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9
段非凡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總這么干么,業(yè)務(wù)挺熟練啊?!?br/>
“我有病么沒事兒總花錢買個破地兒待著。”江闊說。
這種除了讓人占便宜沒有任何意義的事自然從入門到精通只需一次。
“上回我說什么了?”段非凡問。
“廢話是你人際交往里重要的組成部分,”江闊說,“誰知道你上回一堆廢話都是什么……”
“我說這是在學(xué)校裝空調(diào)之前,你最后一次吹冷氣。”段非凡說,“我總不能沒事兒就回家待著吧?”
“我睡躺椅,”江闊一咬牙,“你睡你的床,又不影響?!?br/>
“給你開了這個頭,到時大家都來我這兒睡,我還活不活了,我不喜歡跟人擠一屋……”段非凡語氣很平和,但意思非常明顯,就是不行。
“想多了,他們出不起這個價。”江闊沒被人這么和氣地拒絕過,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來說服段非凡。
“聽說911剛才搞大事了?”宿舍門被人哐地推開了。
江闊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剛卷進(jìn)屋里的董昆和丁哲一臉尷尬地定在原地。
“揍了盧浩波?!倍畏欠不卮?。
“可以??!”董昆用力笑了兩聲,“怎么揍的?”
“用911撞的。”江闊說。
“哎,”丁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一般都給不是特別熟的人弄個代號,有時候說名字反應(yīng)不過來。”
“他特別喜歡車,”董昆說,“你來學(xué)校那天他就盡看你車了,所以就叫你911。”
“來,”丁哲揚了揚手上的袋子,“麻辣燙,一塊兒吃?!?br/>
“……不了,”江闊說,這幾個人還真是朋友,口味都一樣一樣的,麻辣燙家族,“我不吃麻辣燙,不是不吃小攤兒上的麻辣燙,是不吃麻辣燙。”
丁哲看著他,愣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哦?!?br/>
“你倆剛在聊呢?”董昆問。
“嗯,”江闊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跟他商量晚上讓我在這兒再住一晚?!?br/>
“在這住一晚?”董昆頓了頓,“再?”
“嗯?!苯煈?yīng)了一聲。
董昆轉(zhuǎn)頭看著段非凡:“我記得你是不是說過?”
“他說過,”丁哲低聲說,“什么你別車讓你開一回你就讓他上我屋住什么的。”
雖然丁哲這句話聲音非常低,但江闊還是迅速捕捉到了重點,沒等段非凡開口,他一拍桌子:“車后天回來,你拿去開?!?br/>
屋里頓時一片安靜。
幾個人都看著他。
“你幫我勸勸他,”江闊指著段非凡,“就這一晚,我發(fā)燒實在太難受了不想回宿舍悶著。”
“啊,”丁哲清了清嗓子,轉(zhuǎn)頭看向段非凡,“他一個病人……今天軍訓(xùn)還帶病,怪不容易的,比女生暈得還快……”
這個可以不提的謝謝學(xué)長。
段非凡嘆了口氣,從兜里拿出手機(jī),走到江闊面前:“最后一次,而且今天晚上我真的不回家?!?br/>
“沒事兒,”江闊說,“還是一千五?!?br/>
董昆和丁哲一聽這個數(shù),猛地轉(zhuǎn)過頭,一塊兒瞪著這邊。
江闊掃了碼,站了起來,在手機(jī)上點了兩下又伸到了丁哲面前:“加一下,車回來了我告訴你。”
“……哦!”丁哲趕緊拿出手機(jī)掃了江闊的二維碼,把好友加上了。
“那你們吃,”江闊說,“我先回宿舍放東西,晚點兒過來?!?br/>
“帶個蓋的,”段非凡追了一句,“這空調(diào)固定16度,你別發(fā)著燒凍一夜明天早上死我這兒了。”
江闊出了宿舍,把門帶上了。
“我靠!”丁哲看著門的方向,重重感慨了一句。
“給了你一千五?”董昆看著段非凡。
“嗯,”段非凡點點頭,手機(jī)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扔到了桌上,“昨天也一千五?!?br/>
“我靠!”丁哲轉(zhuǎn)過頭,“這生意是不是有點兒太好賺了?怎么睡???那張床也沒鋪蓋。”
“他睡躺椅。”段非凡說。
“靠?!倍ヒ贿吀袊@一邊迷惑,“你說這位少爺能吃苦吧,他花一千五住這破宿舍,你說他吃不了苦吧,他能擱躺椅上睡一宿。”
“他也就是現(xiàn)在人頭不熟出不去,”段非凡說,“過陣兒你看他要不就出去酒店開房,要不就弄個空調(diào)回來。”
“有錢是好哈,”丁哲說,“兩晚上賺了三千也挺好的哈?”
