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大權的庶兄X尋找冤大頭的你
午后陽光正好,梅孤鴻來的時候,你正帶著女兒在鋪了軟墊的暖塌上玩。
“阿兄。”你笑盈盈地起身打招呼,彎腰把女兒抱起來,替她擦掉口涎,正想交給一旁的奶媽,梅孤鴻搶先一步把她接了過去。
在女兒出生前,你以為梅孤鴻會討厭這個孩子,實際上卻相反,他不光會常來看她,還替你把女兒的各種事情都妥帖料理了,這些奶媽、丫鬟也是他挑好了才送到你院子里的。
他這個舅舅當?shù)恼媸欠Q職夠格。
“囡囡長得和你小時候一樣。”梅孤鴻熟練的抱著你女兒坐到塌上,低頭取了一只布偶逗得她“咯咯”發(fā)笑。
你撫著鬢間被女兒扯松的玉釵,莞爾一笑,自信滿滿地說:“我的女兒當然像我才好。”
梅孤鴻抬頭朝你望去,兩條似遠山的長眉舒展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弧度,“女兒總是像母親的。盈盈現(xiàn)在也很像母親年輕那會的模樣。”
一絲疑惑從心頭升起,你知道他口中的母親指的是他的嫡母,你的生身母親,不知他為什么提起。
你定神盯著他看了兩眼,可他仿佛沒注意到你的視線,專注哄你的女兒,你便不再把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梅孤鴻陪你女兒玩了一會,見她累得開始打哈氣,便叫奶媽把她抱下去。
丫鬟們魚貫而入,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塌上的東西,搬了炕桌上塌,又上了新茶。
他雖沒明說,你也猜到他今天定是有事,使眼色叫丫頭們退下,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向他介紹:“這是今年的新茶,你嘗嘗,不比你常吃的差。”
“好。”梅孤鴻作勢嘗了一口,似有感慨地點評道:“確實,新茶總比舊茶好。”
場面話說完了,你也不和他兜圈子,開誠布公道:“阿兄,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嗎?”
梅孤鴻將茶盞重重放下,冷峻嚴肅地看過來,“你同周平怎么回事?別告訴我,你又看上他了?”
被他戳破心思,你有些尷尬地捏著帕子蹭了下鼻尖,垂眸思忖一番,忍著羞澀鄭重地說:“是,我想嫁給他。”
“因為他像李元?”梅孤鴻忍不住拔高了聲音,目光灼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燥怒,“你就這么放不下他,是不是長得像他就行?”
“當然不是,”你急忙搶白,揪著手中的帕子同梅孤鴻辯解。
“我見過他幾次,覺得他性格也很好。他,身份是低了些,”你觀察著梅孤鴻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我嫁給他,背后說閑話的肯定不少,你面上也不好看,所以我想和他一起住到郊外的莊子上去,若你覺得還是太近,我”
梅孤鴻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桌子,打斷你的話,冷冷地說:“看來你連以后的出路都想好了。”
“阿兄,你就成全我吧。”你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溫柔地替他捶著肩膀,軟聲懇求。
梅孤鴻面無表情,絲毫沒有被你的態(tài)度打動,端茶飲了一口后徐徐道:“盈盈,我是不是說過上次的事是最后一次,你忘了嗎?”
你怔了下,手落在他肩上忘了動作,“我沒有忘。”
“這次你若選了周平,便不再是我的妹妹。” 梅孤鴻背脊挺直,像一棵蒼勁挺拔的樹,他背對著你,用你不曾聽過的陌生又冷漠的口吻說著。
你并不肯放棄,覺得梅孤鴻只是在嚇唬你,他不會真的不要你這個妹妹。
于是你便走到他面前,可憐兮兮地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不甘心的求他,看看還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阿兄,你覺得周平哪里不好嗎?”
梅孤鴻聞言,把你的手從他的胳膊上拉下來。
你順勢蹲下來,任由他緊緊抓住你的手放在他的膝上。
梅孤鴻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你,琥鉑色的眸子如琉璃一般清澈。
“你真的這么喜歡周平?”
