,不分上下!這大半年,我們接觸了這么多大華頂尖棋手,誰提過棋圣?這是高麗人勾結(jié)王真人,給我布的局!哼!他們就等我拒絕,然后,高麗人打敗棋圣!而我,卻拒絕接受棋圣挑戰(zhàn)!高麗人比我多贏一個棋圣!就是天下第一!剛才我說要接受挑戰(zhàn)時,你沒看見王真人那一臉苦相?看來大華人和高麗人,還是要走得近些。就算我再驕傲,我也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如果我沒猜錯,王真人現(xiàn)在又該去高麗人的院子了!”
一名東瀛弟子從門外進(jìn)來:“先生,王真人,剛剛又進(jìn)了高麗人的院子!”
高麗人的客居小院里。
王真人晃一晃手里日海簽名的挑戰(zhàn)書,對李昌赫道:“李先生,如果你無意出戰(zhàn),就在挑戰(zhàn)書上,簽名,寫個免字。話說二對一,確實勝之不武。”
李昌赫笑瞇瞇道:“可是,這二對一,是挑戰(zhàn)人自己提出來的呢!既然,驕傲的日本人能接受挑戰(zhàn),我又為什么不行呢?如果,日海先生戰(zhàn)勝了大華棋圣。我就會少一份戰(zhàn)績,多一份遺憾。所以,我接受挑戰(zhàn)!”
......
秦楓,賈靜敏,站在舒夫人面前。
秦楓身材高大,儀表堂堂,臉上充滿自信。賈靜敏五官俏麗,肌膚如雪,身型前后有致。
舒夫人上下打量二人一番,由衷贊道:“真是郎才女貌,好俊俏的一對璧人!”秦楓臉皮厚,嘴巴一咧,露出一排白牙,這廝,就笑納了。
賈靜敏卻是一張俏臉紅到脖子,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又不知如何接話,把頭使勁埋著。
舒夫人又道:“秦秀才這份定力,我也是佩服。兩大勁敵當(dāng)前,秦秀才還是這般從容,原本準(zhǔn)備和你說一些寬慰激勵之詞,看來也是不必了。想必秦秀才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秦楓回道:“下棋而已,今天你勝,明日我贏,能一時不敗,誰又能一世無敵?把輸贏當(dāng)做枷鎖,是自尋煩惱。秦某不才,希望為大華人,打破這個枷鎖。讓圍棋返璞歸真。”
舒夫人心里一震,怔半響,道:“若世人,都如你所想,就沒這煩惱了!”
賈靜敏悄悄癟嘴,東瀛高麗兩位棋手答應(yīng)對弈。對秦先生而言,這是最壞的結(jié)果了,雖敗猶榮。結(jié)果已然注定,這壞家伙當(dāng)然神閑氣定。打破枷鎖?這壞家伙,把輸棋也能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剛才舒夫人說的那些話,他也不解釋一下,就是存心占我便宜!真是大壞蛋!
一旁的王真人一直盯著秦楓,雙手?jǐn)n在袖中,五指上下翻飛,掐指演算。最后,眉頭緊鎖,一臉疑惑。
王真人跨前一步:“舒夫人,貧道可否與秦秀才,囑咐幾句?”
舒夫人微笑點頭:“此處,王真人才是主人,怎地事事問我?”
王真人對秦楓微微一笑,道:“秦秀才剛才所言,字字珠璣,發(fā)人深思。貧道也有幾句,想送與秀才共勉。”
秦楓對著王真人拱手一禮:“能讓東瀛高麗,兩位絕世高手一起與楓對弈,想必全仗真人從中斡旋,秦楓先行謝過。真人有何吩咐,還請不吝賜教。”
王真人心里一絲波瀾,秦楓為大華,費(fèi)盡心思。卻被自己費(fèi)盡心思破壞了,連帶舒夫人心里,也有了些芥蒂。
王真人輕聲道:“賜教不敢當(dāng),只是聽秦秀才言,有所觸動。下棋而已,輸了還可以再來,總有贏的一天。東瀛高麗等夷國,一直視我大華為楷模,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知仁、守信、識禮、曉義,是我大華根本!若是連這個都輸了,我大華,就再無贏的那一天了。”
秦楓面色一整:“楓受教,多謝王真人。”
舒夫人也是面色一凝。
王真人點點頭,說了心里話,解釋清楚了自己的行為,至少自己,心地坦蕩蕩。
氣氛稍微有點緊,王真人微微一笑:“秦秀才今次,以一對二,輸了,也是雖敗猶榮。貧道該有一份心意。秦秀才可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先說好,太重太貴的,就別想了。呵呵。”
秦楓年輕,王真人四旬以上,能開這種玩笑。
舒夫人微微一笑:“清風(fēng)觀這么大產(chǎn)業(yè),這觀主,怎地如此小氣?”
