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古代人保護區(q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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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出門。
顧家家世應(yīng)該不錯, 就連別院, 也有家仆打理的井井有條,規(guī)規(guī)整整。
因為之前熊孩子的鬧劇, 余初被一干家仆劃分到了妾室\偏房\外室\別院小主這樣的角色上。
——正經(jīng)的正室先不說門當(dāng)戶對, 那也必須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不存在隨意領(lǐng)回別院的情況。
所以按照風(fēng)俗習(xí)慣, 余初出門, 必須要有顧文瀾的同意或者陪同。
在堵了顧文瀾幾天未果的情況下,余初決定用最簡單有效的辦法——翻墻。
次日,余初睡到日上三竿。
丫鬟小桃自帶諜報屬性,余初剛睜開眼, 她已經(jīng)將顧文瀾什么時候吃飯, 什么時候出門, 去的什么地方都一一匯報了一遍。
只是小桃的情報,說著說著總會歪樓。
“這蘇公子是咱們顧少爺?shù)耐? 她有個妹妹年方十八,跟咱顧少爺年幼時還一起玩過。”
“秦玉堂新出了一款口脂,聽說吃飯喝水都不會落色, 隔壁宅子的王大奶奶用了之后, 看著都年輕了幾歲呢。”
……
吃完早飯, 余初換了身深色素面衣服,手抓著一把瓜子,磕著瓜子,順著走廊晃蕩到后宅的小院子里。
別院不算高門大院,外墻三米多高,院內(nèi)種了幾棵桂花樹,樹冠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高于墻面。
在角落處剛好呈現(xiàn)出一個視覺的死角。
余初逗著鳥籠里掛著的畫眉鳥,等掃地的仆人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頭,將瓜子殼扔到樹底下。
她抓著裙擺別在了腰側(cè),往后退了五六米的距離,助跑,起跳,一腳踩在墻面之上。
借力一躍,兩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掛住墻頭,輕巧的翻了出去。
她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長平城內(nèi)的一個駐點。
這個駐點一直是作為一線人員適應(yīng)訓(xùn)練所用,更傾向于后勤補給部門,有自己的商鋪和酒樓,坐落在長平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為的就是大隱隱于市。
幾年前她路過長平的時候,還曾經(jīng)借地休整過兩天,和駐地的負(fù)責(zé)人盧戈打過幾個照面。
那是一個十分小心謹(jǐn)慎的人,微胖,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十分圓滑,八面玲瓏。
只不過這人有點惡趣味,好好一個酒樓名字——
余初站在茶館門口,看著對抗酒樓招牌上,龍飛鳳舞的三個燙金大字。
怡春院。
外面掛著一副燙金的對聯(lián),上聯(lián):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下聯(lián):一枝紅杏出墻來。橫批:春色滿園
呵呵。
***
時值中午,怡春院的大門還是關(guān)著的。
余初進茶館找了個窗口的位置,點了一壺濃茶,給了小二了點賞錢,讓他搬了個屏風(fēng)來。
茶館喝茶的女眷不是沒有,只是單獨一人坐著的,有些過于打眼了。
飯點過后,茶館慢慢熱鬧了起來。
茶館的說書人在臺上說著某個名將剿匪的英雄事跡,而喝茶的聽客,三五成群,聊著自己的八卦。
聊著科舉的選題、考官、師從與誰的,大多是準(zhǔn)備科考的書生。聊著花魁、馬球、美酒、新開的哪家店的,多是一些二代紈绔們。
而聊著糧價、票號、天氣、驛站的,多是商人。
還有的吃瓜群眾,過著底層的日子,操著一品大員的心,高談闊論的都是國家大事。
左上方的那一桌,坐著三個成年男子,衣著打扮有些市井,看著出身一般。
他們端著茶杯,用著十分八卦的語氣聊開了。
“那位自上次祈雨后,就一病不起,連歲初的祭春大典都未出席。”
“那位——是指國師?不是說,他重病纏身,是糟了……天譴嗎?”
“可不是么,我還聽說呀,那位為人跋扈,連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幾次駁斥大臣不說,還拂袖而去。”
第三人低聲插了一句:“無論如何,當(dāng)初千里干旱,是國師用十年壽元換得上天降雨。”
“呵,你當(dāng)為什么會千里大旱?”
