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被打攪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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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連日來艷陽的暴曬,離都難得迎來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傾盆大雨。鳳七尋坐在瓊花苑的湖心亭中,瞇眼望著琉璃亭外的雨幕漣漣,心情不覺大好,仿佛徘徊在心頭的郁結連同天氣的燥熱,一并被這兜頭澆下的大雨悉數(shù)湮滅了。
慎兒拿著布巾,小心的擦拭著鳳七尋頭上乃至身上的雨水,喋喋不休的嘮叨說:“奴婢就說吧!瞧著這天氣就不對頭,還是別出去了,小姐你非不聽。現(xiàn)在好了,淋成落湯雞了吧!昨個可剛落了水,今日又淋雨,小姐是和自己的身體有仇么?”
鳳七尋急忙雙手合十,難得語氣輕松的告饒道:“慎兒,慎兒主子,求您不要再嘮叨了,我已經(jīng)知錯了,知錯了好不好?”
慎兒白了鳳七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說:“好吧,看在小姐你這么誠心悔過的份兒上,奴婢就不和你計較了!”
慎兒雙手掐腰,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惹得坐在一旁的臻兒笑出了聲。
慎兒剜了她一眼,語氣嗔怪的說:“你別笑,我還沒說你呢!身為小姐的貼身侍婢,小姐要冒雨出門,你不說攔阻也就算了,居然還慫恿她說好就沒淋雨了,偶爾淋一次也挺不錯?依我瞧,你根本就不是想淋雨,你是腦子進水了!”
臻兒無奈的聳聳肩,轉(zhuǎn)而向鳳七尋投過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奈何鳳七尋早就轉(zhuǎn)過了頭去,雙手捂著耳朵,兩眼直直的望著亭外漸大的雨勢,催眠自己聽不到慎兒的魔音穿耳。
她依稀記得,上一世的慎兒也沒這么嘮叨啊!果然是因為自己的脾氣變好了么?
鳳七尋不知道的是,自從她昨天對著羅管家大發(fā)雷霆了以后,她就已經(jīng)徹底和好脾氣這三個字無緣了。現(xiàn)在的她就是雍王府的瘟神,是每個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
“嗷嗚!”歡快的叫聲傳來,打破了慎兒的絮絮叨叨。
鳳七尋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拍了拍手,對一團毛茸茸的銀月張開了懷抱,“銀月,過來,到我這里來!”
“嗷嗚!”銀月又叫了一聲,撒開蹄子就朝著鳳七尋撲了過去。
“不可以——”慎兒大叫了一聲,眼疾手快的擋在了鳳七尋面前,瞪視著從大雨中跑來,渾身雨水又臟兮兮的幼豹。“銀月,上角落臥著去!”
鳳七尋扯了扯慎兒的上衣下擺,可憐巴巴的哀求道:“慎兒……”
她還沒有說出自己的請求,就被慎兒義正辭嚴的拒絕了。慎兒雙手交叉擋在身前,“不行!小姐不許接近銀月,抱一下也不行,現(xiàn)在的銀月實在是太臟了!”
鳳七尋委屈的松開手,坐在椅子上隔著雷打不動的慎兒和銀月相望。小家伙老老實實的趴在涼亭角落里,整個下巴都貼著地面,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仿佛被拋棄了一樣。
慎兒瞧瞧鳳七尋,又瞅瞅銀月,怎么看怎么覺著自己像是拆散他們的大惡人。她重重的跺了一下腳,索性不管他們了,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吧!
鳳七尋得逞的笑了,輕輕向銀月招了招手,小家伙立刻活蹦亂跳的跑了過來,撲進了她的懷里,“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
“不愧是小姐撿回來的,對小姐就是親近!”慎兒眼神中流露出羨慕,羨慕很快又轉(zhuǎn)變成疑惑,“不過它真的是只貓嗎?怎么越看越不像?”說話間,她便探頭朝著鳳七尋懷里的銀月看了過去,仔細打量了幾眼后道:“的確不太像!或許是什么稀有的品種吧!”
瞧著慎兒煞有介事思考的模樣,臻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慎兒姐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傻呀?銀月哪里是什么稀有品種的貓,它分明是一只幼年得金錢豹嘛!”
“金錢豹?!”慎兒吃驚的低呼了一聲,又回頭認真瞧了瞧模樣乖順的銀月,果然發(fā)現(xiàn)它身上的斑點和曾經(jīng)見過的豹子煞是相似。“哇,小姐,你居然撿了一只豹子!”她不由得驚嘆。
銀月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慎兒的夸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瞧著她,“嗷嗚嗷嗚”叫的特別歡快。
“瞧銀月多乖呀!”臻兒笑容輕松的說。
這時,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傳入了湖心亭中,打斷了亭子里的歡聲笑語。鳳七尋瞬間斂去了眼角眉梢的愉悅,薄唇緊抿的望著趨步前來的女子。女子擎了一把油紙傘,傘面上繪著盛放的夏蓮,蓮葉青碧,蓮花淡粉,美不勝收。
不過比之傘面上的清蓮,油紙傘下女子的臉龐更加嬌艷動人。
女子緩步走進湖心亭,收起油紙傘后微微屈身施了一個禮,“卿兒向姐姐問好了!”
鳳七尋別過臉冷冷的一笑,道:“雨寒天涼的,四妹妹不在卿芳閣好好呆著,跑到湖心亭來做什么?”
鳳怡卿淺淺的一笑,臉上現(xiàn)出了兩個酒窩,“自然是和姐姐有同樣的理由。”
“哦?”鳳七尋挑眉,眼神戲謔的說:“我之所以會來這里,不過是因為湖心亭正對著父親的書房,從這里正好可以看到太子殿下。妹妹特意到此,難道也是來瞧殿下的?”
“……沒…”鳳怡卿面色尷尬的擺了擺手,極力的想要否認。
鳳七尋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語氣略帶遺憾的說:“只不過今日雨勢太大,殿下怕是不會過來了,真是可惜了妹妹的一片良苦用心吶!”
鳳怡卿聽出了鳳七尋話里隱隱的諷刺,這才明白她不是誤會了自己前來的意圖,而是根本想要讓她在奴婢面前失了顏面。于是,她也不再維持表面乖順的模樣,而是徑直走到鳳七尋面前坐了下來,目光不解的問道:“姐姐,卿兒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姐姐究竟為什么要對卿兒諸多諷刺?”
鳳七尋挑眉,冷笑道:“一條船上的人?呵……鳳怡卿,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自始至終我們都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只是就算是互相利用,我也不愿意和一個隨時會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合作了——因為那無異于與虎謀皮!”
鳳怡卿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神色,但是她依舊佯裝從容的問:“姐姐這話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不太明白呢?”
鳳七尋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動作輕柔的摸索著茶盞的杯沿,目光幽幽的說:“別人遇到了難處,如果你不能出手相助,那么不落井下石也算是一種善良,可是……”她抬眸逼視著鳳怡卿,眸光凌厲,聲音卻是無比柔和,“四妹妹,你是怎么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