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顧深御失了聲:“……阿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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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這個人,長了一張與常樂相似的臉。
    這個男人的皮膚很是白,人有一點病怏怏的氣息,看起來三十幾歲,比常樂成熟多了,身上有種歲月沉淀過的風(fēng)韻。烏黑的頭發(fā)有點長,散落在他白皙又消瘦的脖子上,鼻梁上戴著一幅眼鏡,唇色淺淡,而深邃的眸子帶著點禮貌的笑。
    他輕聲道:“什么?”
    封祈雁還有些愣?。骸澳恪?br/>
    不是常樂……
    可是,這也太像了一些……
    封祈雁語氣莫名客氣了點:“……您是?”
    對方笑了笑:“我嗎?”
    站在一旁的經(jīng)理急忙笑著介紹:“這就是剛剛我跟您說的秋風(fēng)設(shè)計師,秋老師,您今天那款鉆戒的設(shè)計出自于他的手,另外關(guān)于您相中的吊墜設(shè)計,也是來自于他。秋老師,這是封總?!?br/>
    封祈雁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你就是秋風(fēng)?”
    “嗯,是我?!贝髦劬Σ∪醵鴥?yōu)雅的男人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封總您好,聽經(jīng)理說,您對于我的設(shè)計很滿意,欣賞我,是我的榮幸。”
    男人的語氣淡淡的,禮貌,不卑不亢。
    封祈雁盯著這病弱男人的這張俊美的臉,差點脫口而出:“……您認不認一個叫做常樂的人?”
    可是他突然想起來這人姓秋,聽經(jīng)理說,似乎是秋家的人,而封祈雁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秋”應(yīng)該也不是普通的“秋”姓,而是淮城的秋家。
    男人偏過頭去咳嗽了幾聲,面容蒼白,手拉了拉身上的風(fēng)衣,輕聲問道:“封總您認識我?”
    “……第一次見。”封祈雁的語氣漸漸平靜下來,可腦海里卻忍不住想各種關(guān)系,這男人看著這么年輕,常樂的父母是否還有什么弟弟之類的?
    封祈雁又看了男人一眼,實在沒頭緒。
    封祈雁言歸正傳:“剛剛我說的這款吊墜,您能說說設(shè)計靈感來源以及它的理念是什么?”
    “這一款……”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圖案上的吊墜,眉頭蹙了一下,“抱歉,我也不清楚了?!?br/>
    封祈雁抬起眼皮:“不清楚?”
    俊美優(yōu)雅的男人坐在沙發(fā)上,喝了一口茶,輕柔的語氣有點落寞:“說來封總可能不相信,這款吊墜的設(shè)計來源于我偶然做的一個夢,稀里糊涂的,無頭無尾,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醒來后心口悶得慌,太難受了,一醒來就趕緊動筆記下了,之后就漸漸成型,弄出了這么一款吊墜,我這么說,封總是不是覺得我在胡說道?”
    封祈雁擰緊眉頭,確實不太相信。
    男人似乎也料到他不會相信,也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他不相信也沒辦法。
    旁邊的經(jīng)理怕封總生氣,急忙笑道:“是這樣的,秋風(fēng)老師身體不太好,之前受過傷,很多關(guān)于以前的記憶都模糊了,望封總您能諒解?!?br/>
    秋風(fēng)喝了一口茶,嘆了一下氣:“慚愧。”
    封祈雁:“……”
    怎么感覺您一點都不慚愧……
    秋風(fēng)喝口茶后,淡淡地笑道:“封總您也看到了,我這病怏怏的身子,近點了都能聞到草藥的味道,沒辦法,老毛病了,也就剩下腦袋好使點,可偏偏又容易記不住事,忘記的太多了?!?br/>
    這個秋風(fēng)設(shè)計師地位應(yīng)該不低,經(jīng)理笑道:“秋老師您太客氣了,您可是秋老夫人都稱贊的天賦型設(shè)計師,這些年您風(fēng)靡的設(shè)計還少嗎?您就是太嫌棄太少露面,導(dǎo)致很多人不認識您?!?br/>
    男人笑道:“少夸我了,夸了也不加工資。”
    經(jīng)理
    還想再說什么,不過男人卻是淡淡地擺了擺手止住了,輕笑:“封總還有什么要問的?”
    封祈雁頓了頓:“秋風(fēng)是你本名?”
    這個名字有點像假名。
    男人卻淡定地笑道:“有何不妥?”
    封祈雁:“……”
    好像也沒什么不妥的。
    即便他長了一張跟常樂相似的臉,但可能也沒什么關(guān)系,太多的私事封祈雁也不好多問,只能看了一眼旁邊的經(jīng)理,示意他退下以后,對男人開門見山:“您這款吊墜的設(shè)計,跟我親眼見過的一條十分相似,您說您做了一個夢,那應(yīng)該是在夢中看到了相關(guān)的,而我們則有一條真的,不知道與秋老師您在夢中的是否有什么關(guān)系?!?br/>
    秋風(fēng)微微一怔:“還有這事?”