“難道……”
……
余初手中的資料里,駐地一手扶持教導(dǎo)出來的國師,確確實實是已經(jīng)失蹤了。
可朝廷當(dāng)局,卻用了個“病遁”。
有意思。
余初一壺茶喝了近三個小時,店小二收了賞錢,服務(wù)很殷勤,不厭其煩的替她免費續(xù)杯。
茶水加第四遍的時候,余初起身付賬,臨走時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起。
“我正打算找個地兒吃飯呢,對面的酒樓怎么關(guān)門了?”
“姑娘,您說怡春院呀。”店小二朝著門外看了一眼,“一個多月前突然就關(guān)門了。”
他說著眼底露出疑惑:“您說是不是奇怪,這頭天晚上還賓客如云呢,第二天就沒有開門了。也沒有聽說過要盤出去的消息,也沒有看見遣散伙計,說關(guān)就關(guān),連掌柜的帶伙計,都消失了。”
“王屠戶和劉記的酒家,聽說還有一大筆賬沒結(jié)呢。”
余初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這些奸商,怎么不報官把他們都抓起來?”
“怎么沒報官……官也報了,錢也花了,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人,這段日子也難過得很。”店小二被余初逗樂了,“您啊,離那門遠(yuǎn)一點就是了,前段時間還有兩個人找上怡春院,說是找故友,邪門的是,后來也消失了。”
“消失?”
“王屠戶翻了整個長平城都沒有找到人,可不就是消失了么?”
喝了一肚子茶后,她的腦子清醒不少。
長平駐點全員失蹤不說,之前出發(fā)的自由人,貌似也在這不見了。
那么問題來了,人呢?
**
余初走出茶館,外面春日正好,暖風(fēng)吹得人微醺,
從兜里面掏出一只懷表,已經(jīng)是下午三多點了,這個點,倒還有時間壓壓馬路。
駐地這次給的活動資金給的足,金子和銀子就給了滿滿一盒子,底下還壓著一疊銀票。
簡單地說,她不缺錢。
余初先去成衣鋪,給自己買了幾套成衣,兩套女裝一套男裝,都是挑的素面不起眼的。接著去了秦玉堂,拒絕了掌柜極力推薦的粉底,買了她家熱門的古代口紅。
路過小吃攤的時候,順手打包了一些自己愛吃的零食小吃,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啪!”
凌空炸響一記鞭聲響起,緊密的噠噠馬蹄聲從地底傳來。
余初個子不夠,視線被前面的人擋住,等到她看見馬匹時,手臂已經(jīng)感覺到了它疾馳時的帶過風(fēng)。
她眼神冷了下來,連退幾步,和奔馳而過的馬擦身而過。
原本事情應(yīng)該到此為止——
只是不知道哪個路人好心,眼看她就要卷入馬蹄之下,拽著她的袖子,往后向一旁狠狠拉扯去,反而將她自己的重心拉偏了。
對方為了救人,可能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力氣之大,讓余初搖晃著往后滾了幾圈。
“碰——”
“哐——”
連著撞翻兩個攤位才停了下來。
她就那么五體投地的躺在大街上,攤子上的荷包和紙張被撞飛后,最后都落了她一臉一身。
余初扒拉下自己臉上的紙張,皺著眉坐了起來。
街上很多攤位被波及到,不少行人也受到了驚嚇,眾人自顧不暇。
只有隔壁攤位的大姐,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衣,眼神牢牢盯著她,嘴里不干不凈罵了幾句,被余初塞了支口脂后,又喜笑顏開的重新支起攤位,撿起荷包一個個擺了回去。
倒是代寫書信的攤位——
攤主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膚色黝黑,五官看著違和,一雙眼睛卻很亮。
他大概是受了傷,身上都是濃郁的草藥味,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撿著散落在地上的白紙。
只是傷口的腐爛味道,壓過了草藥味,以這里的醫(yī)療條件,腿保不住還是小事,萬一細(xì)菌感染的話,就會像顧文青那熊孩子一樣,連命都可能保不住。
余初收回思緒:“您先坐著,這些放著我來撿就行了。”
對方抬眼,掃了她一眼,垂眸繼續(xù)撿東西。
余初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了撿東西的速度。
