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是是非非果
一夜,繁天星辰,只是那幽暗星黯淡下去了,與之相極星也無那樣明亮,兩雄對峙的時代結(jié)束,又開始了百家爭鳴之時,群星齊發(fā)光芒,引動天地殺劫。
接天樓實(shí)乃是紫微皇城當(dāng)中的第一高樓,莊萬古盤膝坐在接天樓之上,這一刻,似乎與天地相挨得極近極近,呼、吸,呼、吸,運(yùn)轉(zhuǎn)周身法力,凝煉那大周天。
便在神念周游三界之時,感覺到幽冥界中傳來一股強(qiáng)大無匹的能量,這股能量相當(dāng)?shù)氖煜ぃ杖皇怯内そ讨鞯哪芰浚y不成幽冥教主還沒有死,莊萬古微驚,當(dāng)下掐指一算,已知其因,原來那是幽冥教主死前存余下來的能量。這股能量感覺到莊萬古的神念,飛快的向莊萬古靠來。
能量近身,如同河流歸海一般,被莊萬古吸收進(jìn)身體去。
“莊萬古,我在看著你,在三界的各個角落注視著你,看你的理念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幽冥教主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他附于神念當(dāng)中的最后聲音:“你還未凝煉大周天,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把神魔界的輪回之力都傳給你。”
“原因只有兩個,一、看你相當(dāng)?shù)捻樠郏闩浣邮芪夷裏捔诉@么多萬年的輪回之力,而無論是奈落還是蚊道人都不配,他們沒有那個資格。”
“第二,我想看一看,你還能在這條道路上走多遠(yuǎn)。你還能立在金字塔頂峰多久。”幽冥教主地聲音終絕,而幽冥教主不知凝煉了多少萬年的輪回之力,也被莊萬古吸入體內(nèi)。
輪回之力是一種相當(dāng)強(qiáng)大的力量,可以把敵人硬生生的拉入百千世的輪回當(dāng)中,以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削弱其法力。有輪回之力入體,只覺本身法力一時增加了相當(dāng)多,但覺體內(nèi)法力如同洶涌的海水一般。
“多謝了。幽冥。”莊萬古虛空一按,大夢劍驀然出現(xiàn),大夢今日方覺曉這一招,已經(jīng)學(xué)會運(yùn)用了,只可惜石鐘山被毀,不然可運(yùn)用大夢千年方覺曉。那便更加的強(qiáng)大,大夢千年方覺曉,可是暫時變成圣人地法門。此時莊萬古只覺法力雄渾到極點(diǎn),而此時,天已破曉,黑暗已過,這回吸收幽冥教主最后特意留下的輪回之力,并未花上太久時間。
天既然以破曉,那便不再打坐,而往人教的中軍大帳而去。時間拖得差不多了,三教首腦商議。今日便是大軍并發(fā),攻往菩提國的日子。菩提國有四十九城聯(lián)防之說,若有玉皇大帝、燃燈佛、九葉教主三人坐鎮(zhèn),也相當(dāng)難攻,只是……
三教大軍同時進(jìn)發(fā),同時攻擊三座城池,逼得玉皇大帝、燃燈佛、九葉教主分派三城,而并不是在一城當(dāng)中,莊萬古這路人教大軍。而對的就是九葉教主守的破碎城。
莊萬古在城下往城上看去,赫然見到了九葉教主。九葉教主亦相當(dāng)干脆:“你來了,既然你來了,我便走。”九葉教主身子往天上提,瞬間消失在冥冥地青空當(dāng)中,破碎城已經(jīng)無主,須菩提祖師可以舍棄紫微大帝這個棋子,九葉教主便可以背叛須菩提祖師,正是一報還一報,在背叛之前九葉教主還陰了須菩提一記,在大戰(zhàn)前走人,讓破碎城無防守大將。
