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唯我滄海一粟
,新蜀山劍俠傳 !
凝碧崖上,李英瓊匆匆來至,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揉搓著眼睛,最后確定是余英男擁著齊靈云坐在那里,霎那之間,他滿臉呆泄的愣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般的感覺,令他腳步竟然有些不穩(wěn),險些摔倒在地。
許久后,他才能挪動腳步,悄悄將手中的竹刻收起,獨(dú)自向后山走去。
棲云洞內(nèi),李英瓊滿臉悲情的看著那些掛著的一個個竹鶴,傷心欲絕之下,淚水一次又一次地劃過面龐。
內(nèi)心悲痛之余,喃喃自語的悲切道:“這不是真的……絕不是……不是……”
與此同時,齊靈云那幸福甜蜜的表情,和藏在余英男懷里嬌羞的樣子,不停地閃現(xiàn)在李英瓊的腦海里,令他備受折磨與煎熬。
痛苦至極之下,他忍不住低聲自語:“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啊!師姐、大哥,為什么是你們,為什么?我們是兄弟啊!你們讓我怎么做?我以后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為什么,我喜歡的東西,永遠(yuǎn)都不屬于我?為什么都讓我看到,擁有過的,卻一個個的離開……為什么……”
棲云洞內(nèi)回蕩著李英瓊凄厲的呼喊聲。
一陣過后,李英瓊開始不停的編著竹鶴,就連竹條刺破手指流血,他也竟然全然不顧。
許久之后,‘棲云洞’內(nèi),又掛滿了各種姿態(tài)的新竹鶴,而且每個竹鶴上面都帶有斑斑血跡……
黃昏時刻,李英瓊失魂落魄地走進(jìn)太元仙府的大門。
齊漱溟和齊靈云都坐在院中,看到李英瓊走進(jìn)來,齊靈云馬上跑過去,對著她一陣拍拍打打,高興的手舞足蹈。
同時,搬著李英瓊的肩膀左看右看的不停,同時嘖嘖地夸獎:“回來了!看看我?guī)煹埽喟舭。K于回來了,也長成男子漢了,看看多帥啊!”
李英瓊內(nèi)心十分痛楚,只能強(qiáng)顏歡笑。
齊靈云卻沒有絲毫的察覺,依然歡呼雀躍著:“這下子啊,我娘門下那些師姐妹,還有五師伯那邊的師姐妹們,都要虎視眈眈了。我告訴你啊,英瓊,你要是看上誰了,到時候一定要征求你師姐我的意見哦,聽見沒有?”
齊漱溟聞言,當(dāng)即喝道:“說什么呢?一個女孩子家,瘋瘋癲癲的,整天竟說些沒頭沒腦的話。還有,這舉止動作要文雅,你這拍拍打打算什么啊?”
齊靈云嬌嗔道:“爹!你今天吃辣子了嗎?嘴巴怎么這么嗆人啊?我和我?guī)煹軓男【瓦@樣拍拍打打玩到大,都習(xí)慣了,這有什么啊?你們之前沒說過,今天怎么這樣說啊?”
齊漱溟滿是嚴(yán)肅道:“小時候當(dāng)然行,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要有大人的樣兒。對了,以后你也不要每天嘰嘰喳喳的到處亂跑,行為應(yīng)該有所收斂,我齊漱溟的閨女,不能被人家說閑話。”
齊靈云疑惑地看著父親,滿是困惑道:“爹,你這都說些什么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到底想說什么,什么又是亂跑又是閑話的?”
齊漱溟沉著臉哼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知道。”
李英瓊左右為難地看著父女倆,不知該說些什么,剛好荀蘭因從屋內(nèi)走出。
齊靈云十分生氣,咬著嘴唇含淚地跑回屋去。
荀蘭因一見到她負(fù)氣離去,立即喚道:“靈兒,靈兒……”
可齊靈云并沒有理她。
荀蘭因見此,對著齊漱溟埋怨道:“四哥,我都聽見了,你怎么突然說那么些空穴來風(fēng)的話,多傷孩子的心啊!”
說完,忙跟去邊走邊喊道:“靈兒,別難過了,你爹他就是那樣的脾氣,娘已經(jīng)幫你教訓(xùn)他啦!”
齊漱溟看了妻子的背影一眼,無奈苦嘆一聲:“唉,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知道護(hù)著她,當(dāng)心慈母多敗兒,哎!”說完轉(zhuǎn)頭對李英瓊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開始傳授你劍術(shù)。”
“是,師傅。”
李英瓊應(yīng)聲后,看著齊靈云的房間,表情黯然,慢慢退下。
天色灰蒙蒙,剛剛見亮。
蜀山后山的樹林內(nèi),齊漱溟匆匆趕來,李英瓊早已等在那里。
齊漱溟的臉上立刻露出微微的笑意,卻又隨即收斂。
李英瓊見他一來,連忙上前一陣參拜道:“師傅!”
齊漱溟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道:“離金頂論劍之日越來越近,我就不與你多說廢話了,我們抓緊開始吧!”
李英瓊滿臉激動的同時,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多謝師傅!”
