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最大最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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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說:“所以,這片兇地,沒有人管,也背地里有人,不想讓人管,相關(guān)機(jī)構(gòu)的人來了,也就做個登記,填個留守村,說大山里的工廠排污,水污染,才搞得這個村里那么多村民患上腦癱,致癌,每年給的補(bǔ)貼都不少,所以這里的腦癱村民,也不愁吃穿畢竟被工廠污染、畸形率、致癌、腦癱的污染村也不少,不差那么一個?!?br/>
我摸了摸鼻子,還有這么一手?
那些咱們陰行圈子里,也真是玩得夠溜的,那么一塊兇地,說不平就不平。
放縱這里的腦癱村民在不斷增多,這里的墳?zāi)共粩鄶U(kuò)大
盡管都是咎由自取,但一個墓碑村,污染村,竟然如此頑固的駐扎在這片廣州的山里。
苗倩倩問:那要怎么讓這里的謝必安族人,安息?
秋娘搖了搖頭,嘆息一口氣,“謝必安一脈,代代慈悲,行走江湖,予死者希望,遇之必安只是可惜的是,謝必安死后,竟然怨念難平,而有謠傳,謝必安一生予人安息,誰能讓怨氣沖天的謝必安安息,就能得到一切?!?br/>
我望向外面。
入秋的天氣,天空忽然微涼,竟然下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毛毛小雨。
一些墳?zāi)惯吘壍奈葑?,滿是厚厚的蜘蛛網(wǎng),隨處可見潮濕的苔蘚和蟑螂爬行,滿屋的落葉堆積。
甚至一些屋子沒有屋頂。
那些行尸走肉的人,還在呆,他們在雨中吃飯,在雨中睡覺,像是根本沒有下雨一樣,眼眸中全是空洞,被雨水打濕全身,全然沒有察覺,唯一最認(rèn)真的就是,時時刻刻為那些墓碑清掃,保持清潔。
“我住的這個屋子,也遍布著絕望?!?br/>
秋娘眼眸有些復(fù)雜,輕輕撫摸著屋子的墻壁,“這里的擺設(shè),分明是一個小女孩的家,細(xì)膩溫婉?!?br/>
秋娘指著墓碑,說:這個姑娘叫白柳仙。
她用手磨砂著腐朽木桌上的一排刻下的字跡:
“那個男人,來了行走于世人之安,卻通往自己的絕望、孤寂、落寞,我們拯救世人,予以必安,可誰,來拯救我們”
“誰來拯救我們?。。。。?!”
字跡有力,夸張,帶著怨恨,歪歪扭扭,最后幾劃,刻得極深。
這是當(dāng)時住在這個屋里,那個一個絕望的女孩臨死前,寫下的遺言。
我們清晰的能從其中感到莫大的悲涼。
“我?guī)銈內(nèi)テ渌奈葑涌纯?,在其他屋子里,我們也能看到類似的怨念,臨死前的遺筆?!鼻锬镎酒鹕韥恚f過幾把雨傘。
“我們過去?!蔽艺f。
我們撐著傘,走進(jìn)了隔壁的一間木屋。
漏著雨,無視一對在雨中辦事的夫妻,以及在床邊呆滯圍觀的三個路人,在木頭墻壁上,我們看到一排模糊的字,“我等皆是罪人!謝必安一脈毀于今日,其罪,萬古難辭,愧對代代先祖?!?br/>
“去其他地方?!鼻锬飺沃鴤?,扭頭。
在一塊路中央的一塊石碑旁邊,石頭上,我們看到一排遺囑。
這一位不太悲觀:“謝必安傳承的意志,于逝者必安之心,哪怕滅門都不可阻擋,誰來繼承我們?”
我們默然,循著雨水淌步而去。
忽然俯身,我們在門的墻壁,看到另外一個人的一排字:
“謝必安什么時候死亡?被人殺死?不是!被人滅門?也不是!千年以來,謝必安一直行走,一直被歌頌,千年之后依舊如此,謝必安是不會死的,只有他的思想被江湖遺忘才會真正的死去,我們不會”
后面的字,已經(jīng)漸漸模糊,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我們一路走去。
整片村子的千瘡百孔還在,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看得出當(dāng)時的激烈。
在這腐朽的村子里,我們在飯桌上,地面上,墻壁上,看到了掙扎、反抗、不屈的遺言,也看到了他們最后絕望的遺書。
這些人
臨死前竟然都留下了遺筆。
悲觀,不甘、絕望,嘶吼。
無數(shù)絕望的各種情緒匯聚,直到今日,我來到當(dāng)年謝必安被滅門的遺址上,才真正知道,白小雪,那個冷冷清清的女孩,她嬌弱的肩膀上,到底背負(fù)著什么
她的肩膀,太沉了。
一個族人的希望,那種沉重,沉得讓我無言。
“你們這些外來者,不要看得太多,不要太過沉浸,不然你們遲早會被這份絕望感染,變成他們的一員?!鼻锬锿轮鵁熑?,有些滄桑的指向那些行尸走肉的呆滯路人,“我們陰人辦臟事,絕對不要被怨靈的怨氣感染,不管生前他們是誰?!?br/>
雨淅淅瀝瀝的,還在夜色下的腐朽村子里敲打地面。
苗倩倩嘆息,“謝必安一脈,上下三十四口人,整村只怕個個都是有道行的陰人他們拯救世人的死亡,世人卻沒有人能拯救他們的死亡,所以,他們的怨念與絕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說是史上最大罪惡的絕望,也不為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