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36章
他沒打算進去了,指尖在門板上敲了敲。</br> 陶醉一邊嘀咕一邊收,還有點要把這嘀咕哼成歌曲的樣子,敲門聲在身后響起,敲停了她的嘀咕。</br> 陶醉以為是劉姨,轉身想說話,看到靠在門板上,正在慢條斯理解開領帶李易時,陶醉蒙了,膝蓋一軟,跌坐在床上。</br> 今天李易穿的黑色襯衫,領帶也是黑色的,神情依舊冷漠,他瞇著眼,“逃去哪?”</br> 逃字令陶醉一顫。</br> 李易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不是大后天才開學嗎?”</br> 陶醉:“是...是啊。”</br> “這么早去學校?”</br> 陶醉呆著,無法思考。之前李易的態(tài)度尚且在曖昧跟妹妹之間徘徊,感覺還有回轉的余地,但是經過昨天,他態(tài)度已經很直白了。</br> 這直白的沖擊太大,陶醉需要冷靜一下,也令她意識到,不能繼續(xù)裝傻下去,所以趕緊回學校去想清楚,想個明白。</br> 誰知道,他那么快回來。</br> 而且她剛剛嘀咕了什么,現(xiàn)在她一回想起來,就想原地找個洞鉆進去,他肯定什么都聽到了。</br> 李易問完話,女孩沒回答,李易:“嗯?”</br> 這一聲嗯,讓陶醉瞬間回神,她站起身,用手擦擦掌心的汗,說:“我舍友她們都回去了,我想念集團生活,所以也打算回去。”</br> “不是因為我才逃的?”李易領帶半天沒解下來,他指尖扯了下領口,把領口扯開些,散些熱氣。</br> 陶醉聽到這話,腦門轟一下。</br> 他真的聽到了——</br> 陶醉舔了下嘴唇,笑道:“哪兒呢,這是一首歌,我剛剛改編的。”</br> “啊,哥哥,你領帶還沒解呢,我?guī)湍惆 !碧兆碚f著,走快兩步,來到他面前,伸手就去摸他的領帶。</br> 李易松了手,垂眸看她。</br> “你會解呢?”</br> “會吧。”陶醉手指纖細,動作輕柔,把那領帶輕輕地轉一下,非常小心翼翼,有點討好的意思。</br> 李易沒吭聲,下巴偶爾被她手背滑過。</br> 肌膚相觸而過。</br> 李易語氣輕淡,“你覺得逃有用嗎?”</br> 陶醉手指尖一頓,僵住了,她干笑,“哥哥你在說什么哦...”</br> 快忘掉快忘掉。</br> 李易眼眸很深,他笑了聲,道:“你覺得逃得了嗎?”</br> 語氣沒起伏,淡淡中帶著霸道。</br> 陶醉只得繼續(xù)干笑,她把領帶解開了,指尖撩起他衣領,但是不敢看他表情,視線只在他脖子一下。</br> 她輕輕地去抽,準備把領帶抽出來。</br> 李易微微俯身,下一秒,單手按著她的腰,偏頭就吻住她的脖頸,舌尖在肌膚上一滑而過。</br> 陶醉驚了反射性地手一用力,領帶繃直,勒得李易脖頸一片發(fā)紅,他倒是沒什么感覺,微微仰起脖子,薄唇貼在她脖頸往下。</br> 陶醉在他懷里掙扎。</br> 李易見好就收,在她耳邊帶著少許氣息道:“好好上學,天天向上。”</br> “哥哥會去看你,爭取一天不漏。”</br> 陶醉睜大眼睛,恨不得就此勒死他算了。</br> 她還沒冷靜下來,就要經歷這種事情——</br> 老天鵝。</br> 她回到房間,一看,脖子一片發(fā)紅。她頹廢地靠在洗手臺上,不單如此,她還臉紅,難道她——</br> 心里很抗拒,生理很誠實?</br> *</br> 收拾完行李,陶醉看一眼樓上,在她這個角度是看不到李易有沒有在書房的,她放棄了,走到欄桿往下看。</br> 也沒看到李易,她松一口氣,劉姨在一樓看到她,笑著道:“收拾好啦?我上去幫你拿,老陳都在外面等著了。”</br> 陶醉指尖點了下樓上。</br> 劉姨愣了下,反應過來,說:“李易拿了資料就走了,他是回來取文件的。”</br> 陶醉哦了一聲,心想幸好。</br> 提著行李出去,外面太陽不大,現(xiàn)在過了天氣很熱的時間段,中午沒之前那么暴曬了。</br> 陳叔幫忙把行李放好,陶醉上了副駕駛,劉姨提了很多吃的,遞給陶醉,陶醉也沒有客氣,全都收下了。