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 58 章
    58
    “上去吧,”江闊說,“吃早點去。”
    “嗯?!倍畏欠菜砷_了他的手,自己往梯子那邊蹦著。
    本來覺得丁哲這話會不會讓段非凡有點兒尷尬,但段非凡蹦得挺歡,甚至張開胳膊開始邊蹦邊劃水。
    “你要不再蹬兩下水,說不定順便就能游起來了?!苯熣f。
    段非凡立馬一躍而起,一邊劃水一邊蹬了一下腿。
    然后就非常迅速地沉了下去。
    “靠?!苯熩s緊撲過去拉人。
    雖然段非凡身高跟他差不多,這水只要他站直了就淹不著,但不會水的人一般都會胡亂撲騰,加上浮力就很難站起來,當初大炮學游泳的時候在就大腿深的兒童池里嗆了個半死。
    這會兒段非凡沉下去了就沒能馬上站起來。
    江闊能看到水下都是混亂的水花和氣泡,他伸手撈了一下沒撈著東西,只能扎到了水下。
    靠近段非凡的時候先是被他一胳膊掄在了臉上。
    但沒等他一巴掌掄回去,段非凡已經(jīng)反應過來,把手伸了過來。
    可以的,這反應速度。
    江闊先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往他腰上一兜。
    沒兜到。
    只好一把拽著他泳褲,把他拉到水面,再扯著胳膊讓他擺直了身體。
    段非凡一只手抓到了池沿,長長舒出一口氣,轉(zhuǎn)臉看了看他:“我靠。”
    “沒嗆著?”江闊問。
    “怎么我應該被嗆著嗎?”段非凡說完笑了,“你這人怎么這樣?!?br/>
    “一般都會被嗆了?!苯熣f。
    “我憋氣了,我從開始撲騰的時候就是憋著氣的,”段非凡抹了抹臉上的水,“差點兒憋死我,也太離譜了,我老是屁股往上漂,腦袋在下頭。”
    江闊笑了起來:“因為你肚子里有空氣,會漂起來?!?br/>
    “你……”段非凡看了他一眼,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手飛快地伸到水下扯了扯泳褲,“勁兒也太大了?!?br/>
    “勒著了?”江闊往下看了看,水晃得畫面支離破碎的,也看不清。
    “嗯,”段非凡攀著池沿,“我直接上去了,我不走了,我怕再摔一回?!?br/>
    江闊邊樂邊跟他一塊兒撐著旁邊的沿上去了。
    “去VIP更衣室?!苯熣f。
    “有什么不同嗎?”段非凡跟著他從另一個通道走了出去。
    “就是更舒服點兒,”江闊說,“也沒那些破小孩兒。”
    VIP更衣室看上去都不太像更衣室,像個很舒服的休息室,還是單間配套,單獨的浴室外面一個小沙發(fā)和茶幾。
    段非凡發(fā)現(xiàn)他換下來的衣服已經(jīng)被服務(wù)員用一個小布袋子拿到了這邊。
    “喝水嗎?”江闊扯下泳鏡和泳帽,走到冰柜前,手在泳褲的褲腰上扯了扯,“還是飲料?”
    “水吧。”段非凡說著偏開了頭。
    這個場景讓人有些……
    江闊身上綴著的小水珠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時不時會有水珠順著皮膚滑落,帶出一條閃亮的軌跡。
    “給?!苯熑恿似克^來。
    段非凡余光里看到瓶子,趕緊抬手接住了,差點兒沒讓瓶子直接砸在臉上。
    他擰開瓶子,仰頭灌下去半瓶,趁江闊在冰柜前也仰頭喝水的時候迅速起身,進了旁邊的浴室小包間:“我先沖了啊?!?br/>
    “嗯!”江闊應了一聲,還沒咽下去的水嗆了一口。
    他撐著冰柜門咳了半天,然后抓過旁邊沙發(fā)上搭著的浴袍往身前一擋,走進了另一間浴室。
    打開了噴頭,把水調(diào)低,開到了最大。
    沖了能有五分鐘,他才關(guān)了水,長長舒出一口氣。
    江闊沖完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段非凡也剛出來,正站在VIP室的公共廳里看電視了。
    看到他出來,段非凡轉(zhuǎn)頭問了一句:“好了?”
