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 13 章
13
這話一出口,就知道這是無腦跋扈的大炮,而不是拿著江總臺詞本的胡振宇。
大炮對107的不爽未必能持續(xù)這么久,但看到107相關人員尤其是主人時,出于對自我人設的堅持,順嘴一句挑個事兒且管惹不管扛那都是常規(guī)操作。
希望江總能再給一份《胡振宇與江闊眾同學交往指南》。
不過這樣的大炮,江闊早就習慣了。
大炮一直是得力跟班兒,從小跟著他翻墻爬樹上房揭瓦招貓逗狗惹事生非,江總忙于生意的那些年里,他能成為江總眼中的熊玩意兒,大炮功不可沒。
在江闊看來,大炮雖然不算好友,只是發(fā)小,但又已經(jīng)是他生活中戲最多的群演,唯一的常駐。
他倆的交情拿江總的話來說,就是萬一死哪兒了,身邊總得有個能報信的。
段非凡跟大炮不可能有這樣的交情,甚至還有著同樣一挑就著的情緒。
他很干脆地無視了江闊這個聽起來像是下一步就要綁票的命令,雖然被江闊推著后背沒能繼續(xù)往后退,但直接轉過了身。
“你這是請客還是約架呢?”段非凡看著江闊。
這個距離相當近了,屬于一言不合就先上腦袋對磕的距離,江闊不光能看到段非凡眼神里的不爽,還能看清他的睫毛。
“請客吃飯,”江闊說,“我有病嗎約架?”
“你確定那位跟你一個想法嗎?”段非凡說完想側身出去。
江闊直接一伸胳膊撐在了門框上,攔住了他。
段非凡只能又停了下來,他跟江闊現(xiàn)在沒有什么需要動手的矛盾。
江闊T恤袖子下面露出一小截文身,看上去殺氣十足,那天做俯臥撐的時候沒注意江闊胳膊上還有文身。
不過細看一眼,他發(fā)現(xiàn)這文身居然是一條拉鏈。
……真別致。
“炮兒?!苯煹囊暰€從段非凡耳邊掠過,看著里面的大炮。
“怎么了,”大炮走了過來,“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說錯什么,說得挺好,”江闊說,“下次別說了?!?br/>
大炮反應還是很快的,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巴掌啪地拍了一下:“嗨!我這話說得不合適了,我是真沒別的意思,江闊也沒跟我說誰過來,我以為會是他舍友。”
“吃飯?!苯熆戳硕畏欠惨谎?,“你不餓嗎?”
段非凡看了看站在他胳膊那邊的董昆和丁哲,他倆雖然臉色凝重,對大炮的話也有明顯不爽,但說實話這餐廳四處飄蕩著的香氣讓他們的立場跟著也有些飄蕩。
他可以確定,就算是真的約架,這倆估計也能跟人商量著吃完了再打。
“餓了。”段非凡說。
“進去。”江闊說,“他說話忽略就行,就那樣。”
段非凡看了看他依然撐在門框上的胳膊,抬手在他胳膊上輕輕彈了一下:“外面還有倆。”
江闊放下了胳膊,幾個人進了包廂坐下了。
“咱們也算是正式認識了,”大炮沖門口的服務員打了個手勢讓上菜,“之前可能是有點兒誤會,今天都坐一塊兒吃飯了,那也就沒什么解不開的了?!?br/>
“是啊,”董昆說完又問了一句,“外面是湖嗎?”
“……是,”大炮點頭,“這包廂是湖景?!?br/>
“我看看去?!倍テ鹕砣チ岁柵_上。
“燈多嗎?”丁哲馬上問。
“不錯,”董昆回頭,“我拍幾張夜景,我還沒晚上來過這邊呢?!?br/>
丁哲拿了手機也跑陽臺上去了。
大炮要去拿茶壺的手一直舉著,到這會兒了才放了下來,往椅子里一靠,看著段非凡:“這怎么個意思?”
“嗯?”段非凡看著他。
“你這倆朋友,”大炮說,“沒完了是吧?!?br/>
段非凡轉頭看了看陽臺上的兩個人:“想多了,他倆跟你一直就沒在一個頻道?!?br/>
“菜單我看看。”江闊說。
大炮盯了段非凡一眼,把旁邊的菜單遞給了他。
“我宿舍那幾個肯定叫不出來,”江闊說,“都等著八點查寢呢,唐力就怕扣分?!?br/>
“查個屁的寢,”大炮不爽,“愛查查愛扣扣,不就在學校多混一年,算個屁,檢查個衛(wèi)生還得瑟上了?!?br/>
“這幾位,”江闊說,“都多混了一年。”
“……我不是那個意思,”大炮掃了他一眼,“你別給我挖坑,我說的是查寢那幾個欠收拾的傻逼?!?br/>
“江總的任務你再執(zhí)行一段時間怕是要分裂,”江闊嘆了一口氣,“你說我該聽你哪一句?”
