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古代人保護區(qū) !
這是防盜章節(jié), 窮是第一生產(chǎn)力,你的支持是路七最大的碼字動力~ 第二日一大早, 小桃就紅著一雙兔子眼,把余初給哭醒了。
“小姐,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她抹了抹眼淚, 哭訴道,“昨日大少爺找了你一天。”
“您不知道,我來顧家七年了, 從沒有見過大少爺發(fā)過那么大的火。”
“整個西院的人都被管家領出去訓斥一頓,說我們連小姐不見了都不知曉,再有下次就叫來人牙子綁出去發(fā)賣了。”
“小姐, 您就當心疼心疼奴婢, 下一次可不敢就這么爬……出門了,好歹——”打了個哭嗝, “好歹要帶上小桃。”
余初一口漱口水差點噴出來。
這小丫頭看著十七八歲,哭功倒是了得,哭了一早上氣都喘不上了, 難得思路還這么清晰。
她擦了擦嘴邊上的牙膏沫子,走到屋里,翻出一個小紙包,遞給了小桃:“昨日順路給你買的,小姑娘家的, 再哭就不漂亮了。”
小桃抽噎著打開紙包, 看到是秦玉堂出品的口脂, 嘴一撇,哭的更厲害了。
“小姐——”
余初摸摸她的腦袋順毛。
吃過早飯,余初去找顧文瀾,這次倒是輕易的就逮住了,兄弟倆正在花廳吃早飯。
一大一小長得類似,正襟危坐,手拿湯勺,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從拿碗的角度,到吃飯的頻率,都像是一個模版里刻出來的。
余初看著覺得有意思,低頭扯了扯顧文青的臉頰:“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顧文青點點頭,圓溜溜的眼睛彎了起來。
孩子不熊的時候,還是挺美好的。
余初逗完孩子,看向一旁的顧文瀾,進入了正題:“顧公子,我一會兒要出門一趟。”
她自己每天進出翻墻倒是沒有什么,只是鬧得顧家不得安生,確實也不是不大好。
就好像顧文瀾所說的,既然是借住,出門前理應要跟主人家打聲招呼。
“我和門房打過招呼,以后你想出門,隨時都可以。”顧文瀾放下勺子,抬起頭看著余初,俊秀的臉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老成,“不過有一點,你需得在天黑前回來。”
余初笑了起來。
既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而是從荷包里抓了顆奶糖,剝開糖紙,塞進了顧文青的嘴里:“小文青,我先走了,你好好吃飯。”
顧文青一把拽住余初的袖子,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他大病未愈,又沒有很好的后續(xù)醫(yī)療跟上,臉色浮白,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打飄。
余初將自己裝糖果的荷包都謝了下來,放在他的面前:“來,都給你,下次過來看你再給你帶好吃的。”
顧文青半垂下眼簾,放開了拽住余初袖子的手。
等余初離開,顧文青放下喝粥的勺子,看看桌上的糖果,又看著盯著荷包的自家兄長。
領域意識瞬間發(fā)出警報。
他一把抓起荷包:“我的!”
顧文瀾回過神來,收拾了自己的表情,微瞇著眼睛:“顧文青,先生怎么教你的?君子不疾言厲色,回去抄寫十遍。”
***
余初在茶館坐了大半天,聽了一肚子的時事八卦和花邊新聞。
下午四點,太陽西垂,她走出茶館,沿著昨日自己晃蕩的路線,來到了昨日摔倒的地方。
賣荷包的大姐依舊是昨日那天的打扮,只是頭上多戴了一朵乒乓球大的絹花,嘴上的唇色也如同今日的氣色一般,鮮艷明朗。
余初走到攤位前,給自己挑了個青色底荷花圖案的荷包,付了錢后邊系上邊問:“今日,寫信的先生怎么不在,回去了?”
“你說瘸子書生啊——”大姐將之前拿來展示的荷包又掛了回去,“今日都沒出攤,聽說是去西市買什么東西,這個點,許是直接回去了。”
告別大姐后,余初在街上買了兩斤饅頭,切了一斤鹵肉,半只燒鴨,并上一瓶燒刀子。
然后提著東西,晃晃悠悠的上了攤主小哥的家門。
到了地兒一看,大門緊閉,鎖扣上落了鎖,人還沒回來。
她也不著急,俯身吹了吹臺階上的灰塵,接著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拿出饅頭就鹵肉,以天為蓋地為桌,吃起自己的晚餐來。
春日的晚霞,美的有些跨次元,云層像是被打散的顏料盒,層云盡染。
漸漸的,有暮色從四周開始聚攏,將天際的色彩一點點蠶食。
攤主小哥回來的時候,余初半夢半醒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她只覺得身后有什么抖動著,突然醒了過來,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道。
對方似乎才意識到門旁有第二個人,黑燈瞎火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姑娘?”
