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不是怕你對象會誤會?
蘇家這邊,蘇文山一進(jìn)門,就主動對陳秀娥說:“我剛回來,正好在門口遇到顧同志,就把他帶進(jìn)來了。”</br> 陳秀娥面對顧海,無比熱情,“你就是顧海同志?總聽我們小云提起你,早想著要請你來家里吃飯,結(jié)果拖到現(xiàn)在……你看你來就來,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這棉布真細(xì)膩,得花不少錢吧?”</br> 說著,她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小云,趕緊上菜!還有小五,去,給客人把酒倒上,今天都是家常菜,顧同志隨便吃點。”</br> 他們說話的同時,蘇云已經(jīng)利落把飯桌擺好,陳秀娥和蘇文山招呼著顧海落座。</br> 蘇保國也拿出夏興國送的酒,倒了兩杯,放在蘇文山和顧海旁邊。</br> 顧海心里拘謹(jǐn),但面上卻一副淡定的模樣,“叔,嬸子,我今天就是來家里串個門,你們不用太在意我,把我當(dāng)個晚輩對待就行。”</br> “那不行!”陳秀娥搖搖頭,“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不說別的,光是那兩罐奶粉,我就得好好感謝你。”</br> 說著,陳秀娥殷勤替他夾菜。</br> 聽到兩罐奶粉,顧海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就看著蘇云的臉色,反應(yīng)過來,云淡風(fēng)輕說:“一點小事,不足道謝。”</br> 蘇文山也給顧海夾了炒肉,又舉起酒杯,“顧同志,來,我敬你一杯,咱們多的不說,都在酒里。”</br> 顧海雙手端起酒杯,跟蘇文山一碰,仰頭喝了一口酒,臉色頓時就發(fā)紅了。</br> 蘇文山難得能正大光明喝酒,找到機(jī)會時不時敬顧海一杯,很快,半瓶酒喝完了,顧海的臉色更紅。</br> 飯吃到一半,蘇云從桌下踢了顧海一腳,給他使了個眼神,說:“顧同志,你一向愛好收藏,不如你看看我們家有什么你能看上眼的老物件?”</br> 聞言,蘇文山連忙接話說:“沒錯,顧同志,你盡管看,看好了只管拿去,反正放在我們家也沒啥大用!”</br> 陳秀娥點點頭,明顯也是這個意思。</br> 這件事蘇云跟顧海事先演習(xí)過,顧海當(dāng)即就環(huán)顧四周,準(zhǔn)確找到了蘇云事先放在炕桌上的一只古老香爐。</br> 他拿著香爐假意翻看了一會兒,露出一臉詫異道:“這物件,我瞧著似乎是宋代的玩意兒,在市場上很有收藏價值!”</br> 陳秀娥和蘇文山一聽,面露驚奇,飯也顧不上吃,拿著香爐就左看右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他們家有這東西嗎?</br> 陳秀娥干脆直接把香爐給了顧海,“顧同志,那這東西就送你了,你拿回去該收藏收藏。”</br> 顧海擺手,煞有其事說:“這不行,我們收藏界是有規(guī)矩的,不能白要別人的老物件,否則不吉利,我必須要拿出對等的東西跟你們交換才行。”</br> 他假意思索,然后說道:“這樣吧,像這種品質(zhì)的收藏品,我用一臺縫紉機(jī)跟你們交換,如何?”</br> “……”陳秀娥目瞪口呆。</br> 蘇文山也拿著筷子,驚訝到說不出話來。</br> 只有蘇云假裝驚呼:“天啊,這只香爐這么值錢?”</br> 顧海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沉思片刻:“其實只用一臺縫紉機(jī)跟你們交換,是我占了你們的便宜,實在不忍心。這樣,我再出一輛自行車,這只香爐我就拿走了,你們看行嗎?”</br> 蘇文山張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br> 陳秀娥倒是想拒絕,但一臺縫紉機(jī)和一輛自行車,誘惑力太大了,她好半天也沒說出任何拒絕的話。</br> 只是一個勁給顧海夾菜,讓他多吃點,又讓他有空常來,別客氣。</br>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顧海收到了蘇云的眼色,沒有多留,找了個借口就走了。</br> 蘇文山和陳秀娥把顧海送到胡同口,目送顧海走遠(yuǎn)后,才猶如踩著云朵似的回了家。</br> 陳秀娥像是做夢一樣,“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香爐,換了一臺縫紉機(jī)和一輛自行車,這是真的嗎?”</br> 蘇云在旁邊回應(yīng)她:“是真的,我兩只耳朵都聽見了,顧同志說明天就把東西送到回收站來,肯定錯不了!”</br> 蘇保國也高興道:“我也聽見了,顧海哥真大方,他要是能當(dāng)我二姐夫就好了!”</br> 聞言,蘇云震驚看著他,完全沒料到這小子還會亂點鴛鴦譜!</br> 顧海可是未來大佬,她也只敢盯個襠,蘇保國倒是真敢想!</br> 陳秀娥一聽,頓時興致勃勃看著蘇云,“小五說得沒錯!小云,我覺得顧同志長得端正,人也正直,咱們家這香爐,本來都說好要送給他了,他還非要拿東西來換,可見是個不占人便宜的,值得來往,你還真可以考慮看看……”</br> “媽,你可拉倒吧!”蘇云打斷她,“人家顧同志才給我們這么大好處,我們這時候打人家主意,真的不好,會讓顧同志以為我們見財眼開!”</br> 蘇文山道:“小云這話有道理,現(xiàn)在說這個,不合適。”</br> 言下之意,等以后再說。</br> 陳秀娥這才偃旗息鼓,但心里還是琢磨著,想要找機(jī)會撮合蘇云和顧海。</br> 她腦子一動,“小云,明天晚上鋼鐵廠放電影,你邀請顧同志一起去看,正好對他表示感謝,這事總沒問題吧?”</br> 那怎么行?明天她還有要事呢!</br> 蘇云敷衍著:“顧同志時常要出差,不一定在家,我明天問過他再說吧。”</br> 第二天,院子里的大媽大娘們一早就來了蘇家,明里暗里跟陳秀娥打聽顧海的事,想知道顧海是不是蘇云新找的對象。</br> 陳秀娥笑而不語,模棱兩可,很快大家就開始傳,說蘇云找了個收藏家當(dāng)對象。</br> 蘇云聽到后,幾番解釋都沒用,只能苦著臉去上班。</br> 到了回收站,顧海很快就過來了。</br> 一來就問:“小蘇同志,我昨晚表現(xiàn)如何?叔叔和嬸子有沒有懷疑我?”</br> 蘇云興致不高,無奈看著顧海,說:“你表現(xiàn)得太好了,現(xiàn)在我院子里的鄰居們都以為你是我對象,就連我媽都有了想法,看來以后不能讓你輕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br> 聞言,顧海先是高興,但聽到蘇云最后那句話,他又感覺心口有些堵。</br>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問:“小蘇同志,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怕你對象會誤會?”</br> 問完,顧海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