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你的易感期好像來了
謝故心臟砰砰跳起來,都有點不會說話了,“這……是什么意思?”
凡渡看著他,“意思是,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真的生氣?!?br/>
謝故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衣角,有點不敢相信,“真……真的?”
凡渡雙眸含笑地看著他,“嗯。”
下一秒鐘,謝故就沖上去,重重地親吻上了他的嘴唇,狠狠吮吸著。
凡渡的瞳孔一瞬間就放大了。
謝故親夠了,自己摸了摸嘴巴,笑嘻嘻的,“你說好了不生氣的?!?br/>
凡渡揚起手掌就要抽他,謝故閉上眼睛,雙手抱住了腦袋下意識地一躲。
他這下意識的反應(yīng)刺痛了凡渡的眼睛,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深深吐出一口氣,“就這么……害怕我打你?”
謝故嘴唇動了動,“……沒?!?br/>
凡渡的眉頭皺起來,“以前有很多人打你?”
謝故不吭聲了。
挨打時下意識保護好自己,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本能反應(yīng)。
他還自己逞強,“奔赴在校霸偉業(yè)上,未免要挨一點打?!?br/>
“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的事兒了?!狈捕善玥就想要刨根問底,“你也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兒。”
他頓了頓,將一件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說出口,“你為什么害怕別人抱你?”
“啊?”謝故愣了愣,下意識反駁,“沒有啊,你不是抱我很多次了么?”
“教導處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要求擁抱五分鐘,我剛碰到你,你就在顫抖?!狈捕煽粗岸蟮膿肀Ш芏喽际氢Р患胺?,擁抱的時候你簡直就是一塊兒木頭?!?br/>
謝故小聲反駁著,“我不是還主動抱你了么……”
“除了我,你還抱過其他人么?”凡渡非要知道個答案,“陳旭陽都說了,你從來都不許別人抱你?!?br/>
謝故沒話說了,“我……”
“為什么?”凡渡握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和你父母有關(guān)?”
“我……”謝故嘴唇顫抖了兩下,“我小時候……”
光是回憶就幾乎要用盡了他全身上下的力氣,謝故吸了吸鼻子,“你抱著我,我告訴你?!?br/>
凡渡張開懷抱讓謝故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雙臂緊緊收攏,抱著他。
“我媽吧……大戶人家小姐,偏偏看上了我爸,可我爸……”謝故咬緊了牙關(guān),“根本就是個畜生?!?br/>
“結(jié)婚五年,我媽被他活生生地逼瘋了,真的是被逼瘋了,每天制定了一個嚴格的時間表,包括什么時候給我喂奶,什么時候哄我睡覺……哪怕遲到了一秒鐘。都會招來一頓毒打。”
“就這么嚴苛的高壓之下,我媽精神越來越不好了,甚至恍惚到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然后我爸那個畜生就以重大精神疾病為由,和我媽離婚了,娶了小三,生了兒子?!?br/>
“我媽為了嫁給他,已經(jīng)跟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被趕出家門以后,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在什么地方流浪,有沒有飯吃。期間我們又搬了家,我再也找不到我媽了?!?br/>
“但是兩年后,我五歲的時候,她神奇地出現(xiàn)在了我家花園里,她變成了獸形,是一只貍花貓,患上了嚴重的貓?zhí)\,毛發(fā)都已經(jīng)掉光了,瘦骨嶙峋,傷痕累累,傷口都在流膿發(fā)臭。”
謝故哽咽出聲了,“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她,那就是我媽?!?br/>
“她就是想看看我而已,但是家里的下人不允許一只這么臟臭的流浪貓靠近我,瘋狂地想要趕走她。撕扯得動作太大了,她以為這些人要傷害我,用牙齒和利爪保護在我面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抓傷了好幾個人?!?br/>
凡渡已經(jīng)想到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了,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社會鐵律,獸形……不允許傷人……”
謝故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她被擊殺了……”
“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中了好幾顆子彈的貍花貓,掙扎著爬到了我懷里,奮力地擁抱住我,就算是死,也要保護我……”
“那是我這輩子得到的……最后一個來自母親的擁抱?!?br/>
凡渡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從未擁有過來自母親的擁抱,而謝故雖然有,但卻……不如沒有。
與此同時他想起了另一件事,謝故帶著獸形的他上街吃飯,遇到了高天遠他們,在知道禾盛報警的時候,謝故會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
童年的噩夢再一次在眼前上演……
“我爸他……家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繼母不像我媽,只能依靠著他,每當我爸打人的時候,就抱著她的兒子回娘家,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爸……”
“我是在一次離家出走的途中,遇到了三哥和虞老師,被收留了,后來三哥還收我為徒,教我紋身?!敝x故滿臉淚痕,他還想要解釋,“我……沒有賣慘,我現(xiàn)在也挺好的,真的……我已經(jīng)不在乎過去的事兒……”
凡渡用唇舌堵住了他的嘴。
這次輪到謝故瞳孔睜大了。
“你就非得……”凡渡抱怨著他,“讓我心疼到這個地步么?”