</br> 劉姨說:“有空就回來吃飯。”</br> 陶醉點頭:“好的好。”</br> 劉姨含笑目送,這個暑假,這棟別墅,因為多了陶醉,熱鬧多了,她每天都有事可做,李易就更不用說了,他這兩個月回來的時間比過去多了一倍,看起來也有煙火氣了。陶醉這一回學校。</br> 日子又得回到過去了。</br> 李易確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br> 他太冷了。</br> 劉姨覺得,如果陶醉能長久住在別墅就好了。</br> 車子拐彎下坡,陶醉的手機噼里啪啦地響起來,全是她那三個舍友在群里歡迎她,她翻看著,笑得眉眼彎彎。</br> 黑色轎車在進入市區(qū)時,一輛黑色SUV開過來,駕駛位的男人,拿起電話,撥打了陳叔的電話。</br> 陳叔接起來后,往旁邊一看。</br> 竟是李易。</br> 陶醉也看到李易,他換了襯衫,是淺藍色的,手腕上戴著腕表,側臉冷硬,他指尖又敲了下車門。</br> 兩輛車一塊停在臨時車道。</br> 李易從車里下來,長腿一邁,陶醉扭頭一看,他開了后車廂,從里面拿出她的行李箱。</br> 臥槽。</br> 干嘛?</br> 要把她送回別墅嗎?</br> 陶醉握著手機,一個勁地抖。</br> 車門跟著打開,李易伸手握住陶醉的手腕,說:“我送你去。”</br> “陳叔,你回去休息。”</br> 陶醉是被動地下了車,她低聲道:“陳叔都送進市區(qū)了好嗎...”</br> 李易單手把行李箱放進SUV的后車廂里,聽見這話,他淡淡地道:“我盡下哥哥的責任。”</br> 陶醉:“......”</br> 你何來的責任?</br> 要送一開始不送,現(xiàn)在才來送,還是攔截式的。陶醉都想翻個白眼,李易把她送上副駕駛后,也是單手給她扣安全帶,陶醉看兩個人離得近,反射性地往后靠,李易看她一眼,沒說話,回了駕駛位,剛一上車。</br> 他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就響了。</br> 李易順手接起來,那頭,江策的聲音傳來:“李總,文件我接到了,我直接去見周總?”</br> 李易:“嗯。”</br> “....李總,周總很明顯還想跟你談點兒別的事情,您怎么臨時說不去就不去了呢?您干嘛去呀。”</br> 李易看一眼身側的女孩,說:“送陶醉回學校。”</br> 江策那邊喉嚨卡住,半響,才說:“那您忙,周總這邊我替您周旋。”</br> 說著,江策掛了電話。</br> 李易順勢把手機放在中控臺里。</br> 陶醉也聽到了對話,她遲疑地看著李易,他是放下工作來送她的?</br> 陶醉抿了下唇,用手機抵住下巴,說:“哥哥,謝謝你。”</br> 李易啟動車子,聽到了,他支著臉頰,看她一眼,“謝那么多次有什么用,不開竅。”</br> 陶醉嘴巴一嘟,頭轉了回來。</br> 不謝了。</br> 其實換車的點距離黎城大學很近了,一下子就抵達大門口,這個時間段正是學生陸陸續(xù)續(xù)回學校的時間段,有不少的學生拖著行李進門,也有家里人開車送進來的,李易直接就開進去,在陶醉的指引下,開到女生宿舍樓下。</br> 宿舍樓下恰好人來人往,黑色SUV算是很惹眼。</br> 李易長腿一邁,身高腿長,一下子就吸引大部分目光,他換了襯衫后,沒有打領帶,但戴了袖箍。</br> 手臂線條蘊含著力量,眉眼鋒利,拿下陶醉的行李箱,后車廂門緩緩關上,他問道:“我?guī)湍隳蒙先ィ俊?lt;/br> 陶醉立即把行李箱往后藏,“不用,我舍友下來了。”</br> 李易掀起眼眸,看向樓梯口。</br> 丘媛跟肖噯兩個人站在那兒,如雕塑一般,李易只看一眼便收回視線,他抬起手,捏她下巴起來,說:“記得吃飯,準時睡覺,遠離別的男生。”</br> 陶醉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掙扎兩下。</br> 掙脫他那強勢的手指。</br> 拖著行李箱,噠噠噠地飛奔向丘媛跟肖噯。</br> 李易看著她走近了,轉身走去駕駛位,坐進去后,他低頭點煙,煙霧繚繞,男人的臉冷硬如刀鋒。