撿到大半的時候,余初的手一頓,視線向下,落在了手里捏著的紙張上。
和之前撿到的一沓白紙不同,這張紙上寫了一闕詞,墨跡未干透,顯然剛寫沒多久。
這是一闕最常見的祝壽詞,在古代區(qū)的普及度,大概類似于現(xiàn)代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內(nèi)容沒什么特殊的。
但是這字,太漂亮了。
字如蒼松,風(fēng)骨透紙三分,筆鋒內(nèi)斂,氣勢卻驚人。
余初再抬頭,看對方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這種書法造詣——
一級保護動物。
可能是對自己爬墻能力心有余悸,顧文瀾那小子,居然派人把窗都用木條訂了起來,大門外更是三班倒有人值守。
生怕她一個轉(zhuǎn)身就爬墻跑了
其實余初覺得顧文瀾想得太多了。
顧家這種高門大戶,院子都是幾進的,每道院門都需要刷臉或者出入證明才能進出,可謂關(guān)卡重重。
加上那高六七米的圍墻——
就是肅美人那種身手,要是被關(guān)在這么一個地方,沒有了工具的協(xié)助,估計也出不去。
她收回視線,將手里拿著饅的頭掰開一小塊,用指尖碾碎了,撒到花臺上的魚缸里。
兩只小魚相互追逐著,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一方小小的魚缸有什么束縛。
她喂完金魚,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從懷里掏出懷表。
中午十一點。
這個點——
顧家倆兄弟,該找自己吃飯了。
來到顧家?guī)滋炝耍@兩位無論風(fēng)雨,都會來她這兒,擺上一頓中飯。
果然,等余初回到內(nèi)室,換了一身稍微正式的衣服,將散著頭發(fā)打了個麻花辮,軟底的素面睡鞋還沒換成繡花鞋——
門外就傳來了守衛(wèi)恭敬的聲音:“大少爺。”
“開門。”
“是。”
房門在咿呀聲中打開,余初透過內(nèi)室半打著的簾子,看見外室有兩個丫鬟提著食盒并肩而入。
顧文瀾牽著弟弟跟在后面,他看見余初,抿著唇,后背繃的有些緊。
這倆兄弟今日都穿著寶藍(lán)色的長袍,藏藍(lán)色的靴子,加上墜在腰上的同款玉佩——古代版的兄弟裝。
顧文青年紀(jì)小,并不知道兩人之前的種種,看見余初,小臉?biāo)查g掛起了笑容,掙脫開自家兄長的手,晃動著小胳膊,邁著小短腿噔噔蹬朝著余初跑來。
顧文瀾皺眉:“文青!”
兄長的聲音讓顧文青停了下來,他似是想起什么,收起了臉上的笑,一本正經(jīng)的板起臉,雙手環(huán)成一個圈在自己的面前交疊。
沖著余初行了個禮,奶聲奶氣道:“余姐姐,今日可好。”
余初樂了。
她走上前幾步,半蹲下,將孩子抱起,往客廳走:“小文青,先生教你禮儀了?”
顧文青有些不自然,手抓著余初的袖子:“先生說,君子要有禮有度,進退皆宜——”
標(biāo)準(zhǔn)的古代貴族教育。
對小文青而言,是最適合也是最有利的教育。
余初將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那好好跟先生學(xué)。”
一旁的顧文瀾聽到,看了過來,眼中略帶訝異。
他原本認(rèn)為以余初的出身,以她的性子,必定是最討厭束縛,最厭惡禮教。
沒想到,她能對幼小的文青,作出這番規(guī)勸的話。
丫鬟們的動作很快,中午四菜一湯兩個甜點,沒有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尋常食材,卻做得精致無比。
三個人分坐三方。
顧家肯定有食不言這種規(guī)矩,就連處于最好動年紀(jì)的顧文青,一頓飯下來,也沒有開口說上一句話。
直到飯后漱口后,丫鬟端了茶上來,顧文青才低頭小小的吐了一口氣,伸手抓了抓自己手臂,挪了挪小屁股。
顧文瀾看著自家弟弟,表情軟了下來,再對上余初,語氣也是一團和氣。
“這幾日,我在書房收拾了一些雜書,明日就給你送來。”
“現(xiàn)在的丫鬟你要是使得不順手,直接跟門衛(wèi)說,打發(fā)出去,再換一個。”
“小桃是長平別院的,規(guī)矩松散,還需□□一些日子才能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