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確認過眼神,都是小學沒畢業(yè)的人。
陳秀娥瞪了蘇保國一眼,“就你話多!你好歹也是個當叔叔的,把侄女們嚇哭了,很有本事嗎?”</br> 蘇文山也看了蘇保國一眼,很認同陳秀娥的話。</br> 蘇保國梗著脖子:“我又沒罵她們!我說的是蘇衛(wèi)國那個白眼狼!”</br> “他是你二哥,輪不到你來說他。”蘇文山道。</br> 陳秀娥連忙把饅頭拿起來,塞進大丫手里,哄著說:“大丫,別理你叔叔,趕緊吃。”</br> 蘇保國撇撇嘴:“大丫大丫,真難聽!”</br> 陳秀娥拍了拍桌:“那你有本事給她們取個好聽的名字?”</br> “取就取!我好歹也是小學生,取個名字有多難?”</br> 說著,蘇保國想了想,“她就叫蘇會哭吧!反正她天天就知道哭,叫會哭最合適!”</br> 蘇文山和陳秀娥同時對他揚起筷子。</br> 蘇保國縮了縮脖子,立馬改口:“叫蘇慧,就是智慧的意思,怎么樣?”</br> “蘇慧?”</br> 陳秀娥收回筷子,看向蘇文山道:“這個名字還不錯。”</br> 蘇文山點點頭:“比剛才那個強些。”</br> 陳秀娥轉頭就問大丫:“大丫,你喜歡蘇慧這個名字嗎?”</br> 大丫不哭了,眼中迸出一抹喜悅,含淚點點頭:“喜歡!”</br> 蘇保國頓時驕傲揚起小腦袋,尾巴都差點瞧上了天!</br> 看看,這就是他小學生的實力!</br> 陳秀娥:“那就叫蘇慧吧!小五,反正話都說到這里了,你干脆把二丫三丫的名字也取了,免得我跟你爸費心。”</br> 蘇保國:“這……”</br> 他為難抓抓頭,絞盡了腦汁,“要不,讓我二姐取吧,我二姐可是大學生,比我有文化!”</br> 陳秀娥舉起筷子就給了他一下,“這種小事也要麻煩你二姐,你還有沒有點出息?”</br> “嗷……”</br> 蘇保國捂著腦門嚎了兩聲,突然靈光一閃:“我想到了!就叫蘇聰、蘇智,又聰明又智慧,一聽就知道她們是親姐妹!”</br> 陳秀娥:“……蘇聰,蘇智?蘇小五,你每天在學校里都學了些啥?拿著老娘的血汗錢開小差去了吧!讓你給侄女們取個名字你都不上心……”</br> “秀娥嬸子!”</br> 眼看著蘇保國就要被揍,門外突然傳來顧軍歡快的喊聲。</br> 陳秀娥秒變臉,起身就熱情打開門:“喲,軍子,你怎么一個人過來……”</br> “嬸子!”她還沒問完,后面就響起顧江和狗子的聲音。</br> 陳秀娥更加熱情:“哎呦,狗子同志,你咋有空過來?快進來坐!”</br> “他爸,趕緊的,拿凳子!倒糖水!”</br> “軍子,小江,你們吃早飯了嗎?沒吃就在嬸子家里吃點!”</br> “狗子同志,你呢?”</br> 等陳秀娥問完,顧軍才說:“秀娥嬸子,剛才狗子哥帶我們去國營飯店吃了油條和豆包,還給你們也帶了一份呢!”</br> 狗子這才把手里拎著兩包油紙放到飯桌上。</br> 蘇文山雖然拘謹,但也是滿臉笑:“狗子同志,你太客氣了,你到家里來,應該是我們招待你才對。”</br> “就是,咋還能讓你破費呢?”陳秀娥也道。</br> 狗子咧嘴笑了笑:“叔,嬸子,你們就別跟我客氣了,我跟海哥那就像親兄弟一樣,你們只管把我當小輩對待,別一口一個同志叫我,就叫我狗子,我愛聽!”</br> 這話狗子說了不止一次,陳秀娥從善如流:“行,狗子,嬸子就承你這份情,東西我收下了!”