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九章 過往
是啊
我為什么活著
陳動忽然沉默了一下,繼而反應(yīng)過來。
瘋子,你真是瘋子??!
陳動大聲說:你是一個偏激的變態(tài)。
我并不否認(rèn),我的確在壓迫他們,分一個死活,但總好過半死不活的渾噩狀態(tài)。
張怡涵微笑,一個人,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有自己的尊嚴(yán),有自己的夢想,不懦弱,有人尊嚴(yán),方才是人,不然,便不曾真正活過,只是動物而已。
張怡涵幽幽然的向前走,說:有過痛苦,方知眾生的痛苦,有過執(zhí)著,放下執(zhí)著,有過牽掛,了無牽掛我只是讓他們,經(jīng)歷絕望的苦難,在大火中,涅槃重生而已。
我聽到這,有些想起電鋸驚魂。
也在逼迫他們,熬過了那生死的恐怖絕境,逃出生天,活下來的人,一個個都喜極而泣,從此真正的活著,熱愛生活,積極應(yīng)對一切
盡管,方式不同。
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嗎。
張怡涵又問,我也在自我掙扎,經(jīng)過了絕望,也曾經(jīng)卷縮在黑暗角落里,哭嚎著——誰能幫幫我,為什么沒有人救救我后來我現(xiàn),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救你,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那時的張怡涵,語言理念還很青澀。
可對于一個初中生來說,已經(jīng)是十分駭人了。
這個世界上,毫無想法的庸人大多千篇一律,各有理想的人散百般光輝,感染影響著眾人。
陳動聽說過,張怡涵的身世。
她父母各自出軌,還勉強(qiáng)同居生活,這個僵持情況下活了三年,生下了她,對她童年有長達(dá)數(shù)年的家暴,父母每天吵架,都拿著年幼的她撒氣。
讀小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傷痕累累的上學(xué),青一塊紫一塊,聽說在家里睡在走廊里,拉著小毯子,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
以前,真的被打疼了,我心里還有一抹希望,認(rèn)為可能會他們會合好,后來,我聽到父母要把我讀完初中,拿十萬塊禮金嫁給一個老頭,我就真的怕了,我知道,已經(jīng)一口飯都沒有吃了。張怡涵嘆了一口氣,有些平靜的說:我后來,找到了李凱麗老師,那一天,我跪倒在她的屋子面前,我要自救。
老師,求求你收養(yǎng)我。
年幼的女孩在坐著自己的反抗,跪下來求著李凱麗。
我知道,你喜歡收藏別人的人生,那么,請收藏我的人生,我會為你展現(xiàn)出你所感興趣的一切。
那時的李凱麗很震驚,這個小女孩,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內(nèi)心。
她微微彎腰,將這個遍體鱗傷的小女孩收養(yǎng)了。
我聽到這,有些震驚。
之前,看到的那一位李凱麗老人,曾經(jīng)是我娘的養(yǎng)母?
張怡涵的父母,根本不在意這個拖油瓶,整天打架,沒了她最好,要了幾萬塊,直接把女兒過繼了過去。
從此,一個病態(tài)收藏癖的李凱麗老師,一個怪異善良的心理病態(tài)學(xué)生女孩,像是兩個不被社會認(rèn)同的偏僻患者,相互依偎,一起同居起來。
一個小小的家庭開始熱鬧。
后來,那個叫楚信河的老人,也是病倒在了小區(qū)里,被善良的小女孩張怡涵救下,然后,收養(yǎng)在李老師的家里。
陳動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位老人,感受到了這個善良小女孩的心胸,善良光明,就收她為徒了以為是自己老死前,老天爺?shù)陌才?,讓家傳的手藝不斷,卻沒全沒有想到這個善良的圣人,她很偏激,老人并未猜到,他死后,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苦笑著:是很偏激。
盡管我不想承認(rèn)。
但或許因?yàn)楹诎档耐辏瑢?dǎo)致她有些心里偏激,善良,又是另類的善良。
她希望所有人真正的活著,擁有自我,明悟本心用極端偏激的方式,用死亡以壓迫,逼迫涅槃重生。
或許,眼前也是如此。
她認(rèn)為那些悟道的人,明白自己到底是誰,知道自己想要干嘛,才真正算是活人吧?