“菜行不行!”大炮喊,“不行讓他們換?!?br/>
江闊把菜單遞到了段非凡面前:“看看合不合口味,不愛吃的就換了。”
段非凡隨便掃了兩眼菜單,這種價格六親不認的館子他沒怎么吃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不明白,”他說,“你看著行就行?!?br/>
“喝點兒吧?”大炮問。
江闊抬頭看著段非凡。
“你不還要開車嗎?”段非凡說。
“想喝叫個代駕啊,”江闊說,“打車回去就行。”
“你倆喝點兒嗎?”段非凡轉頭沖陽臺上的那倆喊。
“來點兒啤酒?”董昆回到了包廂里坐下了。
“啤酒?”大炮愣了愣。
“別的也行?!倍≌苷f。
“或者紅酒?要不……白的?”大炮說。
“就啤酒吧,這兒能有什么好紅酒,”江闊說,“白的一會兒我喝興奮了回去真給盧浩波再揍一頓怎么辦,說好的看清形式改改臭毛病呢?”
大炮沖他抱了抱拳。
菜很快就上來了,啤酒也跟著拿了上來。
服務員幫他們先把酒倒上了,大炮拿起杯子:“之前有什么誤會,喝完這杯就算過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會在這兒呆一陣子,還會經(jīng)常見面……江闊沒什么心眼兒,說話做事都直,大家多擔待……”
段非凡看著大炮,說實話他很少在同齡人的飯局上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點兒什么才好。
董昆和丁哲估計也一樣,大家舉著杯,在大炮說完之后,丁哲憋出了一個字:“好!”
江闊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來來來,”大炮挨個兒跟大家碰了一圈,“走一個?!?br/>
有酒有菜,就是大多數(shù)情況下最好的拉近關系的方式。
也許這關系下一秒出門小風兒一吹就破裂,但在當下這一秒,尤其酒量一般的那些里,必須有幾個得是相見恨晚的兄弟。
一打啤酒下去,大炮已經(jīng)和董昆丁哲好得就差摟一塊兒抹眼淚兒了。
“我小時候也愛爬樹!”大炮說,“我跟江闊那會兒總爬,這小子比我強,爬得快,嗖——跟個小猴兒一樣,有一回還摔人家家里了,砸壞人家一張石桌子……是吧闊兒,就潘大頭他家……”
“本來就壞的。”江闊說。
大炮笑著站起來,拿杯子跟丁哲他倆又碰了一下,然后看著段非凡:“非凡,要不咱倆換個位置?我跟這倆兄弟太投緣了?!?br/>
沒等段非凡說話,他已經(jīng)走了過來,讓服務員把他倆位置上的碗筷都換好了。
段非凡沒說話,過去坐到了江闊身邊。
江闊話不多,這桌五個人,就聽董昆丁哲大炮三個人聊得火熱,各自小時候的事兒,上學的事兒,飚車的事兒……
熱切之處董昆和丁哲的聲音比大炮還高。
段非凡只在大家都舉杯的時候喝幾口,這會兒都已經(jīng)有點兒想睡覺的感覺了,但江闊一直在喝,看上去屁事沒有,加上之前大炮聽董昆說啤酒時的表情,估計他倆平時都喝白酒。
“我沒看出來他倆這么能說啊?!苯熌弥郎系谋油崃送幔诙畏欠驳谋由峡牧艘幌?,把剩下的半杯喝了。
段非凡只得拿過杯子也把他那半杯喝掉了:“他倆酒量就那樣,三瓶就話癆?!?br/>
江闊笑了笑沒說話。
段非凡也沒再出聲,轉頭繼續(xù)聽那三位侃。
不過聽了這大半天他發(fā)現(xiàn)大炮這人有點兒神奇,丁哲和董昆聊起來說的是自己,大炮聊的時候拿自己開頭,后面就會說江闊。
這要是有誰想打聽點兒什么消息,坐這兒給大炮遞幾個話題,差不多能把江闊身世都聽全了。
分不清他是對自己的信息太謹慎還是對江闊的信息太不上心。
“你那個護校英雄,”江闊腦袋往他這邊微微歪了一下,低聲說,“被砍了多少刀?”
“嗯?”段非凡愣了愣。
“脖子后頭有一刀,”江闊說,“后背還有兩條疤,你這是讓人剁了???”
