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韋如夏是第一次挖藕,技術(shù)不太到位,一開始挖斷了幾根,后面有駱瑭幫忙才漸漸挖出幾根完整的。
荷塘里的荷花是李夙和種的,平日會有園丁定時過來打理,荷塘里的藕品相都不錯。
挖完藕,韋如夏帶著駱瑭去前院澆花的水池里將腳和小腿沖洗干凈了。韋如夏先給駱瑭拿著管子沖洗的,水花濺在她的腿上,讓她想起了以前在冬鎮(zhèn)和小伙伴們?nèi)プヴ~時的場景。
想到這里,韋如夏一笑。
駱瑭將腳上的淤泥沖洗干凈,抬眸剛好看到她那一笑,接過她手上的水管,問道:“笑什么?”
水管里的水流細(xì)膩均勻地由上而下沖著韋如夏腿上的淤泥,她雙腿打彎,淤泥漸漸洗凈,雙腿又變得白皙了起來,韋如夏回答道:“沒什么。”
洗干凈了雙腿,韋如夏把藕也一并洗干凈了。洗干凈后用一個小竹筐裝好,韋如夏抬頭問駱瑭:“過會兒做出來你能幫我嘗嘗么?我沒怎么吃過,不知道味道正宗不正宗。”
駱瑭并沒有同意過會兒過來,他跟著韋如夏去了她家廚房,圍觀了她做糯米藕的全過程。
上半年宋素筠住院,一直是韋如夏照顧著她的一日三餐。在她沒住院前,韋如夏從沒有做過飯。但她照著菜譜,做的飯菜還挺好吃的,所以韋如夏一直覺得自己挺有做菜天賦的。
她將藕處理干凈,一頭切掉后,把浸泡好的糯米往藕里面塞。旁邊駱瑭坐在廚房的小餐桌后的椅子上,正看著韋如夏買來的那本安城本幫菜菜譜。
菜譜上的步驟十分詳細(xì),但也太過模式化,駱瑭看了一遍后,看著韋如夏一臉慎重地正在斟酌冰糖的用量。
“找人教一下會比較好。”冰糖放入鍋中,濺起幾滴水,駱瑭給了韋如夏一條建議。
韋如夏又拿了五顆紅棗放入鍋中,她對駱瑭道:“我國慶節(jié)去我奶奶家,到時候讓她教我,我爸喜歡吃她做的菜。”
看著她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駱瑭眸光微抬,問道:“你是為了韋叔叔才要學(xué)做本幫菜?”
“嗯。”對于這個目的,韋如夏對駱瑭并沒有避諱。兩家是鄰居,想來他們也知道她是個不受韋子善待見的女兒。韋如夏拍了拍手上的桂花屑,對駱瑭道:“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總要有一個人主動。”
說完,韋如夏定好時間,給駱瑭生動形象的比喻了一下。
“就像女生主動給你寫情書一樣。”
雖然寫了情書也未必能得到駱瑭的喜歡,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qiáng),這和她對待韋子善是一樣的道理。
提到這件事,韋如夏又問了一句:“你為什么要把收到的情書都燒掉啊?”
