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鷹犬爪牙
“可以給你的警察同伴打電話了吧?”</br>
閆思弦這么問,吳關也沒太驚訝,他真的照做,用胡教官的手機聯(lián)絡了守在學校外的警察,將藏尸地址發(fā)出去,讓他們帶上警犬去搜尸。</br>
做完這些,他才淡淡道了一聲:“你猜到了?!?lt;/br>
“不是猜,稱之為推理更合適?!遍Z思弦一本正經地分析道:“張雅蘭失蹤后,我去找過她父母,以班干部關心同學的名義。</br>
據她的父母說,張雅蘭不想念書了,反正也念不好——這怎么可能?放假前她還一門心思要跟我考同一所大學。</br>
他們說已經把張雅蘭送到親戚家的公司上班了,還給我一個外省的地址。他們以為我不會去查……”</br>
“你去了?!?lt;/br>
“是,去了,地址上的公司倒是貨真價實,不過,那是一家接不到生意即將倒閉的廣告公司,老板欠了不少外債,都快上吊了。</br>
這樣一家公司,老板還把親戚家的小孩塞進來?再想幫忙,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吧。</br>
我仔細打聽了,公司從沒有過張雅蘭這個人,老板也跟張雅蘭家沒有親戚關系。她的父母在撒謊。</br>
等我回來,再想找他們,他們已經賣房子搬走了?!?lt;/br>
“你就把自己送到亞圣書院來找真相?太沖動了吧?”</br>
“我只有兩條路,第一,找張雅蘭的父母,第二,來亞圣書院。前者無異于大海撈針,所以,并不難選。</br>
對了,我還報過警……呵呵,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像新聞里上訪的人一樣,賴在警局大門口。</br>
不過話說回來,張雅蘭的事我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我父母,只在警局耗了幾天,你就是那時候見到我的吧?</br>
所以,我得出推理結果:你是警察。</br>
怎么?你是來搜集證據的臥底?警察真要對這所學校開刀了?看你的年紀……警校還沒畢業(yè)吧?”</br>
“我看你挺適合當警察?!?lt;/br>
聽不出吳關是不是調侃。</br>
閆思弦卻認真道:“你倒不太適合?!?lt;/br>
“哦?”</br>
“電擊這種屈打成招的手段,我可不敢恭維?!?lt;/br>
吳關聳聳肩,“電擊什么的,完全是你這個非警務人員對教官的‘正當防衛(wèi)’,我可沒插手?!?lt;/br>
還真是,對黃板牙和胡教官,吳關自始至終也沒用一下電擊,全是閆思弦動手。</br>
雖然他并不排斥折磨人,卻不喜歡被當槍使,不禁皺起了眉,“你們警察都這么腹黑?”</br>
“彼此彼此?!眳顷P道:“對了,剛才同事告訴我一個消息?!?lt;/br>
“什么?”</br>
“校長回來了,剛下飛機?!?lt;/br>
“好得很,”閆思弦翻著胡教官的手機通訊錄,“現在就打給校長怎么樣?剛進學校就能一箭三雕,運氣真不錯?!?lt;/br>
吳關沒回答他,而是通過窗簾邊緣的縫隙觀察著外面。</br>
“情況不太好?!?lt;/br>
“怎么了?”</br>
“曠了一節(jié)課,教官和老師已經開始找咱們了,等發(fā)現到處都找不到,你說他們會怎么辦?”</br>
“他們會……不好!小眼鏡!”閆思弦噌碐一下湊到了窗前。</br>
只見小眼鏡被三名教官連拽帶拖地弄出了教室,看架勢是要抓到電療室拷問了。</br>
小眼鏡又哭又叫,兩條腿在地上亂踢,像一只絕望的小獸。</br>
閆思弦“跑了”,與小眼鏡何干?就因為做了一節(jié)課同桌,可能知道閆思弦的一些想法,他就該遭受無妄之災?</br>
不能讓他受罪!</br>
兩人對視一眼,吳關伸手開門,“我來引開他們!”</br>
閆思弦伸手攔他。</br>
晚了,對方的行動速度倒是快。</br>
添亂!閆思弦腹誹一句,用胡教官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br>
這個號碼名為“李教官”。</br>
果然,三名拖拽小眼鏡的教官動作頓了一下,其中一人撒手,去摸口袋,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接聽電話。</br>
“你在哪兒呢?”電話那頭的聲音火急火燎,不待吳關答話,那聲音連珠炮似的繼續(xù)道:“趕緊來操場!有人跑了!就是新來的兩個小子,得在校長回來之前……”</br>
“我就是,”閆思弦打斷了他,“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學生?!?lt;/br>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閆思弦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對方在這一瞬的錯愕,忍不住挑起嘴角笑了。</br>
緊接著,是破口大罵。</br>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你還敢來電話?!識相就自己滾回來!別被我抓住……”</br>
吳關剛走到樓梯口,聽到叫罵聲,登時明白了情況,又掉頭回了電療室,果然看到正在打電話的閆思弦。</br>
閆思弦:“你有本事抓住我再吹牛吧。胡教官……還有那個黃牙教官——抱歉,還沒來得及問他名字——都在我手上,你們要不要考慮報個警?</br>
哦,對了,我得提醒你,胡教官可爆了不少猛料,殺人、故意傷害、猥褻強奸女生……嘖嘖嘖,你們還有心思抓我?我要是你,現在就考慮怎么應付警察。”</br>
操場上三名教官也不去管小眼鏡了,圍在李教官的手機跟前,神色凝重。</br>
小眼鏡站在一旁,肩膀一下一下抖動,他在哭,卻不敢出聲,也不敢逃,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br>
“你想干什么?”李教官問道。</br>
“張雅蘭,我想知道誰該為她的死負責。”</br>
“張雅蘭……是不是那個……”“就是……錯不了……熱死的……”“不是賠過錢了嗎?”</br>
……</br>
電話那頭,三名教官咕咕呿呿一陣,終于統(tǒng)一了意見,李教官道:“小兄弟,聽我說……”</br>
“誰跟你兄弟?”閆思弦嫌惡道:“少套近乎?!?lt;/br>
“好好好,我收回,”李教官倒是能屈能伸,“你找錯人了,我就是個打工的,拿錢干活兒,你說的這些,跟我一毛錢關系沒有,你有什么問題還是找校長吧?!?lt;/br>
“當然要找他,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為了胡教官的安危,希望你配合?!?lt;/br>
“你說?!?lt;/br>
“通知學生家長,都來校門口等著,隨時準備把人接回家。”</br>
“這……我真做不了主?!?lt;/br>
“你最好越權做一回主,只有好處,興許還能戴罪立功。另外,我警告你,再敢虐待學生,我就把胡教官的手指頭一根根割下來寄給你,讓你難逃干系?!?lt;/br>
說完,閆思弦果斷掛了電話。</br>
吳關:“你倒是敢越權做主,還戴罪立功,誰批準了?”</br>
閆思弦嗤之以鼻,“你有什么立場指責我?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還去把人引開,怎么引?出去裸奔?”</br>
吳關:“……”</br>
警校優(yōu)等生平生第一次感到來自熊孩子的惡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