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說，「您打算給我多少？」
    果然——
    陸母在心里嗤了聲，她沒看錯人，繼續(xù)看向宋晚，陸母擺足了氣勢，「8位數(shù)夠不夠？」
    夠，怎么會不夠呢？
    八位數(shù)的分手費(fèi)，可不是一般人會愿意給的，陸母確實大方。
    只是，宋晚笑了笑說，「錢太多，我拿著慌。」
    陸母皺眉，不知道她這話里幾分真幾分假。
    「那你想要多少？」
    陸母試探道。
    宋晚陷入沉思，似乎是在認(rèn)真思考，看她這樣，陸母反倒輕松起來，能用錢打發(fā)的事，就是小事。
    可就在這時，宋晚卻搖了頭，她說，「阿姨，我認(rèn)真想過，我并不需要太多的錢，自給自足，我能做的到，現(xiàn)階段，錢能帶給我的開心，并不比和陸晟在一起多。」
    「你的意思，你和陸晟在一起不是為了錢？」
    陸母一點都不信，她覺得宋晚是在裝，癡心妄想做著能嫁入豪門的夢。
    「你知道貪心不足的人到最后都會一無所有嗎？」
    「那就讓我一無所有。」
    陸母，「......」
    深吸口氣，陸母顯然被氣到，只是這次不等她發(fā)火，宋晚先安撫起來。
    「其實，您不用生氣。」
    宋晚看向陸母，「我和陸晟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互相開心，有天不開心了，自己就會分，您何必生氣，花些不必要的錢。」
    陸母擰眉，「你覺得我好騙？你跟陸晟在一起會只是為了開心？」
    她才不信。
    宋晚自然也知道陸母不信，她說，「不管您信不信，我只為了開心。」
    多余的，她不會去想，更不敢去想。
    陸母看著宋晚看了好半晌，最后道，「你最好沒有騙我。」
    因為酒店那邊還有晚宴，陸母沒法和宋晚糾纏太久，何況，人家不要錢，還只求開心。
    她也無從下手。
    從秋水臺出來，坐上車。
    司機(jī)開著車，陸母坐在后座，腦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話，這宋晚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樣。
    是太會裝了，還是...
    后面被陸母直接pass，怎么可能是自己把她想的太壞了，宋晚若真的是好女人，就干不出劈腿這事。
    ...
    送走了陸母，宋晚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虧欠吧。
    面對陸母，她總是虧欠的。
    手機(jī)鈴聲在旁邊鬧個不停，顯示來自梨園。
    座機(jī)號碼，通常都是阿姨打來的。
    通常由阿姨打來，就是宋知意在鬧了，宋晚接起，果不其然。
    「晚晚小姐，太太又開始鬧了，蔣先生聯(lián)系不上，我們只能聯(lián)系你了。」
    說了句知道了，宋晚掛了電話。
    上樓換了衣服，宋晚回了梨園。
    剛進(jìn)去，就看到宋知意抱著頭，蹲在地上哭。
    「晚晚小姐。」馮姨道，「您最好還是留在家里陪太太，不然太太晚上總是睡不好。」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傭人房在院子里，宋晚回來，馮姨的事就辦好了，點點頭說，「好的晚晚小姐。」
    說著走出去，回到傭人房后不忘給蔣正南匯報。
    馮姨走后，宋晚走到了宋知意面前，蹲下身，沒什么溫度的看著她。
    「裝夠了嗎？」
    聽了這話，宋知意立馬抬頭，瞪著宋晚，「都是因
    為你。」
    「嗯，因為我。」
    宋晚起身，冷言，「這么討厭我，還要把我綁在你身邊，你可不可笑。」
    「你以為我愿意？」
    宋知意騰的起身，盯著宋晚，「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用吃藥，我好好的，我一點病都沒有，我現(xiàn)在這么慘，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面對宋知意的指責(zé)，宋晚一句話都不想說。
    只道，「如你所愿，我回來了，你不用發(fā)瘋了。」
    說著她開始上樓。
    宋知意追上去，追到臥室門口，宋晚推開門，回頭看她，「你跟著我做什么？」
    宋知意什么都沒說，直接進(jìn)了宋晚的房間，躺到了她的床上。
    「你有完沒完？」
    宋晚有些惱火。
    宋知意此刻卻變了副面孔，在床上看著她，很是柔弱的樣子，「我害怕。」
    不知道她怕什么。
    宋晚壓住火，先去了浴室，洗漱完出來，宋知意竟然在她的床上睡著了。
    18歲之后，母女倆從未一起睡過覺。
    宋晚走至床邊，很想把宋知意叫醒，但手伸出去，最后還是收了回來。
    卻也沒上床，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fā)椅上。
    眼睛看著床上的宋知意。
    很多時候，她是恨宋知意的，恨她的瘋，恨她的歇斯底里，恨她逼自己。
    但在這些之下。
    宋晚又不得不承認(rèn)，她內(nèi)心的最深處，懷念著曾經(jīng)的宋知意。
    她也是愛過自己的吧？
    最起碼，在那件事之前，她是一個正常的母親。
    思緒有些飄。
    飄的很遠(yuǎn)，宋晚腦子里走馬燈一樣的閃過曾經(jīng)一家三口在一起時的畫面，然后隨著這些畫面，漸漸地睡去。
    宋晚淺眠，也只有在陸晟身邊時會睡的踏實點。
    所以當(dāng)床上的宋知意，被噩夢魘住，發(fā)出聲響時，宋晚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
    臥室的燈，睡前已經(jīng)關(guān)了。
    黑漆漆的房間里，宋知意的手胡亂的在半空中揮舞，嘴里囈語著。
    「阿遠(yuǎn)，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來找我。」
    「啊--」
    隨著一聲大叫，宋知意騰的從床上坐起，偏睜眼就對上宋晚審視的目光。
    瞬間又大叫起來。
    「你走，你走開。」
    看著宋知意癲狂的樣子，宋晚一把抓住她的手。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在說什么。」
    她問。
    宋知意卻一把推開她，從床上跳下去，赤腳推開臥室的門就沖了出去。
    宋晚跟著，剛出去就聽宋知意叫了聲，「正南。」
    從二樓往下看，宋晚一眼就看到了客廳的蔣正南，顯然剛進(jìn)門，搭在臂彎上的西裝外套，還沒來得及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