    “嗯?!苯熐辶饲迳ぷ?,“走?!?br/>
    雖然他表示過“正常人都是那種人”,但還是有些心虛,哪怕什么也沒干,也還是覺得段非凡這句“好了”有別的意思,仿佛自己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還被段非凡發(fā)現(xiàn)了。
    什么好了?
    干什么干好了?
    可要不這么問,還能怎么問?
    完了?
    完事了?
    ……那才更像是有別的意思。
    今天早點是在酒店VIP廳吃的自助,他倆到的時候一幫人都已經(jīng)拿完了吃的坐在桌子邊了。
    “你們看吧,”丁哲說,“真能磨嘰,我要不去叫,他倆現(xiàn)在還在游泳池里跑步,跑完了跳舞,跳完了跑?!?br/>
    段非凡聽笑了:“不止,我還扎猛子了。”
    “可以啊,這才多長時間?”董昆看著他,“那我們是不是也能學會?!?br/>
    “你別夸他,他倆剛還罵你有病?!倍≌苷f。
    “誰倆?!倍畏欠惨恢附?,“他說的?!?br/>
    “憑什么啊,我就有病了。”董昆一瞪眼。
    “我拿吃的去?!苯熮D(zhuǎn)身走了。
    “跑是沒用的,”董昆說,“你有本事就別見我了!”
    拿完吃的,就立馬跟董昆又見了面,但董昆已然忘了自己十分鐘之前撂下的話,正跟一幫人激烈討論著今天的項目。
    江闊和段非凡剛吃完放下餐具,一幫人就站了起來:“出發(fā)?!?br/>
    江闊想說沒那么著急,有一整天時間,但因為明天早上他們就要去出發(fā)去滑雪,這幫人總有一種“這是最后一天了”的緊迫感。
    這一天被安排得很緊湊,酒店有一個冰上游樂園,其實是給小孩兒玩的,設(shè)施不多,就幾個滑滑梯,幾個雪坡,一個小冰場,但一幫人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江闊一直不是太投入,每次看到段非凡的時候,他都有點兒尷尬,會下意識地轉(zhuǎn)開目光,尤其是段非凡偶爾也在回避他的視線時,更會讓他有些心慌。
    追人是這么追的嗎?
    段非凡不會讓他嚇得向后轉(zhuǎn)齊步跑吧……
    游樂園玩夠了凍透了,一幫人又去公共池挨個兒泡了一圈。
    這種光膀子的活動江闊沒有全程參與,泡到一半的時候他去了酒吧,這個時間酒吧人少。
    剛要了酒,還沒來得及喝,旁邊就坐下了一個人。
    “好巧呀,李哥。”是個女聲。
    江闊轉(zhuǎn)過頭,看到是昨天要給他算桃花的女孩兒。
    “不記得我了嗎?”女孩兒笑了笑。
    “嗯?!苯熢谛睦飮@了口氣,哪兒都不清凈。
    “你說的公桃花,”女孩兒要了杯酒,看著他,“是今天跟你一塊兒吃早點的那個吧?”
    “跟我一塊兒吃早點的有六個人?!苯熣f。
    “最帥那個啊,”女孩兒笑了起來,想了想,又托著下巴看著他,“是真的嗎?還是就為了提前拒絕我啊?”