如此機(jī)會,莊萬古又豈會放過,自悠然負(fù)手往城墻上空走去,那城墻中縱是有不少佛兵、羅漢、菩薩,但如何可以擋得了莊萬古半步,所有出招攻擊的,被莊萬古輕輕一揮袖,俱成粉碎,無有活命。站在城墻上,又往那城頭駐大旗的地方殺去,再多羅漢、菩薩、金剛,在莊萬古看來,亦不過是螻蟻而已,連鎖天級也沒有半個,這樣的陣容,如何敵得住莊萬古。
一路殺過,莊萬古只是輕揮大袖,這一次,終于出手,伸出白晰的右手,拍在刻有菩提二字的大旗上,這一刻,大旗化為飛灰,此城已下。相差級數(shù)太大,就不再是數(shù)量能夠彌補(bǔ)的了,擊殺眾多菩薩、羅漢,便和擊殺螻蟻沒有什么不同。至些,再無菩薩、羅漢敢動手,立即往其它城逃竄而去。
人教大軍閃電一般的攻下了破碎城。而菩提國是四十九城聯(lián)防之法,一城破,而其它城也不再安全,再加上其它城也沒有得力的高手,被人教大軍順勢攻下,也不知占了多少城,破了多少城。當(dāng)然,之后莊萬古便沒有再度出手,再度出手的事情就交給諸多弟子去做吧,有紅孩兒這十三弟子中最強(qiáng)地壓陣,想來定是無事。
九葉教主的臨陣背叛,使得菩提國經(jīng)營良久地四十九城聯(lián)防之法,成為空談,一下子便破掉,九葉教主這一招到是弄得夠狠,消息傳到玉皇大帝與燃燈佛處,這兩人顯然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玉皇大帝守的城池為模糊城,燃燈佛守地城池為光明城,這兩城相隔極近,當(dāng)時闡、截二教選擇這兩座相當(dāng)靠近的城池攻擊,便是因?yàn)殛U教沒有準(zhǔn)圣坐鎮(zhèn),雖然吞天級眾多,趙公明也勉強(qiáng)坐鎮(zhèn)兩大教。
“九葉教主這一招夠狠的。”玉皇大帝有些無奈的苦笑,九葉教主此人出來未久,所以眾人都不知他的行事風(fēng)格,結(jié)果……,不過玉皇大帝轉(zhuǎn)念一想,也沒什么,反正這次是幫須菩提祖師,幫不了的,自然不幫便是,以自己的修為,若是刻意要走,還沒有人能留得下自己。準(zhǔn)圣交手或者可分高下,可是一意不分高下,專門逃走,除非差距過大,不然也無法分個勝負(fù)。
便在玉皇大帝這樣想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模糊城下看到了人教地旗幟,人教的旗幟上面大大地刻著一個人字,其下才是小小的莊字,這些兵馬,全是北岳山的兵馬。
模糊城之所以稱模糊城,但是在建城之初布下幻相,這幻相便可以攔截住一般的士兵,但無疑,對于強(qiáng)者這些幻術(shù)之類的,是沒有絲毫作用的,論起幻術(shù)
個比得上此時吸收了幽冥教主輪回之力的莊萬古。
模糊城這方便頓時相當(dāng)?shù)膶擂危贿吺侨私檀筌姡贿吺顷U教大軍,闡教大軍吞天級便有四位,也是相當(dāng)?shù)碾y惹。玉皇大帝不再認(rèn)為自己能守住此城,已經(jīng)有了決斷。
人教大軍那方,緩緩的踱出了銀發(fā)鶴氅白眉的滄桑男子,玉皇大帝與北岳天帝,早就識得,自然不用過多的介紹,莊萬古立在人教陣前言道:“闡教之人,這模糊城歸我人教應(yīng)付,爾等去助趙道友攻那光明城。”
莊萬古既然這樣說,闡教之人自然從命,更主要的是,對于攻打燃燈佛的城池,闡教之人相當(dāng)有動力,要知那燃燈佛,是闡教的最大叛徒,以副教主之尊而叛亂,這種以副教主的高位而叛的事跡,也只有燃燈做得出來,故而莊萬古一說,闡教四大吞天級,自然是欣然受命,率領(lǐng)大軍,往光明城去了。
莊萬古看向玉皇大帝:“你我再相見了。”
玉皇大帝微微一嘆,雖然心中只有挑戰(zhàn)元始天尊一個目標(biāo),但是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又豈料得到,會在這等處于劣勢的情況下與莊萬古見面,想及此,亦不由不嘆上一聲。
莊萬古緩步向玉皇大帝所立的城頭踏來,并不含一絲殺氣,莊萬古和玉皇大帝不是對手,從來不是,自從瑤池那次相會之后。玉皇大帝立在城頭。他等著莊萬古步上城頭。
