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三線明星地位一線明星身價”這種說法有些夸張，不過請衡玉拍戲的片酬確實會高出劇組原先的預(yù)算。
    副導(dǎo)演看到簡衡玉出現(xiàn)挺高興的，這么一位美人自帶話題熱度，可以提高他們劇組的名氣。但身為導(dǎo)演的蕭譚看到衡玉和元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相形見絀的經(jīng)費。
    然而衡玉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蕭譚的眉頭舒展開。
    “蕭導(dǎo)，我對你的劇本很感興趣。”衡玉笑得很真誠，眉間的風(fēng)情稍微淡化，顯得更加柔和近人，“我知道你原本看中的人不是我，如果試鏡通過了，我會按照你之前和元時說的條件簽約。”
    既樂意試鏡，也樂意自降片酬，蕭譚那張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幾抹笑意。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你看過劇本了嗎？”
    衡玉點頭，蕭譚便道:“那隨便挑一幕來試鏡吧，也不耽誤彼此時間。”
    嚴(yán)剛湊近到他女神身邊，就聽到蕭譚說了這么一句話，險些跑崴了腳。
    咱導(dǎo)演不僅雷厲風(fēng)行，對待演員的演技要求居然也沒有因美貌而降低。
    實際上，就憑衡玉剛剛那幾句話和她的顏值，只要表現(xiàn)能稍微過得去，蕭譚都不會把人篩掉。
    他在圈子里也混了些年頭，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往來的愣頭青。
    別人給他面子，他自然也要回敬。
    衡玉無所謂，“不會耽誤大家吃午飯的時間吧。”
    她看到劇組角落堆滿了剛送來的外賣。
    “也不耽誤那幾分鐘。”嚴(yán)連忙開口，爭取表現(xiàn)自己。
    那雙琉璃色的眼睛微微移了視線，落在他身上，嚴(yán)夸張捂住胸口倒退一步，靠在男主身上。
    衡玉沒注意看他的耍寶，正認真聽著蕭譚說話。
    她只需要試鏡一幕戲，就是兇手第一次出場的情景。
    宴會角落，她端著酒杯在角落里含笑望著舞池里搖曳起舞的年輕男女。
    瞥見那陪家人參加宴席的警察因為接到警隊里的電話，正匆匆走來要將她控制住，她唇角染上笑意，繾綣生情。
    “這位先生是想邀請我跳舞嗎？”刻意放緩的聲音，便多了幾分挑逗。
    “我……”扮演著刑警的嚴(yán)莫名覺得口干舌燥，他不自覺的抬手扯了扯衣服。
    直到發(fā)現(xiàn)身上穿的并不是西裝，而是剛剛還沒來得及換下去的警服，嚴(yán)才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在試鏡。
    他連忙把手放下來，假裝從口袋里取出證件，板著一張臉，“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衡玉抬手，兩只手指夾住他手上的證件，肌膚相觸碰，“這是新的搭訕方式嗎？”
    有溫?zé)釓谋挥|碰到的地方蔓延開，嚴(yán)感覺自己耳朵有些發(fā)燙。
    他還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蕭譚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過來，“可以了。”
    衡玉臉上的笑頓時淡去，收回手。
    嚴(yán)揉著太陽穴，一步一回頭。
    幾個主演關(guān)系都不錯，有人看不慣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巴掌拍在嚴(yán)肩膀上，“回神了！”
    “不是，我感覺女神的演技進步了不少。我剛剛居然被帶入戲了。”
    “還好吧……”飾演女主的演員遲疑道，“我覺得純粹是因為簡前輩太漂亮了，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有感覺。”
    “你這話太客氣了，直說嚴(yán)沉浸于美色入了戲不就好了。”旁邊有人攤手開玩笑。
    幾人因為這番打趣紛紛笑鬧開，嚴(yán)抬手蹭了蹭鼻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另一邊，蕭譚也在點評衡玉剛剛的表現(xiàn)，“你剛剛的表現(xiàn)拍出來效果會很不錯。”
    她剛剛是擺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tài)在笑，隨意念著臺詞，其實并沒有怎么體現(xiàn)演技。
    不過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很好，所以蕭譚沒有吝惜夸獎。
    元時是第一次看衡玉試鏡，聽到蕭譚的話，心里嘀咕衡玉可能真沒騙他。如果是今天這種表現(xiàn)，再對比對比傳聞的慘不忍睹，《問鼎》那邊的陳導(dǎo)應(yīng)該也會忍不住夸她表現(xiàn)不錯的。
    “我剛剛多訂了兩份外賣，一起吃午飯吧，吃完午飯我們再簽合同。”副導(dǎo)演笑著走過來。
    大家自然都沒意見。
    劇組的盒飯都一個樣，味道好不到哪去。有條件的時候衡玉素來不會委屈自己，沒有條件的時候她也不是那種受不了苦的人。
    坐在小板凳上，衡玉低著頭細嚼慢咽。
    她食量很小，比大口吃飯的元時還要先一步吃飽。
    吃飽之后，元時去簽合同，衡玉目送著元時離開，一扭頭就看到劇中幾位主演都在悄悄打量她。
