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仁者樂水
,絕世好bra !
第二天,傅威和老薛聯(lián)袂出現(xiàn)在小會議室。尚不知傅林濤玩弄手腕的老薛覺得他和傅威可謂人單勢弱。閉著眼睛的常務(wù)董事丁大山坐在位子上假寐,簇?fù)硭臄?shù)個公司高級管理人員變著法子拍出的馬屁令他心神蕩漾。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的丁大山不由想起“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古話,不免自得的認(rèn)為這就是**所說“只要雄心在,敢叫日月?lián)Q新篇”!
奉承和吹捧把會議室搞得烏煙瘴氣,老薛雖然心中忐忑還是大喝了一聲:“無關(guān)人等統(tǒng)統(tǒng)出去!”
丁大山睜開了眼睛,用勝利者的寬和微微一笑:“老薛,小威,你們來了?”
傅威叫了一聲丁伯伯后在一張椅子坐下后不說話,本被老薛喝令有些訕訕的人再次囂張,他們認(rèn)定“華城”要換主人了,認(rèn)定這位看著順眼的傅小姐不堪一擊。
丁大山不阻止墻頭草們的言語,他和老薛皆在想為什么傅林濤不露面,而是讓只配做花瓶的傅威來丟人現(xiàn)眼?想到此丁大山心中狂跳:“難道傅林濤知道這次談判要丟人現(xiàn)眼,故而拿女兒做擋箭牌?”
會議室的門又被人推開,打扮得妖里妖氣的蔡華率先走進(jìn)來,他叫道:“我們來到菜市場?怎么全是叫賣鱉啊龜啊的菜販子?”
跟在他身后的楊小陽不甘示弱:“不是菜場是澡堂,他們是光屁股打老虎,又不要臉又不要命。”
一幫精英們漲紅了臉,不等他們出言反詰傅威站起來說道:“我爸爸今天有事來不了,委托我轉(zhuǎn)告丁伯伯一句話?!?br/>
丁大山立刻問道:“什么話?”
傅威在會議室里擲地有聲的說道:“請您說一個數(shù),他想購買您手中的公司股份!”
會議室鴉雀無聲,只有丁大山的急促呼吸聲清晰可聞。他的腦筋急速轉(zhuǎn)動,不停思考傅林濤這一手玩了什么?
他不是投資失敗了嗎?
他不是沒錢了嗎?
“喲,就這窮酸勁還想收購‘華城’?”蔡華刺耳的聲音又響起來。
丁大山陰著臉注視這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周圍墻頭草們擔(dān)憂、不安和盼望的神情吸引了。他恍然大悟:
如同古戰(zhàn)場落入下風(fēng)的戰(zhàn)將,單槍匹馬的他面對無數(shù)部下?lián)泶鞯臄橙税l(fā)出臨死前的咆哮:“你敢與我單挑嗎?”這時的敵將想要的不再是勝利,而是盡可能打擊、離間他和手下人的關(guān)系。如果丁大山不敢回應(yīng)傅林濤的挑戰(zhàn),身邊的人難免會狐疑他斷定傅林濤過不了這一關(guān)的判斷。
“說個數(shù)?哈哈哈哈?!倍〈笊酱笮Γ骸澳氵€能買的起我手中的股份?”
傅威振振有詞的說道:“生意從來需要報盤還盤,丁伯伯不妨提出實(shí)價?!?br/>
丁大山瞇著眼睛注視傅威,年輕的女孩在他老鷹一般的凝視中顯得緊張。丁大山又是恍然大悟:若自己獅子大開口不是說明公司前途美妙嗎?那么他想低價得到的傅林濤手里的股份不是越發(fā)值錢?
跳蚤般不安分的蔡華嫌房間里空氣流通不暢打開了窗戶,樓下又在聚集的供貨商發(fā)出的喧嘩聲頓時傳進(jìn)房間。丁大山狐疑的想道:“要是我的價格讓供貨商知道,他們中的精明人不難猜想到‘華城’不會跨,萬一他們偃旗息鼓我豈不是不能用他們壓逼傅林濤?”
“林濤?。∧闼赖脚R頭還不忘算計(jì)我!”丁大山在心里咒罵傅林濤。
傅威顯得不耐煩的說道:“丁伯伯,您的十五股份到底要多少?”
丁大山陰沉沉的笑道:“小威,你不怕我說出的數(shù)撐死你?”
“老不以筋骨為能,不敢報數(shù)唧唧歪歪?!辈倘A不陰不陽的嘖嘖說道:“難怪**遲遲不能實(shí)現(xiàn),簡直是浪費(fèi)時間嘛。”
“死人妖,這里輪不到你說話!”一名公司高層拍案而起。
蔡華針鋒相對的說:“馬屁精,小心你馬上被趕出去!”