余初大腿正麻著,齜牙咧嘴著,說話就有些咬牙切齒:“先生好。”
攤主小哥引燃了火折子,有細小的火苗在漆黑的夜色中跳躍而起,微弱的光線有限,一站一坐的兩人,都看不清相互的臉。
火光跟著小哥腳步消失在了屋內(nèi),世界再次沉入沉沉的夜色之中,片刻后,腳步聲重新響起,小哥端著燭臺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滿打滿算,兩人著才算是打了第二個照面。
余初這邊還好,無非是睡懵了后,裙子皺了,頭發(fā)亂了,頂多算沒什么形象而已。
但是小哥那邊——
一身粗布衣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原來的顏色,上面沾滿了泥漬、灰塵、汗水、還有草藥的墨綠色。
大概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膝蓋和手肘的位置,都有不同程度的磨破。
他半倚在門邊上,一只腳虛抬著,臉上都是汗水,沉如水的臉色卻掩飾不住他手腕的微微顫抖。
余初徹底醒了,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下意識往前跨了一步:“你——”
小哥受傷的腿虛點了一下,重心不穩(wěn)的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手肘撐著墻面才沒有讓自己摔倒,豆大的汗水再次涌上額頭:“姑娘,止步。”
“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了。”她收回跨進門檻里的腿,就站著門外的臺階上,給了兩個人一個安全距離。
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這是藥。”
“在下?lián)黄鸸媚锏酿佡洠股盍耍埢匕伞!?br/>
“這些藥有外敷和內(nèi)服……”
她初的話沒有說完,再次被小哥打斷了,他臉上已經(jīng)有了幾分慍怒,提高了音量:“孤男寡女,有傷風化,姑娘為了自己的名節(jié),還是請回吧。”
你說你的,我說的我的,兩人完全雞同鴨講,誰也沒有把對方的話當一回事。
這小哥的對她抵觸心理嚴重,所以言行舉止上對她也十分抗拒。
簡單來說,這個一級保護動物,在面對她的協(xié)助治療時,有些莫名的暴躁。
余初視線落在他幾乎著不了地的右腿上,今天比起昨天,傷口似乎惡化了不少
現(xiàn)在正是春日細菌最活躍的季節(jié),病情耽擱一天只會惡化一天,下一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帶來的那些藥能不能有什么用處。
不能讓保護動物自己這么折騰下去了。
余初當機立斷,抬腿迅速跨進了門檻,在對方近乎錯愕的目光中轉(zhuǎn)過身,將兩扇大門同時關上。
“碰——”
“咔——”
十分干脆利索的落了門栓。
“你……”小哥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他看著余初,就好像在看著瘋子,不可置信中摻雜著荒謬,“不可理喻,寡廉無恥!”
余初眼疾手快,趁著小哥燭臺傾倒的瞬間,抓住燭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至于小哥的怒氣——
余初只是稍稍往后退了幾步后,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處在對方可行動之外,就能避開戰(zhàn)火。
至于他嘴里什么有傷風化、報官、喊人……余初充耳不聞。
她將小布包放在堂前的桌子上,打開系著的藍色帶子,從里面拿出抗生素藥水和一次性針管,還有些外敷的磺胺和口服的消炎藥。
酒精她沒有帶,可以用買的烈酒湊合下。
余初跟擺攤似的,將一系列東西擺在桌子上后,摸了摸鼻頭,走向小哥:“得罪了。”
她格斗一般,基本的擒拿底子還在,收拾個沒有行動力的病書生,問題應該不大。
原本按照小哥這么烈的性子,余初還認為會遇到激烈的反抗,不知道對方小哥知道是病懵了,還是疼傻了,只是發(fā)愣的站在原地,不躲避也沒有掙扎。
被余初一招制服。
她拎了把椅子,將小哥壓坐在上面,然后抽出小哥的腰帶,將他反手綁在了椅背上。
昏暗的燭光下,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的某人,臉一下子黑了。
界衛(wèi),顧名思義就是界市的安保護衛(wèi)。
他們以七人為一個小隊編制,分散在不同街區(qū)巡邏,利用時間點的交叉,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
確保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發(fā)生任何一件事,附近的界衛(wèi)都能在一分鐘內(nèi)趕到。
他們見慣了界市各種奇葩事情,視線稍稍掃一眼對峙的兩撥人,就知道了大概。
小隊長和余初相熟,一起搓麻將賴過賬一起去廚房偷燒雞的戰(zhàn)友,隔著面具也知道彼此是誰,他朝著余初靠了過去:“又被偷了?”
余初沉默了幾秒鐘,點頭。
眼神說有多悲憤就有多悲憤。
“節(jié)哀。”小隊聲音帶著笑意,拍了拍余初的肩膀,將腰側(cè)的電棍卸下來,塞在了她的手里。
等他視線落在前方,氣勢徒然一變,語氣客氣而疏離:“勞煩各位合作一下,跟我走一趟。”
對面四人如臨大敵。
為首的青年側(cè)過頭說了一句什么,站在后方右側(cè)的中年男子將身上的背簍卸下,換到了青年身上。
連同另外兩人,將青年團團圍在了中間,他們眼中溢出決然,擺出對戰(zhàn)的姿勢。
這是拒不合作了?
這買賣不成,被順走貨物在界市也是時有發(fā)生的事,即使真被確認偷了東西,也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