“你地目標(biāo)非是我,我的目標(biāo)也不是你,而此時交手,也全因?yàn)槠刑峤塘⒔讨拢@番菩提教敗亡在即,玉皇大帝你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自然不會再為菩提教賣命,所以。我們沒有交手的必要。”莊萬古侃侃而談。
玉皇大帝失笑,待失笑完才道:“本來我的打算,是立即遠(yuǎn)走高飛,我的命只歸屬于我自己,不會替任何人賣命。不過聽你的口氣,似乎我們不用打。可以坐在一起喝上一杯。”
模糊城的城上方,天空云中,那云上不好放桌椅,莊萬古隨手一攝,攝來一顆天外隕石,還冒著燃燃的火焰,莊萬古與玉皇大帝把椅子、桌子都攝到天外隕石之上,桌上有好兩壺酒。
玉皇大帝絕對沒有試過粗豪地飲法,昔時的三界第一天帝,自然是養(yǎng)尊處優(yōu)。莊萬古亦客隨主便,以精致的瓷杯裝酒。也不豪飲,只是小口小口的飲著:“干杯。”
小口的飲完佳釀。莊萬古與玉皇大帝對視著,啞然一笑,在諸位天帝當(dāng)中,莊萬古識得最久的便是玉皇大帝,待得其它諸位天帝盡亡,除了那從不管事地后土娘娘,認(rèn)識的六御當(dāng)中,真正存在的也只有玉皇大帝一人了。身為三界第一天帝。還能活得這樣久,便是真有本事之人。莊萬古亦有些佩服玉皇大帝。
“說起來。這模糊城的戰(zhàn)役,沒有必要打下去,一定是我勝,玉皇你認(rèn)為正確否?”莊萬古凝視著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微微一笑:“對,這一戰(zhàn)確實(shí)沒必要再打下去的必要了,無論如何,也是我輸,輸了便是輸了,沒必要不承認(rèn)。”
“能夠坦然面對失敗,坦然說輸?shù)娜耍愀锌赡軙晒Α!鼻f萬古手中撫摩、把玩著精致、光滑、潔白的酒杯:“只是光明城那一戰(zhàn)則有得打,燃燈佛或許不想打,但是趙公明對于順手了結(jié)一下舊怨,只怕相當(dāng)?shù)母信d趣。”
“依照趙道兄的本來話說,雖然對殷商之際的那樁舊怨,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如果可以順手了結(jié)到一樁舊怨,又何樂而不為呢。”
聽得莊萬古此言,玉皇大帝失笑道:“簡單地來說,你要說的,便是我們坐在這兒喝酒,看戲,看一看趙公明與燃燈佛那一戰(zhàn),到底打得如何?精彩到何等層次。”
“然也。”莊萬古點(diǎn)頭。
水鏡術(shù)已經(jīng)撐起,以此時地法力,撐起的水鏡術(shù),寬足足百丈,長亦有二百丈,可以相當(dāng)清晰地看清光明城發(fā)生的戰(zhàn)斗。光明城中,已經(jīng)是闡教、截教圍在城外。
趙公明穿著厚厚的皮裘,輕輕的咳嗽著,便是一個病鬼,而趙公明背后,其手下的四大仙官,招寶天尊蕭升,納珍天尊曹寶,招財使者鄧九公,利市仙官姚司君,則在遍地撒錢,不停的撒向仙界、地府、人間,無限光明也被錢阻。這樣的病鬼身后漫天是錢,趙公明的神色依舊有些疲倦地模樣,淡淡的看著城頭地燃燈佛。
“燃燈,我上番下戰(zhàn)書給你,結(jié)果你連應(yīng)戰(zhàn)的勇氣也沒有。”趙公明輕輕的咳嗽著:“既然如此,殷商之際,你為何還敢招惹我。若無勇氣,便夾著頭活一輩子好了。”
“原來以為你只是偽君子,現(xiàn)在看來還是無膽的偽君子,原來我還是高看了你。”趙公明微微的一嘆,燃燈佛立在城頭:“趙道友,殷商之際那樁舊怨,乃是順應(yīng)天數(shù),我亦是不得不為,趙道友修的是道門大道,為何還放不開。”
趙公明不再言語,只是輕輕的一嘆,趙公明不喜言語,很多事情都是說不通的,但是一打架就可以得通,或許有時候,勝者是正確的,敗者是錯誤的,有時候也管用。
