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緣由
蘇凌沫近日一直住在聽竹院,雖然不曾出門,但也聽聞了不少關(guān)于李晚檸的事。一月前,李晚檸被一頂小轎從側(cè)門抬進了敬王府,幾日前被診出懷有身孕,敬王特地為她請旨,如今已被抬為側(cè)妃。
宋懷瑾私下與李晚檸見面,被敬王發(fā)現(xiàn),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如今已是廢人一個,今年的科舉怕是參加不了了。當(dāng)天宋懷瑾渾身是血被丟在大街上,顏面盡損,昔日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如今令人唏噓不已。
在聽竹院清閑了幾日,她得去看看蕭亦宸了,煜王妃來找過她幾次,說蕭亦宸的記憶并沒有恢復(fù),而是記憶錯亂了,如今他的記憶停留在十五歲,十五歲之后的事情都不記得。
蘇凌沫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年紀怎么招惹他了,莫名其妙,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總是和她抬杠。
來到靜雅軒的時候,蕭亦宸正在練劍,一身黑色束身衣顯得面容更加冷峻,猶如寒冬冰雪。揮劍時氣勢磅礴,動作如行云流水。他的武藝也算是上乘,從馬上摔下來真是毀了一世英名。
蕭亦宸見她來了,也不作聲,繼續(xù)練劍。蘇凌沫就在旁邊看他練劍。
汗水順著臉龐滑至下顎滴落在地上,蕭亦宸順手拿起千楓手中的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什么事?”
“聽母妃說快要到你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禮物?”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蘇凌沫已經(jīng)盡力了。
“不必了!”
聽聽這冷漠的語氣的語氣,真是欠揍。
“那怎么行,世子的生辰,我怎么能沒有表示呢,說吧,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會給你找到的!”蘇凌沫嘴上說著客套話。
“和去年一樣吧。”說完就去沐浴了。
“去年?去年是什么?”
蘇凌沫回房想了許久,仔細推敲,如果他認為自己現(xiàn)在十五歲,那么他所說的就是十四歲生辰,當(dāng)年自己送給他了什么呢?
腦子里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是個荷包!她當(dāng)時親手送了荷包給他,可他不是不喜歡嗎,面無表情的拿著荷包走了,也沒見他戴過。
當(dāng)年她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秀出一個荷包,所以大半夜的在蠟燭底下刺繡,比她念書的時候可認真多了。忙活了三天終于做好了一個荷包,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丑的慘絕人寰。
她可不能讓蕭亦宸小瞧了她,于是求到了她娘的頭上,她娘是妥妥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在李堇禾的教導(dǎo)下,不出一個月,她的刺繡工法就得到了娘親的贊賞。蘇凌沫本就聰明,只不過不喜歡這些東西罷了,真正用心學(xué)的時候,自然就展現(xiàn)了這上面的天賦。
繡好荷包之后,蘇凌沫并沒有打算直接給他,而是拿出了第一次秀的荷包,想去逗逗他。她娘說了,這怕是繡了兩只水鴨。
蘇凌沫拿著荷包去王府找蕭亦宸,恰巧卻遇見了同在王府做客的高洛寒。
曦兒這么開心,是要干什么去?
“馬上就是蕭亦宸的生日了,我做了荷包送給他。這個荷包是在太丑,蘇凌沫實在是不好意思拿出來,悄悄用袖子遮了遮,但這個動作在高洛寒看來是心虛的表現(xiàn)。
“真是巧了,我的生辰也馬上到了,曦兒還沒有送過我禮物,不如把這個荷包送給我吧。”高洛寒向蘇凌沫討要荷包。
“可是,這個荷包這么丑,你不嫌棄嗎?”蘇凌沫問道。
高洛寒昧著良心說,“我看著甚是可愛。”
“真的!”蘇凌沫覺得,洛寒哥哥對自己這么好,可自己卻從來沒有送過他禮物,不過是個荷包罷了,就給他吧。
蘇凌沫將手上的荷包送給了高洛寒,現(xiàn)在她也沒有辦法去逗蕭亦宸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禮物備著吧。
蕭亦宸生辰的時候,蘇凌沫獻寶似的把荷包送給蕭亦宸,想看他對自己刮目相看,可是他什么也沒說。
回憶結(jié)束,原來蕭亦宸是想要個荷包啊。
不到一晚上時間,蘇凌沫就將荷包繡好了。當(dāng)年為了給蕭亦宸做荷包,特地和娘親學(xué)了蘇繡,再加上在南境待了幾年,如今做個荷包對她來說簡直是得心應(yīng)手。
翌日一早,蘇凌沫就將荷包拿給了蕭亦宸。
“這是你繡的?”蕭亦宸一本正經(jīng)的問她。
“是啊,怎么了,你不相信?”
蕭亦宸沉默,沉默就是認同,他覺得這不是蘇凌沫自己繡的。
“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安若和安沁,再不濟,我當(dāng)場給你繡一個。”居然懷疑她。
“不用了!”蕭亦宸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心中已經(jīng)波濤洶涌。
夜深人靜的時候,蕭亦宸悄悄拿出衣柜里的荷包,把兩個放在一起對比,是同一種繡法沒錯,連針腳細密程度都是一樣的,不過今天的荷包更為精致些。
蕭亦宸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將兩個荷包一起放進錦盒里,然后塞進衣柜。
人逢喜事精神爽,蕭亦宸興奮的大半夜睡不著,天快亮了才閉上眼睡去。熟睡之后,往事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
“曦兒,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嫁給蕭亦宸嗎?”隱蔽的角落里,高洛寒質(zhì)問蘇凌沫。
“爹說,我只有嫁進王府才是最安全的。”
“我也可以保護你,我們不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更何況,蕭亦宸一天天不學(xué)無術(shù),沒有但當(dāng),他以后怎么保護你。”從中可以聽出高洛寒對蕭亦宸的不滿,實際上蕭亦宸并沒有他說的那么不堪。
躲在墻后的蕭亦宸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心如同掉入冰窖,久久不能回神。失魂落魄的蕭亦宸回到了王府,不小心與下人撞在一起,手中的錦盒掉在地上,原本作為及笄禮給蘇凌沫的羊脂玉手鐲也被摔的粉碎。
蕭亦宸突然驚醒。
“日上三桿了,世子怎么還不起床?”門外傳來了蘇凌沫的聲音。
“屬下也不知道。”千楓在門外守著。
本來每日都要煜王夫婦請安,但是他們覺得繁瑣,直說初一十五請安便好。
今日是十五,蘇凌沫應(yīng)該和蕭亦宸去請安。
房門突然被打開,“我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