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還不是相聚的時代(二更)
封龍岙在越江省,路程上離盛海并不算遠,如果是乘飛船,大概也就閉眼睛瞇一會兒的事。
但是,楊清白和他的飛船,在街面沖突當(dāng)天沒有出現(xiàn)過,那天后更是直接就消失了,外界誰也不知道他和飛船最后去了哪里。
所以,韓青禹一行人是乘車回來的。溫繼飛開車,一路飛馳顛簸,直到傍晚……
一條側(cè)道從省道邊鉆進山里,一座石橋把蜿蜒打直,最后是一道坡,一棵虬龍般的古老大樟樹在坡高處的路口,告訴人們這里是封龍岙。
因為一個意外發(fā)現(xiàn),韓青禹幾個在村外提前下了車,一致抬頭看著遠處的半山腰。
那里,夕陽下,有兩個人在山上打架。
打得挺亂的,看著不像是訓(xùn)練的樣子。
“其中一個是我爸。”韓青禹仰著頭說。
關(guān)于韓友山是A級融合度這件事,韓青禹本來是打算瞞著他的,在家那段時間一直都堅持說他很菜。
不過到上次臨行前,他終究還是看不下去老爸一天天哀怨的臉,把真相跟他說了。
就現(xiàn)在乍看起來,老爸這幾個月應(yīng)該一直都在練,而且大概率有人指導(dǎo)。
“另一個……”韓青禹皺了皺眉頭,“他誰啊?怎么我爸好像跟他有仇的樣子?”
旁邊幾個互相看看。
“沒錯,確實有仇。”
“嗯,因為他就是當(dāng)初威脅你去蔚藍那個人。”
“當(dāng)時你爸還以為你是去的一般部隊當(dāng)兵,特別感謝,不但好酒好菜請他,還跟他稱兄道弟,拜托他照顧你。”
“勞隊長應(yīng)該來了不止一天了……”
小王爺說話間伸手指去,不遠處的大樟樹下,赫然扎著一個蔚藍的軍用帳篷。
看這架勢,勞簡應(yīng)該來了有兩天,但是一直沒被允許進村。
然后,他也不走,還跟這和韓友山“打”起來了。
關(guān)于勞簡……韓青禹自然是聽過以前那些事的,遠遠地看著那個“陪練陪到有些狼狽”的身影,情緒有些復(fù)雜,“他來干嘛啊?”
“……可能是有事惹到老婆,在家待不下去了,沒辦法跑來找咱們。”
溫繼飛笑著,拿著通話器走過來說:
“我剛聯(lián)系了一下1777,那邊說勞隊已經(jīng)在集體宿舍住了好久了,除了每天看看孩子,嫂子不讓他回家。”
“哦,好慘。”韓青禹點頭的同時,只聽山上頌頌兩聲,戰(zhàn)斗中斷了,改勞簡在前面狂奔亂竄,韓友山在后面追。
“不打了,不打了,你看誰回來了,老韓。”
勞隊長一路下來,先是用刀把韓青禹指給韓友山看,跟著刀鋒一轉(zhuǎn),指到賀堂堂了,“賀堂堂……草!老子弄死你!”
…………
兩天前,當(dāng)勞簡以老朋友和親隊長的身份,樂呵呵來到封龍岙……韓友山知道后出來“迎接”,是直接全副武裝出來的。
同時蔚藍駐守小隊連一個出來勸架的都沒有。
被砍前,勞隊長問了理由……發(fā)現(xiàn)韓友山竟然清楚地知道他當(dāng)初是怎么用刀指著咽喉威脅韓青禹的,當(dāng)然他也清楚知道,因為這件事,韓青禹后來經(jīng)歷的種種危險和委屈。
“這事按說老韓不可能知道得這么具體,在源能世界公開后,他能自己回溯,知道我當(dāng)初有騙他,但是他不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時威脅的具體過程。”
“要是沒有威脅這部分,只是騙,他應(yīng)該還不至于這么生氣。”
“既然他知道了,以韓青禹那小子的心眼推斷,老韓的心眼估計也大不了,他大概是真的生氣記恨了。”
“誰特么說的啊?!”
心里存著疑惑,勞隊長最終趁著一次打架的時候,韓友山太專注,突然發(fā)問,把話套出來了——賀堂堂說的,而且說得特別具體,特別詳實,特別義憤填膺。
“哈哈,是我說的,怎么樣?!哈哈……勞隊你可想好了哦。”眼看勞簡沖過來,賀堂堂一邊笑,一邊單手?jǐn)[出迎戰(zhàn)的架勢。
他太樂意在老隊長面前露一手了。
“裝什么大尾巴狼啊,你……哎,青子,聽說你失憶了?”當(dāng)場,勞簡一邊繼續(xù)沖向賀堂堂,一邊笑著朝韓青禹打了個招呼。
韓青禹不理他,抬頭先喊了一聲,“爸。”
后面韓友山連忙制動,停住了,站那低頭看了看自己全副武裝的樣子,在兒子面前似乎還有些不習(xí)慣。
“欻啦啦……”韓青禹緩緩拔刀,笑著說:“讓堂堂收拾他吧,爸,我看你練得不錯啊,要不我來陪你打一場?”
關(guān)于勞簡當(dāng)年把自己“帶”去蔚藍這件事,韓青禹雖然沒有了記憶,事情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但是他同時也聽說了事情后面的部分,知道自己和勞簡之間的感情。
所以這一茬,就當(dāng)都是命運使然吧,一點兒小情緒,他能自己輕松化解掉。
只是老爸老媽,怕是真的存了埋怨的。
韓青禹戰(zhàn)刀已經(jīng)在手里了……不遠處,韓友山愣了愣,看看自己手里的刀,猶豫點頭,“那也行。”
韓友山現(xiàn)在大致已經(jīng)可以算是源能世界里的人了,作為父親,一邊想著父子過手的溫情……本來應(yīng)該是我教他才對;另一邊又實在忍不住,為能跟The青少校交手,感到激動和緊張。
父子倆對峙起來了,韓友山謹(jǐn)慎地邁著步,小心翼翼在找出手機會,在想要不要先突然喊一聲,“兒子,我是你爹啊……”
同時間,另一場,勞簡眼看要撞上賀堂堂……
“吃飯!”
猛地間,兩個字,全場停住。
“打什么打?!先吃飯!吃完你們倆再打。”張潔霞系著圍裙站在路口,看了看兒子,丈夫,再溫繼飛幾個……最后是勞簡,說:“勞隊長也上家吃飯吧,我買了酒,你們喝一下。”
所以,當(dāng)娘的終于還是把這一茬揭過去了,氣憤、埋怨和假設(shè)都一并揮開。
“大概這就是我家青子的命吧,以前那樣的一路是,如今人都這樣了,還得去戰(zhàn)場,也是。”
剛才,張潔霞從廚房端菜上桌的時候,湊巧看到電視新聞了。新聞里說,青少校親口說他會參加遠征,去南極。
“所以,青子這趟回來,不是回來團聚的,他是來跟我們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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