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了卻
當年的事情,一百年前,祖輩們的是非恩怨,當年的事情已經(jīng)也沒有人得清楚,對錯難辨。
如果真要個為什么,那么只有立場不同。
現(xiàn)在,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望向遠處,輕聲道:“他們二人也沒有真正對錯,只不過是生在兩家,立場不同,注定要有一場師門之爭?!?br/>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兩家都是正統(tǒng)。
廖家是尋龍師的后人,這點不容置疑。
而勐江海,是尋龍師一脈的秘寶九龍公道杯,誕生的龍靈,自己沒有了九龍公道杯,結合自身的能耐,改良躍龍門的龍王陰術,自然也是正統(tǒng)。
我們幾個人和龍影嘆息不止的時候,遠處已經(jīng)打到了最積累的時候。
這兩人比拼風水造詣,空云龍起伏。
整片墓地被白色濃濁的霧氣環(huán)繞,兩條霧龍在空翻滾著,彌漫沖殺意,攪動云層,看得我們心中有些震撼。
“能搞出那么大陣仗的,就只有風水師了?!泵缳毁恢钢谶h處,在遙遙對坐比拼的兩人,道:“一條龍鯉和一條人龍之斗?!?br/>
“的確如此。”那影子。
我心中明白了她這個影子妻子的存在,只怕是當年九龍公道杯得到的啟發(fā),廖青明才把自己去世的妻子,也放進九龍公道杯養(yǎng)起來,當成龍王,也搞個人龍之戀。
我們話音一落。
空兩條云龍像是蟒蛇一般攪動,如兩條麻繩擰在一起,相互攪動,已經(jīng)到了最激烈的時刻。
轟!
一條龍被攔腰斬斷,云霧翻滾,迅速從空沉沉墜落,砸在兩人面前的地面上,墜龍于地。
一瞬間,遍地白霧寒氣鋪開。
像是在熱夏打開冰箱,一瞬間有一股凍徹脊梁的寒意,像是一層層漣漪一樣炸開撲來,席卷周圍,我們的頭發(fā)、衣袖,全部嘩嘩嘩的被吹氣。
“勝負已分?!?br/>
勐海蕓面色嚴肅,冷冷的道:“你知道你人龍一脈,為何不如我?知道你們廖家,為什么今日能沒落到這種程度嗎?”
“我輸了,不過成王敗寇,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蹦驱堄皫熂绨蛭⑽㈩澏丁?br/>
“哈哈哈哈!”
勐海蕓大笑起來,猛地低頭,看向他道:“是你們廖家骨子里的執(zhí)拗,讓你們的道行低微,所以修成的龍,遠弱于我們!”
勐海蕓又:“你們固執(zhí)的堅守道義、公道、正直,這些都是你們沒落的原因,你們頑固的只對惡人下手,去在他們身上種龍珠,堅守心中公道,導致了你們一年也沒有多少龍珠吃,去成就真龍?!?br/>
“而我們不同?!?br/>
勐海蕓從輪椅背后的掛鉤袋子中,掏出了一條鯉魚精,在她的慘叫中,刮掉魚鱗,切成生晶瑩剔透的魚片,放進口中,“我們每時每刻,都有自己的龍氣吃,每時每刻,都在變成祥瑞?!?br/>
那廖青明面色煞白,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勐海蕓又道:“你們?yōu)橄露?,我為自己而活,你們對自己有太多束縛,所以,你們輸了......而我這輩子,只為自己而活,我意氣用事,我離家出走,我活得灑脫.....不像你們,自己終究不是自己!”