“明天叫上孫季和劉胖,”段非凡說,“浪一晚上去?!?br/>
“明天還是盧學(xué)長查寢哦?!倍フf。
“敢查你們嗎?”段非凡說。
“他今天查你屋了沒?”丁哲問。
“進(jìn)都沒進(jìn)來,”段非凡伸了個懶腰,“上119耍威風(fēng)被人家宿舍一塊兒揍了,911一腳給他踹走廊里,嗵!”
董昆和丁哲邊吃邊樂,笑得比空調(diào)還響。
“我對911改觀了啊,”丁哲說,“我覺得他還行,大氣?!?br/>
“滾吧你,”段非凡說,“你就沖他那車,從一開始就無觀可改。”
“你真去開那車?。俊倍フf,“別給人撞了?!?br/>
“應(yīng)該不能吧,”丁哲說,“我看過很多視頻?!?br/>
段非凡笑得差點兒嗆著。
“這人挺逗的,”丁哲看著江闊的朋友圈,“他不會是給了我個小號吧?什么內(nèi)容都沒有?!?br/>
“三天可見嗎?”董昆問。
“不是,就是從來沒發(fā)過,”丁哲把手機(jī)遞到他面前,“名字也相當(dāng)小號?!?br/>
“JK921,名字加生日,我一般密碼才這么設(shè)呢,”董昆看了看,“這就是有錢人的神秘感吧?!?br/>
“你倆夠了啊?!倍畏欠舱f。
江闊拿著衣服回到宿舍,李子銳和唐力還在聊著剛才的事,馬嘯在陽臺洗漱。
衣服上都是灰,正常如宿舍這幾位肯定馬上拿去洗洗晾上就行了,但江闊不是正常人,他不會洗,他洗衣服的最高造詣是洗內(nèi)褲。
所以他需要一個袋子,把這衣服裝好拿到酒店去洗。
翻柜子的時候,李子銳看到了他拿回來的衣服:“我以為你真扔了呢,趕緊洗洗吧,都是灰。”
“我……”江闊不知道應(yīng)該說自己不會洗,還是說要拿到酒店去洗。
這倆哪個聽起來應(yīng)該都不怎么合群。
猶豫了一下,他一咬牙:“好。”
拿著衣服走到洗手池,打開水龍頭,把衣服團(tuán)了團(tuán),往水龍頭底一下伸,水立馬滋了他一身一臉。
“你大爺!”江闊非常惱火地一巴掌把水龍頭給拍上了。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把衣服伸過去,小心地把水龍頭打開了一點點,水太小了,他彎個腰在那兒撅了半天,衣服都還沒全打濕。
他只能趁水龍頭不注意,再把水慢慢開大,然后試著一搓。
水又滋了他一臉。
“死去吧!”他把衣服往水池里一砸。
大概是場面過于慘烈,一天說不夠十句話的馬嘯都被他逼出了一句:“你拿個盆兒?!?br/>
“哦。”江闊應(yīng)了一聲,沒有動。
馬嘯大概是猜到了,于是指了指旁邊一個藍(lán)色的盆:“可以用我的,剛買的?!?br/>
江闊已經(jīng)放棄了洗衣服,但馬嘯那句“剛買的”,好像看穿了他不想用,但又沒完全看穿,讓他又有點兒不知道怎么辦。
想跟宿舍里并不怎么熟的人保持一個“大家都一樣”的狀態(tài),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感覺自己一言一行都透著格格不入,再說以前從來也沒試著干過這種時刻注意別人情緒的事,更沒有這樣的契機(jī)。
而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一旦你會注意自己每一句話是否合適的時候,就會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作為一個軍訓(xùn)比女生還先暈倒的病人,就非常煩躁。