“是,可若讓我在阿兄和周平之間選,我會選阿兄。”
你當然不會因為這件事直接同他鬧翻,該撒嬌的時候還是要撒,該拍馬屁的時候還是要拍。
梅孤鴻聽了你的話,似笑非笑,撩開你歸家后重新梳起的劉海,斬釘截鐵地說:“你不能嫁給周平。”
“阿兄”這次你是真的懵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不明白他這次為什么一反常態(tài)如此堅決,往常這種事,你多求兩次他便也同意了。
就如你嫁給李元,他最初也是反對的,可架不住你的苦苦哀求,他最后還是點了頭。
屋中陷入一片寂靜。
梅孤鴻話鋒一轉(zhuǎn),“你不嫁給他,一樣可以和他在一起。”
說罷,他從你發(fā)髻間不慌不忙抽出那只玉釵,塞進袖子,意味深長地說,“你要李元我給你,你要周平,我也給你。”
見你還是茫然不解,他俯身對你耳語幾句,你霎時面色漲的通紅。
等你從梅孤鴻的那句話中回過神,他已拂袖而去。
他竟是要做中間人,讓你和周平偷情。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得了梅孤鴻傳來的消息,你在屋子里躊躇半天,終于還是梳洗一番,換了衣裳。
丫鬟低頭提燈引路,你跟在她身后緩緩走過九曲橋,衣決飄飄,環(huán)佩叮當。
夜風舒緩地拂過水面,引出陣陣漣漪,碎銀點點。
你抬頭看著已升到正當空的朗月,遠處的月洞門在月光下一覽無遺,發(fā)出令人心悸的邀請。
入了月洞門,要上臺階時,你兀地有些猶豫。
可想到自己還不到到雙十年華,就這樣空耗青春,有什么趣味。
你本就沒打算為李元守一輩子,你和周平,一個未婚,一個未娶,你同他好,更沒有對不起誰。
念及此處,你再不遲疑,接過丫頭手中的提燈,拾階而上,兩側(cè)木門悄然打開,隨著你的進入又默默關閉。
從角門步入,廳中點了多枝紅燭,照得如白晝般敞亮。隔著重重紗簾,你隱約看見兩個人影,細細分辨,正是梅孤鴻和周平。
似乎是察覺你來了,梅孤鴻招手喊你過去。
你穿過飛舞的輕紗幔帳,逶迤而行,走到他們面前時,你稍作停頓,坐了周平身旁的位置。
你偷偷瞥了眼周平,見他一身新衣,頭上正簪著你的那只玉釵,頓時心如鼓擂,面上隱隱有火燒感。
梅孤鴻只當沒看見你的動作,起身給你和周平分別斟了一杯酒。
你看著他手中酒壺的造型,馬上就認出這只同你當年與李元成親用的那只一模一樣,心下已明了這杯酒中定然另含了暖||情藥物。
周平不加猶豫,一飲而盡,眉目含情地看你一眼,便提前退下留你跟梅孤鴻說話。
梅孤鴻向后靠在椅子上,點了點那杯酒,意有所指,“盈盈,你可要想好了?”
“是。”你雙手握住那只酒杯,對自己給梅孤鴻添了那么多麻煩而心懷歉疚,由衷地感激道:“謝阿兄成全。”
梅孤鴻一手撐著額頭,定定望著你,似有千言萬語。
直到你喝下那杯酒,他才沉吟不舍地擺擺手,“去吧。”
你出了正廳,沿著掛滿紅色風燈的游廊向前走,來到一間更衣的耳房,周平的外裳掛在架子上卻不見人。
你喊了兩聲他的名字,卻沒人回應。你正坐在凳子上納悶,卻聽房中有機關響動。
你轉(zhuǎn)身繞過屏風,看到角落里開了一道暗門,推開暗門,里面還有一間裝飾華麗的臥房。
你撩開帳幔向內(nèi),房中只有一豆微弱的光,還沒走幾步,突然間那燈也滅了。
整間屋子都陷入一片黑暗,你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周平”兩個字還沒叫出聲,便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周平?”你摸到他頭上的玉釵確認是他,便在他胸口推搡兩下,又順著他的脖子去掐他的臉。“剛才是不是你在搞鬼?”
他低低嗯了一聲,用力摟著你,沒有說其他的話。
周平的話一向都不多,你卻很喜歡他這種沉穩(wěn)的性格,趴在他懷里心中半是甜蜜半是緊張。
你抬手把那只玉釵拔下來,他的頭發(fā)隨之傾瀉下來落在你臉上,你揪住一縷頭發(fā)逗他:“你很喜歡我這只釵嗎?要不要我送給你?”
“好。”他湊過來輕輕親吻你的側(cè)臉,彎腰圈住你的腿彎,將你打橫抱起。
你勾住他的脖子,輕柔的撫摸他的耳朵和后頸,感受他身體猛地繃緊,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干嘛不點燈?”聽見他壓抑的喘息,你在他肩頭親昵地捶了下。
“看得見。”他邊說邊走,順利地將你放到床榻上。
你伸展手臂,由著他替你寬衣解帶。
衣裳一件一件落在腳踏上,藥效開始在你們之間發(fā)揮作用。
他欺身壓過來,你感受著他的熱情和體貼,像蜜糖那樣將你纏緊裹住,帶你升上浪尖,煙花般絢麗綻放,致幻一般的空白瞬間。
同樣的體溫給予了你其他東西都替代不了的溫暖慰藉。
一覺醒來,周平已經(jīng)走了,你身上干干凈凈的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此后每次基本上皆是這樣,在黑暗中開始,在黑暗中結(jié)束。
……
你同周平的這段關系持續(xù)了三個月,你發(fā)覺他除了那不愛點燈,喜歡在暗處弄這種事的癖好之外,其他地方暫時沒有什么你不滿意的。
像這樣知情知趣,不黏人的情人并不好找,為此,你也不介意周平那點小毛病,以后可以慢慢讓他改。
這樣的好日子卻在某天被打破,明明你每次都按時服藥,這個月卻詫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來月事,你偷偷找大夫看診,果然是又有了身孕。
你如今也不想著嫁給周平了,覺得保持現(xiàn)狀最好,更何況你已有了一個女兒,沒必要再生一個。
此外,你也怕叫梅孤鴻知道了,會讓你和周平斷掉,就私下命嬤嬤給你熬了打胎藥,準備乘著月份還小,悄無聲息地把這個落了。
藥端起來還沒喝,一陣勁風襲來。
“啪——”
那碗藥被打落,黑漆漆的藥汁灑了一地,連你的繡鞋和裙上也濺上許多。
你怒氣沖沖地看向來人,卻仿佛被人掐了脖子般的嚇了一跳,是梅孤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