那些活著庸碌吃喝拉撒沉淪苦海的蕓蕓眾生,并不是人,只是一種遵循本能吃喝拉撒的動物野獸。
當(dāng)你知道你是你時,你不是你,當(dāng)你知道你不是你時,你才是你。陳動說,這是我們的理念,偉大的夢想。
然后呢?我問。
她們兩個人同居,就開始完成自己的大計了。
李凱麗,喜歡收集其他人的人生,而張怡涵喜歡把人逼到絕境,不再逃避,徹底活出自我兩人一拍即合。
當(dāng)時,陳動也被拉到其中。
張怡涵那么對他也對另外幾個知道真相的人說:大聲告訴我——你,為何而活?
你的道,又是什么?
這些蕓蕓眾生,他們真的是活人嗎?眾生沉淪苦海,從未真正的活過。
沒有自己的想法,隨波逐流,唯有看破,才能跳出,明悟本心之人,方才活著。
就這樣,他也被拉到其中。
而陳動之后,也悟道了,明悟了自己的所想,成為了真正的人。
他從未覺得人生如此清晰,如此精彩,生活的每一天都充實(shí)無比,仿佛活著一個高清的精致世界中,每一份一秒都活得開懷。
但是,顯然她要做的,是更多一些。陳動說到這,話鋒一轉(zhuǎn):我并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她手下的一個棋子罷了。
我也有自己的理念,在很早的時候,就讓她把我放了出來,她尊重我們每一個‘活人’,尊重我們的生活方式,我想要的,她幫我實(shí)現(xiàn)了——把我放在她師傅遺物的眼鏡里,把我隨機(jī)賣到其他地方,經(jīng)歷形形色色的主人,感受他們的人生。
我一愣,望向陳動:你的道,被收藏癖李凱麗老師感染了吧?觀察傾聽其他人的人生?
陳動點(diǎn)點(diǎn)頭,苦笑一下。
我撓了撓腦袋,是有些清楚了自己母親的過去。
還真是一個偏激的瘋子,她的善良扭曲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但是顯然,她碰到程琦,與之結(jié)婚生子,是陳動離開之后的事情了。
其實(shí),并不害人。
陳動還是有些欽佩這個奇女子的,她只是讓雙方分成兩派,理念產(chǎn)生沖突,相互斗爭搏殺,用這種壓迫,讓他們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的理念是——眾生沉淪苦海,唯有悟道方是人。
至于無法悟道的,也不會死那些死掉的,都過完了他們的一生,活活老死的,盡管是在三年里,過往了七十歲。
陳動說到這,至于之后,她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就留不清楚了,她在三年里,讓那么多人悟道,應(yīng)該還有更大一盤棋。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已經(jīng)夠多了。
那么,你以后的打算我問陳動。
還請放我離開。
陳動說:我繼續(xù)去經(jīng)歷下一個主人,成為他們的隨身物件,通過他們的眼睛,去領(lǐng)略他們的各色精彩人生。
可以。我不再多說。
我可以把他從酒吧里送出去,畢竟,形形色色的客人,終究會有人喜歡那么復(fù)古,老物件的眼鏡。
我把眼鏡放好,整理了一下心神,下了樓。
我在樓下,把知道的一切,和剛剛打壓了陰人,美滋滋回來的苗倩倩,以及店里的眾人都講清楚了。
原來,你娘還真是一個偏激的瘋子?苗倩倩低聲說:我早就覺得,她應(yīng)該比那一位連陳絕,瘋圣人,還要奇怪。
我沒有反駁。
都有悲天憫人,舍己為人的善心,可是他們的善,又因?yàn)樽约旱男愿?,表現(xiàn)出在不同的地方。
挺好的啊。旁邊的小青兒萌萌的說:又不害人,那個鎮(zhèn)子里死的人,其實(shí)都是老死的,讓他們悟道,真正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很好。
是挺好。董小姐聽了,撓了撓頭,插話道:但她同時收集那些人的道,到底是為了什么?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我們聊著天,忽然之間,來了一個電話。
是勐先生打來的,勐先生立刻對我說:明天,就是陰人圈子里的交流會了,年輕一代的陰術(shù)友好交流,還是得去看看為好,你可以去做個裁判什么的。
我一愣。
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
這時間一晃過去,這就那么快,就來了?
還完全沒有任何的準(zhǔn)備。
來得好!
苗倩倩哈哈大笑,插著腰大聲說:管那些奇形怪狀的陳年舊事干嘛?他們老一輩的事情,很頭大!我們?nèi)ネL(fēng)一把,出出風(fēng)頭,吸引一些陰人過來,那還不是美滋滋?去,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