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
說完,蘇保國對蔣耀祖做了個鬼臉,唾棄道:“羞羞羞,看你長得跟頭豬一樣,卻連我都打不過,真丟人!”</br> 肥頭大耳的蔣耀祖聽到他這話,五官擠成一團,瞬間哭聲更大更慘:“媽,他罵我是豬!哇哇哇……”</br> 蔣母心疼極了,先好言好語哄了他幾句,然后惡狠狠瞪了一眼蘇保國,又怒視陳秀娥道:“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小小年紀就會欺負人,就憑你家這教養(yǎng),我們蔣家就算娶不到兒媳婦,也絕對不會要你家姑娘!”</br> 說完,她不顧媒人的阻攔,拉著兩個兒子就走。</br> 跨出門檻時,年輕的蔣光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坐在炕上愣神的蘇云,眼底閃過幾分猶豫,卻又擰不過他媽的拉扯,只能遺憾地離去。</br> 媒人連忙跟上去試圖再說和。</br> 陳秀娥焦急追到四合院門口,眼睜睜看著人都走遠了,她才恨恨跺了跺腳,回到自家堂屋,見蘇保國還一臉倔強站在堂屋中央不肯挪動,她沒忍住罵了句:</br> “看看你干的好事!人家張媒人好不容易給你二姐介紹了個好人家,現(xiàn)在都讓你攪合了,回頭你二姐被強制下鄉(xiāng),都是你害的!”</br> 聽到這話,蘇保國小臉一白,扁了扁嘴,眼淚瞬間包裹住眼睛。</br> 陳秀娥轉了個身就抄起門口的掃帚,順手往蘇保國身上打去:“我讓你能,我讓你打人家兒子,我讓你不認錯!我看人家說得沒錯,你就是少教養(yǎng)!”</br> 陳秀娥說一句,打一棍,蘇保國自知有錯,連躲都不敢躲。</br> 掃帚打在他單薄的腿上,啪啪響!</br> 這時,炕上的蘇云終于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眼見母親在打小弟,她連忙過來阻止,一把將蘇保國拉到自己身后,說了陳秀娥一句:</br> “媽,你別打小五,他沒做錯。”</br> 陳秀娥的嗓音頓時拔高:“他沒錯,難道是我錯了?我是為了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你!”</br> “你今年17了,年紀剛好在這次上山下鄉(xiāng)的范圍之內,現(xiàn)在一家只允許留一個孩子,你肯定是要被強制下鄉(xiāng)的。城里如今工位緊張,大家伙都盯得緊,我跟你爸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到能讓你留城的工作,只能盡快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你才能留在城里!”</br> “我跟你爸一共五個孩子,你大哥二哥跟你大姐都下鄉(xiāng)了,我身邊就剩下你跟小五,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br> 陳秀娥邊說邊哭,“這蔣家的條件是媒人給你介紹的對象里最好的一個,今天來的那個小伙子是個貨車司機,他自己工作體面不說,他爸還是鋼鐵廠的副廠長,這樣的條件,你跟他如果談成了,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br> 這些話,蘇云上輩子也聽過。</br> 蔣家的確實條件好,在這個年代,他們住的是單位分配的樓房,穿的是眼下最時尚的確良,出門一人一輛自行車,三天兩頭還能吃上肉,沒人不羨慕。</br> 但,蘇云上輩子就沒看上蔣光宗。</br> 可不久之后,蘇云的父親蘇文山管理的倉庫丟失了一批鋼材,被公安以‘監(jiān)守自盜’的罪名抓走,是蔣光宗的父親蔣副廠長挺身而出,義無反顧替蘇文山擔保,這才沒讓蘇文山吃槍子。</br> 出了這種事,鋼鐵廠原本要開除蘇文山,又是蔣副廠長四處奔走說和,最終廠里決定把蘇文山留在鍋爐房燒鍋爐,算是保住了蘇家的飯碗。</br> 蘇云感恩蔣副廠長的仗義,這才答應嫁給蔣光宗。</br> 但進了蔣家后,她非但沒享過福,反而給蔣家當牛做馬二十多年。</br> 上輩子她被蔣光宗打死,也算是還清了蔣副廠長的恩情,兩家從此后不虧不欠了。</br> 如今既然她又回到了1977年,知道以后會發(fā)生的事,她自然要幫父親避開不久后的那場大禍!</br> 想到這些,蘇云順勢對陳秀娥說出了上輩子那句話:“媽,其實我沒看上蔣光宗。”</br> 聞言,陳秀娥狠狠指了指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br> 她把掃帚一扔,生了會兒悶氣,然后苦口婆心說:“小云啊,你還年輕,有些道理你不懂,這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別看那蔣家小子長得是磕磣了些……身高也稍微矮了些,可是架不住他工作好,又能賺錢啊!”</br> “你嫁過去,既能留城,又能過上好日子,這不比什么都強?”</br> “這男人啊,關了燈都一樣,你到時候別看他的臉就行了。”</br> 這句話說完,陳秀娥自己也覺得太露骨了,面上閃過一抹尷尬。</br> 她連忙補救:“算了,反正現(xiàn)在蔣家也被小五氣走了,他們家條件雖然好,但你也是我們這條胡同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姑娘,不怕沒人要。”</br> “下午我再去找找張媒人,讓她上點心,再給你介紹個好的。實在不行,你二嬸上次也給你說了一個,我得空偷偷去看一眼再說。”</br> 話是這么說,可從頭到尾,陳秀娥的眉心就沒舒展過!</br> 趁著陳秀娥收拾屋子的當口,蘇云拉著蘇保國就出了堂屋。</br> 剛出去,她就看見住在斜對面西廂房的何花,倚靠在西廂房門口,磕著瓜子看著蘇家這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br> 看到蘇云身上的新衣服,何花眼底閃過妒忌,忍不住嘲諷:“哼,有些人啊,打扮得再張揚又怎樣?還不是沒人要!”</br> 她說完,蘇云還沒開口,蘇保國就急吼吼沖何花道:“你說誰沒人要?你個嫁不出去的丑八怪,我看你倒貼都沒人要!”</br> 這話猶如一把尖刀,瞬間扎進何花的心窩里。</br> 何花今年18,只比蘇云大一歲,自然也在強制下鄉(xiāng)范圍內,她這幾日也在相親,但因為相貌普通,又沒有體面的衣服,相了幾次人家都沒看上她。</br> 今天她剛相親失敗回來,還沒進四合院大門,就見蔣母拉著兩個兒子憤怒離去,她趕緊跑回家看蘇云的熱鬧,沒想到會被蘇保國扎了一刀。</br> 何花臉色鐵青,吐掉嘴里的瓜子殼,指著蘇保國就罵:“臭小子,你以為你姐是什么好東西?長得跟個狐貍精似的,是個好人家都看不上她,她才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的命!”</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