    衡玉沖他們笑了下，沒有特意湊過去，坐在小板凳上刷手機。
    她打算在視頻網(wǎng)站上找一些經(jīng)典的電影和電視劇補一補，也好了解這個世界在影視方面的發(fā)展水平。
    “走吧。”元時簽完合約回來，招呼她離開。
    衡玉站起身，禮貌的與蕭譚等人告辭。
    回到保姆車上，元時那強行板著的臉上咧開了笑，“你今天表現(xiàn)不錯，再接再厲。我以后多給你接一些能讓你本色出演的角色，這樣網(wǎng)友就不會總噴你業(yè)務(wù)能力不過關(guān)了。”
    當(dāng)演員最重要的業(yè)務(wù)能力自然就是演戲了。
    演技一塌糊涂，但是本色出演不依靠演技，總不至于也一塌糊涂。
    衡玉將剛剛戴上的口罩取下來，“沒有這個必要，我有預(yù)感我的演技很快就會提高。”
    元時的笑險些保持不住，偏偏又不能打擊她的上進心，“有想法是好事，加油。”
    這一句“加油”，沒有注入任何靈魂。
    試鏡完后，衡玉在公寓里宅了好幾天。直到周日元時接她去《問鼎》劇組接受禮儀培訓(xùn)。
    衡玉到得不早不晚，保姆車一停下，她就熟練戴上口罩和鴨舌帽，跟在元時身后走了進去。
    前方的電梯門正準(zhǔn)備合上，元時沖著電梯門里面的人招手，里面的人只好將電梯按住。
    走進電梯，衡玉才發(fā)現(xiàn)電梯里的還是熟人――裘曼寒和她的經(jīng)紀(jì)人。
    她的目光從裘曼寒臉上掠過，沒有錯過裘曼寒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衡玉忍不住笑了下，為裘曼寒那奇怪的邏輯。
    渣男前夫拋棄她，她連同那個被渣男前夫喜歡上的人也厭惡。
    如果僅是態(tài)度上的厭惡還好，偏偏原劇情里她還一而再出手報復(fù)，好像不把對方弄得身敗名裂就不能發(fā)泄心中的那口惡氣。
    電梯里有些安靜，裘曼寒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簡前輩，我是裘曼寒，剛從央影畢業(yè)，這次在劇里扮演的角色是女四號，以后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她彎下腰，表現(xiàn)得十分謙遜。
    “你好。”衡玉的回答不冷不熱，成功止住了裘曼寒后續(xù)那些客套的寒暄。
    裘曼寒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難怪這個人在娛樂圈里人緣很一般，連客套的話都不會說，擺出這么冷的姿態(tài)，當(dāng)自己是一線大牌明星嗎。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衡玉率先走出去，拐了個彎就能看到培訓(xùn)教室。
    可以容納下上百人的培訓(xùn)教室里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衡玉剛一進去，就有認識的人和她打招呼。倒是跟在她身后的裘曼寒因為是生面孔，沒有這待遇。
    裘曼寒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剛出道，培訓(xùn)教室里沒什么人認識她，可自己的處境和簡衡玉一對比，就讓裘曼寒心里有些不爽。
    但她還是努力笑起來，笑得溫和有禮，帶著一些靦腆，倒是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果然，很快就有那些咖位不算大的小明星主動來和裘曼寒打招呼。
    衡玉沒管裘曼寒，她走到存放物品的地方，將口罩和帽子摘下，連同斜挎包一起放進儲物柜里。
    “喝口水吧。”元時給她遞了瓶剛擰開的礦泉水。
    “麻煩了。”衡玉笑著和元時道謝，抬手接過水瓶。
    培訓(xùn)教室是由舞蹈教室臨時改編的，旁邊有不少壓腿的桿子，衡玉靠著桿子喝水，順便打量著四周。
    咖位高的演員身邊都圍了不少人，像是眾星捧月一般。
    不過劇組里面最大牌的明星應(yīng)該是還沒出場的沈清越。
    正想到沈清越，培訓(xùn)教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沈清越與陳導(dǎo)、工作人員、培訓(xùn)禮儀的老師一起走了進來。
    “陳導(dǎo)！”
    “沈前輩！”
    招呼聲不停，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客套的笑容。
    元時順著衡玉的目光看過去，羨慕道:“唉，沈影帝這排場，果然不愧是華國最年輕的影帝。”
    沈清越從人群中脫身，往儲物柜走來寄存行李。
    瞥見靠著欄桿、抱著瓶礦泉水的衡玉，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衡玉回以一笑。
    時針指向九，培訓(xùn)時間便到了。演員們紛紛圍在一起，等著聽導(dǎo)演安排。
    “系統(tǒng)，我要兌換古代禮儀規(guī)范技能。”裘曼寒在心中說道。
    【古代禮儀規(guī)范技能兌換成功。】演技系統(tǒng)的聲音在裘曼寒腦海里響起。
    培訓(xùn)的第一項內(nèi)容是行禮。
    《問鼎》是架空歷史背景，但相關(guān)的禮儀制度都是沿用某個歷史時期的。
    衡玉站在第二排靠邊的位置，眼睛微微瞇起，神態(tài)慵懶。
    兌換過禮儀技能的裘曼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站在了衡玉的右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