見到趙公明微微嘆氣,燃燈佛亦知,今天只有打了,真是無奈啊,燃燈佛到是不懼別的準(zhǔn)教主,只要不碰到準(zhǔn)圣當(dāng)中的四大高手,二十四定海珠又豈有假,只是最怕碰到的無疑便是趙公明,落寶金錢在手,二十四定海珠自然要被落掉,燃燈佛的一身法門,到有大半在這二十四定海珠上,殷商之際自己借落寶金錢落趙公明的二十四定海珠。
豈料現(xiàn)在反了一翻,趙公明落寶金錢在手,自己則二十四定海珠在手。微皇城當(dāng)中,三教共存,莊萬古立在中軍大帳之中,直飛而來,順手取出仙鶴身上的情報,有人約自己見面,地點(diǎn)不在其它處,而是在幽冥界第三十一城。掐指一算,已知其因,大約的估計到是哪位,當(dāng)下便把事情略略的交待,爾后便坐上白蝙蝠,直往幽冥界趕去。
地府之下有五山后宮,五山后宮之下方才是幽冥界,而那幽冥第三十一城,又有幽冥界的最下方,實(shí)乃是天地的最低處,天地之極也。再度重返幽冥界,只見幽冥界早就亂了,失去了幽冥教主鎮(zhèn)壓的幽冥界,又被莊萬古劫殺過一次,沒有超級高手,均是一般高手,各踞一方,一座城中,便有幾股勢力,打得不亦樂乎。
莊萬古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此時也頗有些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之嘆。三十一座城池,不知存在多少股勢力,但是看到莊萬古,無有不閃避的,前不久在這幽冥界殺出來的威名還是相當(dāng)好用的。
轉(zhuǎn)眼便到達(dá)第三十一城,第三十一城在天與地的盡頭,一片紫火,莊萬古孤立、閉目、養(yǎng)神,一點(diǎn)也不急,他知道約他來的人,就快要出現(xiàn)了,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相當(dāng)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一切是是非非因,引無窮是是非非果,故而有因在前,有果在后,天之道也,天理循環(huán),因果循環(huán),天道即地道,地道即人道。”
莊萬古睜開了雙眼,早就估計到了,果然是他——九葉教主。九葉教主不知由何處,得了一串晶瑩微微發(fā)金光的佛珠,手中捏著佛珠,仿佛大德高僧一般。
“說起來,我們不算朋友吧。在紫微皇城之戰(zhàn),若不是你引走了墨非,只怕那一戰(zhàn)好打得多。”莊萬古唇角微上揚(yáng),帶著些許譏誚的聲音。
九葉教主言道:“沒錯,前不久,我們是敵人,所以我會引走墨非,只是一句話說得好,在政治上,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以前是敵人,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當(dāng)朋友呢。”
“哦。”莊萬古的雙眉一挑:“愿聞其詳。”
九葉教主微笑著言道:“之前會引走墨非,只是因?yàn)槲掖蛩阆蝽毱刑嵬墩\,但是紫微皇城之戰(zhàn),在我引走墨非之后還敗了,不得不說,菩提教這回要成為天下第五教派,很難很難,基本不太可能會成功。我原來以為菩提教可能成功才出手的,現(xiàn)在成功的概率太小,我自然要隱退,反正我也是秘密向須菩提祖師投誠,知道的人并不多。”
“原來須菩提會舍棄紫微大帝,最后紫微大帝逝在天宮,便知須菩提此人無情無義,所以在這種時候,我也可以叛須菩提祖師,君不以國士之禮待我,我何用國士報君。”
聽到這句話,莊萬古心中暗自冷笑,便算是須菩提祖師以國士之禮待你,要背叛時,只怕你也會毫不猶豫的背叛,忠、義、廉、恥在九葉教主看來本來就不值一提,九葉教主此人,只怕會只對自己忠誠。
“哦,那你這次找我來?”
