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媽,我求你了,別再鬧了好不好!
蘇秀擦了擦嘴,想起身迎一下蘇文山和陳秀娥。</br> “大伯,大媽,你們來了……”</br> 話沒說完,蘇秀就被趙滿芬拉了一下,沒能成功站起來。</br> 趙滿芬陰陽怪氣說了句:“喲,真是難得啊,鋼鐵廠的大主任,居然紆尊降貴,來我們這個破家做客,怎么的,找茬來了?”</br> 陳秀娥瞪了她一眼,“趙滿芬,你別惡人先告狀,我還告訴你,我今天就是找你算賬來了!你喪了良心,把一個傻子說給我家小云,你也不怕遭報應(yīng)?”</br> 聞言,趙滿芬還沒反駁,蘇永和就開口了,“大嫂,秀她娘是一片好心,想著蘇云還沒對象,所以才特意把供銷社長的獨生子說給蘇云,人家雖然有點傻,但身體又沒問題,蘇云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以后再生個孩子,那人家得把她供起來,她這輩子肯定錯不了。”</br> “這都是好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我們要害蘇云呢?”</br> 聽到這番話,陳秀娥氣得手都在發(fā)抖。</br> 她轉(zhuǎn)頭瞪了蘇文山一眼,“看看你的好二弟,他說的這是人話?”</br> 蘇文山也臉色不愉,一雙眼睛不悅盯著蘇永和:“老二,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你也贊同你媳婦把我家蘇云說給一個傻子?”</br> 蘇永和面對蘇文山,明顯有些自卑,低著頭,沒去看他:“大哥,人家雖然傻,但他可是供銷社長的兒子,條件不差。”</br> “條件不差,你怎么不把蘇秀嫁過去?”蘇文山陰沉著臉,直接質(zhì)問。</br> 蘇永和訕訕道:“我就只有蘇秀這一個女兒,她是要招贅的,而且她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女婿下個月就能上門……”</br> 這時,蘇秀忍不住插嘴了,直接站起身:“大伯,大媽,這件事都是我媽的錯,我已經(jīng)說過她了,她這個人向來都這樣,就愛挑事,你們千萬別跟她計較,我替她向你們道歉。”</br> “秀兒!”</br> 趙滿芬激動起身,滿臉不樂意:“你憑什么道歉?我們有什么錯?我一個當(dāng)二嬸的,給侄女找個好對象,我錯在哪里?”</br> 說完,她斜眼看著陳秀娥:“我知道,你們一直看不起我們家,覺得我只有一個女兒,我們家就是個絕戶的命!就連那兩個老不死的活著的時候,也是對我千般挑剔,所有好的都留給了你們!”</br> “鋼鐵廠的好工作是你們,四合院那么寬敞的房子也是你們的,我家秀兒生下來,連口奶都喝不上,當(dāng)時你也剛生完蘇玲,我讓你幫忙喂口奶,你卻說蘇玲都喝不夠,哪有我家秀兒的份?”</br> “你們家什么好處都占了,現(xiàn)在還要上門來找茬,耀武揚威,真當(dāng)我們怕了你們嗎?”</br> 她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把陳秀娥好一頓氣。</br> 陳秀娥捂著胸口,氣憤盯著趙滿芬:“你別在這里哭訴委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們家老蘇是自己考上鋼鐵廠,憑本事當(dāng)了倉庫主任,我們家的房子也是攢了十多年的錢才買下的,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還有蘇秀出生為什么沒有奶?還不是你這個當(dāng)媽的一天到晚滿心算計,就想跟我作對,結(jié)果眼看著就要生了,你腳滑摔進了荷塘里,受了寒氣,活生生把奶水弄沒了!”</br> “你現(xiàn)在還要把責(zé)任往我身上推?你摸著良心說,你這是人話嗎?”</br> “當(dāng)年公公婆婆是幫了我不少忙,可他們最后還是偏心你們沒兒子,把煤礦廠的工作留給了你們,還把家里的積蓄給了你們七成,你們還是不滿足,還是充滿了怨恨,你們到底還想怎樣!”</br> 面對陳秀娥的質(zhì)問,趙滿芬滿臉不服。</br> 蘇永和也低著頭,蹲在門邊,悶不吭聲。</br> 只有蘇秀滿臉淚水,眼底全是羞愧。</br> 趙滿芬撇著嘴,“說得好像誰稀罕煤礦廠的工作一樣,你們要是愿意,我們跟你們換,你們來煤礦廠試試,看看好不好受!”</br> “媽,別說了!”</br> 蘇秀上前幾步,直接跪在蘇文山和陳秀娥面前,“大伯,大媽,都是我們家的錯,我向你們保證,以后我媽絕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也不會再算計蘇云,我會看著她,勸著她,不會讓她再去找事。”</br> “秀兒!”</br> 趙滿芬剛要開口,就被蘇秀打斷:“媽,我求你了,別再鬧了好不好!大伯他們不欠我們什么,你們?yōu)槭裁捶且[點事出來才滿意呢?”</br> “我知道你們嫌棄我不是兒子,但我向你們保證,我以后肯定會給你們養(yǎng)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你們就別再怪別人了,行嗎?”</br> 趙滿芬急忙說:“秀兒,媽怎么會嫌棄你呢?你是媽唯一的希望啊!”</br> 蘇秀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哭得很傷心。</br> 趙滿芬心疼極了,抱住她就說:“秀兒,你不讓媽說,媽閉嘴就是,你別哭了,媽的心都被你哭碎了……”</br> 蘇永和蹲在旁邊,也是紅了眼眶。</br> 蘇文山嘆了口氣。</br> 陳秀娥看在蘇秀的份上,也沒再計較,只是說:“趙滿芬,你要是再敢提那個傻子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那屁股上的痦子,我隨時都能說出去,不信你就試試看!”</br> 蘇文山和陳秀娥沒有多待,沒多會兒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這里。</br> 回家后,蘇文山照舊把自行車往屋里扛,陳秀娥坐在炕上,生著悶氣:“原本照我的意思,我就該抓著趙滿芬一頓揍,看她還敢不敢再上門來,可是看到蘇秀那孩子,我又不忍心。”</br> “當(dāng)年我生完小玲,其實是有奶的,就是因為跟趙滿芬不對付,我才沒有讓蘇秀喝我的奶,哎……”</br> 蘇文山擦完自行車,接話道:“當(dāng)年的事還提它干嘛?都過去這么久了,蘇秀還不是好好長大了?再說,當(dāng)年我媽給蘇秀找了一頭母羊,她也沒虧著嘴,長得比我們小玲還高些。”</br> 陳秀娥沉默坐了片刻,忍不住道:“小玲這會兒九個多月了,說不定都已經(jīng)生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收到我給她寄過去的奶粉?”</br> “孩子們都是債,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趙滿芬只生了蘇秀一個,她還不滿足,她以為孩子多了是什么好事呢!”</br> 有道是,各家有各家的難,卻誰都覺得別人容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