</br> 看起來男人極了。</br> 外面的女生看得目不轉睛。</br> 陶醉回頭看他一眼后,趕緊挽著她們兩個人的手,“上樓上樓。”</br> 三個人抬著行李,邁步上樓梯,上了一大段后,丘媛才說:“上次酒吧就見過的,不過那是在晚上,而且酒吧本來就會大打折扣的,白天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長得那么硬朗啊。”</br> 肖噯探頭看一眼樓下,黑色SUV已經開走了。</br> 她說:“說實話,這種男人,一眼就讓人腿軟。”</br> “哈哈哈哈哈哈....”丘媛大笑起來,踢了肖噯一下,“說什么大實話。”</br> 說著,她扭頭看向陶醉,撞一下陶醉的肩膀,“現(xiàn)在怎么樣?”</br> 陶醉聳著肩膀,“別提了,一團亂。”</br> “哦?”</br> 她們兩個異口同聲。</br> 進了宿舍后,剛洗好頭的林琳也出來了,看到陶醉就撲過來,陶醉怕她的水甩在自己臉上,趕緊躲開了。</br> 四個人打打鬧鬧,累了坐下來。</br> 各自拿出帶的吃的,全部攤在桌子上分享。</br> 陶醉的床,丘媛她們來得早了,幫忙收拾好了,她自己都不用動手,她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吊兒郎當?shù)鼗沃咽罴侔l(fā)生的事情都講了,主要還是講李易跟她的事情。</br> 她們三個人,除了丘媛還知道一些外,肖噯跟林琳是不知道的,林琳更是不敢置信:“我的天,這不是霸道總裁愛上我嗎?”</br> 陶醉一腳踢了過去,林琳捧臉說,“如果是那么帥的男人,他要是追求我,我都不會堅持那么久,三秒就繳械投降。”</br> 陶醉:“你牛。”</br> 肖噯吃了滿嘴的蛋撻,她說:“醉醉,我覺得,你應該是缺少一個感動的機會。”</br> 陶醉一愣。</br> 丘媛也有點詫異,她看了眼肖噯,“你挺會啊。”</br> 肖噯翻個白眼,“我也就憑直覺。”</br> 丘媛把椅子一轉,轉向陶醉,說:“首先你肯定是喜歡這個人的,但是喜歡分程度的,或許是因為你沒當過他女朋友,不知道當他女朋友是什么滋味,而你現(xiàn)在是嘗到了當妹妹的好處,所以你很想抓住妹妹這個角色。”</br> “說到底,你就是缺父愛。”</br> 陶醉嘴里的蛋撻都不甜了,她咔嚓一聲,咬碎了脆皮。</br> 丘媛的話每次都一針見血。</br> 丘媛又道:“從你的話當中,提到了成熟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只要成熟就好,因為你當習慣了妹妹這個角色,還覺得當?shù)锰貏e好,于是你忽略了你也是女人,本質上你就是女人啊。”</br> “你是女人,自然就可以談戀愛,可以跟他在一起啊。”</br> 陶醉咔嚓。</br> 又咬了脆皮。</br> 丘媛點了下她的鼻子,道:“最后一點,你非常不自信。”</br> “你不覺得自己能配得上他,所以只想當個妹妹。”</br> 陶醉扔了錫紙。</br> 哦了一聲。</br> 丘媛好煩啊。</br> 什么都說中了。</br> “但是他,挺冷漠的。”</br> “這就是肖噯說的一點,你還沒有被感動過,所以一直覺得他的態(tài)度很冷漠,你對他可有可無。”</br> 陶醉想了下,“我覺得感動過的。”</br> 好像還挺多次的,他幫了她那么多。</br> 丘媛冷笑,“你感動的時候想得是什么?哇,我哥哥好棒啊——這樣嗎?”</br> 陶醉眼皮一翻,“是啊。”</br> 丘媛:“你妹妹的身份那么入戲,不出戲站在女人的角度你怎么會想要跟他一起呢?”</br> 陶醉點頭。</br> “你很對。”</br> “啪啪啪——”她們兩個人鼓掌。</br> 陶醉也跟著鼓掌。</br> 丘媛拱手:“客氣客氣。”</br> *</br> 當晚,陶醉躺在被窩里,想起丘媛的話,她拿起手機,點開李易的頭像,進入微信聊天頁面。</br> 上面。</br> 最后一條,還是他發(fā)的【后天送你回學校。】</br> 她當時顧著收拾行李,都沒看到。