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chapter 25
chapter25
紀星一大早起來就接到蘇之舟的電話,問今天開會的事。
她邊講電話邊洗臉,做完護膚程序,電話也講完了。她匆忙穿衣服化妝,回頭見邵一辰還躺在床上,奇怪:“你不上班啦?”
邵一辰看她:“項目階段性完工,放假。”
“啊。放幾天啊?”
“五天。”
紀星側(cè)身拉著連衣裙腰上的拉鏈,沒吭聲:工作日她也沒功夫陪他啊。衣服穿好了,她走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我晚上盡量早點回來。”
“嗯。”
紀星晚上沒能早點回來。
星辰內(nèi)部正全力為下個月的展覽會做準備,他們太年輕,沒有參加大會的經(jīng)驗,找資料學(xué)經(jīng)驗制定具體的操作方案就得費上一段時間。所有人對此都非常認真用心,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畢竟,星辰?jīng)]什么強大的資源和背景,能否成功把自己推銷出去并找到合適的臨床試驗合作方,成敗在此一戰(zhàn)。關(guān)系命運的大事,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紀星連續(xù)幾天都在加班。雖然很多事情已不用她親自去做,但各項工作到了最后都會匯集到她這處,等待她給出修改意見和評價。
到了第五天下午,她想起邵一辰休假,她頭幾天都沒能陪他一起吃晚飯,實在過意不去,到了下班時間,她將剩下的事推給蘇之舟便按時回家了。
邵一辰見她回那么早,還挺意外的。
紀星扔下包包就上前去抱住他,摸摸他的背,聲音軟軟道:“我們今天自己做晚飯好不好?”
他看她半刻,還是笑了,說:“好。”
她把腦袋埋在他懷里扭啊扭。
涂小檬直播到半路,從房間里跑出來撞見這幅情景,“嘖嘖嘖”地捂眼睛,大叫:“能關(guān)門嗎?!”
紀星笑起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不了。”涂小檬在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說,“今天周五,我要去找張衡。”進門前沖她揚了下下巴,“我也是有男朋友的,哼!”
紀星和邵一辰下樓去外頭的超市里買菜,一路上看見小區(qū)里的樹早就茂盛了起來。
轉(zhuǎn)眼間,便是五月中旬。夏天早已到了。
紀星仰頭望著樹梢間斑駁的夕陽,邵一辰輕輕拉了下她的手:“看路。”
“你拉著我呢,有什么關(guān)系?”她說。
他笑了笑,問:“晚上想吃什么?”
“要不做西餐吧,方便。”
“好。”他問,“意面還是牛排?”
“牛排。”她摸摸肚子,“最近肉吃得比較少,要吃肉肉。星星要吃肉肉。”
進了超市,邵一辰站在冷凍柜前挑選牛排,問她想要西冷還是雪花,沒人搭理。
他回頭,紀星站在不遠處跟蘇之舟語音交代工作上的事,她皺著眉很急的樣子,聽著貌似是工作上出了點意外狀況。邵一辰不問了,選了價格最貴的,又挑了些其他配菜。
一路上,他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牽著打電話打得不會看路的紀星。
回家后,邵一辰在廚房煎牛排,紀星幫他洗西蘭花和胡蘿卜,臉色有些凝重。
他問:“出什么事了?”
“展會主辦方那兒出了點問題,沒給我們發(fā)邀請函,展出公司名單里也沒錄入星辰。可我們的產(chǎn)品明明審核通過,負責(zé)人都通知我們能參會的!”
“你要回公司?”
“不用。蘇之舟正在溝通。”話音沒落,電話響了。
紀星跑去接電話,留著沒洗干凈的食材堆在水槽里。
邵一辰接著洗完食材,煎好牛排裝盤,端到她房間陽臺的小桌上,叫她吃飯。
紀星過去坐下,吃了口西蘭花,手機滴滴響,收到一份文件,她打開看。
邵一辰給她把牛排切成小塊小塊,讓她拿著叉子吃,她乖乖吃下一口又盯著手機看,一邊跟蘇之舟溝通。???.??Qúbu.net
不知忙了多久,下一口牛排到嘴里時都快涼了,她也毫不察覺。
忽然,手機被邵一辰拿走,他說:“吃完了再看。不差這幾分鐘。”
可那份文件需要她回復(fù)反饋給主辦方,紀星有點兒急,剛要找他把手機奪回來,見他臉色不太好,忍了忍,縮回手默默吃飯。隔幾秒了,她低聲求和:“不好意思,我這幾天有點忙。”
“只是這幾天?”邵一辰反問。
紀星一愣,有些被他的語氣嚇到。她抱歉極了,卻也很委屈,默默揪著叉子,輕聲:“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啊。”
邵一辰張了張口,頓時無話可說。他看不得她那惶惑無措的樣子,移開眼神望著地毯,沉默好久了,說:“我每天兩小時的往返車程,不是為了這種結(jié)果。”
紀星也懵了一遭,察覺他的不滿已經(jīng)累積到了一定程度,可明知有了問題,她卻不知該如何解決,更有一絲不理解他為何不能體諒她的難處。她難過而又賭氣,反問回去:“那你要我怎么辦?”