    江闊轉(zhuǎn)頭看著她。
    “都是?!彼f。
    “哎,”女孩兒擺擺手,“尷尬了?!?br/>
    江闊仰頭喝光了酒,放下杯子轉(zhuǎn)身出了酒吧。
    沒地兒可去,又不想回去看光著膀子的段非凡,江闊在酒店里來回轉(zhuǎn),把所有的公共區(qū)域都轉(zhuǎn)了一圈兒,甚至找到了幾個應該改進的地方。
    這要讓江總知道了,得感動得熱淚盈眶。
    午飯大炮給安排的日料,江闊到的時候幾個人對于他突然缺席并沒有太在意,大炮是習慣了,楷模是玩瘋了根本沒在意。
    只有段非凡坐到他旁邊的時候小聲問了一句:“去哪兒了?”
    “瞎轉(zhuǎn),”江闊說,“看看酒店管理?!?br/>
    段非凡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
    但也沒再多問。
    下午和晚上大家依然精力旺盛,一幫人先跑去攀巖,又去玩了一會兒模擬滑雪機,說是為了明天的滑雪做準備,接著回房間一塊兒泡著休息,丁哲順便把這兩天的照片整理出來。
    泡夠了繼續(xù)浪,甚至還去看了一場電影,吃完晚飯酒店還有表演,大炮撐不住了回屋睡覺,楷模們一個不落地都去了江闊給安排的VIP座看表演。毣趣閱
    江闊的心不在焉在看表演的時候到達了峰值。
    幾個很精彩的地方全場都喊起來的時候,他坐在一邊,每次都像是被嚇了一跳。
    段非凡幾次想著要不自己先回房間得了,他感覺江闊自打游泳之后這一天都有點兒躲著他,兩人混在一幫人里看著很熱鬧,實際卻并沒有太多的交流。
    這本來應該是他想要的局面,保持原狀。
    但江闊的狀態(tài)過于明顯,讓他不安。
    ……而且原狀也不是這樣啊。
    今天在更衣室沖水之前,江闊一直是背對著他站在冰柜前,理論上不可能覺察到什么……不禮貌的事。
    嘖。
    看完表演回到房間已經(jīng)很晚了,一幫人亂糟糟地回了屋,收拾東西洗漱。
    段非凡進屋的時候,江闊正在往箱子里塞衣服,看到他進來,也沒說話。
    他本來還想找點兒話說,江闊這個反應,讓他頓時又有點兒啞火了。
    “你用浴室嗎?”段非凡問。
    “你用吧?!苯熆戳怂谎邸?br/>
    段非凡只得進進了浴室,洗漱完出來江闊已經(jīng)收拾好箱子,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頭。
    “下雪了嗎?”段非凡問。
    “沒?!苯熣f。
    “那你杵那兒干嘛呢?”段非凡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就看看你每次站這兒是在看什么?!苯熣f。
    “我是杵那兒發(fā)呆?!倍畏欠舱f。
    “那我也是?!苯熣f。
    收拾完東西就該睡覺了,段非凡感覺江闊有在那兒杵一晚上的架式。
    他這一天的表現(xiàn),加上之前大炮說過他不習慣跟人一個房間,段非凡猶豫著是不是自己該出去找別的屋擠一晚上,或者……
    “你要跟大炮換屋的話,”段非凡說得有些艱難,“就換吧,一會兒他該睡了?!?br/>
    江闊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地走出了房間,關(guān)門的時候說了一句:“晚安。”
    “晚安?!倍畏欠糙s緊回答,再晚零點一秒門就關(guān)上了。
    大炮還沒睡,正躺床上玩手機。
    “過去?!苯煆墓褡永锬贸鲎蛱焱砩仙w的被子。
    “他不打呼嚕啊?!贝笈谡f,“你倆是有什么事兒嗎?跟我說一下我也好找一下距離?!?br/>
    “能有什么事兒?!苯煱驯蛔尤拥酱采?,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早上還好好的?!贝笈谡f。
    “現(xiàn)在也好好的?!苯熣f。
    “不說拉倒?!贝笈谧似饋?,準備過去。
    “炮兒,”江闊想了想,叫住了他,“你跟你之前那個女朋友,是叫珊珊吧?”