    封祈雁道:“確有此事?!?br/>
    秋風(fēng):“您說的那條吊墜,能否讓我看看?”
    封祈雁:“……沒帶過來?!?br/>
    秋風(fēng)追問:“圖片呢?”
    封祈雁:“……也沒有?!?br/>
    秋風(fēng):“……”
    封祈雁見到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看起來病怏怏,可一點也不軟弱的男人眉頭一皺,有點不爽,眼里的笑意退散不少,似乎懷疑他來找茬的。
    男人道:“封總什么也沒有,光只言片語讓我猜,或者讓我自己去腦補,抱歉,做不到?!?br/>
    男人說著,手肘輕輕地撐在腿上,揉了揉太陽穴,低咳了幾聲,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累了。
    封祈雁覺得他就差說一句:送客。
    “那條吊墜不在我手上,”封祈雁頓了頓,“這是我的名片,后續(xù)有機會了,可以給你看看?!?br/>
    男人也拿起一張名片給他:“行。”
    封祈雁帶著他的鉆戒離開時,那個病弱的男人也沒在店里久待,他又咳嗽了幾聲,從柜臺處拿過一條咖啡色的圍巾,脖子連著自己下半張臉都圍住,只露出一雙淺色的眸子,往商場里走。
    他一出店里,就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跟上去,語氣關(guān)切道:“小叔,你這又要去哪里呢?”
    男人道:“隨便逛逛。”
    “奶奶說了你身體不好,應(yīng)該好好休息,特別是最近這么冷,”青年跟在男人的身旁,“小叔你很少來暮城,對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不了解,要是你感興趣,我可以帶小叔你四處逛一逛?!?br/>
    “不用了,”男人淡淡地勾唇笑了一下,“我就是隨便逛逛,熟悉一下,你一個年輕人跟我有什么好逛的,話都見不到一塊,你自個玩去吧?!?br/>
    青年瞬間不開心:“小叔!”
    男人含笑的眼淡淡掃向他:“我說得不對?”
    青年一怔,微微閃躲了一下男人雙眼,稍微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沒有,小叔說得都對?!?br/>
    “知道我說得都對還不趕緊走,這么跟在我身旁,打擾到我清凈了。”男人收回視線,環(huán)抱著雙臂說道,“你自個兒叫上你的朋友們玩去。”
    青年有點不開心地跟著:“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男人道,“我可是帶病在身,受不得什么刺激,小兔崽子可別來氣我?!?br/>
    青年:“……”
    青年被教訓(xùn)得無話可說,又不甘心,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結(jié)果下一刻,男人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紅包,塞到他手上:“自個買糖吃去。”
    青年:“???”
    男人也不管他是什么心情,怎么想的,長輩一樣地塞了他一個紅包后,就十分混賬地走了。
    青年:“……”
    封祈雁就看著那個青年拿著一個紅包,在原地氣得深深吐了一口氣,看著對方的背影,又無可奈何,拿著手中的紅包看了又看,最后自我安慰一般地嘆了口氣:“算了,這紅包也是香的?!?br/>
    封祈雁:“……”
    封祈雁認得這個青年,是淮城秋家長子的兒子,備受寵愛,雖然老家在淮城,不過沒少在暮城這邊浪,根據(jù)他剛剛與那男人的相處模式,對方應(yīng)該就是秋家的人,身份似乎還挺不一般的。
    一看就看跟他家窮酸的常樂沒什么關(guān)系。
    封祈雁抱著疑惑,在商場了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東西,馬上就要到圣誕節(jié)了,他打算要在今年的圣誕節(jié)向常樂求婚,要親自為他戴上戒指。
    至于結(jié)婚,常樂在國內(nèi)還沒有到法定的結(jié)婚年紀(jì),而常樂又還在上大學(xué),覺得自己還小,加上他母親還沒有醒來,這種事他一個人不好做決定,封祈雁也是能夠理解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帶常樂到國外,提前領(lǐng)證再結(jié)婚。
    封祈雁結(jié)賬完往外邊走時,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走來冷酷的某個老男人:“嘖,怎么又是他?”
    顧深御注意到他的視線,向他看了一眼,現(xiàn)在常樂不在封祈雁身邊,他可囂張了,揚起嘴角嗤笑:“喲,這不是我們顧總么,大忙人,平時神龍不見尾的,是什么陰風(fēng)把你吹到這來了?”
    顧深御:“……”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顧深御一聽就知道來找茬的,懶得與他計較,沒有意思,繞過他就走。
    結(jié)果封某人可就不干了,平時常樂在他的身邊時,他可以看在常樂的面子上不與顧深御計較,但現(xiàn)在不行了,他記仇得很,醋壇子又太重,加上馬上要跟常樂求婚了,他飄得很,打算教訓(xùn)暴打一下這些眼紅的情敵,瞬間霸氣十足冷笑,端起了正宮的架子:“讓你走了嗎?給我站住!”
    顧深御皺了一下眉頭,正要說什么時,不經(jīng)意間抬起的眼皮,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抹從電梯上去的影子,瞳孔驟然一縮,失了聲:“……阿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