“我睡覺的時候你掀我衣服了吧?”段非凡看著他。
江闊伸手往他后背上一放,用力按了按:“不明顯,不過剛推你的時候能摸到?!?br/>
段非凡反手往后背上摸了摸,還真是。
“刀疤是吧!正面也有!”丁哲往這邊一指,紅著臉嗓門很大,“他跟你說過沒!跟那邊村子打架的事兒!護校英雄的光榮事跡!”
“村子?”江闊看了段非凡一眼。
“什么事兒?”大炮馬上問。
偷牛被揍了吧!
明顯已經(jīng)喝多了的丁哲立馬應聽眾開始了夸張的表述。
學校后山有一塊地,準備蓋新樓,但這地有歷史遺留問題,村民對這塊地的歸屬一直有爭議,前任村長賣的地,后一任不認。
學校拖了幾年終于決定還是動工,結果就沖突不斷,最后村民們在一個晚上摸進工地,進行了□□順帶想放火。
聞訊趕到的段非凡同學跟搞破壞的村民進行了殊死的搏斗,后來校長趕來的時候,又為了保護校長身負重傷……
“我靠!”大炮一拍桌子,“這妥妥的護校英雄??!”
江闊聽了半天,轉臉低聲問了段非凡一個問題:“你大晚上跑后山去干嘛???”
段非凡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你酒量可以啊,這會兒了還能找出這么個重點來?!?br/>
“白酒我也得一斤,這點兒啤酒跟飲料沒什么區(qū)別……從那兒出去買麻辣燙么?”江闊說,“不應該啊,今天我看山那邊什么也沒有?!?br/>
“約架。”段非凡說。
“誰?”江闊想了想,“不會是盧浩波吧?”
“嗯,他約的我?!倍畏欠舱f。
江闊也沒顧得上再聽丁哲連比劃帶喊的故事,側過身拿了杯子往段非凡的杯子又磕了一下:“你不會是被他砍的吧?”
“他一開始就跑了。”段非凡說,“劃了一刀?!?br/>
“口子都用不著縫針的那么一刀,就他那樣的,不帶著幾個人把人騙過去搞偷襲,根本不可能碰得著非凡,”董昆補充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不屑,“不過那傻逼還洋洋得意,覺得非凡背后有一道疤是他的?!?br/>
“然后你就順帶跟村民干起來了?”大炮問。
“我那是沒跑掉。”段非凡說。
“那可不就是順帶,你是真牛逼,”大炮沖他豎了豎拇指,“不過這事兒起因是打群架,后面跟村民斗毆,最后給繞成了護校,你們學校還是可以,講道義?!?br/>
段非凡不得不佩服大炮和江闊這倆的酒量,江闊挑重點,大炮捋邏輯,一點兒不像喝了這么多的人。
“屁道義?!倍≌苷f。
“炮炮,我給你順順,盧浩波騙了段非凡過去打人,村民來搞事,段非凡沒跑掉順帶護了個校,”董昆笑得很愉快,“校長是校警帶去,校警是段非凡叫的,結果碰上這事兒,都動了刀了,段非凡不松口保不了盧浩波啊。”
“盧浩波什么人?”江闊迅速找到重點。
“校長外甥?!倍≌苷f。
“嚯?!苯熀攘丝诰啤?br/>
“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你就聽聽?!倍ミ€在酒精里保持了最后一點理智。
“懂?!苯煈艘宦暋?br/>
“你知道了,是因為咱們幾個,”董昆比劃了一下,“朋友?!?br/>
“難道不是因為他有車。”段非凡說。
一桌人全樂了,笑得大炮差點兒嗆著。
這頓飯吃到十點,中間唐力消息一串串地發(fā)過來,發(fā)出了手機倆月沒開機的效果,又打了好幾個電話。
“盧浩波還在宿舍?!苯熥叱霭鼛臅r候看了看手機里唐力發(fā)來的最新消息。
“十點了,”丁哲看了看時間,“他是有什么毛病嗎?”
“今天九點查的,”江闊打了個呵欠,“每個宿舍抖抖威風,查完也得差不多十點吧?!?br/>
“沒事兒,”董昆說,“一會兒非凡跟你一塊兒回去,他屁也不敢放一個?!?br/>
“我等代駕,你們先叫個車回去,”大炮出門風一吹,找回了暗雷胡振宇的身份,搭著江闊肩膀交待著,“他要不找麻煩,你就少說兩句,也得考慮宿舍其他人,沒必要再跟他起沖突,出門在外不比家里,你那個性子得收著點兒……”
“叫代駕?!苯煷驍嗔怂脑?。
“好嘞。”大炮說。
幾個人叫了個車回學校。
“你坐前面?!倍畏欠舱f。
雖然江闊本來也沒打算坐后頭,但還是問了一句:“為什么?”
