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先打一頓,然后把他們都趕出去!
“真會吹!”</br> 許紅英忍不住嗤笑,但沒人搭理她。</br> 蘇云對陳秀娥說:“媽,我今天就是特意把這面錦旗拿回來給你看看,一會兒我還得把它帶回學(xué)校去呢,我們班主任說要裱起來給我掛在教室里,給同學(xué)們當(dāng)榜樣!”</br> “帶回學(xué)校啊……”聞言,陳秀娥有些失望,明顯舍不得手里的錦旗,“我還以為可以留在家呢!”</br> 梅子接話道:“是啊,留在家里多好,讓大頭三兄弟每天看著,也能激勵他們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以后也能拿到學(xué)校給的錦旗!”</br> 蘇云:“我都答應(yīng)我們班主任了,肯定得拿回去。媽,等以后吧,等我畢業(yè)了,就把它帶回來,到時候隨便你掛在哪里都行!”</br> 陳秀娥高高興興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想起了楊慧茹,剛想問蘇云有沒有把這事告訴楊慧茹,又礙于蘇衛(wèi)國幾人在場,于是就沒問。</br> 蘇云看懂了她的意思,對她眨了眨眼眼睛。</br> 陳秀娥松了口氣,“小云,你這個點(diǎn)回來,吃午飯了沒有?中午我讓你大嫂蒸了雞蛋羹,還剩了一份,要不你將就著吃點(diǎn)?”</br> “媽,不用了,我中午在食堂吃的,你看我這臉,足足圓了一大圈,再吃就成大胖子了!”蘇云調(diào)皮地開著玩笑。</br> 陳秀娥斜了許紅英一眼,哼了哼,“你的臉就算再圓十圈,也趕不上某些口口聲聲說自己吃不飽的人,你看人家那臉,走出去誰會相信她沒吃飯?”</br> 許紅英的身材是屬于大骨架那一類,她的臉自然要比一般人大一些。</br> 她知道陳秀娥在擠兌她,也不生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媽,我都說了,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bǔ),我想吃點(diǎn)好的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我們家鐵柱,鐵柱可是你的大孫子,你總不至于眼睜睜看著他挨餓吧?”</br> 說到這里,許紅英看了看炕桌上的那兩罐子奶粉和紅糖,陰陽怪氣:“要是小妹早點(diǎn)把這些東西拿回來,我也不至于會賣掉大丫幾個的襖子……都是一家人,有點(diǎn)好東西還藏著掖著的,生怕我偷吃不成?”</br> 她話音一落,陳秀娥和蘇云,還有梅子都一言難盡瞅著她。</br> 那意思一目了然:你偷沒偷吃,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br> 許紅英:“……”</br> 梗著脖子:“我多吃幾口是為了誰啊?我可都是為了你們老蘇家的大孫子,我要是吃不好,他能好嗎?”</br> 陳秀娥翻了個白眼,本來懶得再搭理許紅英,但見許紅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蘇云拿回來的奶粉上,她憋不住,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蘇衛(wèi)國就質(zhì)問:</br> “老二,你媳婦賣了大丫姐妹棉襖的錢呢?”</br> 蘇衛(wèi)國明顯不知道,抬頭看著許紅英,面帶詢問。</br> 許紅英沒料到陳秀娥會問錢的事,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幾件孩子的棉襖,賣出去也就幾毛錢……”</br> “幾毛錢?”陳秀娥拔高了嗓音,“那可是人家送給我的棉布,供銷社里排隊(duì)都買不到,你就賣了幾毛錢?”</br> “光是我拆了被褥塞進(jìn)去的棉花,就不止幾毛錢了,你個敗家媳婦!”</br> “老二,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你自己找下的好媳婦!為了幾毛錢,寧愿讓她的親閨女當(dāng)叫花子,這樣的貨色,可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居然也被你找到了,你可真有本事!”</br> 氣憤之下,陳秀娥諷刺起兒子來,也是沒怎么留情。</br> 蘇衛(wèi)國被陳秀娥說得臉都差點(diǎn)埋進(jìn)地板里,“媽,紅英她不是故意的……”</br> 蘇云輕哼:“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br> 許紅英抬眼就朝蘇云瞪過來。</br> “你瞪誰呢?難道小云說錯了嗎?我看你就是一根攪屎棍,好好的一個家,被你攪的不成樣子,你看看你這三個閨女,你對得起她們嗎!”</br> 角落里,大丫三姐妹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穿著補(bǔ)丁破舊棉襖,可憐兮兮擠在一起。</br> 許紅英很不屑,根本沒把幾個女兒當(dāng)回事,那態(tài)度,讓陳秀娥簡直無法容忍。</br> 陳秀娥:“老二,把你媳婦帶回屋去,別杵在我面前鬧心,你們兩口子以后沒事少往我面前湊,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你媽,就拜托你行行好,讓我多活幾年!”</br> 許紅英很不服氣,“我憑什么回屋啊,蘇云拿了兩罐奶粉回來,就該有我們家鐵柱一罐……”</br> “你別扯我!”</br> 許紅英回頭吼了蘇衛(wèi)國一句,然后接著對陳秀娥說:“媽,你不能太偏心了吧,衛(wèi)國也是你兒子,就當(dāng)我們跟大哥一家一罐奶粉,你可不能昧下我們那罐!”</br> 聽到這話,蘇云笑了:“許紅英同志,誰說這奶粉有你的份?這是弄回來給我媽和小六補(bǔ)身體的,跟你們可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還是別惦記了。”</br> “什么叫我惦記?我們家鐵柱才幾個月,難道媽這么大的人了,還能跟自己的孫子搶奶粉喝?”</br> 許紅英說著,伸手又要去拿奶粉。</br> 蘇云連忙擋在炕桌邊,秀麗的臉上寫滿了不悅。</br> 陳秀娥‘啪’一聲拍在炕桌上,讓桌上的東西都抖了抖,再次對蘇衛(wèi)國說:“老二,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要是管不住你媳婦,我這個當(dāng)媽的今天就好好替你管管她!”</br> 說話時,陳秀娥熟練抄起了掃帚,虎視眈眈瞪著許紅英。</br> 蘇云差點(diǎn)跳起來給陳秀娥鼓掌助威!</br> 就是這樣,先打一頓,然后把他們都趕出去!</br> 許紅英嚇了一跳,不敢再去搶奶粉,連忙后退幾步,被蘇衛(wèi)國一把拉住,“紅英,別鬧了,跟我回屋!”</br> “我不……”</br> 許紅英很不服氣,但蘇衛(wèi)國見陳秀娥真生氣了,不敢再耽誤,三兩下就把許紅英拽了出去。</br> 他們走后,蘇云失望極了,可又怕陳秀娥有個好歹,連忙安撫:“媽,許紅英就跟一塊滾刀肉似的,你別跟她較真,三天不給她飯吃,看她還敢不敢鬧!”</br> 就許紅英那個尿性,估計(jì)一頓不給她飯吃就得鬧!</br> 只要她鬧,蘇云想把他們趕出去的愿望肯定能實(shí)現(xiàn)!</br> 真是想想就開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