“給你說一聲,屬于我的防區(qū)我將不會去,你到時候可以率軍直踏而過,趁機(jī)攻下菩提國。”九葉教主說出了這樣有用的情報,不過并不圖什么,瀟灑轉(zhuǎn)身便走。
對于九葉教主,莊萬古的定義是詭異的人,他現(xiàn)在還看不清九葉教主的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他的野心有多大?他的實(shí)力有多強(qiáng)?種種種種,都是一個謎團(tuán),不過九葉的防區(qū)就最容易突破,這到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不過并不在乎,順手以神念傳了個消息給百眼魔君,叫他查探關(guān)于九葉教主的任何情報,爾后也無什么動作,天地間詭異的人多了去了,九葉、陸壓,一個個莫不如是,哪里一個個了得清楚,講得明白,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便是,如果一定要動手,莊萬古唇角揚(yáng)起了笑容,莊萬古至今還不懼于任何人。
說來九葉教主也真會選地方,為了躲過須菩提祖師的神念搜索,居然選到幽冥界的第三十一城來了。莊萬古坐在白蝙蝠上,一拍白蝙蝠,往紫微皇城而去,坐在白蝙蝠上,只見不到千丈處,一道黑光滑過,到是感覺熟悉的樣子,莊萬古立即就認(rèn)出了是小黑星君飛行時的模樣,說起來,亦不知小黑星君等三個賤人,在幽冥教主逝后,投往何方去了。
將近紫微皇城之際,突然見到前方云端中,站著一個紅唇齒白的俊逸年輕公子,手中揚(yáng)著一把可以遮掉小半個人的大扇子,素白的扇面之上書著:“以德服人”四個大字。
并不是第一次見面,故而自然識得,赫然正是陸壓,見到陸壓,莊萬古就徹底的懂得了,越是美麗、鮮艷的便越是危險,想這陸壓,法術(shù)、法寶皆以陰損出名,但是人卻如此的俊美。
“見過北岳天帝。”陸壓一合攏自己的大扇子,微微一收,便得正常大小,他這扇子,可大可小,神妙無方,陸壓也不廢話,開山見山道:“在下此番來,是請北岳天帝一起品茶。”
對于陸壓,莊萬古相當(dāng)感興趣,故而欣然接受其邀請。
“上窮碧落下黃泉,=:無縹渺間。”天地之中,有一處名為碧落之所,碧落之所并無凡人,只有一些得道仙人,而碧落深處,更是連仙人的痕跡也沒有。
陸壓請莊萬古喝茶的,便是在碧落的深處,那碧落深處,仙山之上,有成群的閣樓,陸壓微微一笑:“這是我的一處宮殿,我不多不少,天地之間正好有七十二處宮殿。”
入得如云的樓閣當(dāng)中一處,這到是個精致的所在,閣樓當(dāng)中的每一樣,都精致無比,梁上雕龍刻鳳,細(xì)微到極點(diǎn),而處身閣樓當(dāng)中,望外而觀,只見碧落當(dāng)中,碧色之水直落而下,似乎有點(diǎn)像雨又似乎有點(diǎn)像瀑布,頗有些新奇的感受。
“這便是碧水閣。”陸壓介紹道,這處地面干凈無塵,陸壓席地而坐,瀟灑亦常,既然如此,莊萬古也放得開,相當(dāng)隨意的坐著,倚樓聽風(fēng)雨,且看碧落間。
叮叮的琴聲悅耳之極,仿如天籟一般,莊萬古以前到是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琴聲,陸壓拍手而合琴聲:“此間好,此間好,有得琴族女撫琴聲,猶勝神仙三分也。”琴族乃是上古洪荒宇宙特有的民族,幾乎要滅絕,這一族對琴有天生的樂感,彈出來的琴聲非是其它族可比的。沒想到陸壓這里,居然還收有琴族之女,其實(shí)豈止是琴族之女,乃是琴族公主,又是一個墮入陸壓魔力當(dāng)中的可憐女子。
“常言揚(yáng)子江中水,蒙山頂上茶,乃是品茶的兩絕,別的不言,那揚(yáng)子江中水,確實(shí)一絕。”陸壓微微笑道:“其它的江西廬山谷簾水、云南安寧碧玉泉、濟(jì)南突泉、峨嵋山玉液泉,也各有妙處,只是比我這碧落之中的碧水卻差了一些。茶之用水一道,差上一些,那味道、口感便要差上許多。”
碧水在閣樓前沖涮而下,濺起的水珠沁人心脾,俊秀如陸壓,在閣樓上架起紅泥小爐,爐下的杯子亦是極講究,在碧色映下,仍然是潔白到極點(diǎn),未有絲毫碧色,一只三鼎香爐裊裊的冒著青煙,陸壓跪坐著,以專門用來煮茶的小扇子,輕輕的扇動著。
這碧水、樓閣、斯人,無疑組成了最美的畫卷,此時莊萬古都有些疑是在畫中:“且不知陸道兄今次叫在下來,卻有何事要說。”
陸壓不回答,只是道:“如今先品茶,再言其它。若不先品茶,只怕我也沒有精神言其它了。”
莊萬古失笑,反正時間也不緊,便在這做一回雅人,做一回名士,此時在冉冉青煙當(dāng)中,在碧水之間,莊萬古突然的憶起一首詩來,當(dāng)下緩緩念來:“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袪襟滌滯,致清導(dǎo)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中澹閑潔,韻高致靜......”
