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找公安同志們問問,看看分家該聽誰的。
“保國!”</br> 陳秀娥低頭瞪了蘇保國一眼,“你跟著摻和啥?回屋去!”</br> 蘇保國不肯,梗著脖子:“媽,我早就說了他們就是兩個白眼狼,你還不信,還拿著雞毛撣子要揍我,現(xiàn)在你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了吧!”</br> 蘇建國惡狠狠瞪著蘇保國,張嘴罵道:“臭小子,我可是你親大哥,你跟誰沒大沒小呢!真是少教!”</br> “我看你才少教!”蘇文山直勾勾看向蘇建國,“虧你還是老師,這些年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小五說你是白眼狼,哪點說錯了?”</br> “要分家就分家,我就不想跟你們廢話,但是你們的條件我絕不可能答應,家里就那點錢,其他物件都是小云給置辦的,你們沒資格分。”</br> “憑什么!”許紅英不服氣。</br> 蘇文山看也沒看她,轉頭盯著蘇衛(wèi)國:“憑小云是我跟你們媽從小養(yǎng)大的,你們幾個養(yǎng)過她一天嗎?你們給過她一口飯吃、一碗水喝嗎?就連你們的吃喝拉撒都全靠家里,怎么好意思說小云吃了你們的,喝了你們的?這話你們有臉說,我都不好意思聽!”</br> “你們兄弟倆當年上山下鄉(xiāng),那是上面的規(guī)定,你們要是覺得在鄉(xiāng)下吃苦受罪了,有本事去跟上面討個說法!四九城幾百萬知青上山下鄉(xiāng),就你們倆金貴!拿著家里的錢好吃好喝,反而覺得家里對不起你們,說實話,你們兩個就算綁在一起,在我心里也比不上小云有用!”</br> “小云自懂事起,就幫著帶小五,還操持著家里,讓我們回到家就有熱飯吃,熱水喝,她還自己找了工作留城,根本沒讓我們操什么心,每個月的工資還都交到家里,時時刻刻想著這個家。可你們呢?你們捫心自問,這些年,你們除了給家里寫信伸手要錢要糧,還做了什么?”</br> 蘇文山說到這里,蘇保國翻了個白眼接話:“他們還鬧著要分家,還偷家里的東西,霸占了我和二姐的房間,現(xiàn)在還嚷著不給爸媽養(yǎng)老!”</br> “白眼狼!”</br> 蘇保國罵完,蘇建國再次惡狠狠瞪著他:“你給我閉嘴!”</br> “你才給我閉嘴!”蘇文山發(fā)起火來,別人根本不敢插嘴。</br> “今天要分家,就得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分,你們說了沒用,家里總共一千五百塊錢,其中有一千塊都是小云存在我們手里的,這錢不能動,你們要分,只能分剩下的五百塊。”</br> “不行!”許紅英當場反對,“蘇云一個撿回來的賠錢貨,她的錢就是家里的錢,家里的錢就應該有我們的份,這么分我不同意,這筆錢必須全部拿出來才行!”</br> “況且之前你們口口聲聲說家里的錢都是蘇云的,現(xiàn)在又說只有一千塊錢是她的,這還沒過兩天就改口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騙我?”</br> 蘇建國十分認同,正要附和,蘇文山就沉聲道:“那我們就去找公安同志們問問,看看分家該聽誰的。”</br> 聞言,許紅英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臉都綠了。</br> 分家鬧到公安局去,她可丟不起這個人!</br> 蘇建國也不敢附和了,黑著臉,心中怨恨蘇文山不給他留臉面,明知道他等著今年的高考,要是進了公安局,萬一留個案底,那他的前途就毀了!</br> 可蘇建國又不甘心,當即咬牙切齒:“行,錢可以這樣分,但家里的房子我要占大頭,還有工作也必須給我,我可是長子!”</br> 陳秀娥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你都不給我們養(yǎng)老了,長子有啥用?”</br> 梅子忍不住,適時插話:“媽,這要是在我們鄉(xiāng)下,長子確實要占大頭,俗話說長子長孫,要是換作以前……”</br> “哎呦,我說大嫂,你就別再講究你那老一套了,什么長子長孫的,現(xiàn)在可是新社會,人人平等,婦女都能頂半邊天呢!要我說,我也該分一份家產(chǎn)才對!”</br> 許紅英的厚臉皮,瞬間讓院里的鄰居們愣了臉。</br> 就連李嬸也砸吧了一下嘴,“我還沒真沒聽說分家還有兒媳婦一份的說法,趙大姐,你聽說過嗎?”</br> 趙嬸子被點名后,搖搖頭。</br> 蘇文山?jīng)]理會許紅英,只對蘇建國和蘇衛(wèi)國道:“家里我跟你媽的東西統(tǒng)共就五百塊錢,還有這三間屋子,雖然你們明說了不給我們養(yǎng)老,但該給你們的,我還是會給,誰讓我生了你們這兩個混賬玩意兒呢?”</br> “這五百塊錢,就按照三份來分……”</br> “等等!”蘇建國緊緊皺眉,出聲打斷蘇文山,“怎么是三份?”</br> 就算加上蘇衛(wèi)國,也才兩個人!</br> 哪里冒出來的三份?</br> 許紅英眼睛放光,滿臉期待看著蘇文山。</br> 說不定真有她那份呢?</br> 她可是給老蘇家生了大孫子的功臣啊,憑什么她不能分家產(chǎn)!</br> 蘇文山只覺得自己拳頭都硬了,“怎么,照你這意思,家里的錢都分給你們了,那我跟你媽帶著小五小六去喝西北風?”</br> 蘇建國擰著眉心:“你們不是還有工作嗎?本來錢就少,你們再分走一份,那我還能剩多少?”</br> 許紅英:“就是!誰家分家還自己留一份,八百年沒聽過這種事!”</br> 王大媽唏噓一聲:“喲,那你們家分家還給兒媳婦分一份,那也算一樁奇聞啊,對了,你們家住哪兒?趕明兒我去問問,看看你們家是不是真給兒媳婦分家產(chǎn),這么通情達理的人家可不多見呢!”</br> 許紅英一聽,心虛哼了哼,沒再說話。</br> 蘇建國剛才的話,讓蘇文山徹底寒心,目光中寫滿失望。</br> 陳秀娥也閉上眼睛,在心里質問自己:好好的孩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錯?</br> 難道她當初真不該讓他們下鄉(xiāng)嗎?</br> 高大媽和王大媽看出了陳秀娥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幾句:“秀娥,看開些,你還有小五小六,還有蘇云和蘇玲她們呢,蘇云那么孝順,等她大學畢業(yè)分配了工作,你和蘇主任的福氣在后頭呢……”</br> 聽到蘇玲的名字,陳秀娥更傷心了。</br> 也不知道蘇玲在歐陽家怎么樣了,這些孩子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