去你的吧。
“我不會洗,”江闊說,“我沒洗過衣服,我是打算拿酒店去洗的,早知道這么麻煩不如不洗,又不打算穿。”
“不穿了嗎?”馬嘯問。
“不夠我氣的?!苯熣f。
“可惜了?!瘪R嘯說。
江闊看了他一眼,馬嘯應(yīng)該是宿舍幾個人里吃穿用度最差的,唐力和李子銳床上的東西都是新的,只有馬嘯是從家里帶來的舊的,身上這件T恤也很舊了,衣領(lǐng)的位置還有點兒脫線。
被盧浩波摸過的衣服雖然不扔,但他也絕對不會再穿了。
看著馬嘯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
“這衣服給你吧?!苯熣f。
“???”馬嘯看著他。
“買的時候就不喜歡,隨便拿的,”江闊一邊說一邊思考這話這么說到底合不合適一邊又覺得去你的吧誰管呢累不累,“洗完了我也不會穿,要不給你吧。”
馬嘯沉默了。
這宿舍關(guān)系尷尬就尷尬吧,尷尬點兒也比累心強(qiáng)。
幾秒鐘之后馬嘯點了點頭:“謝謝啊。”
因為衣服給了馬嘯,也就不用他再去琢磨洗的事了,馬嘯利索地把衣服往盆里一扔,沒一會兒就洗好晾上了。
江闊愉快地伸了個懶腰,按著自己太陽穴揉了揉。
“大款,還有不穿的衣服給我,”李子銳說,“119有你真好?!?br/>
“你好歹再減點兒重。”江闊說,“要不我給你兩件你拆了拼一拼穿吧?!?br/>
李子銳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跟查寢的每天打一架估計能瘦下去不少。”
“可別?。 碧屏樍艘惶?,抓著他的胳膊,“冷靜啊舍友們?!?br/>
江闊在桌子前百無聊賴地跟大炮隨便聊了幾句,然后去洗了個澡,再從床上把小薄被扯下來抱著:“我去107冷靜一晚上。”
“去英雄的宿舍?”李子銳說。
“你要不想叫他名字你就叫他107成嗎?”江闊說,打開柜子拿出了一個眼罩。
“為什么不在咱這屋睡???”李子銳問。
“我又燒起來了,渾身疼,太熱了難受,”江闊說,“107有空調(diào)。”
“哦,”李子銳點點頭,“也是,那樣能舒服點兒,英雄是個好人啊?!?br/>
江闊沒說話,抱著被子出去了。
段非凡干賺三千,還撈個好人名聲,這生意做的,名利雙收。
107里的人已經(jīng)吃完了麻辣燙,這會兒正癱在宿舍里玩游戲。
段非凡在床上,董昆和丁哲一人一張?zhí)梢巍?br/>
看到江闊抱著被子進(jìn)來,董昆和丁哲都站了起來。
“你們先玩,”江闊看了一圈,這屋也沒什么地方能待了,“我一會兒再來?!?br/>
“沒事兒沒事兒,”丁哲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你躺你的,我們有的是招兒。”
江闊也沒客氣,往躺椅上一倒,抱在懷里的被子隨便扯了兩下,也沒管蓋沒蓋好。他從酒店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也沒消停,這會兒已經(jīng)感覺很疲倦了,往下這么一躺,頓時覺得后背一陣酸疼。
仿佛剛才被揍的不是盧浩波而是他。
“個要死的站那兒不動了!”段非凡拿著手機(jī)在床上罵了一句。