“我要你怎么辦?”饒是一貫溫和的邵一辰,也被她這話刺激得笑出一聲,只是語氣依然很低,“是你想要我怎么辦?做一個無聲的不打擾你的背景板,哪天你有空你高興就轉(zhuǎn)過頭來看我一眼,跟我說句話?”
“你干嘛把話說得這么過分?!”紀星急了,“你明明知道我也沒辦法。”
“沒辦法。又是沒辦法。”邵一辰低頭,用力摁了一下額頭,壓抑道,“這幾個月因為你沒辦法而取消掉的各種活動,需要我說嗎?這段時間我們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干過一件事,說過一會兒話嗎?”
紀星聽了這話,一時著急,矛盾,歉疚,生氣,各種情緒混雜一團。
他委屈,她也有啊!
她尖銳起來,“是,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可公司在起步階段就是有一堆這樣那樣的事情,我能怎么辦?!你說你到底想要我怎么辦?你干嘛這么……不懂事,像個總要人哄的小孩子一樣?”
“我像小孩子?”邵一辰不可置信,“你好意思說我像小孩子?”
“就是!”紀星心里的苦悶也早已壓抑不住,“你想走按部就班的路,可我不想。我不想過那種日子,不想每天給別人收拾殘局給領(lǐng)導(dǎo)背鍋被人騷擾都不能還手!我想掌握自己的路,有錯嗎?我做這些是為了什么?還不是想有更好的未來?你不體諒不幫忙就算了,干嘛總是為這種事跟我生氣?”
邵一辰看著她,面色一片蒼白,輕聲:“心里話說出來了?你要我怎么幫忙怎么體諒,辭了工作幫你?星星你問問自己,我沒為我們的未來努力?還是你嫌棄覺得連我掙的都算少了。”
“我沒那么說,你別亂給我扣帽子!”紀星冤枉得尖叫,話趕話一句比一句狠,“我知道你有你的職業(yè)計劃,但我也有我的想法和我的事業(yè)。我沒有要你多支持我,可理解一下你都不肯。我就知道你一直都不想我出來單干。”
邵一辰心寒道:“說這話你不虧心么?你爸媽都不同意的時候,是誰說讓你不用管?是誰跟說你叫你別怕,失敗了也有人養(yǎng)你的?”
紀星鼻子一酸,所有的急躁憤怒都在剎那間消解,聲音低下去,人也哽咽了:“是你啊。是你給我托底,我才敢做我想做的事,才敢開公司的。一辰,就是你啊。可你……可我……現(xiàn)在,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只要回到家,和你總是有矛盾。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要不你告訴我,你說到底想怎么辦,你說啊,我照做行不行?”
她盯著他,眼眶紅了,嘴唇顫抖像個可憐的孩子。
邵一辰陡然間就不說話了,他看著她,他那雙眼睛里難受,失望,心疼,無言,什么都有。
有一瞬他要起身,似乎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但下一秒,他終究是沒動,低低吐出一句話:
“我們之前是不是說好了,不把工作帶回家里?”
紀星見他這副樣子,心針扎似的疼。她上去抓住他的手,低著聲音幾乎是乞求:“我也不想。可公司現(xiàn)在還不穩(wěn)定,在外頭沒有那么大的話語權(quán),什么事情都要求著別人。有些事不及時處理,別人不會等我啊。一辰,你再體諒我一下好不好,等過段時間公司走上正軌了,就不會這么忙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你諒解一下等我一下好不好?”