丁大山才不會搭理蔡華的攪鬧,他敲了敲桌子:“小威,你先告訴我,我為什么要賣股份?”
“因?yàn)槟銊e無選擇!”傅威突然強(qiáng)硬說道。
傅威清脆的話音再次使會議室安靜下來。丁大山輕笑了一聲,很悠閑的說道:“我到想聽聽我是怎樣的別無選擇!”
傅威把眼光轉(zhuǎn)向了蔡華,穿著粉紅色毛衣的蔡華大姐托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看在你年老體弱的份上我?guī)湍惴治龇治?。如果公司過了這一關(guān),你在‘華城’勿庸置疑沒有位置,誰會見得一個吃里爬外、落井下石、不守婦道~~~哦,是不守商業(yè)道德的反骨仔呢?而且,公司沒有上市,你手里的股份大不了賺幾個分紅的小錢,傅林濤傅先生輕輕松松就能兌水稀釋了它。如果反骨仔暴動成功,‘華城’變了主人、改名換姓,你以后想讓自己擁有多少股就是多少股。”
蔡華擠擠眼睛:“反正你的同伙手里還有股份。老家伙,不要害怕沒走進(jìn)‘華城大廈’的資格?!?br/>
力圖冷靜的傅威說道:“我有錢!”她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匯票遞給丁大山,丁大山接過后忍不住放下心來,開出這張巨額匯票的分明是岳家!
“我讓你把棺材本也賠進(jìn)去!”
丁大山陰陰的笑著說出一個數(shù),他開出的價正好圈進(jìn)傅家的私人財產(chǎn)。傅威心中對爸爸更是欽佩,丁大山的一舉一動無不全在他的計(jì)算中!
“行,我答應(yīng)你!”傅威果斷的說道。
她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請您過目?!?br/>
丁大山?jīng)]想到傅威提前準(zhǔn)備了交易合同,一向多疑的他頓時心生不妙之感,但眾目睽睽之下只得接過合同細(xì)細(xì)觀看,冷靜下來后他恍恍忽忽感覺自己落入傅林濤的圈套。
“丁董,不能簽!”丁大山身邊的聰明人也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他急促的小聲提議道:“您找托詞,就說要和律師商量。咱們不能簽這份合同,其中有詐!”
丁大山的心情由得意、自滿和驕狂變成疑問、后悔和抱有一絲希望,心中浮現(xiàn)的是傅林濤總是先人一步的機(jī)敏,料敵入神的深沉,不驕不躁的能干。丁大山撓了撓頭頂?shù)念^發(fā),很干脆的說道:“出箭沒有回頭路,你們和我一樣,聽天由命!”
一直冷眼旁觀的老薛屬于旁觀者清,憑借跟隨傅林濤十幾年的經(jīng)驗(yàn)他判斷傅先生又在玩弄手段。他在翻看到合同某條條款時判斷轉(zhuǎn)成斷定。這條條款清楚的寫道:
本合同簽訂的兩個工作日內(nèi),乙方將所有款項(xiàng)全數(shù)匯入乙方帳戶。
而針對乙方的違約金是三倍的賠償!
若非十拿九穩(wěn),傅威焉能如此信誓旦旦?
老薛伸手擦去額頭的汗水暗道一聲“好險”,如果不是一時聰明選擇了傅林濤,他一定會像丁大山和他的一幫追隨者一樣,就算丁大山找借口推遲甚至不簽署合同,他們同樣完蛋!
讀出這條條款無形語義的人不止老薛,丁大山身邊的一群人灰溜溜地你看我我看你。當(dāng)其中一個討好地朝傅威說了要去上班后他們像炸營的麻雀沖出房間,除了丁大山的兩三個心腹再無一人圍繞著他溜須拍馬。
丁大山自嘲的笑笑:“還沒看見火燒聯(lián)營的草船,八十萬軍隊(duì)先散了!”他抬頭對傅威說道:“小威,借你的鋼筆用一用!”
聽到丁大山尤自嘴硬的話楊小陽不能不感嘆:傅林濤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每一招看似平常卻步步殺機(jī),當(dāng)對手發(fā)覺局勢不妙早已無回天之力。
“丁伯伯!”傅威突然于心不忍,是什么使同甘共苦的朋友變成誓不兩立的敵人?
“你的丁伯伯不是束手就擒的窩囊廢?!倍〈笊焦笮?。
“你不是窩囊廢,但卻是一葉障目的近視眼!”隨著一聲話音,臉色陰沉的傅林濤大踏步走進(jìn)會議室。丁大山的笑容頓時僵硬,他呆呆地看著傅林濤奪過合同撕得粉碎。
“老丁,我的丁大哥!我們無錢無勢時能同心協(xié)力,為什么今天反倒不能相持守成!”