“此詞絕贊。”陸壓贊道:“卻不知此詞出自何人之手。”
這一刻,碧水之間,朱紅閣樓之上,一個是俊逸到極點(diǎn)的年青男子,一位是俊朗卻自有滄桑感與成熟感的銀發(fā)男子,兩人隔著那煮茶之爐,相視跪坐,這一刻,便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只可惜俗人永遠(yuǎn)是俗人,當(dāng)不了太久的雅士,莊萬古是諸多俗務(wù)纏身之人,陸壓也非真雅士,若是真雅士,也不會多次卷入三界爭端,會卷入三界爭端的,皆有自己的目的。
“閑人非閑人,三界爭端中沒有閑人,高人非高人,便如古來稀,雅士非雅士,便如陸壓你。”莊萬古第一個撕破了這層雅士的面紗,破壞掉絕美的畫卷,只聽得陸壓一楞,爾后哈哈大笑:“莊道兄說得卻有道理,什么高人,什么雅士,都是假的、表面的。”
“然也,其實(shí)我們都是俗人,最俗的人。”莊萬古微微一嘆:“茶出品了,便說吧,這次你找我來,有什么目的?”
“如果我說沒有目的,你信不信。”陸壓看向莊萬古。
莊萬古微微沉吟:“也相信。”
“對,我這次找你來,沒有確確實(shí)實(shí)的目的,只是我最近一直聽到你的名字,看到你的戰(zhàn)績,有些好奇,有些仰幕,就這樣,所以決定請你一起喝一次茶,如果再往后,只怕沒有機(jī)會了,因?yàn)椋畈欢鄷r間了,我也要卷進(jìn)三界之爭中,而一旦卷進(jìn)三界之爭當(dāng)中,與莊道友是敵是友,那還真說不清,以后便未必有一起喝茶的機(jī)會了。”
聽完那琴族公主再彈完一曲,莊萬古登時起身告辭:“那么,以后再見
望再相見時,不會是敵人。”
“希望如此。”陸壓起身相送。
莊萬古與陸壓在碧落與外界交接處拜別的:“送了這樣一段長路了,不必再相送了。”
“那么,再見。”陸壓要參進(jìn)三界之爭了,陸壓的法術(shù)或許正面交手不請,但如果是陰人絕對可怕,斬仙飛刀、釘頭七箭書,一樣一樣都厲害、陰損到極點(diǎn),莊萬古亦不想有這種對手,但是如果真正的面對,莊萬古亦會全力以赴,絕不留手。越是美麗、越是鮮艷的越是危險,莊萬古等待著。
由碧落間返紫微皇城而去,紫微皇城已經(jīng)開始大軍集結(jié),準(zhǔn)備攻擊菩提國,九葉教主叛了須菩提祖師,那么現(xiàn)在在菩提國,可以稱為對手的并不多,玉皇與燃燈古佛兩人耳。
“燃燈嗎。”在三教或者說莊萬古、道德真君、趙公明三人的會議上,趙公明微微的嘆了一聲,喊了一聲燃燈的名字:“說起來,殷商那一戰(zhàn),我與燃燈還有些舊怨。”輕輕的咳嗽著,趙公明繼續(xù)言道:“那一次舊怨,雖然并沒有真正的在意過,只是,碰上了,也不介意把那次舊怨一起報的。”
“傳我之言。”趙公明隨口吩咐著身旁的趙天君:“……咳……便說,我趙公明打算和燃燈佛以一戰(zhàn)一,單挑解決一次上番殷商之際留下的舊怨,這一戰(zhàn),看燃燈到底打不打。”
趙天君傳戰(zhàn)書過去,燃燈到底會不會打,雖然大多數(shù)人心中有了答案,但是燃燈畢竟是準(zhǔn)教主,其的意向完全無誤的猜出來,所以都在等待著真正的答案。
果然,燃燈不敢應(yīng)戰(zhàn),打別的準(zhǔn)教主燃燈到是不懼,只是趙公明,免了吧,那二十四顆定海珠,雖然掌握了,但是其特點(diǎn)趙公明知道十成十,法寶威力對方全知道,其效用自然要下降些,更何況,趙公明手上有落寶金錢,二十四顆定海珠雖然強(qiáng),但是碰到落寶金錢,也只有落的份,這在殷商之際已經(jīng)試驗(yàn)過一次了。
