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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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李山講到這兒,也感覺章小全那人骨子里全都是瘋狂的賭性,能研究出這種方式賺錢的家伙......他真是一個夠狠,能干大事的人。
盡管,他這份狠辣沒有用在正途上,也沒有拿去害人,卻拿來自殘了。
古有關(guān)羽刮骨療傷。
今有章小全自殘賺錢,當(dāng)真是厲害。
李山說到這,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大叫說:“當(dāng)時,我就大聲罵他,一個腎!兩條腿!為了一百萬做一個殘疾人,你章小全特么至于嗎!”
結(jié)果章小全振振有詞,哈哈大笑說:賺大發(fā)了!我的腿又不是被截肢了,里面還裝著兩條人造骨骼呢,就是動不了而已,加一個腎就賣了一百萬,這他媽不是賺大發(fā)了嗎?以后等我這筆錢花完了,我還得繼續(xù)賣!
我徹底無語,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人?賭得連命都不要了。
李山說到這里,面色都垮了下來。
“現(xiàn)在,我讓他用那筆錢做正經(jīng)生意,結(jié)果他鳥都不鳥我,到處去玩,去泡妞,說他雙腿瘸了,廢了,但有了錢就是上帝,讓那些大學(xué)生妹子坐上來,自己動?!?br/>
我紅著臉,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真厲害啊,都走上人生巔峰了?!?br/>
李山急了,站起身對我說:游哥,你幫他勸勸他,那狗日的現(xiàn)在六親不認了,天天躺著床上,叫妹子,吃豪華大餐,怎么享受怎么來,照這樣下去,沒有幾個月,又得卸一條胳膊,裝一條假的上,那時候一身的假肢,可不是變成了機器人嗎。
趙半仙哼了一聲,在飲水機那里倒了一杯水,說:“照我說啊,那種人,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命,勸了也是白勸,勸不動,讓他自生自滅得了?!?br/>
李山悶著氣,低著頭,沒有說話,像是沒臉見我了。
其實,他也知道章小全那人,是勸不動了,因為他窮了一輩子,已經(jīng)迷戀上了那種感覺。
一百萬,對土豪來說不值一提,但講真,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就算一個月三千全攢下來,不吃不喝不花,也得打工三十年。
而依照章小全的觀念,他不是那塊耐得下性子的料,與其打一輩子的三十年,還不如現(xiàn)在走上人生巔峰。
這理論厲害,也沒誰了。
“那小子啊,簡直就是一個亡命徒!人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用錢換不回來的,你看那些有錢人,花了不知道多少錢保養(yǎng)呢,他可倒好......”趙半仙嘆氣,“山子,你別和那種人牽連上,別理他,你做到這里已經(jīng)足夠了?!?br/>
李山沉默,點了點頭。
其實他這一次來,也知道改變不了什么,只是心里悶得發(fā)慌,來和我們吐露一下心事,他說完,就打算站起身離開。
只是走之前,李山忽然扭頭對我們說:“其實章小全,一開始是一個好人,挺好的人,不然......我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我的好兄弟?!?br/>
好人?