“先死著吧,”董昆說,“金主爸爸先收拾好了的。”
江闊擺了擺手,話都懶得再說了。
丁哲很快又回了宿舍,江闊眼睛睜開一條縫,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拎著一張?zhí)梢巍?br/>
“是哪兒有個倉庫我不知道嗎?”江闊說。
“趙叔那兒拿的,”丁哲說,“你就睡那張,那張是非凡斥巨資買的,最舒服。”
“好。”江闊閉上了眼睛。
有空調(diào)就是好,他平時睡覺只要溫度合適,什么聲音光線的都不太影響,段非凡他們幾個玩游戲動靜也不大,只是偶爾說兩句話。
沒多大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回宿舍了,”董昆打了個呵欠,“明天一上午的課,煩死了。”
“要不你去軍訓(xùn)?!倍畏欠舱f。
“你自找的,”丁哲披著個毯子,“都說了不用去了,非得去受罪,你要覺得無聊你到教室找我倆聊天兒多好。”
“得了吧,”段非凡說,“那我還是去軍訓(xùn)?!?br/>
“走走走。”董昆拍了拍丁哲。
“金主爸爸不會凍著吧?”丁哲看了一眼睡得跟昏迷了一樣的江闊,“這屋空調(diào)是真的牛逼,吹得我感覺外面不是要下雨了,是要下雪了?!?br/>
“要下了嗎?”董昆問。
“打了幾個蔫兒屁雷,”段非凡下了床,“這小動靜,老天爺可能覺得雨憋少了不好意思下?!?br/>
“走了啊。”丁哲和董昆呵欠連天地出了宿舍。
外面又隱隱傳來一串雷聲,還帶了一道閃電。
段非凡走到窗戶邊往外看著,遠(yuǎn)處不斷地有沉默著亮起的閃電,一個接一個,再連成片。
看來接下去就差不多該降溫了吧,幾場雨一下,過一個月沒準(zhǔn)兒江闊又該滿世界找暖氣了。
今天這場雨不知道還要憋多久才能下,雷打得也不帶勁。
段非凡打了個呵欠,張開胳膊伸了個懶腰。
懶腰伸到一半的時候,一聲炸雷突然響起,仿佛就在頭頂炸開。
段非凡被嚇了一跳,胳膊猛地往回一收,感覺自己瞬間岔氣兒了。
“操?!彼D(zhuǎn)過身。
身后站著一個人。
臉色蒼白。
眼神空洞。
閃電劃過的時候,“唰”一下更白了。
雖然在受到驚嚇的同時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這是江闊,但還是沒忍住。
“啊!”他喊了一聲,這一下是真給他嚇得不輕。
江闊過了能有兩秒鐘,才像是回過神來,原地蹦了一下,也吼了一聲:“你大爺!”
“你大爺!”段非凡看著他,“起來了能不能出點兒動靜!杵這兒想嚇?biāo)勒l呢?”
“打雷了是嗎?”江闊緩過來問了一句,“我嚇醒的?!?br/>
段非凡發(fā)現(xiàn)這人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就是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忽略掉對方的話以及以對方的情緒,只要他想說下一句了,管你上句是什么,直接就給你掐了。
段非凡火發(fā)到一半就這么被他給撅了回去。
“要下雨了嗎?”江闊有些激動地走到窗邊。
“嗯?!倍畏欠部戳艘谎鄞巴狻?br/>
“明天不用軍訓(xùn)了吧?”江闊說。
“憑什么?”段非凡說,“天上下刀子也能讓你在禮堂唱一天歌,下雨就想不軍訓(xùn)?”