    “嗯,怎么了?分都分了兩年了?!贝笈谡f。
    “你追的她吧?”江闊問。
    “我哪個女朋友不是我追的,”大炮很實誠,“好女孩兒都得追,不追人家看不上你。”
    “是看不上你,不是看不上我?!苯熣f。
    “揪字眼兒干嘛呢,是,看不上我,”大炮走過來,“怎么了?”
    “怎么追的?”江闊說,“你左一個右一個追,挺有經(jīng)驗吧?”
    “我操,”大炮愣了,瞪著他看了很久,彎腰又瞅了一會兒,“你要追誰啊?”
    “你別管了,”江闊擺擺手,“你就說怎么追。”
    “是昨天的塔羅嗎?”大炮問。
    塔羅?
    什么塔羅?
    哪個塔羅?
    “今天我碰見她了,她說你倆酒吧里還見著了?!贝笈谟终f,“她不用追啊,我加她了,幫你約出來直接就能成?!?br/>
    江闊反應過來:“靠,不是她?!?br/>
    “那誰啊?”大炮無比好奇,“別人要讓我別問了我肯定不問,你啊,萬年不正眼看人的,突然要追人,你讓我別問,我可能嗎?”
    “先說怎么追,說完我再告訴你?!苯熣f。
    大炮一咬牙,坐在了他旁邊:“行,說吧,這人什么情況?!?br/>
    “情況就是,他喜歡我,然后我現(xiàn)在要追他?!苯熣f。
    大炮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這不是還是塔羅嗎?她喜歡你,然后你要追她?!?br/>
    “滾吧?!苯熤钢T,“睡覺去。”
    “行,不是塔羅,”大炮掰著手指,“是某人,現(xiàn)在某人喜歡你,你要追某人,請問你追個屁呢,你答應了不就行了?”
    “他沒打算告訴我,也不需要我回應,也不準備跟我在一起,”江闊看著他,“現(xiàn)在他還跟我開始保持距離了!”
    “……操,”大炮繼續(xù)震驚,“這他媽什么逼人??!”
    “說話注意點兒啊?!苯熣f。
    “為什么保持距離了,有理由嗎?”大炮說,“這得對癥啊,不理你之前,你倆到什么程度?”
    “我倆關(guān)系挺好的,就……挺好的?!苯熣f,“他現(xiàn)在有點兒躲著我,有點兒冷淡……我感覺是……可能我太急了?!?br/>
    “關(guān)系挺好?”大炮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猛地站了起來,在屋里來回走了兩趟,轉(zhuǎn)身指著他,“關(guān)系挺好?你……”
    “別指我?!苯熣f。
    大炮收了手,看著他:“你說的這個人,男的女的。”
    江闊沒說話。
    “男的吧,”大炮說,“你上哪兒來的關(guān)系挺好的女的,除了江了了和你媽?!?br/>
    江闊嘆了口氣,的確。
    “段非凡吧?!贝笈谡f。
    聰明啊這位發(fā)小。
    不愧是我發(fā)小。
    江闊看著他,還是沒說話。
    “牛逼,”大炮又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沖他豎了豎拇指,“你要說是段非凡,我一下就明白了,你倆關(guān)系的確是好,非常好,真他媽恍然大悟,真的我他媽現(xiàn)在居然一點兒都不奇怪?!?br/>
    “別說屁話了,”江闊說,“他現(xiàn)在不理我了,怎么辦?!?br/>
    “這就得分情況了,”大炮擰著眉,“你真的假的,你是想真的跟他處一段還是就想圖好玩上個床……”
    “哎!”江闊打斷了他,“我不是你?!?br/>
    “我每個女朋友可都是認真對待的,”大炮瞪了他一眼,坐回了沙發(fā)上,“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這事兒也好理解,他那種人,事兒經(jīng)歷得多,也沒見過他父母……”
    “離婚了,他爸在坐牢?!苯熣f。
    大炮頓了頓:“那就是了,不想跟你在一起正常?!?br/>
    “不說這個,我不管這些,”江闊說,“你就說,他不理我了,我怎么辦?!?br/>
    “晾著他唄?!贝笈谡f。
    “晾著?”江闊看著他,“怎么晾?”