我和趙半仙面面相窺。
李山嘆氣,繼續(xù)說:“以前他不是什么大光頭,學(xué)習(xí)成績是班里尖子生的,因為家里窮,所以特別刻苦,勤奮得凌晨還在學(xué)習(xí),說要考個好大學(xué),家里有個癱瘓的妹妹,后來高二的時候他父母被車撞了,沒錢治病,于是就眼睜睜的去世了。他一咬牙,直接輟學(xué)去打工,扛起家,攢錢給妹妹治病,是一條敢作敢當(dāng)?shù)臐h子?!?br/>
讀高三那年的時候。
大年初四晚上,各地還都放著煙花,天空五顏六色的,到處都在放著炮仗,已經(jīng)混社會一年多的章小全,忽然把正在家里吃團圓飯的李山叫了出來。
他不是那個乖乖學(xué)生,留了一個大光頭,腦門上還有一道疤,氣勢兇得可怕,對拿著一瓶啤酒,對著李山罵罵咧咧說:
“這些年,我受夠了,一出事問親戚朋友借錢,沒有一個愿意伸手救我們兄妹的,我就去跟著大哥幫賭場看場子,攢錢治病,這一年來,每次鄰居家傳來我妹又送去救護車的消息,我整個人就特別無助,偷偷哭過好多次,其實,我不是恨我自己被砍了那么多刀,手指還給人砸了,而是恨自己沒錢?!彼沸仡D足。
都會過去的。
李山這樣安慰章小全。
李山知道,他與妹妹相依為命,比較孤獨,班里也發(fā)動過募捐,可是救濟不了多少。
“孤獨?其實吧,是挺孤單的,我經(jīng)歷得越多,才會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只有沒有錢才是最孤獨的?!?br/>
說完這句話,章小全拍了拍李山的肩膀,“兄弟,我走了,不打攪你和家人吃團圓飯了,還有,你得好好練練,身板太弱了,別整天就知道出去耍?!?br/>
后來李山才打聽到消息,他妹妹和章小全一起過完年,就自殺了,不想拖累自己的哥哥。
那天晚上,事情一發(fā)生,章小全來找自己最好的兄弟李山說了這些話。
再后來,章小全和李山很少聯(lián)系了,現(xiàn)在再次回來找李山,眼前已經(jīng)變成了這幅樣子。
在我們聽完嘆氣的同時,李山已經(jīng)走了。
我想明白了他那些夸張的做法,對于章小全而言,沒有錢救自己的父母、妹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或許才會養(yǎng)成這種畸形的世界觀。
沒有錢,才是最孤獨的。
我感慨這句話,和趙半仙一邊說,一邊慢慢等著那個預(yù)約的苗倩倩發(fā)小。
中午的時候,人還沒有來。
我去吃了一個飯,回到紋身店里繼續(xù)研究紋身機,又過了兩個小時,感覺到有些不對,這都下午了,不是說中午就把人拉來嗎?
于是,我就給苗倩倩打了一個電話,低聲問:“倩倩,你不會忘記了吧?怎么人還沒有來?”
“馬上,馬上就來!等我把這一扇門給拆咯,老娘就不信了,治不了這貨。”
對面?zhèn)鱽磉诉诉说穆曇?,她像是有人拿著大錘子砸什么東西,砰砰砰的特別可怕,不斷的砸,我嚇了一跳,她不會鬧出人命吧?
“沒事兒!放心,我一會兒就把人抓到你那邊,我正敲著門呢?!?br/>
苗倩倩氣得咬牙切齒,“這二逼不肯走,躲在房間里,非要說我使壞,找了那些壞道士想要降魔衛(wèi)道,拆開他和他的小花貓.....娘的,這家伙真惡心!一天到晚,意淫那些奇奇怪怪不存在的東西!”
苗倩倩這敲門的手法,可真厲害。
我聽著,頓時哭笑不得。
那年輕人似乎有些愛臆想,被剽悍的苗倩倩堵在門外,瑟瑟發(fā)抖,怕不是聊齋志異看多了,還活在古代,把我們當(dāng)成法海,自己當(dāng)成許仙......
當(dāng)然,什么人都有,也見怪不怪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終于把人拉來了,這人叫張?zhí)煊?,我一看這人長得蠻清秀的,目光有些躲閃,畏畏縮縮,給人不太自信的感覺,白瞎了那么器宇軒昂的名字。
“給我進去?!泵缳毁惶吡怂荒_屁股。
張?zhí)煊畈桓铱詺猓袷潜贿@個女霸王給唬住了,一掃店里頭,立刻就對趙半仙求饒道:“大師,大師,我和小花是真心相愛的,不要拆散我們啊?!?br/>
趙半仙賣相比我好多了,得道高人的樣子,去以為趙半仙是大師,也不奇怪。
一現(xiàn)代版的許仙日蛇是吧。
我正想著這人,他是不是真有什么意淫精神病,結(jié)果旁邊的趙半仙輕輕拉了我一下,低聲說:“這個人,有大問題,和你一樣一臉死相,陰氣纏身,只怕真是被什么東西吸了精氣,惹上了不干凈的東西?!?br/>
一下子,趙半仙又給從面相上看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