傅林濤大聲的質(zhì)問驚醒了丁大山,恢復(fù)了梟雄本色的丁大山站起來喝令身邊的跟班出去。精明的老薛慌忙走出房間,蔡華和楊小陽也想退出,丁大山搖了搖頭:“你們只怕是老傅栽培的第二代,不用了?!?br/>
緊閉房門的會議室利,丁大山和傅林濤面對面站著,楊小陽發(fā)現(xiàn)兩個人同樣身高同樣長著方正的國字臉,甚至他們的嗓音同樣干脆低沉,像大提琴奏出c大調(diào)的“哆”音。
“你說是什么改變了這一切?”丁大山冷冷的說道。他指著桌上地上雪片一般散落的合同碎片:“就是它們!”
“是這些一份份布滿陷阱、機(jī)關(guān)、爾虞我詐的合同,是一場場交杯換盞、稱兄道弟、口蜜腹劍的宴會,是一個個防備、算計(jì)、思前想后的不眠之夜!”
“我們老了,我們用奮斗換來了地位、金錢,但我們失去了赤子之心?!倍〈笊綉K笑道:“當(dāng)自私自利自得自滿深入骨髓,你還幻想我們像從前一樣勤奮、赤誠、真情、無拘無束?”
傅林濤默默屹立,他看著丁大山丁大山也看著他。提心吊膽的楊小陽聽到丁大山繼續(xù)說道:“‘華城’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做大做強(qiáng)的,但它又是你傅林濤的私人作坊。你拒絕上市拒絕擴(kuò)大股東拒絕獨(dú)立董事,包括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難道我看不出你在為你的女兒清理門戶?你要留給她一個干凈的富有活力的易于掌控的華城,而我呢?要我任憑她擺布?”
傅林濤仍舊默默無語,臉色蒼白的傅威伸手抓住楊小陽的手死命掐著,大感吃不消的楊小陽不敢掙脫。
茫然的傅威低聲問道:“我們會變成這樣嗎?我們會變成這樣嗎?”
“不會的?!睏钚£栢恼f道:“不會的吧?”
突然,房間里響起一聲尖叫:
“我呸!”
幾個人扭頭看去,只見面皮通紅的蔡華跳腳大罵:“你個老不修,利欲熏心便是利欲熏心,找再多的理由也是沒用!山不因?yàn)闃淞挚撤ヒ豢斩皇巧?,水不因?yàn)樽兂赡嗵抖皇撬剿桓谋举|(zhì)是本心不改。骨子里流淌下流陰溝水的人只會在利益面前才暴露本性,你何必用借口掩飾你的怯懦、私欲,這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蔡華對著渾身顫抖的丁大山高舉雙手,高高伸出兩根中指:“我代表全體婦女鄙視你!”
丁大山目瞪口呆,良久才點(diǎn)頭苦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傅林濤一把拉著舉步要走的丁大山,他深深鞠躬口中說道:“丁大哥,我對不起你!”
丁大山立刻伸手?jǐn)v扶傅林濤,但手在半空中停頓下來再慢慢縮了回去。他笑道:“幾十年的交情就不用矯情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在股份上吃虧,其他的,其他的你看著辦吧?!?br/>
傅林濤連連點(diǎn)頭,站直了身體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丁大山的手機(jī)突然響了,他不耐煩的接通后臉色奇怪的變化著,掛斷電話后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原地思考著什么。傅威正要問他,他猛地轉(zhuǎn)身問蔡華:“智者樂山仁者樂水,你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喜歡什么?”
“水!”蔡華毫不猶豫的說道:“其實(shí)你慈眉善目是個英俊的老頭,可惜年紀(jì)大了些。”
丁大山長笑道:“剛才你罵我是出于公理還是私利?”
蔡華眨著眼不帶停頓的回答道:“俺向來幫親不幫理,要是你是我的人我一準(zhǔn)罵姓傅的。”
不停大笑的丁大山抹著笑出的眼淚對傅林濤說道:“老傅?。∧愕目钭邮遣皇谴嬖诰疤旆掷硖??”
不動聲色的傅林濤點(diǎn)點(diǎn)頭。
丁大山收斂了笑聲,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他媽的,景天分理處的行長卷款私逃了!”
在數(shù)個倒吸氣的聲音中,丁大山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傅,我的傅老弟,你的假破產(chǎn)要變成真破產(ch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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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新近得子加上果園繁忙,更新不能固定時間,請大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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