“你要不介意跟他倆摟成一團你就坐后頭?!倍畏欠怖_了車門。
江闊迅速坐進了副駕。
后面三個一坐下,果然立馬就成團,段非凡靠著車門低頭看著手機,董昆靠在他身上,丁哲靠在董昆身上。
車里開著空調(diào),江闊都覺得一陣熱,汗都要下來了。
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代駕還沒把車開回來,大炮說來了兩個代駕不敢開,都走了,這會兒第三個代駕剛上車。
“不行的話車扔那兒吧,”江闊發(fā)了個語音,“明天再去拿?!?br/>
“已經(jīng)開著了,沒事兒你別管了?!贝笈诨亓怂耙粫壕徒o你停老位置。”
往宿舍走的時候,丁哲和董昆一路飛快,趕著回去洗澡睡覺。
江闊走得挺慢的,那場暴雨帶來的涼意今天已經(jīng)到了尾聲,悶熱又有些卷土重來,加上喝了酒,這會兒他寧可在外面吹吹風,也不想回宿舍吹電扇。
他把T恤袖子往上提了提:“到底什么時候能入秋?”
“十月差不多了?!倍畏欠厕D頭看了他胳膊一眼。
江闊也看了看自己胳膊:“初中的時候弄的。”
“是拉鏈嗎?”段非凡湊近看了看。
“嗯,”江闊點點頭,“背上也有一條,我爸罵了我半個月?!?br/>
“有什么喻意嗎?機器人江闊?”段非凡伸出手,手指在文身拉鏈頭的位置虛捏著往下一拉,“唰——”毣趣閱
“沒想過,就是好玩?!苯熣f,“跟朋友去的弄,他想遮疤……你背上那些疤如果覺得不好看,也可以試試。”
“弄個什么?”段非凡問。
江闊想了想:“羊蝎子。”
“咱倆友誼這一步還沒邁出去呢,就又退了好幾步啊?!倍畏欠舱f。
宿舍還沒有鎖門,不過趙叔正在他小屋的窗口里嚴肅地瞪著大門,仿佛一張掛畫。
看到他倆進來的時候,趙叔眼睛一瞪又大一圈,指著段非凡:“是不是你拉著新同學不學好!”
段非凡快步過去,把手里的一個餐盒伸進窗戶里放在了桌上,這是剛吃完飯臨走的時候江闊專門又點的幾個菜。
“一會兒找你聊天兒。”段非凡說。
經(jīng)過107的時候江闊停了停:“你留兩個菜?”
“不了,”段非凡沒停,繼續(xù)往前走,“你們宿舍那幾位才需要安撫?!?br/>
“盧浩波應該走了吧,”江闊說,“這都又半個小時了?!?br/>
“小看他了,”段非凡說,“你如果一晚上不回來,他必定會等夠一夜坐實你個夜不歸宿?!?br/>
“你去哪兒?”江闊跟在他后頭。
“去119給你撐腰啊,”段非凡說,“順便看看盧學長?!?br/>
段非凡果然是跟盧浩波干過仗的人,對這人很了解。
119的門沒關,江闊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盧浩波和三號在他桌子邊兒上一站一坐。
“幾點了?”三號一看到江闊立馬臉一拉。
“不知道,”江闊說,“反正是困了?!?br/>
“給你臉了是吧?”盧浩波站了起來。
今天江闊的確晚歸了,不占理,盧浩波看上去氣勢就格外足。
“您給的不需要?!苯煵幌胝f話,但不喝酒他都忍不了這人,何況喝了酒,一句一懟節(jié)奏簡直好極了。
“你……”盧浩波陰著個臉走過來,卻又停下了。
江闊偏了偏頭,看到段非凡靠在了門邊。
“你在這兒干嘛?”盧浩波問。
“串門兒?!倍畏欠舱f。
“馬上熄燈了!”三號幫腔。
段非凡掃了他一眼,三號猶豫了一秒,語氣緩和了不少:“串門兒明天的?!?br/>
“好?!倍畏欠颤c點頭,“這就走?!?br/>
這干脆的回答。
江闊有些無語,雖然他并不需要段非凡給他撐什么腰,但這么干脆地一閃而過,是不是有些過于對不住今天這頓飯了?
“走?!倍畏欠苍谒成陷p輕戳了一下。
江闊回過頭。
“走什么?”盧浩波說,“他違紀的事還沒說清!一晚上人都不在,現(xiàn)在才回來!”
“他在107。”段非凡說。
盧浩波愣了愣:“什么他就在107了?”
“你查107了嗎?”段非凡問,“他換到107了?!?br/>
盧浩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嘴角抽了抽,他的確是不會去查107,上次他也沒查。
“要不你問問呂寧,”段非凡說著轉身就往回走,“大少爺要吹空調(diào),早就申請了。”
江闊沒說話,轉身也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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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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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