廖青明整個人渾身顫抖,“果然啊,我輸了.....我們這些腐朽的、舊日的,終究被世代所淘汰......我同我的奶奶廖輕衫一樣,頑固的堅守心中正義,一輩子,都從未為自己而活?!?br/>
“殺了我吧?!?br/>
廖青明閉上雙眼,揚起頭顱,“的確,如你們所言,正統(tǒng)之爭,你們遠勝于我,今日起,盛世,再無廖家用武之地,世上再無廖家尋龍師一脈,只有勐家?guī)?!?br/>
這個時候,氣氛徹底壓抑住。
旁邊的那個影子也抱拳,幽幽然的:“對不起了.....諸位,告辭,我丈夫既然敗了,今日的尋龍師門戶之爭,百年死仇,終究劃上句號,我陪著我的丈夫,夫妻二人,一同面對,共赴黃泉?!?br/>
她一罷。
一道狹長漆黑的龍影在地面上游動,緩緩融回了廖青明的影子里。
勐海蕓一招手。
“去?。 ?br/>
空上的云龍攪動,白浪翻滾。
一個巨大的俯沖,整條云霧巨龍狠狠沖而降,像是一條巨大的白柱,砸在廖青明所在的地方。
我們幾個人站在旁邊圍觀,脖子忍不住縮了一縮,屏住呼吸。
這些很驚人、風水局凝聚的妖崇,就像是之前那條霧氣鯰魚精一樣,即使對于我們來都十分棘手,更何況沒有了風水局保護,只是普通饒風水師?
必死無疑。
我心中也不由得長嘆。
這是師門之爭,沒有對錯,勐海蕓贏了,自然要殺掉廖青明。
而廖青明贏了,也要好不留情的殺掉勐海蕓,我們都看得出那個尋龍師,從頭到尾的殺意。
“我們走吧?!?br/>
勐海蕓推著輪椅,叫了我們一聲,往山下去。
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為什么?”
我們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等巨大的白色云浪徹底平息下來,那條龍竟然只砸在一米外,破碎在廖青明旁邊,地面結了一層雪白凍霜。
白霧散去,廖青明渾身顫抖,錯愕在原地,“你,為什么不殺我?”
“為什么要殺你?你要殺我,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要不要殺你,是我自己的事?!?br/>
勐海蕓淡淡的笑了笑,道:“我為自己而活,我就是如此這般——意氣用事!做事看心情,想不殺就不殺,門戶之爭,是那個老頭子的事情,關我屁事......人家已經(jīng)離家出走了!家門的事情和仇人,我懶得理?!?br/>
廖青明流著眼淚,眼淚流滿了臉頰,“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勐海蕓笑著搖頭,:“我不喜歡成為你這類人,固執(zhí),腐朽,為下公道,為自身心中正義,不為自己而活......我這個人,有太多私欲,私愛、貪圖享樂、性格冷漠,但是我又心里由衷的佩服你們這些人?!?br/>
“人間正道是滄桑,這個世界,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存在,才那么精彩?!?br/>
勐海蕓擺了擺手,自己搖著輪椅,和我們幾個人下山了。
勐海蕓留下了最后一句話,“為了你心中的公道,拼命的逃跑吧,我這個人比較隨意,但是我家的老頭子,如果知道了你的位置,你就完了,去逃跑吧,為了你心中的公道而活?!?br/>
只留下廖青明錯愕的,看著勐海蕓灑脫的背影,他的妻子顫抖的用影子里涌出來,“老公,老公....我們還活著?!?br/>
“是啊?!?br/>
廖青明呆呆的望著空,他布下的白霧已經(jīng)散去,空的陽光灑下,照在他淚流滿面的臉頰上。
......
勐海蕓,不是比對方聰穎多少。
她隨時吃著自己養(yǎng)的鯉魚,修煉成龍鯉的道行,自然要比廖家快得多,畢竟廖家在人身上種龍珠,還只在惡人身上,局限性太大。
所以,勐海蕓才一直有把握。
下著山,來到了高速公路旁邊,苗倩倩笑了笑,“勐海蕓啊,你腦殼有包,你一開始,不是做夢都想拿到尋龍師一脈的寶物,九龍公道杯,去和你老子談判嗎?讓他認可你的女朋友嘛?”
“哼哼!你為撩到這個消息,都賣身給我們這邊了,站在我們這邊跟我們一起對付駿爺,現(xiàn)在怎么放棄就放棄了?”
苗倩倩似笑非笑。
“好你個潑皮妮子?!臂潞J|瞪了她一眼,坐在輪椅上:“我喜歡,我樂意,人生在意那么多顧忌干嘛,我為自己而活,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惹我生氣,心我下局搞你,或者......我把你收入后宮,也當我的女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