邵一辰聽到后頭這句話,極淡地?zé)o力地笑了下,忽然之間就不想談這件事了。他拿手掌用力抹了下臉,起身準備收拾桌上的餐盤。
紀星手機又響了,蘇之舟在催,主辦方那頭急著要回復(fù)。她吸一下鼻子,思緒紊亂地拿起手機,手忙腳亂回復(fù)文件。
邵一辰看她一眼,拿盤子的手緩緩松開。他走到門邊,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抄起桌上的車鑰匙,往外走。
紀星聽見動靜,驚訝地看過去,只看見他關(guān)房門離開的身影。下一秒,大門關(guān)上了。
紀星又急又氣,手指打抖地發(fā)送完回復(fù)了追出去。
樓道里感應(yīng)燈還是亮的,邵一辰已出了樓房。
“一辰!邵一辰!”她飛快沖下樓。他在小區(qū)的道路上,頭也不回。
“邵一辰!”她尖叫,追趕上去把他攔下,氣極地沖他嚷,“你干嘛呀?”
邵一辰移開眼神不看她,語氣冷靜:“我去朋友家住。”
“不準!”紀星再度將他攔下,又急又慌,她根本無法容忍他以這個狀態(tài)離開,“你是生氣了不高興了嗎?那你說出來你什么想法。你把話說清楚,你還在生氣是不是?你到底想要怎樣你說清楚啊!”她急得直跺腳。
“我沒有任何想說的。”他安靜撥開她的手。
他的平淡冷靜幾乎要把她逼瘋,“什么叫沒有想說的?你這話什么意思?”她再度纏住他,簡直氣急敗壞,非要刨根問底。
可他雙唇緊閉,臉上是面無表情的防備,不發(fā)一言。
看著他一臉冷漠的樣子,她又恨又怨,氣得腦子都炸了,只想刺激他:“話不說清楚不許走!到底什么叫‘沒有想說的’,你什么意思?你想說分手嗎?!”
這話一出口,邵一辰終于看向她了。黑夜之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疼痛和憤怒一閃而過。
紀星刺激得打了個寒戰(zhàn),死死盯著他,以為接下來他要發(fā)泄什么,宣泄什么。但下一秒,一切回歸冷漠。
他一句話沒說,仿佛真的沒話說了,掀開她的手要走。
她瞬間慌了。她拉住他,急切,委屈,冤枉,痛苦:“你有什么想法你能不能說清楚!你到底要怎么樣?!你只知道你不開心,可你知不知道我也過得很累!你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擔(dān)心公司怎么運營下去,一幫員工等著我看著我,他們的一切都維系在我這里。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事情要我做決定,每個決定我都得考慮很久,生怕出錯,讓之前付出的一切功虧一簣。
在外頭也是,什么事情都要去求人,求官員求醫(yī)生求老板,我要看他們所有人的臉色。”她說道此處,心酸得無以復(fù)加,眼淚狂涌,“為什么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我也很累很累,你為什么就不懂就不能體諒一下?!”
夜風(fēng)輕輕吹著,拂過茂盛的樹梢。
邵一辰看著她,眼睛里裝著無數(shù)的話,最終,卻只輕輕問了一句:
“星星,這幾個月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你關(guān)心注意過一次嗎?說出一件來。”
紀星怔住,搖頭,喃喃道:“一辰等過了展會進入試驗階段一切都會好的你等我……”
他打斷:“你有苦,我沒有嗎?”他說,“你太自私了。”
紀星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拔腳離開。
“邵一辰!”她在他背后哭喊,惡狠狠的仿佛是威脅,卻又透著滿滿的恐懼和絕望,“你今天要是走了,你就再也不要回來!”
邵一辰頓了一秒,還是走了。
紀星驚恐地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看著他高高瘦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小道上瞬間空無一人,只剩路燈光照著樹影斑駁。
眼淚無聲地嘩嘩而下,她甚至沒想明白為什么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只是心疼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她弓下腰人都站不直,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嗚嗚哭了起來。
她哭了不知多久,哭到嗓子疼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慢慢抬起頭,卻見一道熟悉的影子籠罩著她。
她含淚抬頭,邵一辰站在她面前,目光悲傷。
她嘴唇打抖,眼淚奪眶而出,起身時雙腿發(fā)麻站不穩(wěn)一個趔趄。
他伸手扶她,她一把撲進他懷里,哇哇大哭:“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走了!別走!吵架說的話不能算數(shù)的!你不能走!真的很快會好的,真的,你等我啊!”
邵一辰低頭,緊緊抱著懷里哭得渾身發(fā)抖的女孩,眼淚無聲滑落。
“紀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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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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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