燃燈堅決不應(yīng)戰(zhàn),回答的話語很正氣,很氣勢十足:“這次是大軍作戰(zhàn),又不是私人比試,此間事情,關(guān)乎著菩提國的未來,又豈可馬虎應(yīng)之,雖然我本人很想和趙公明戰(zhàn)上一場,更何況,掐指一算,若應(yīng)此戰(zhàn),天數(shù)將變,對菩提國不利,我又豈能因?yàn)樗饺硕髟梗鴫牧诉@天數(shù)。”
“此戰(zhàn)非我不想戰(zhàn),而是為了大勢,我不能戰(zhàn)。”燃燈佛的形象,還是那樣的正面,那樣的正義:“想那幽冥教主,便因?yàn)橐汛筌姂?zhàn)場,當(dāng)成各人比試,結(jié)果才使紫微皇城攻破,前車之鑒,我又豈能再踏之。”
“天數(shù)啊。”燃燈佛長嘆不已。
幽冥教主戰(zhàn)敗,最后敗得身死,但是他雖敗但是仍讓人記得他,而對于燃燈佛這種表現(xiàn),知道內(nèi)情的都心中冷笑,趙公明搖頭:“原來連接受戰(zhàn)斗的勇氣也沒有,燃燈佛,我原來到是高看了你。”譏諷與不屑。
“不過戰(zhàn)陣上,仍然是要交手的,燃燈佛,到時候我看你如何閃,如何避。”趙公明咳嗽著,雙眉微揚(yáng),身上的厚裘厚厚的裹著,縱是已然重病,縱是不停咳嗽,但是趙公明仍然有絕世殺威,可殺敗燃燈佛,戰(zhàn)陣上就是燃燈佛與趙公明的再度相見之時。
莊萬古看戲,與幽冥教主的戰(zhàn)斗完了,攻打菩提國自己是還要出力,只是不用再出大力氣了,自己的對手幽冥教主,自己已經(jīng)解決掉了,那么接下來就看趙公明以及其它人的手段了。
有時候不要太出頭,記得把戰(zhàn)斗也留給別人,把戰(zhàn)績留給別人,如此方能清凈而無為。莊萬古回到人教的中軍大帳當(dāng)中,只令手下操練兵馬,到時候好應(yīng)戰(zhàn),對于新加入的慈航真人,到也沒喚她做什么,只讓她與西王母同時輔助武則天,這樣的兩位輔助武則天,等武則天真正起來之時,只怕就是強(qiáng)極之時。
對于自己的弟子武則天未來的成就,莊萬古期待著,便如同現(xiàn)在期待趙公明戰(zhàn)燃燈古佛一般的期待。在等待當(dāng)中,莊萬古翻開了道德經(jīng),道德經(jīng)是老君昔年以化身李耳傳下的經(jīng)書,其中包含了人教的許多思想,雖然寫得極是大略,但是卻無疑是人教的經(jīng)典,“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獵,令人心發(fā)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之治也,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莊萬古慢慢的研讀著。
此時莊萬古亦不得不嘆,自己昔時會投入老君門下,看來果然是天數(shù)注定,自己的思想與老君的思想,居然如此的相同。這正是:種種事情,非是無因,是是非非因,是是非非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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