雙眼漆黑如墨,依然深不見底,駱瑭語氣平靜道:“不讓她們抱有希望。”
對于感情這方面,若是沒有那種想法,還是斷了別人的念想最好。
韋如夏懂得駱瑭說的意思,聯(lián)想到自己,她眨了眨眼,看著旁邊定好時的電飯鍋,感慨道:“那我估計我做了菜給我爸,我爸也會燒掉,還說不定連看都不看。”
她說這話的時候,側(cè)臉對著駱瑭,她耳邊的碎發(fā),被窗外的微風(fēng)吹得一直在搔著她的臉。駱瑭看著那碎發(fā),將手上的菜譜翻開,翻動間他說了一句:“你可以帶過來給我,我?guī)湍闳砍缘簟!?br/>
回頭看了一眼駱瑭,韋如夏笑了起來。
周一停雨后,周二天就晴了。周二下午的倒數(shù)第二節(jié)課是體育,第一節(jié)數(shù)學(xué)剛下課,全班同學(xué)撒丫子跑著去了操場。
在繁重的高中課業(yè)里,音體美三科是學(xué)生們最為期待的放松課。
經(jīng)過一場秋雨的洗禮,塑膠跑道變得也沒那么燙人。高二第一學(xué)期的體育課程是足球教學(xué),體育老師帶著教了半節(jié)課顛球后,就讓學(xué)生們自己練習(xí)去了。
練習(xí)基本上等于散養(yǎng),第一批駱瑭他們離開后,第二批第三批也漸漸離開了操場。
韋如夏和胡吟吟是第三批離開的,體育課下課后再上一節(jié)化學(xué)課就放學(xué)了,胡吟吟拉著韋如夏,非要去學(xué)校外面的小吃街買烤肉拌飯。
韋如夏不太想去日頭底下暴曬,但耐不住胡吟吟再三哀求,也就同意了。
“耶,請你吃可愛多!”胡吟吟笑得一臉幸福,“張姐烤肉拌飯放學(xué)的時候好多人排隊,要排好久。我現(xiàn)在買了,放學(xué)不用去排隊了。”
胡吟吟是個吃貨,這也是她認(rèn)為她自己瘦不下來的原因。但有的人的幸福是變瘦,有的人的幸福是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屬于后者。
安城一中所處的位置是安城的學(xué)區(qū),因為學(xué)區(qū)衍生出了一大片小吃街、夜市和商圈。胡吟吟和韋如夏要去的張姐烤肉拌飯的那條街叫彥安街,屬于學(xué)區(qū)最大的小吃區(qū)。每當(dāng)晚飯前,都會匯聚一大批學(xué)生,除了一中的,還有體校和其他幾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
眼下還沒放學(xué),張姐烤肉拌飯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小小的店鋪里打掃的干干凈凈的。烤肉拌飯是取號排隊,里面的餐椅上已經(jīng)有好幾個穿著體校的學(xué)生等著了。每人一部手機(jī),正在打游戲。見韋如夏過來,幾個人不自覺的往韋如夏的腿上瞟了一眼。
胡吟吟取了號,拉著韋如夏坐在了旁邊的桌椅上,店里有空調(diào),再加上剛剛胡吟吟給她買的可愛多,韋如夏也不那么熱了。
烤肉拌飯店里充斥著剛剛烤好的烤肉的香氣,韋如夏聽著旁邊的體育生打著游戲,對面胡吟吟突然說了一句話。
“你覺得許賢怎么樣啊?”
咬著可愛多的牙齒一松,韋如夏抬眸看著胡吟吟,胡吟吟笑著看她,表情一如往常。
韋如夏對許賢的了解,也不過是上周六見面時說過的那幾句話而已,并不能以偏概全道了解那一個人。
空調(diào)的扇葉嗡嗡作響,韋如夏問道:“出什么事了?”
韋如夏看著淡定溫和,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但其實心思十分細(xì)膩。胡吟吟及時剎車,對上她的目光,握住她的手撒嬌道:“能出什么事啊?你是我第一個帶去見他的朋友,一直想問你,今天才來得及。”
韋如夏聽完,咬了一口可愛多,對胡吟吟道:“我是的朋友,你喜歡他,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眼光”
胡吟吟甜笑一聲,捏著韋如夏的臉給了她一個飛吻。
這段話就像一個小插曲很快略了過去,對面體育生戰(zhàn)局正酣的時候,突然一聲信息提示音響,一個男生喊了一句。
“臥槽,許哥又把嫂子給堵了。”
他一說完,不光玩游戲的體校生,韋如夏和胡吟吟也看了過去。
“哪個嫂子?哪個嫂子啊?”
“能哪個啊,高嶺之花李雅雯啊!”