</br> “這就對了!”狗子笑道,“嬸子,剛才進門就聽你在教訓小五,他犯啥錯了?”</br> 此時,蘇保國已經跟顧軍會合,兩人在炕邊上用豆包逗弄蘇小六。</br> 陳秀娥白了蘇保國一眼,才對狗子說:“這孩子讀書不行,叫他給幾個侄女取名字,他取了些什么蘇聰蘇智,聽著就……”</br> “好名字啊!這名字一聽就又智慧又聰明,這不挺好嘛!”</br> 狗子說完,蘇保國頓時驚喜看著他,兩人的視線隔空一對,確認過眼神,都是小學沒畢業(yè)的人。</br> 顧江默默低下頭,嘆了口氣,兩個女孩子叫蘇聰蘇智,居然還有人附和說是個好名字。</br> 這就很難評。</br> 陳秀娥見狗子那表情不像是客套,而是真心覺得這兩個名字好,于是把后面那句‘聽著就沒什么文化’咽下去,堆起滿臉的笑看向顧江,轉移話題:</br> “小江,你們這是過來找我做新衣服吧?那還真是來對了,小云前兩天剛捎了幾匹布料回來,說是從海城那邊寄來的,我今天正好捎帶手給你們一起做了。”</br> 她說完,顧軍揚起小腦袋就道:“秀娥嬸子,我們的布料也是大嫂送的,我大哥沒在家,我就說過來找你給我們做新衣服,我二哥還不樂意呢,說不能麻煩你……”</br> “就捎帶手的事,怎么能算麻煩呢?小江,軍子,嬸子早就說過了,你們以后有啥事千萬別跟嬸子客氣,否則嬸子可要生氣的!”</br> 顧軍轉頭就朝顧江炫耀:“二哥,你看,我就說秀娥嬸子人好吧!”</br> 要不是顧江性子好,這會兒估計能給他一腳。</br> 這時,大丫端著蘇文山倒好的糖水給了顧江,圓圓的眼睛里閃著討好的光芒,脆生生說:“大哥哥,喝糖水。”</br> 她見陳秀娥對這些人那么熱情,下意識就想幫著陳秀娥招呼他們。</br> 顧江接過糖水后,大丫轉頭又給狗子端了一碗,“狗叔叔,喝糖水。”</br> 狗子:“……”</br> 叔叔就叔叔,為啥要加個狗字?</br> 不對,憑什么顧江是哥哥,到他這里就成了叔叔?</br> 他滿打滿算也就比顧江大四歲!</br> 憑什么他就是叔叔!</br> 再說,叔叔就叔叔,干嘛要加個狗字,這聽起來他不像個好東西!</br> 太過分了!</br> 狗子雖然心里吐槽著,可又不屑跟一個小屁孩計較,于是笑嘻嘻接過糖水,故意強調說:“真乖!哥哥正好渴了……”</br> 喝完,他從兜里摸了兩顆大白兔給大丫:“來,哥哥這里有糖,拿去吃!”</br> 大丫:“謝謝狗叔叔!”</br> 狗子:“……”</br> 摔鍋!</br> 這小孩怎么跟小蘇同志一個樣!</br>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br> 大丫拿了糖,飛快回到兩個妹妹身邊,跟她們一起分享。</br> 狗子委屈了半晌,才終于安慰好自己,想起了他過來的任務,對蘇文山和陳秀娥說:</br> “叔,嬸子,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想麻煩你們,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答應我。”</br> 聞言,陳秀娥當即表示:“狗子,有啥事你就說,跟嬸子還客氣啥?只要我們能辦到,就肯定幫你辦!”</br> 蘇文山點點頭,表示認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