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你知恩圖報,幫他幫到床上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衛(wèi)國走到哪兒都感覺大家在笑話他,似乎人人都知道了蘇鐵柱的身世,無論是在家屬樓,還是在水泥廠里,但凡有人從蘇衛(wèi)國身邊經(jīng)過,他都會覺得難堪。</br> 許紅英見蘇衛(wèi)國一臉恍惚,不敢再攛掇他去找蘇云了,甚至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蘇衛(wèi)國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幾天后的早上,蘇衛(wèi)國剛出門,許紅英就接到了梁開國讓人傳過來的紙條,讓她中午在水泥廠后門對面的巷子里見一面,說要跟她商量蘇衛(wèi)國反常的事。</br> 許紅英也正著急想找梁開國,于是沒等中午就抱著蘇鐵柱去了巷子里候著。</br> 水泥廠放飯的鈴聲響完不久,穿著灰色工裝的梁開國滿頭大汗過來,跟許紅英匯合后,迫不及待說:</br> “紅英,蘇衛(wèi)國好像知道了什么,這個節(jié)骨點你不該約我出來,要是被蘇衛(wèi)國發(fā)現(xiàn),那我們豈不是暴露……”</br> “你這話啥意思?不是你約我出來的嗎?早上你讓人給我送了紙條,叫我在這里等著你,怎么成了我約你出來!”</br> 許紅英說完,梁開國就察覺到不對勁,許紅英自己也意識到了,兩人幾乎同時朝身后看過去,只見同樣穿著灰色制服的蘇衛(wèi)國滿臉鐵青站在巷子入口處,右手握著一根木棍,紅著眼睛死死盯著他們。</br> “紅英,鐵柱到底是誰的兒子?”蘇衛(wèi)國咬牙切齒問。</br> 許紅英驚慌之下,加重了抱孩子的力道,讓懷中的蘇鐵柱嚎嚎大哭起來。</br> 梁開國也慌張不已,開口道:“衛(wèi)國同志,你冷靜點,孩子都被你嚇哭了,咱們有話好好說……”</br> 蘇衛(wèi)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拎著木棍走過來,再次問:“鐵柱到底是誰的兒子?”</br> 問完,他沒等許紅英回答,自說自話:“怪不得鐵柱出生后,梁開國那么高興,還非要給鐵柱取名字,回城的路上,他也對你們母子照顧有加,抱著鐵柱不肯撒手,原本我還以為他是熱心腸,沒想到他照顧的是他自己的兒子!”</br> 看到蘇衛(wèi)國這副模樣,許紅英心里發(fā)怵,想繼續(xù)給他洗腦,卻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br> 蘇衛(wèi)國:“紅英,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這個奸夫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大丫她們又是誰的孩子?還有這些年我爸媽寄給我錢,都被你花在誰身上了?今天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一個不差說清楚,否則你們倆休想離開這里!”</br> 說完這話,蘇衛(wèi)國的眼睛幾乎成了血紅色,拿著木棍的模樣像是修羅,嚇得許紅英手腳發(fā)軟,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尖銳懟道:</br> “蘇衛(wèi)國,你還好意思問?當(dāng)年我被迫下鄉(xiāng),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梁同志,要不是梁同志幫了我一把,哪里還輪得到你來娶我?我嫁給你這些年,給你生了三個孩子,我拿點錢怎么了?人家梁同志家庭有困難,我知恩圖報幫幫他怎么了?”</br> 蘇衛(wèi)國臉色嚇人:“你知恩圖報,幫他幫到床上去了?還替他生了個兒子出來?”</br> 許紅英眼中閃過心虛,“那我能怎么辦?我還不是為了你的面子著想嗎!你知道我連生了三個女兒后,鄉(xiāng)下那些長舌婦們都怎么說我?她們背地里笑話我是不下蛋的母雞,還笑我沒用,說我盡生些賠錢貨,所以我才要證明給她們看,生不出兒子來不是我問題,是你沒用!”</br> “是你蘇衛(wèi)國生不出兒子!為了維護你的面子,我才找了梁同志幫忙!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人家梁同志就能生兒子,這能怪得了誰?還不是怪你自己沒用!”</br> “梁同志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我讓他花點錢怎么了?要是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肯定一輩子都會被別人嘲笑生不出兒子來……”</br> 啪!</br> 許紅英被一巴掌扇到后面的墻上,差點沒抱住孩子。</br> 蘇鐵柱的哭聲因此更大,更凄厲!</br> 回過神后,許紅英不可置信瞪著蘇衛(wèi)國:“你敢打我?”</br> 梁開國見狀,皺著眉頭,無比心疼蘇鐵柱,連忙過來想接住孩子,可蘇衛(wèi)國打完許紅英后沒有任何停留,掄起木棍就朝梁開國揍過去:</br> “姓梁的,我操你祖宗!”</br> “啊!”</br> 慘叫聲響徹小巷。</br> 水泥廠保衛(wèi)科的人接到舉報過來時,梁開國的腿已經(jīng)被蘇衛(wèi)國打斷了。</br> 許紅英癱坐在墻邊,滿臉都是害怕,根本顧不上哭鬧不休的蘇鐵柱。</br> 保衛(wèi)科的人沖上去拉開蘇衛(wèi)國,繳了他手里的木棍,厲聲呵斥:“蘇衛(wèi)國,你跟梁開國都是一個廠子的人,有什么事你們應(yīng)該來找我們保衛(wèi)科解決,怎么能私下斗毆呢?”</br> 蘇衛(wèi)國神色瘋狂,已經(jīng)打紅了眼:“放開我,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br> 保衛(wèi)科的人差點沒拉住蘇衛(wèi)國!</br> 另一人檢查了梁開國的傷勢,皺著臉,對其他人說:“兩條腿都斷了,看樣子是下了死手。”</br> 抓著蘇衛(wèi)國的人黑了臉:“趕緊把梁開國送到醫(yī)院去,至于蘇衛(wèi)國,直接帶到保衛(wèi)科,我倒要問問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敢下這么重的手!”</br> 這年頭各大廠子都有保衛(wèi)科,但凡工人出了事,基本都是保衛(wèi)科內(nèi)部解決,很少人報公安。</br> 一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回了水泥廠保衛(wèi)科。</br> 水泥廠其他人看見這動靜,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一群人都聚集在保衛(wèi)科外面的走廊上,支著脖子看熱鬧。</br> 保衛(wèi)科長剛把蘇衛(wèi)國和許紅英帶回來,就有人在他耳邊說了蘇鐵柱的身世,瞬間,保衛(wèi)科長那張嚴肅的臉上千變?nèi)f化,最終化為了一抹同情。</br> 蘇衛(wèi)國這會兒戾氣已過,抱著頭蹲在墻邊,眼淚直接飚出來,嘴里重復(fù)念叨著:“我要離婚,我要離婚……”</br> 許紅英原本挺害怕的,可聽到蘇衛(wèi)國說要離婚,她立馬跳起來:“不行!我不離婚!我不就是犯了點小錯嗎?你為什么不能原諒我?衛(wèi)國,我們不離婚好不好?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跟梁同志來往,我們好好撫養(yǎng)鐵柱,鐵柱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以后我們還得靠他養(yǎng)老呢!”</br> 許紅英是真的沒地方去,她娘家是什么德行,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好不容易才抓到蘇衛(wèi)國這個大冤種,她才不可能輕易放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