齊漱溟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開始傳授李英瓊劍訣。
“峨嵋劍法妙入神,殘虹一式定乾坤;
身苦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非同凡技欲歌舞,應(yīng)是奇?zhèn)鞯罃?shù)真;
輸贏只須出半手,縱是越女也失魂。”
齊漱溟在口授的同時,也洋洋灑灑地舞著劍,做著示范。
李英瓊在一旁聚精會神、目不轉(zhuǎn)睛的一招一式認(rèn)真記著,聽著,看著。
一陣后,齊漱溟演練完整套劍法,收劍而立時,對著李英瓊道:“換你了。”
李英瓊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頓時驚愕道:“我?”
齊漱溟瞪了他一眼,肅穆威嚴(yán)道:“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齊漱溟的弟子,要是看一遍都不夠,那就失去了成為我弟子的資格,改投他人門下吧!”
李英瓊內(nèi)心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齊漱溟就打斷道:“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還不快練,廢話連篇的做什么?”
“額!”
李英瓊一陣無語起來,輕輕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后,開始依照著齊漱溟剛才的劍式,并配合著劍訣開始演練起來。
由于他在齊漱溟演練時,十分用心,所以一招一式?jīng)]有出現(xiàn)任何的差錯。
齊漱溟心底一片震驚起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暗自道:“這小子真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嗎?即便是我門下的其他弟子和被稱作天賦絕佳的靈兒,當(dāng)初練此劍法時,也是看了三遍以上啊!”
正當(dāng)他看的入神時,李英瓊已經(jīng)演練完所有的劍式。
早已累的滿頭大汗的李英瓊,并沒有著急去擦拭額頭的汗珠,而是對著齊漱溟問道:“師傅,不知徒兒練的如何?”
齊漱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干咳了幾聲后,道:“還算馬馬虎虎!”
李英瓊此時反應(yīng)極快,連忙問道:“那就是說還有不足咯?”
齊漱溟一愣,隨即老臉一陣尷尬道:“不足之處,便是形似意不似!”
李英瓊并不知道他所指的意不似,乃是劍法中的最高境界,追問道:“師傅,那啥叫形似意不似啊?”
齊漱溟看著他那副滿臉懵懂卻又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感覺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過于嚴(yán)厲了,想了想道:“此事等你先把這套劍法練熟透之后,為師再告訴你。”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之際,還不忘叮囑道:“你就在這里好好的練,為師會來檢查的!”
李英瓊見他要走,急忙上前將他拉住,微笑道:“師傅,您既然已經(jīng)提到了,何不告訴徒兒?”
齊漱溟想了想,認(rèn)真且嚴(yán)肅的問道:“你真想知道?”
李英瓊見他有松口之意,連忙點(diǎn)頭應(yīng)道:“嗯!”
齊漱溟聽著他的話,立于原地,看了他一陣后,開口道:“既然如此,你給我聽好了。”
李英瓊立刻來了精神,全神貫注的聽起來。
“將天地之氣與人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以劍護(hù)身,以人御劍……最后達(dá)到——萬物之靈凝于此劍,此劍之氣凝于在手,人劍合一,所向披靡……”
一段深奧而難懂的話,從齊漱溟的口中吐出,回蕩在李英瓊的腦海,聽的他滿臉呆泄起來。
齊漱溟看著他那副樣子,擔(dān)心不已,一連叫了幾聲,才將他驚醒,對著他一陣好奇道:“你剛才怎么了?”
李英瓊滿臉不解道:“我沒怎么啊,我剛才有怎么嗎?”
齊漱溟聽著他的話,感覺驢頭不對馬嘴,頓時一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就在這里慢慢練吧,為師先走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他剛走沒有多遠(yuǎn),耳畔突然傳來李英瓊的喃喃自語:“為什么,我剛才好像把整個世界盡收眼底,卻突然又好像整個世界唯我滄海一粟?”
聽完這句話,齊漱溟的內(nèi)心頓時嚇了一跳,險些沒有摔倒。
他離去后,李英瓊過了好長一陣后,才開始認(rèn)真刻苦的練習(xí)剛才學(xué)得的劍法。
天色已晚,李英瓊練完最后一式收劍,才發(fā)現(xiàn)齊漱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一旁,連忙行了一個大禮。
齊漱溟滿臉欣慰的同時,內(nèi)心為先前離開之際他的那番話,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開口道:“瓊兒,所有的劍法和招式為師都已經(jīng)傳授于你,御劍飛行之術(shù)你也都熟悉一二,接下來的就全要靠你自己練習(xí)了。你的其他師兄弟都已經(jīng)懂得了,這事情也急不得,需要緣分和慧根的,至于你什么時候能真正自己架起劍光飛起,就聽天由命吧!為師也不會強(qiáng)求與你的。還有,金頂論劍馬上就要開始,能否取得名次不重要,只要你好好表現(xiàn),將所學(xué)的都表現(xiàn)出來為師就心滿意足了。”
李英瓊不住地點(diǎn)頭。
齊漱溟看著他那副虔敬的樣子,滿意的點(diǎn)頭道:“好了,再練一會就回去吃飯吧。”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李英瓊看著他的背影,輕輕說道:“師傅,徒兒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說完又拿起劍一招一式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