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被精神病了
喬延澤看著二弟幸福的模樣,心情無比激動。
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了結(jié)婚的沖動。
其實,找個愛的女子組建一個家庭,再生個兩人的孩子,應(yīng)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想到結(jié)婚,喬延澤忍不住轉(zhuǎn)頭看陳婉婷。
可身邊的陳婉婷不知道何時消失了。
他心情一下子空蕩蕩的。
陳妙妙和柳葉藍(lán)還在旁邊站著,很認(rèn)真地看舞臺上的新人舉行結(jié)婚儀式。
喬延澤整個心都吊在陳婉婷身上。
四處張望她的身影。
陳妙妙瞥到喬延澤著急的表情,不悅地說了一句:“剛剛那個服務(wù)員拿著我媽的錢走了,不用找了?!?br/>
錯過這次,喬延澤不知道下次還有什么機會見到她。
他顧不上老二的婚禮,急忙追了出去,邊走邊拿手機給她發(fā)信息。
微信剛發(fā)出去,句子前面竟然多了個紅感嘆號。
這下,他更加懵了。
陳婉婷竟然把他拉黑了?
喬延澤握住手機,愣在大門外,看著紅色感嘆號,心臟像堵了石頭似的難受。
他對著大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陳婉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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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婷回到旅館,把柳葉藍(lán)給她的錢交給旅館老板續(xù)租房費。
人到了絕路時,人格就再也清高不起來。
她也去做兼職也只是為了賺錢。
能拿到比工資更高的錢,還不用面對那些不想見的人,她何樂而不為呢?
回到窄小暗沉的客房里,陳婉婷第一時間就脫下衣服洗澡,順便把網(wǎng)約車司機的西裝也洗干凈晾曬起來。
她其實也沒有干什么活,但就是感覺筋疲力盡,每一次呼吸都感覺消耗掉她所有能量。
她無力地躺在床上,生銹的鐵窗外吹來陣陣涼風(fēng),她靜靜地看著小陽臺上的西裝。
腦海里一片空白。
突然冒出那個男人無比俊逸的臉,健碩魁梧的身材,還有那雙溫暖的深邃眸子。
想著想著,閉上眼睛。
再沉沉睡過去。
日子渾渾噩噩的過去,她天天奔跑在各種職場,遞簡歷,找兼職。
一日三餐吃著兩元一包的泡面,生活沒了沖勁,等待開庭的日子也到了。
她一直相信法律,相信正義,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然后,她忽略掉人性的黑暗。
她以為母親的賠償金一定能拿回來的,她還打算拿到錢之后,就回母親那偏僻又貧窮的家鄉(xiāng)租一塊地,然后建一所鄉(xiāng)村學(xué)校,她就在學(xué)校里任教。
下輩子,就跟山區(qū)里的孩子過。
這一切都變成了夢。
她不知道陳家用了什么手段,她輸了,輸?shù)脧氐?,連自己也陪了進去。
陳建和柳葉藍(lán)提交了一份具有權(quán)威性的報告,是她精神病的醫(yī)學(xué)檢驗。
她被精神病了。
陳婉婷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外公外婆去世了,母親也意外身亡,爺爺奶奶很早就死了。
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她母親的賠償金是由她繼承,但因為被“精神病”,所以,她的財產(chǎn)自然而然地落到陳建手里。
她在法庭上哭著喊都是假的。
病例是假的,報告是假的。
可是法官根本不聽她的,律師提出各種質(zhì)疑,要求再次檢查。
法官卻一味偏袒陳建。
她心灰意冷。
或許,正如陳妙妙所說,陳建跟喬將軍是好友,她一介平民,如何跟權(quán)力斗?
法律,笑話。
一國之將喬玄碩?陳建?戰(zhàn)友?呵呵!
退庭之后不到十分鐘,門口沖進來十幾個醫(yī)護人員,在陳婉婷不斷掙扎之下,把她給捆綁起來,抬上擔(dān)架。
她掙扎著!滿眼淚水怒瞪著陳建夫妻,還有陳妙妙姐弟兩。
他們四人,悻悻地望著她被抬走,嘴角噙笑,眼底盡是挑釁。
陳婉婷就這樣被關(guān)進了精神病院。
在這個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的地方,全部都是瘋子關(guān)押的地方。
柳葉藍(lán)的大哥柳初是這所精神病醫(yī)院的主任,由他全權(quán)治療看管陳婉婷。
她好端端的一個女生,年輕健康。
卻一次又一次地毀滅性打擊。
親人陸續(xù)去世,父親配合后媽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侵占她母親的身故賠償款去給小三的孩子買房。
柳初更是利用職業(yè)便利,對她精神上的虐待,關(guān)押,恐嚇,威脅,甚至以治療的手?jǐn)嘟o她電擊。
每天有吃不完的藥。
每天有承受不起的電擊。
吃不好,睡不好,想不通,身體越來越差,情緒越來越崩潰,腦袋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抑郁。
總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不知道為了什么。
這個世上,陳婉婷無親無故。
朋友都已經(jīng)疏遠(yuǎn)不聯(lián)系,作為她唯一一個監(jiān)護人,父親陳建若不讓她出去,她這輩子就在精神病院里度過了。
她的未來沒有任何盼頭。
行尸走肉過著每一天。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之間半年過去。
精神病院里出了大事故,一位病人也鋒利的玻璃碎片割脈自殺,失血過多而命在旦夕,被緊急送進三甲醫(yī)院。
經(jīng)過醫(yī)生奮力搶救,不斷輸血,患者終于搶救回來。
靜謐的病房里,門口守著兩名男護士,房間里守著一名女護工。
陳婉婷臉色蒼白憔悴,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小聲問:“阿姨,這是幾樓?”
“十五樓?!弊o工阿姨隨口一說,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病人是自殺被送進來搶救的,外面的男護士特意交代要24小時看好她。
護工阿姨打起精神,拉來椅子坐到床邊,開導(dǎo):“小姑娘,你這么年輕,千萬別想不開啊。這世上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坎,多往好處想,活著一定有活著的意義?!?br/>
陳婉婷苦澀一笑,灰暗的氣場籠罩著她,緩緩道:“阿姨,你知道身邊至親至愛的人一個個地去世,最后只剩一個人的痛苦是多么煎熬的嗎?你知道世上唯一一個親人,我的父親為了錢把我送進精神病院關(guān)著是什么感受嗎?”
“我……”護工阿姨無奈,對面前這個女孩無比憐憫。
陳婉婷苦笑道:“曾幾何時,我也有親人,我也有夢想,也有向往和期待?!?br/>
“你病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阿姨始終不相信世上有為了錢把女兒關(guān)到精神病院的父母。
“我已經(jīng)半年沒見過陽光了?!标愅矜秘澙返赝巴獾年柟猓@一刻,她希望死在陽光底下。
阿護工阿姨沉默了。
“我這半年,被強灌的藥比米飯還要多,我沒有任何病,卻被過度治療,精神上身體上的折磨讓我痛不欲生,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媽走的時候,我跟著她走,那該多好啊,我就不應(yīng)該留戀這人世間……”
“孩子啊……”護工阿姨動容了,看著陳婉婷眼眶里的淚,她心疼不已,想了想說:“你有沒有想聯(lián)系的朋友或者親人,我?guī)湍闵觽€口信,讓他們來幫幫你吧。”
陳婉婷苦澀地抿笑,緩緩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