謝故解釋著,“我沒有……”
凡渡按了按他的后腦,讓他的腦袋搭在自己的頸窩上,整個人就仿佛是一堵能夠遮風避雨的墻,將謝故牢牢抱住住,他貼上了謝故的耳朵,用低沉的嗓音震蕩著他的耳膜,“我要親手……把你對擁抱的恐懼……給一點一點地消除掉……”
“你要……”謝故的耳朵敏感地紅起來,話都不會說了,“干什么……”
凡渡低語著,“我要你……能坦蕩無比的……擁抱整個世界?!?br/>
“我的少年只需要永遠向前……追逐他的從來都只有風和陽光,不會有……半點陰影?!?br/>
謝故心臟最柔軟的那點地方被凡渡的一句話給掐地又酸又苦,他強壓了許多年的委屈在這一瞬爆發(fā)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你干嘛……”
他用手背狠狠擦著自己眼眶,覺得自己從沒有這么丟臉過,校霸一項是以酷炫著稱,卻沒想到屢次在凡渡這里馬失前蹄,“干嘛非得讓我哭啊……貓貓哭多了掉毛知不知道……”
“以后再也不讓貓貓哭了?!狈捕缮ひ舻统粒瑤б稽c煙嗓的沙啞,“再哭……我給你把眼淚舔干凈?!?br/>
謝故這輩子都沒有這么哭過,直接把自己哭脫水了,嚶嚶嚶地躺在床上哭鼻子,凡渡一只手拿著冰敷袋給他敷眼睛,一只手拿著杯子給他喂電解質(zhì)水。
“別哭了?!狈捕梢呀?jīng)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再哭水就不夠喝,我只能從水龍頭里給你接水喝。”
“都是你作的孽……”謝故不斷地掉眼淚,“你要負責到底……”
凡渡好他娘的無語,“你搞得好像我把你強/奸了一樣……”
謝故看向他,“怎么我還阻止你了么?老子在你面前就他娘的一馬平川,可你他娘的偏偏放馬南山。”
“臥槽……”說完他自己都震驚了,“老子竟然一口氣用了兩個成語!??!”
凡渡深深地嘆息一口氣,將他給壓回了枕頭上,“你老老實實躺著吧?!?br/>
謝故躺在床上,緊接著動了動鼻子,嗅了嗅空氣,“哎?你是不是抽太多煙了?怎么煙味有點大呢?”
凡渡心說謝故都哭出幻覺來了,“我光忙活你了,哪來的時間抽煙?”
謝故安靜了一會兒,又聞到煙味了,“不對,這肯定是有人抽煙,這么大的味道?!?br/>
凡渡將手里的東西給放下來,前去開窗,“那我去開窗通風?!?br/>
謝故趕忙阻止,“算了算了,肯定是旁邊屋子的人抽煙,開窗的話煙味全飄過來了?!?br/>
凡渡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一點發(fā)燒。
好在他準備了常用藥,拿出醫(yī)藥包,自己吞了一顆感冒藥,咳嗽了兩聲,“你別靠近我了,我可能有點感貓了?!?br/>
“啊?”謝故從床上下來,給他讓位置,“那你趕緊躺著吧?!?br/>
凡渡躺在了床上,謝故給他蓋好被子,伸手摸了摸額頭,“臥槽,你怎么這么燙?”
“我……”凡渡其實感覺不到自己有多燙,“我挺熱的,不像感冒那樣發(fā)冷?!?br/>
“操……”謝故傻眼了,“你這是燒壞了吧?”
他想找手機撥120,“不行不行,這得去醫(yī)院……”
“算了,太麻煩,我都吃藥了。”凡渡閉上眼了,“我睡一會兒?!?br/>
十多分鐘以后,凡渡睡著了,但是呼吸卻不是綿長,而是急促帶著喘息。
謝故實在是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邊,八爪魚一樣將他緊緊摟抱住,確保凡渡不會翻身掀被子。
但是凡渡越來越不對勁了,皮膚被燒地通紅,甚至于額頭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將額前的發(fā)絲都給沾濕了。
與此同時,他身上爆發(fā)出大量的信息素,煙味就仿佛是海浪一樣兜頭打來。
謝故終于意識到凡渡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根本就不是感冒發(fā)燒……
他小心翼翼地叫醒了凡渡,看著他燒紅了的一雙眼睛,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你……”
“你的易感期好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