    “他不理你,你就不理他,”大炮說,“憋他一陣兒,再回去找他,就都好說了?!?br/>
    “大哥,”江闊湊到他面前,“他要的就是我不理他啊,回到原來的關(guān)系啊,這不是正合適了嗎?”
    “那是他不知道你對他也有意思的時候,”大炮一扯嘴角,“現(xiàn)在他知道了,就不可能回得去了,就算他以為回得去,也回不去了,懂么?!?br/>
    江闊沒說話,陷入了思考。
    “憋他幾天?!贝笈谕笠豢?,枕著胳膊,一臉很有把握的樣子,“跟誰都好,就不理他,你不是不想理我嗎,好啊,我如你的愿?!?br/>
    “我怎么覺得這么干的話……”江闊說,“這事兒就算完了?”
    “那你還有別的招嗎!”大炮問,“你有別的招你還至于來問我嗎!”
    “沒有?!苯熣f。
    “那就試試,”大炮一揮手,“明天不是去雪場么,你要去,陸詩肯定會去,你跟她有說有笑就行了?!?br/>
    “不合適吧,”江闊擰著眉,“陸詩誤會了怎么辦?!?br/>
    “適當說幾句笑幾下,你對她只要不拉個八丈長的臉就可以了,”大炮說,“你平時對女孩兒都冷個臉,只要笑了,就他媽不正常,這就夠了。”
    江闊還是擰著眉。
    “我睡覺去了,”大炮起身,“你見機行事吧?!?br/>
    “呼叫江有錢,呼叫江有錢。”對講機里傳來董昆的聲音。
    江闊正團在副駕睡覺,段非凡已經(jīng)把對講機聲音調(diào)到了最小,但還是把他吵醒了。
    “干嘛?!苯熌眠^對講機問了一句。
    “這個雪場也是你家的嗎?也是你家的嗎?”董昆問。
    “不是,”江闊揉了揉眼睛,“江總朋友的。”
    “收到,收到。”董昆說,“馬上到了馬上到了,別睡了別睡了。”
    “靠?!苯熑娱_對講機,打了個呵欠。
    一夜沒睡踏實,夢里都還在琢磨大炮跟他說的那些不靠譜的計劃,早上一上車,都沒顧得上留意段非凡的態(tài)度,就已經(jīng)睡過去了。
    雪場距離酒店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午飯前他們就到了雪場。
    停車場全是車,基本沒有車位了。
    “江闊,”對講機里傳來了大炮的聲音,“給陸詩打個電話吧,去他們自己那個停車場,這兒沒位置了?!?br/>
    “嗯?!苯煈艘宦?。
    拿出手機翻了半天才翻到陸詩的號碼,猶豫著的時候他感覺段非凡正看著他,于是撥了號。
    “江闊?到了嗎!”那邊馬上接通了,陸詩脆亮的聲音帶著笑。
    “在停車場,”江闊說,“沒位置了?!?br/>
    “去后面,”陸詩說,“我叫他們開門!”
    “好。”江闊說,“一會兒見?!?br/>
    陸詩還在說話,江闊都準備掛電話了,只得又把電話放回耳邊。
    “……都安排好了,一會兒吃飯去?!标懺娬f。
    “嗯。”江闊應著,確定她沒再說話之后,掛掉了電話,拿起對講機,“炮兒,去后門?!?br/>
    大炮開著車往后門去了,段非凡打了一把方向跟上,很隨意地問了一句:“是你朋友嗎?”
    “是,”江闊看了他一眼,“一塊兒長大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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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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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