舒夫人一句話,就算解了那點芥蒂。
王真人心里一松,笑道:“我這觀里,多數(shù)物事不適合秀才。怕秦公子提出要求,貧道又不能答應(yīng),所以事先有個預(yù)留。倒讓舒夫人笑話了。”
秦楓心道:王真人不錯,他以為自己破壞了我的計劃,所以給點補(bǔ)償。遂微笑應(yīng)答:“那多謝王真人了。”
一名道人進(jìn)來施禮道:“觀主,靜室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日海先生和李昌赫先生也已做好準(zhǔn)備。”
王真人對秦楓道:“你對弈結(jié)束再思考禮物吧。現(xiàn)在,要我陪你一起去?”
秦楓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人多了,壓力大。”
王真人點點頭。
舒夫人欲言而止,最后苦笑道:“如今,也不在乎你多輸個一場兩場,不用有壓力。”
秦楓看一眼賈靜敏,賈靜敏這次沒有瞪他,反而說一句:“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說完又覺得不妥,補(bǔ)充一句:“賈頌在外面等你。”
秦楓笑笑,拱手施禮道:“請真人,舒夫人,幫我照看她一下。”兩人頷首點頭。秦楓轉(zhuǎn)身跟著那道人出門,留下面紅耳赤的賈靜敏,在心里吶喊:你憑什么拜托別人照顧我?又占我口舌便宜!哼!
舒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把賈靜敏扯到一邊:“你跟他?還沒名份吧?!”
“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他只是賈頌的先生。”賈靜敏有點急。
“哦,以后才會有關(guān)系。”舒怡抿著嘴取笑。
舒夫人看著兩位姑娘在一邊竊竊私語,臉上不經(jīng)意浮出微笑。兩女容貌都是極佳,只是自己的女兒,年齡小些,多一些靈動。賈家女兒,多幾分嫻美。
王真人又著人送來一些糕點,水果,安排廚房準(zhǔn)備膳食。
名義上秦楓是舒夫人舉薦的,所以舒夫人會在這里等到結(jié)果。這可能,就要等上整整一天。
這是一間寬大靜室,平時是清風(fēng)觀的道學(xué)講堂。如今清理得干干凈凈,十幾扇巨大的屏風(fēng),把靜室一分為二。兩處各置一棋臺。相距二十余步。距離夠遠(yuǎn),一邊正常說話,另一邊是聽不見的。
棋臺旁邊有桌幾,上面置放各色水果,小吃,茶水。
棋臺三步外,也有一案。置放兩座計時沙漏,計時算籌。兩名計時助手各自守在沙漏一邊。日滿這方,一道人,一東瀛弟子。高麗那方,一道人,一高麗弟子。
圍棋是君子博弈,自我道德約束比較高。如果違規(guī)比如悔棋,那比輸棋,還讓人不齒。所以學(xué)習(xí)下棋的第一天,就要記住:舉手不悔,落地生根!
圍棋也不像籃球足球,動不動就是身體沖撞,所以必須要有裁判。
圍棋幾乎不需要裁判。一人一步,己方落子,就為對方計時。每人用時,累計只能兩個時辰,超過為輸。一盤棋,時間下滿最多也就四個時辰,八小時。這有點像秦楓前世的,快棋賽。
日海提議,例外多給秦楓兩個時辰,因為秦楓需要兩邊走動。
李昌赫附議。
棋手,骨子里面,還是有自己的操守。
秦楓倒是,無可無不可。你們愿意給,我也不矯情,拿著。
三方棋手,準(zhǔn)備就緒。
日海和李昌赫,先在屏風(fēng)兩端,各自的座位上坐下。秦楓可以選擇,先去哪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