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奇襲
青城正中位置,一頂由十個哈那支(由柳條編成的框架)撐起的巨大格爾斯內(nèi)正在舉行著一場熱烈的酒宴;率領(lǐng)族人駐扎城內(nèi)貓冬的喀喇沁部頭領(lǐng)蘇布地,正挽起衣袖頻頻舉杯,招待著一位來自遠方的客人。
“孔果爾貝勒,喀喇沁的老朋友,來,再干上一碗,這酒可是我的親兵從宣府搞來的上等貨色,可不是那些奸商手里摻水的劣酒!”
蘇布地滿是橫肉的大臉在酒精刺激下早已紅成了一團,口中呼著酒氣、端著酒碗,對下首位的另一名身著蒙古服色的壯漢高聲勸著酒。
被稱為孔果爾的貝勒聞言哈哈大笑,掛在胡須上肉沫都隨著他的笑聲掉下了幾粒。
“哈哈哈!蘇布地塔布囊,我的老朋友,喀喇沁部的美酒果真夠烈;衷心地希望我們兩部的友誼能夠像這草原的藍天一樣萬古長存。”
干掉碗中美酒,孔果爾的臉上也掛起了些許紅潤,打著酒嗝,他嘿嘿笑道:“蘇布地,土謝圖汗命我為喀喇沁部帶來了對您最真誠的敬意;所以,咱們兩家共同出兵,劫掠明人商隊的事,還請喀喇沁部能給科爾沁一個明確的答復!”
話一出口,原本熱鬧的賬內(nèi)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無論是跟著孔果爾的科爾沁部隨從,還是喀喇沁部的各個大小頭領(lǐng),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蘇布地。
大小眼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蘇布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孔果爾貝勒,您太心急了,而且這等大事,您該與拉斯喀布汗商定,我蘇布地自是會完全支持汗部的決定!”
暗罵了一聲蘇布地狡猾,孔果爾仍是不死心地再勸:“蘇布地,您應(yīng)該知道,拉斯喀布汗的王帳距離明人邊境實在是太近了,一旦事情泄露,只會給喀喇沁部帶來災(zāi)禍,而這里,在青城和大寧這里,我們一切行動都會受到英明汗的保護;我,孔果爾,可以用我女兒來發(fā)誓……”
見孔果爾這頭老狐貍搬出來女兒和努爾哈赤給自己撐腰,蘇布地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正色道:“孔果爾貝勒,您應(yīng)該知道,多羅特部一直都在監(jiān)視著喀喇沁的一舉一動,而他們素來都是心向明人的,即便拉斯喀布汗不會怪罪我的行動,可一旦多羅特部趁隙來攻,僅靠著我手中那點兵馬,只怕還是不夠看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孔果爾也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將事情定下來了,不過他也不急,一是這幾日的風雪太大,自己在青城休息幾天也好;二來奧巴臺吉此番為了給明廷和察哈爾部的聯(lián)姻搞破壞,足足派出了十幾撥人前往左翼各部,本來存的就是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的心思,這成與不成全靠天意,能有一半答應(yīng)出兵也就夠了。M.??Qúbu.net
孔果爾當下也就不再多言,只是頻頻舉杯,向著蘇布地和喀喇沁部其他首領(lǐng)敬起了酒。
此時的青城南門,方正化等人已經(jīng)解決掉了十幾名躲在城頭角落里喝得醉醺醺的蒙古士卒;等全部五十二人聚齊后,老方向著城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又向自己西廠的五名手下比劃了一個點火的手勢,當先率領(lǐng)著一隊人悄悄地潛到了城墻下。
城門洞內(nèi),八個蒙古士卒正裹著厚厚的氈布,圍在一堆炭火邊正烤著火;其中一個漢子探頭看了看仍是灰蒙蒙還飄著大雪的天空,向地上吐了一口說道:“呸!這鬼天氣,再這么下去,圈里的牛羊還不知會凍死多少!這群老爺?shù)箷硎埽@大雪天躲在暖暖的格爾斯里再來上幾壺明人的烈酒,嘖嘖,那可是給個大汗都不想做哩!”
幾個同伴聽了,也把目光看向了城中高高的格爾斯汗帳,其中一人笑罵道:“查干,你這發(fā)情的野驢,我看你是惦記自家婆娘的被窩了吧!”