“10號五份烤肉飯好了!”店員吆喝了一聲。
烤肉飯一出來,幾個男生一人拎著一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了店門,看這火急火燎的樣子,應(yīng)該是看熱鬧去了。
“這個李雅雯是不是故意的?”胡吟吟目送著五個人跑走,對韋如夏道:“許凌州被駱瑭揍得不敢往一中跑了,她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這事兒還是韓竣松那個大嘴巴跟胡吟吟說的,他還跟她說了駱瑭當(dāng)時打許凌州,只是因為許凌州開學(xué)那天去堵他,跟李雅雯沒什么關(guān)系。
李雅雯這個名字有點熟,上次在金廷商廈,駱瑭打的應(yīng)該就是許凌州。這一片雖說各個學(xué)校的人都有,但體校最多,李雅雯這次來確實是羊入虎口。
胡吟吟的烤肉拌飯做好后,她挎著韋如夏的胳膊,和她一邊聊著國慶放假安排,一邊準(zhǔn)備回校了。
韋如夏的國慶安排,早就在上個星期決定好了。一中周五下午放假,周六在家待一天,周天漫展表演結(jié)束,下午奶奶來家里接她,然后她會去奶奶家待到下周四。
越到快放學(xué)的時間,小吃街上的人也越多了起來。
彥安街雖然叫小吃街,但并不全是小吃店,另外還有飲品店和網(wǎng)吧。網(wǎng)吧在小吃街的中間,現(xiàn)在門口被幾輛摩托車圍成一個圈,幾個體校的男生坐在摩托車上,而被圍成的圈子里,兩個女生牽著手,其中一個女生還紅了眼圈。
聽名字想不起長相,但看著臉,韋如夏還是能記起來的。那個紅眼圈的女生正是李雅雯,此時正一臉惱羞得瞪著許凌州。
這一瞪眼,一發(fā)怒,都這么好看,許凌州的心都給瞪化了。
拉著李雅雯的那個女生,怒氣沖沖地看著許凌州,道:“許凌州,你快放我們走,不然駱哥不會放過你的。”
他猛抽一口煙,語氣有點像勸妓從良的嫖、客,語氣里都是愛惜:“他駱瑭再牛逼,上次不還是被黃維給打了。什么駱哥啊,我看他以后取名叫糖糖得了。”
“糖糖”這兩個字,帶著十足的嘲諷,體校的人聞言,轟然一笑。
“怎么?你喜歡吃糖?不喜歡吃肉啊?”許凌州笑容猥瑣地對李雅雯說:“那肉也未必沒有糖好吃嘛!”
許凌州這黃腔一開,眾人的立馬起哄,隨著起哄聲,人群中突然閃出一個人影,那人影動作迅猛利落,抬腳一個飛踢,許凌州一個措手不及,一下從摩托上被踹到了地上吃了一嘴泥。
“臥槽他媽誰啊!”許凌州一臉兇惡相,從地上站起來,回身一看來人,心下一空。
臥槽,駱瑭從哪兒冒出來的?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長得清俊白凈,氣質(zhì)高冷,在許凌州問完以后,駱瑭用一記勾拳回答。他個子高,身材頎長,打人時動作干凈漂亮,配著那張臉和清冷的氣質(zhì),可以說是十分養(yǎng)眼。
“都他媽愣著干什么?給我上啊!”許凌州被打的滿地找牙,趕緊叫他的跟班去打駱瑭。
然而他不經(jīng)打,幾個跟班也是中看不中用,幾分鐘的功夫,全被駱瑭搞定,后面跟上來的韓竣松都沒有機(jī)會出手。
地上的人被揍得狼狽不堪,駱瑭身上卻依然干凈整潔,絲毫不見打架的痕跡。他剛一打完,旁邊李雅雯就帶著哭腔叫了他一聲駱瑭。
駱瑭并沒理她,他抬眸看了一眼圍觀人群,起身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他一走過,圍觀人群立馬讓開一條道。胡吟吟也挺想讓開的,但駱瑭就是朝著她和韋如夏這個方向過來的。她不知道駱瑭為什么突然過來,但剛剛才看完駱瑭打架,她現(xiàn)在有點害怕她。
他打架的時候跟他平時真是大相徑庭,出手時的那種迅猛果決,和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真真是讓人心底打怵。
待駱瑭走到韋如夏身邊時,她手上的可愛多因為剛剛看熱鬧有些化了,韋如夏不知道駱瑭過來干什么,她先舔了舔蛋筒上的雪糕汁,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
少年雙眸漆黑如墨。
喉頭一動,駱瑭低眸看了一眼她手里拿著的可愛多,聲線平穩(wěn)地問了一句。
“剛才聽到什么了?”
許凌州開黃腔格外污穢不堪,韋如夏站在這里,估計全部給聽了過去。
他一問,胡吟吟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趕緊道:“什么都沒聽到,我和夏夏剛過來,對吧,夏夏?”
胡吟吟說完后,還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韋如夏倒沒在意,她看著面前干凈斯文的少年,品著嘴里還未化開的可愛多的甜,眼角一彎,笑容恬淡。
“你是說……糖糖?”
胡吟吟:“!!!”
駱瑭眸色微動,韋如夏的聲音像一塊細(xì)潤的撥片,撩撥了他心中的一根弦,看著少女唇邊的笑,駱瑭眉心微皺,壓著聲線讓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啞。
“不許叫。”駱瑭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