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鋼鐵廠聚眾鬧事
狗子和蘇文兵走后,顧海也沒多待,很快就去幫蘇云辦事了。</br> 下班后,蘇云把狗子那堆舊物賣給系統(tǒng),用舊報紙包了兩斤肉,又抱著一個大西瓜,去了夏英家,找了一趟夏興國。</br> 隔天中午,鋼鐵廠食堂里。</br> 午飯時間,工人們陸續(xù)放工,各自拿著飯盒進了食堂,可一看那菜色,工人們頓時拉下臉來,一個個又開始抱怨:</br> “怎么又是青菜燉豆腐?這都多少天了?不說給點肉吃,竟然連其他菜都沒了,咱們現(xiàn)在生產(chǎn)任務這么重,天天青菜燉豆腐,哪能扛得住?”</br> “就是!以前雖說天天加班,可食堂里頓頓都有油水,吃完人都有干勁,現(xiàn)在連肉腥都不給嘗,那二合面還換成了粗面,咱們可是鋼鐵廠,都是重活,這吃不好,還怎么抓生產(chǎn)?”</br> 工人們剛抱怨完,就看見夏興國端著飯盒進來。</br> 所有人就像是看見了行走的豬肉般,倏地沖上去,把夏興國團團圍住,七嘴八舌:</br> “夏科長,你們采購科咋回事?前段時間咱們廠子不全是油水嗎?怎么才短短幾天,這伙食就直線下降?如今連饅頭都降了好幾個檔次,還讓不讓我們好好吃飯啊?”</br> “夏科長,這事可是你們采購科的責任,你得負責!”</br> “對啊對啊……就算沒有油水,給點新鮮菜也行啊!”</br> “我再也不想吃青菜燉豆腐了!”</br> 等工人們說完,夏興國才嘆了口氣,為難道:“各位,我雖然是采購科長,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如今天熱,也沒怎么下雨,到處都干旱,這物資確實不容易買。之前跟我們鋼鐵廠合作的好幾個糧食廠子,都把存糧賣給別人了,就這點粗糧,還是我拼了這張老臉,好不容易從熟人手上要來的!”</br> “不是我不想買,確實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止是我,就連我們采購科其他同志,包括后勤科部分同志,不也沒買到物資嗎?”</br> “大家稍安勿躁,多堅持幾天,等過完夏天就好了……”</br> “啥?還要等過完夏天?夏科長,這可不行啊!現(xiàn)在咱們廠子天天加班,車間又悶又熱,全靠著食堂這點油水維持大家的體力,這吃不好,讓我們怎么干活啊?”</br> 有人說完這話后,其他人立馬接話問:“夏科長,之前你不是有關(guān)系能買到物資嗎?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你想想辦法,再找找人吧!”</br> “是啊,夏科長,你想想辦法……”</br> 夏興國為難擺手,“大家再忍忍吧,我這邊是沒啥辦法了,看看其他同志能不能有收獲……”</br> 當然不可能有收獲!</br> 因為但凡鋼鐵廠采購科能接觸到的物資來源,都被人中途截胡了!</br> 幾天后,鋼鐵廠例行早會上,秦廠長很生氣,拍著桌子就呵斥了夏興國:“你們采購科怎么回事?都快半個月了,連一次像樣的物資都買不到,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br> 夏興國喊著委屈:“秦廠長,我也在廠里吃飯,我也想吃好些,可就是沒物資,我能有啥辦法?”</br> 秦廠長哼了聲:“隔壁機械廠昨天就弄到一批糧食,我聽他們廠長說,足足有一萬多斤,夠整個機械廠吃大半個月呢!”</br> 夏興國:“我去看過了,那就是一批粗糧,我們廠子的粗糧比他們還多些。”</br> 也就是之前蘇云給的那批物資太好,養(yǎng)刁了鋼鐵廠工人們的胃口,導致現(xiàn)在他們連平時吃的粗糧都看不起了!</br> 后勤科長也說:“咱們廠子的粗糧,質(zhì)量還稍微好些,但是工人們怨聲載道,好多工人嚷著說,再不給他們吃肉,就要罷工了。”</br> “眼下咱們廠子生產(chǎn)任務重,沒有油水確實不行,夏科長,要不你再多出去跑跑,看看能不能弄一批肉回來?”</br> 夏興國看著后勤科長說:“老徐啊,不是我沒有盡力,就前天,我手下的一個干事,還專門回了趟老家,聯(lián)系了他村里的肉聯(lián)廠,人家答應給我們送幾頭生豬,結(jié)果眼看著都要送過來了,別的單位硬是加了價,中途截胡!”</br> 夏興國把手一攤,“你們說,這讓我怎么辦?難道不讓人家肉聯(lián)廠賺錢嗎?”</br> 一名副廠長質(zhì)問他,“那你之前是從哪里弄回來的物資?再去找找那人不就行了?”</br> 聞言,夏興國欲言又止,特意看了秦廠長一眼。</br> 秦廠長捧著茶杯,沒好氣:“趙副廠長問你話,你看我干啥?”</br> 夏興國就說了:“之前能弄到那么多物資,全是靠著蘇文山主任的關(guān)系,是蘇主任的準女婿在中間替我牽線搭橋,如今蘇主任都被廠里開除了,人家會搭理我才怪。再說,就算人家肯搭理我,我也沒臉湊過去啊……”</br> 他剛說完,趙副廠長就接話:“那就讓蘇文山回來啊!反正受賄的事都查清楚了,又沒蘇文山什么事,為何不讓他回來?”</br> 為何?</br> 夏興國又特意看了秦廠長一眼。</br> 秦廠長頓時血壓升高,臉都被氣紅了!</br> 他瞪了夏興國一眼,“除了蘇文山的關(guān)系,你就不能靠自己嗎?人家中途加價截胡,難道我們鋼鐵廠出不起錢嗎?”</br> 夏興國:“那肯定出不起,人家對方單位給了雙倍的價格,咱們鋼鐵廠還是太弱了。”</br> “哪個單位那么霸道?還敢截我們鋼鐵廠的胡?”秦廠長拍桌質(zhì)問。</br> “公安局。”</br> 所有人:“……”</br> 秦廠長感覺自己面上無光,順手再次拍桌:“散會!”</br> 早會過后,會議內(nèi)容很快就傳遍了鋼鐵廠。</br> 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各車間工人們紛紛聚集在秦廠長辦公室樓下,鬧著要讓蘇文山回來,秦廠長知道后,氣急敗壞:</br> “反了天了!蘇文山是我下令開除的,現(xiàn)在讓他回來,那我這張臉哪里擱?”</br> “說什么都不行!讓工人們趕緊回去,否則給我一個個把名字記下來,到時候扣工資!”</br> 秘書皺著臉,抬手擦了擦汗,無奈說:“廠長,記不住啊,下面全是人,半個廠子的工人都來了!”</br> 整個鋼鐵廠幾千名工人,一半都來了,算是集體鬧事的大事件!</br> 秦廠長偷偷往窗外看了一眼,也有點害怕,畢竟他才被上面警告過,一旦鋼鐵廠再出點什么事,他這個廠長多半就當?shù)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