江闊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想軍訓(xùn)就請假,發(fā)燒呢不是?!倍畏欠沧搅硪粡?zhí)梢紊稀?br/>
“軍訓(xùn)第一天暈倒,第二天請假,”江闊說,“我不要面子的嗎?!?br/>
“這種面子要來干嘛,”段非凡笑笑,“萬一明天撐不住再暈一次……”
“不至于,”江闊拿起桌上的體溫槍,對著自己腦門兒按了一下,“我現(xiàn)在感覺還可以?!?br/>
“多少?”段非凡問。
“37.8,”江闊說,“開始退了。”
“挺樂觀?!倍畏欠材昧思路ハ丛枇恕?br/>
洗澡帶洗漱一通出來,本來想著江闊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
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就看江闊枕著胳膊睜著眼睛靠在躺椅上。
“不睡了?”他關(guān)掉了屋里的燈,爬到了自己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讓你嚇精神了?!苯熣f。
“要點兒臉吧,”段非凡說,“我讓個炸雷嚇一哆嗦,回頭你杵那兒又嚇我一哆嗦,我罵都沒罵完?!?br/>
“是不是下雨了?”江闊問。
“沒呢,”段非凡閉上了眼睛,“別說話了啊?!?br/>
這個時間他是睡不著的,怎么也得三四點之后,如果是董昆和丁哲在這兒,他們能聊到半夜。
但跟江闊實在不熟,沒什么可說的,干聊還難受。毣趣閱
躺到背都有點兒酸的時候,江闊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也睡不著?”
“我睡著了。”段非凡說。
“聽到你喘氣兒了?!苯熣f。
“不喘氣兒那是死了,”段非凡偏頭往下看了一眼,“你耳朵挺好啊,這空調(diào),你還能聽到我喘氣呢?”
“我睡不著的時候耳朵特別好,”江闊沉默了一會兒,“你今天跑119去干嘛?那個盧是不是跟你有仇?”
“看熱鬧?!倍畏欠舱f,“可惜了沒看到你給他踹出去的場面,光看他飛了。”
“那傻逼明天再跟我裝逼我就讓他看看什么是裝逼?!苯熣f,“還查寢,進(jìn)你爸爸屋,連一句禮貌用語都沒有?!?br/>
“別罵了,”段非凡說,“罵興奮了更睡不著?!?br/>
“揍他才興奮?!苯熣f。
屋里再次安靜下去。
段非凡閉上眼睛,還沒找到入睡的感覺,江闊又說話了:“對面那個超市有洗衣機(jī)賣嗎?”
“……后面有個電器商城,”段非凡說,“家電都有?!?br/>
“宿舍能買冰箱嗎?”江闊問,“小的,冰個飲料什么的?!?br/>
“哎,”段非凡翻了個身,趴在床沿兒上看著他,“你這名字是真沒起錯,真闊氣啊,你爸媽是按這意思給你起的嗎?”
江闊笑了笑:“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br/>
段非凡沒說話。
沒聽懂。
“要這么說,你這名字也沒起錯,”江闊說,“非凡小英雄?!?br/>
“不懂了吧。”段非凡說。
“嗯?”江闊轉(zhuǎn)過頭。
“我爸說,這孩子一看就,非常平凡,”段非凡說,“又不能直接叫段非常平凡,那就叫段非凡吧?!?br/>
江闊笑了起來,又咳嗽了好半天。
接著突然跳了起來,踩著掉在地上的小被子沖進(jìn)了廁所。
“操?”段非凡嚇了一跳,跳下床跟了過去。
江闊在廁所里,手撐著墻干嘔了兩聲。
“明天去醫(yī)院吧,”段非凡嘆了口氣,“怎么還吐上了,真能笑吐了???”
“我還沒吐呢。”江闊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吐了收拾干凈,”段非凡說,“這兒可沒有客房服務(wù),一千五就是你的床位費?!?br/>
江闊回手沖他豎了豎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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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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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