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他訂婚,你不高興?
39.他訂婚,你不高興?
賀昭真的去給賀西樓泡了杯茶。
餐桌上的飯菜還沒動過,筷子只有兩雙。
“你們吃吧,”賀西樓視線掃過,不曾在安蘿身上多停留半秒,“過段時間家里要來個人。”
賀昭皺眉,“男的女的?”
“女的。”
“……你那個未婚妻?”
賀西樓淡淡應(yīng)了聲,拿著茶杯上樓。
這個家過于安靜,連腳步聲都格外清晰。
并不是征求意見,而是通知他們,賀昭雖然沒見過那位未婚妻,但最近也多多少少從身邊的朋友嘴里聽說了一些。
真說起來,還有點(diǎn)淵源。
“臉色這么差,”賀昭伸手在安蘿眼前晃了晃,“累了?”
安蘿恍惚回神,腦袋里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耳邊,極其混亂。
“他訂婚了,是什么時候的事?”
“當(dāng)時我剛把你接回來,我們還在沈大哥那里,沒人提過,你不知道正常,”賀昭笑笑,似是無心試探,“他訂婚,你不高興?”
賀昭說完這句話,過了好一會兒,安蘿茫然地抬起頭,嘴唇微張,卻沒有半個字,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反問他:我為什么會不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賀昭頓了頓,夾菜放到安蘿碗里,“你們兩個之間好像怪怪的,你一見到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驚雷轟響,一道白光劃破夜空。
安蘿拿著筷子的手收緊,指尖微微發(fā)白。
“我該怕他,不是么?”
她幼時寄人籬下,賀家人對她再好她始終也都是個外人,想著畢業(yè)了等工作穩(wěn)定后就搬出去,一夜醉酒,第二天卻在賀西樓的床上醒過來。
以為自己總能找到機(jī)會擺脫他,然而那點(diǎn)心思在他眼里還不如一個笑話看得有趣。
“我亂說話,我不好,”賀昭暗咒了一聲,拍了自己一巴掌,“安蘿,你別生氣。”
安蘿低聲道,“我不會生你的氣。”
這頓飯賀昭吃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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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公司里的人都發(fā)現(xiàn)老板情緒不太對。
開會時總走神,他們經(jīng)常會有一件事講完了還要再講第二遍的情況,平時除了在外應(yīng)酬私下不怎么抽煙的賀總辦公室里空煙盒多了。
費(fèi)盡心思從國外挖回來的AI精英陸陸續(xù)續(xù)回國,簽約當(dāng)天,賀昭讓助理在餐廳定了幾桌為他們接風(fēng)。
都是年輕人,吃完飯又鬧著去唱歌。
“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當(dāng)然要狠狠宰賀總一頓。”
賀昭沒拒絕,開了間最大的包廂,能容納三十個人,別人來跟他敬酒他幾乎來者不拒。
玩唱歌接龍的游戲,輪到一個五音不全的姑娘,開口第一句就飛上了天,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賀昭也笑,拿起酒杯跟旁邊的人碰,仰頭一口飲盡。
“賀總,你這樣喝酒一會兒就醉了,”有人開玩笑,“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借酒消愁呢?”
“還不是。”
“沒追上?”
賀昭想了想,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追過安蘿,感情潤物細(xì)無聲,什么時候開始的都記不清。
“從小一起長大的,幾乎天天都在一起。”
“青梅竹馬啊,那咱們公司單身的妹子們可要傷心死了。”
“賀總,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嗎?”有女同事不相信,大著膽子追問,“別不是為了斷了大家的念想隨便編出來這么一個人。”
賀昭坐在光線最暗的地方,褪去少年氣的眉眼五官更加成熟有魅力,他沉默了片刻,笑道,“真的,有喜歡的人。”
喜歡了好久。
酒意上頭,賀昭拿著手機(jī)去外面透氣。
這家酒吧私密性極強(qiáng),消費(fèi)高,但從不缺生意,有明星,有官員,非富即貴,進(jìn)了門都是客人,出去了誰都不認(rèn)識,賀昭認(rèn)識這家老板才開的包廂。
賀昭拐過走廊,酒吧領(lǐng)班帶著幾個穿旗袍的女人上樓,邊走邊告誡她們包廂里是貴客,一定要伺候好,賀昭心不在這兒,沒多注意,靠在窗戶邊抽煙,點(diǎn)開微信安蘿的頭像。
上一條消息還是前天發(fā)的。
賀昭打了幾個字發(fā)出去:【我喝醉了。】
幾分鐘后,收到回復(fù):【帶司機(jī)了嗎?】
賀昭回到包廂,瞥了眼因?yàn)榫凭^敏滴酒不沾坐在點(diǎn)歌機(jī)旁邊嗨唱的小助理。
【公司聚餐,都喝多了。】
安蘿懂了賀昭言外之意,讓他把地址發(fā)過來,然后用手機(jī)軟件約了網(wǎng)車,等時間差不多了準(zhǔn)備出門。
她從房間出來,王姨剛好上樓,告訴她家里來客人了。
女人穿著素色裙子,妝容很淡,氣質(zhì)溫婉,是從骨子里透出的良好教養(yǎng)。
路舟把她的行李拿進(jìn)客廳,直接拿到了荷西樓的房間。
“你好,”慕依笑著打招呼,“第一次見面,你是賀先生的妹妹吧,不好意思,我來這邊工作,要打擾一段時間。”
“不打擾。”
網(wǎng)約車司機(jī)打電話過來,安蘿跟慕依說了聲抱歉,先出門去接賀昭。
路舟跟著往外走,“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車到了,”安蘿上了車。
路舟沒說什么,只是跟著,開了一段才發(fā)現(xiàn)走得是同一條路。
酒吧是會員制,安蘿進(jìn)不去,給賀昭打完電話在外面等,先出來的卻是賀西樓。
他走近,襯衣領(lǐng)帶一絲不茍,處處矜貴妥帖,但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讓安蘿反感。
“這么乖,來接我?”
安蘿后退兩步,避開了男人的觸碰,“你臟不臟。”
“臟?”賀西樓的手頓半空,幾秒鐘后,收回來仔細(xì)著看了看,“這不挺干凈的么,哪里臟?”
安蘿眉眼寡淡,“誰知道你做過什么。”
周圍車流川涌,嘈雜喧囂,半晌,賀西樓低眸輕笑,“你倒是懂,男人來這種地方,還能做什么。”
“賀昭也在這里?”
路舟點(diǎn)頭。
聞言,賀西樓便上了車,后視鏡里站在街角的女人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賀昭搖搖晃晃地出來,安蘿小跑著過去扶住他,“我打車過來的,你車鑰匙呢。”
“兜里。”
他并沒有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安蘿身上,安蘿一只手扶著他勉強(qiáng)還能站穩(wěn),“沒有啊。”
“另外一邊。”
安蘿摸到車鑰匙,車停得遠(yuǎn),反而是她被賀昭半摟著走過去。
車門關(guān)上,安靜很多。
賀昭扯松領(lǐng)帶,脖子紅紅的,“包這么重,裝了什么?”
“醒酒的,你喝一點(diǎn),”安蘿來得時候路過藥店買的,“難受嗎?”
賀昭握住安蘿的手,久久都愿意放開。
他說,“你來接我就不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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