同伴的話引來一陣大笑,這叫查干的漢子倒也不惱,用手抹去嘴邊細細的冰碴,思緒倒還真的飛回了自己的氈帳,想著自家婆娘那副結(jié)實的肉體來。
砸吧砸吧嘴,查干起身走出了門洞,此時只有這漫天風雪能夠把心里那團火給澆滅。
就在他的身子剛剛出了門洞,一支鋼制的弩矢從側(cè)面突然向著他的太陽穴就飛了過來,風雪遮蓋住了弩矢破空的聲音,剛剛還在幻想有朝一日能夠和部族老爺們一般每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查干就這么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門洞內(nèi)的一眾蒙古士卒循聲看去,稍一愣神的功夫,便看到自門洞兩側(cè)突然沖出十幾名白衣罩面的陌生人,緊接著,這群人紛紛舉起手弩,隨著一陣機擴和弩矢的破空聲,剩下的七個蒙古士卒也全被射成了刺猬。
將尸體拖到一旁,又用雪蓋在表面,方正化一揚手,立刻分出二十人手持弩機在兩側(cè)警戒。而剩下的人則在低聲呼呵中,用力扳動起了城門和吊橋的機關(guān)。
隨著一陣咯吱聲,城門終于被打開,城墻上的西廠高手立刻將城頭喀喇沁部的狼頭旗扯下,在旗桿上懸掛起了代表大明的日月龍旗。
一直在望遠鏡內(nèi)觀察城頭動靜的朱由校見狀,將單筒鏡收回馬背上的背囊,自得勝鉤上取下自己的鑌鐵盤龍棍,向著天空一舉,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在他身后,早已準備妥當?shù)膬汕ъo塞軍鐵騎也并未發(fā)出一點聲響,只是紛紛催動起胯下戰(zhàn)馬,向著青城南門疾馳。
五里的距離,兩千匹戰(zhàn)馬的狂飆突進還是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離城墻稍近一些的喀喇沁部守軍還是注意到了這陣異響,幾個頭目模樣的蒙古將領(lǐng)衣甲歪斜地沖出了自己的營帳,向著南門方向望了過去。
其中的一名將領(lǐng)一眼便看到了已經(jīng)門戶洞開的南門,饒是他剛剛爬下女人的肚皮,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當下便拔出彎刀,高聲喊道:“來人!鳴鑼,是敵襲,敵襲……”
剛喊了一半,風雪中突然飛來三支羽箭,直接將他釘死在了自己的營帳門前。
隨著帳內(nèi)傳出的一聲凄厲的女人尖叫,南門的數(shù)十頂氈帳內(nèi)皆是一陣大亂,不下百人的喀喇沁部士卒各自抄起兵器,向著南門呼喊著就沖了過來。
方正化見狀,心知此時不是藏私的時候,立刻指揮眾人結(jié)陣,對著沖出營帳的蒙古士卒就先招呼了一頓弩箭。
“快!給族長發(fā)警報,別這么亂沖,用弓箭射死他們!快啊!”
一名蒙古將領(lǐng)見自己的士卒被弩箭射倒了一片,舉刀高呼著制止了士卒的盲目沖鋒,命人鳴鑼示警的同時,又組織部下與方正化等人展開對射。
可事情哪有這般容易,南門的城頭上,兩對鷹隼般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城下蒙古營帳里的一舉一動,方才的三支連珠箭,正是出自其中一人的手筆。
朱由校分給方正化的兩人,正是“百查司”十二地支里代號為戌、亥的狙殺高手,這名喀喇沁部的將領(lǐng)剛一冒頭,這二人便將弓箭瞄準了他的要害,只是距離太遠,又有風雪的阻礙,這才沒有立刻將他射殺當場。
隨著兩名蒙古士卒開始攀爬起了銅鑼所在的塔樓,戌調(diào)轉(zhuǎn)弓箭,啪啪啪又是三支羽箭連發(fā),直接將其中的一名蒙古士卒射了下來。
這倒不是他非要炫技,實在是風雪太大,只能采取連珠箭來保證狙殺效果。
而另一名蒙古士卒看了一眼跌落的同伴,咬了咬牙,抓緊了向上攀爬的速度,就在這時,一支重箭破空而來,噗地一聲正好扎在了這名士卒的左眼,巨大的力道不僅貫穿了他的頭顱,更是把他整個人從梯子上帶飛了出去。
與戌的連珠三箭不同,亥的重箭更講究一擊斃命,他的鐵弓本就很重,在輪滑組的加持下射程更是足夠遠。
于是,戌亥在片刻便完成了分工,戌負責射殺城下冒頭的蒙古將領(lǐng),擾亂敵陣;亥負責狙殺爬上塔樓的蒙古士卒。
在兩名殺神的配合下,喀喇沁部的守軍不僅沒能組織起像樣的反撲,反而搭上了五名將領(lǐng)的性命;城門處更是被方正化等人射倒了一片,一時間被攪動得更是大亂起來。
而喀喇沁部的士卒也不全是傻子,嘗試了幾次始終無法登上塔樓后,已經(jīng)有幾個機靈的向著城中的主帳奔去,沿途更是扯開嗓子高喊,并拼命地敲打身邊一切可以發(fā)出聲響的東西,向著自己的族人發(fā)出了警告。
“鐺,鐺鐺,鐺鐺!”
終于,其他幾處警戒的塔樓發(fā)出了一聲聲示警的銅鑼,更有幾十名蒙古士卒邊跑邊喊;
“敵襲!敵襲!”
“南門城破,敵襲!”
……
隨著幾十人的呼喊亂竄,整個南城頓時大亂起來,一聲聲牛角號被吹起,近百的喀喇沁部戰(zhàn)士各自操起兵器弓箭,亂哄哄地沖向了城門處。
方正化派出五名擅長匿行潛蹤的西廠高手此時也發(fā)揮了他們應(yīng)有的作用,這五人在城中五個點分別點起了五處火頭,雖然受風雪所阻,火勢還不算太大,但用來擾亂城中守軍的部署,顯然已是足夠。
這五名西廠供奉點起火后,卻并未急著藏匿身形,而是瞅準時機,各自干掉了幾名守軍,換好衣甲后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蒙語,狂奔著在城里大喊起敵軍已經(jīng)破城的謠言。
而當少數(shù)幾名喀喇沁部將領(lǐng)感覺事情不太對,開始組織人馬鎮(zhèn)壓和抓捕散布破城謠言之人時,卻又去哪尋這五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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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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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