她往上翻,兩個人的聊天寥寥無幾,基本都是日常問候,他也很少在微信里撩人。</br> 他那語氣透露出一種,我管你理所當然的樣子。</br> 這根本完全想不出愛情的模樣嘛。</br> 陶醉沉吟了下,點進他的頭像。</br> ——</br> 還是一條桿。</br> 他連簡介都沒說。</br> 空白一片。</br> 看來他是不發(fā)朋友圈的人,她之前匆匆加了他微信后,也試圖進入他朋友圈去看,也只看到這條橫桿。</br> 但是她是不忿,覺得他肯定是屏蔽了她。</br> 如今再看。</br> 感觸卻是另外一種。</br> 相處那么段時間,再看這朋友圈的狀態(tài),就能覺得他跟這空白的朋友圈非常適合。</br> 果然。</br> 了解過,相處過,再看同一件事情,想法是會變的。</br> 之前還興沖沖地想要勾引他,當他女朋友,實際上她那會兒對李易其實是非常陌生的。</br> 彼此都陌生。</br> 怎么可能有發(fā)展。</br> 按他那個性格,像是會在路上隨便拉一個女人結婚的男人嗎?</br> 那個時候的陶醉,于他,可能就是路上的路人甲。</br> 陶醉嘆口氣,想通后,覺得自己蠻厲害的,這時,微信滴一聲。</br> 她點出去一看。</br> 李易:【睡了?】</br> 這明明是很普通的問話,陶醉卻不由自主地配上他那淡淡的語氣,可能還要再配上,他拿下嘴里的煙,站在茶幾旁,輕輕掐滅,問得隨意的樣子。</br> 陶醉單手捂住臉。</br> 丘媛害我。</br> 她現(xiàn)在看條信息都能腦補很多。</br> 李易:【兩分鐘前你點贊了江策,現(xiàn)在就睡了?】</br> 他又發(fā)一條來。</br> 陶醉看到這條,喉嚨梗住。</br> 她趕緊編輯。</br> 我是陶醉呀:【還沒睡,在玩游戲呢,剛進入游戲就被你震出來了,你賠我人頭。】</br> 她盡量用平常的話去回復李易。</br> 李易直接發(fā)了語音過來:“玩什么游戲?”</br> 那嗓音低沉,在黑夜里無限放大。</br> 陶醉覺得耳根都紅了,她編輯。</br> 我是陶醉呀:【你不玩的。】</br> 李易:“嗯,所以你也不能玩太晚。”</br> 我是陶醉呀:“哥哥,你管太多了。”</br> 她按了語音,語氣有點無奈。</br> 李易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有么?”</br> 有有有有——</br> 陶醉臉更紅,她埋在枕頭里,覺得自己落下風了,突地,她按著語音,“那你在干什么?你還不是一樣這么晚不睡,聽你那邊好像有點吵,你是不是在夜生活?”</br> 噼里啪啦一頓懟。</br> 懟完后陶醉覺得這話怎么那么怪?</br> 嗯?</br> 夜生活?</br> 跟她有關系嗎?臥槽。</br> 她慌里慌亂地看著聊天頁面,他沒回?他在生氣?她這個話,可以撤回嗎?太囂張了太囂張了,像是管著他一樣。</br> 這簡直就是惡婆娘的臺詞哇。</br> 這時。</br> 李易終于回復了。</br> 一條語音。</br> 陶醉點開。</br> 李易:“要視頻嗎?”</br> 陶醉立即飛快地打了兩個字【不要。】</br> 李易輕笑一聲,“今晚跟周揚,許殿他們幾個見個面。”</br> 他應該是走開了,所以沒那么吵,有點回聲。</br> 他這明晃晃地在報告行程。</br> 陶醉:【哦,好的,你們去聚會吧,我...我睡覺。】</br> 李易這回是文字:【下次帶你來。】</br> 陶醉:“......”</br> 十足的夫妻對話。</br> 還老夫老妻的那種。</br> 退出微信,陶醉捂著臉,埋在枕頭里,游戲也不想打了,只想遵從剛剛的話,睡覺。</br> *</br> 第二天一早。</br> 陶醉又有黑眼圈了,她站在陽臺洗漱,身后她們三個人窸窸窣窣地,接著她們在討論,昨晚怎么隱約聽到有人在聊天?</br> 陶醉:“.....”</br> 是我。</br> 還有點撒嬌的樣子?</br> 陶醉:“.....”</br> 好像也是我。</br> 像男女朋友那樣的,對嗎?</br> 陶醉:“.....”</br> 還是我。</br> 她洗了臉,轉身,就見她們三個人笑著看她,眼里藏不住的戲謔。陶醉面無表情地走進去,然后面無表情地上妝。</br> 她們幾個哈哈大笑。</br> 開學就大三了。</br> 各位小姐姐都快成為大姐姐了,今年新生還很多,陶醉跟丘媛她們吃了早餐,就趴在教學樓的欄桿上,看著主干道,擠滿了大一新生。陶醉她們班也有去接新生的,此時揮舞著紅色的旗幟。</br> 十分賣力。</br> 陶醉幾個人看得有趣,還沖下去幫忙,幫新生們提行李,新生有挺多男生的,看到她們三個學姐這么熱情十分不好意思,一個個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br> 陶醉揮手:“沒事,姐姐為你們服務。”</br> 臥槽,說出這一聲姐姐感覺很爽,難怪李易那么喜歡她喊他哥哥——</br> 那幾個新生看到陶醉后,頓了頓,有些把陶醉認出來了,一臉的驚喜,“醉醉姐,我們好喜歡你啊。”</br> 陶醉一愣,“哎,謝謝謝謝。”</br> 那幾個新生太感動了,當下就說要請她們去吃飯。學校的食堂基本都開了,一行人進了食堂,點了幾樣菜。</br> 陶醉跟丘媛還是偷偷去買單了。</br> 總不能讓小學弟小學妹破費吧。</br> 買完單后,幾個人坐下,食堂阿姨就送了兩份小菜過來,說是有人請客。</br> 幾個人蒙了。</br> 誰請?</br> 食堂阿姨往那邊一指,一個男生沖陶醉她們一笑。丘媛看陶醉一眼,陶醉看肖噯一眼,肖噯又看林琳一眼。</br> 他請誰呢?也沒說明白。</br> 于是她們四個人都沒碰那個菜。</br> 陶醉下午還得去一趟公司,這個午飯吃完后,就各自回了宿舍去午睡。從黎城大學去流光,坐地鐵可到。她穿梭過人群,準備走去地鐵,跟一輛SUV瞬間擦肩而過,陶醉腳步頓了頓,回頭一看,認出是李易的車牌。</br> 她反射性地用小包擋臉。</br> 后覺得,干嘛要擋,又把包放下。</br> 接著,快速地走向地鐵,邊走變想,李易來找她的嗎?</br> 要是找不到她,他會怎么想。</br> 是不是給她發(fā)了信息?</br> 陶醉腳步突地停住,拿起手機看一眼,他沒發(fā)來,想到這里,陶醉刷地轉身,心想他如果不是找自己的,那她就算耽誤了一點時間。</br> 于是,飛快地擠進人群里,走進大門,正往宿舍走。</br>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開來,停在不遠處,車里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嘴里斜斜地咬著煙,眼眸深深地看著她。</br> 陶醉下意識地去看他的副駕駛,沒人。</br> 后座,好像也沒人。</br> 所以——</br> 她捏著手機,想了下,撥打他的號碼。</br> 前方的車子啟動,開了過來,離得很近,停在了她的身側,風揚起來,吹亂她的發(fā)絲,身后的門開了。</br> 陶醉轉過身,李易的嗓音傳來,“上車。”</br> 陶醉抿唇,哦了一聲。</br> 抓著扶手,上了車。</br> 李易將煙掐滅了,俯身過來,拉了她身側的安全帶,扣上。隨后問:“去哪?”</br> 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陶醉呼吸都停住了,她喃喃地道:“就...就去公司。”</br> 李易淡淡看她一眼。</br> 直起身子,啟動車子。</br> 周邊還有很多學生,這車鶴立雞群,自然就成了關注的點。李易按了車窗,車窗搖上,阻擋了不少的視線。</br> 車子緩緩開出去。</br> 兩旁的學生讓開了,還看過來。</br> 主要是看李易。</br> 當然,也有看陶醉的,陶醉在人群中,看到了丘媛三個人,她們笑得倒在一起,陶醉沖她們吐舌頭。</br> 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太緊張,扭到脖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