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有活路了
情急之中,我就地一滾,堪堪躲過尸體的攻擊。這時(shí),“當(dāng)啷”一聲從我腰間落出一樣?xùn)|西。我愣住,原來是鬼面杵。
這東西自從我有了心理障礙之后,一直束之高閣,現(xiàn)在走出那個(gè)困擾的心態(tài),便把它隨身帶著,一時(shí)情急居然忘了。我眼睛一亮,順手抄起,把它橫在胸前。
趙旺的尸體聳著鼻子嗅著,僵硬黑色的臉非常可怕。我此時(shí)逼入墻角。退無可退,一咬牙拼了。快步上前,抄起鬼面杵,對(duì)準(zhǔn)他的胸口狠狠扎下去。
杵頭碰到它的身體。我馬上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巨大阻力,這根本不是肉身,像是一塊堅(jiān)硬的鐵。我也是發(fā)狠勁,知道這時(shí)候不拼命自己就得交待在這,鬼面杵應(yīng)心而動(dòng),黑黝黝的杵身閃出一道光芒,捅進(jìn)了趙旺的尸體。
這一杵正扎在它的心臟上。
趙旺的尸體停在原地不動(dòng),我力氣太大,一捅之下,整個(gè)鬼面杵全部扎了進(jìn)去,只留下杵頭在外面。
太過緊張和亢奮,我頭上全是冷汗,手顫得不停。再往外拔杵。竟然拔不出,像是捅進(jìn)了深深的石頭里。
這時(shí),下面的情況有變,隨著趙旺尸體挨了我這一杵,盛開的鈴鐺居然“鈴鈴”狂響起來。盛開在一樓大堂正在和解鈴過招,兩人握拳絞力。突然鈴鐺暴響,盛開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二樓的尸體,他用盡全力逼開解鈴,拿起地上的鈴鐺快速搖動(dòng)。
隨著他的搖晃,趙旺尸體也在抖動(dòng),骨節(jié)“嘎嘎”作響,整具尸體如同提線木偶,黑暗中看來,滲的人頭皮發(fā)麻。
我一看形勢(shì)不好,翻出樓梯欄桿,瞅了瞅下面,一橫心也跳了下去。
二米多高,摔在地上,左腳先落地,就覺得腳踝一陣酸痛,好不容易站起來,痛的鉆心,可能是腳崴了。
盛開搖鈴,尸體抖了幾下,突然身體筆直地后挺,砸在二樓的走廊上,一聲巨響,砸的煙塵四起。
盛開愣了一愣,知道尸體報(bào)廢了,他用手指著解鈴,滿臉都是恨意,還沒說話,張嘴噴了一口血。
解鈴皺眉:“你居然用人尸和合法。這是邪術(shù),太傷天道,你會(huì)毀了你自己,你師父是誰?”
“此仇不報(bào)非君子。”盛開指著他,說了一句話。
東西來不及收拾,他抄起隨身的背包,拿著鈴鐺,跌跌撞撞推開門,跑進(jìn)黑漆漆的大院沒了蹤影。
那小伙子和銅鎖扶著我一瘸一拐來到解鈴近前,小伙子說:“朋友,謝謝你們。”
解鈴看看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子,猛地一撅,小伙子下意識(shí)反抗,用盡全力和解鈴較勁。最后還是敗下陣來,解鈴把他的胳膊撅到身后:“好大的膽子,竟敢半夜來偷東西!走,去公安局。”
小伙子疼的疵牙咧嘴:“朋友,兄弟,我真不是小偷。”
“大半夜的,非奸即盜,走!”解鈴大吼一聲,手上加了力氣,小伙子疼的嗷嗷學(xué)驢叫。
“我說我說。”小伙子疼著說:“我是俺爹叫來的,我本不想來,老爺子用藤條揍我,不得不來。要不然我閑的啊,大半夜不摟著媳婦睡覺,跑這鬼地方。”
解鈴問:“你父親是什么人?”
這時(shí),小伙子的手機(jī)響了,他甩甩手示意解鈴松開:“俺爹來的電話。”
解鈴松開他,他打開手機(jī)看看信息,猶豫一下說:“朋友,我把你們的事告訴老爺子吧,看看他想怎么做。”
解鈴點(diǎn)點(diǎn)頭,小伙子熟練摁著屏幕,發(fā)出一條超長(zhǎng)的信息。
“咱們把這里收拾收拾。”解鈴對(duì)我和銅鎖說。
我們?nèi)松狭硕牵瑏淼节w旺的尸體前,解鈴把手電打開,仔細(xì)照著地上的尸體。趙旺已經(jīng)完全是個(gè)死人,胸口插著鬼面杵,一動(dòng)不動(dòng)。解鈴握住鬼面杵,稍稍一用力,輕松把它拔出來,倒轉(zhuǎn)把手遞給我:“羅稻,幸虧有你,不然今天還真有大麻煩。”
我長(zhǎng)舒口氣,接過鬼面杵:“沒想到這玩意這么好用。”
解鈴用手掐了掐尸體的脖子,又翻了翻眼皮:“行尸算是一種魔,煞氣生魔,你的這把鬼面杵正好克制。日后我們面對(duì)那具百年僵尸,你這件法器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你剛才說,那個(gè)盛開是人尸和合法,那是怎么回事?”銅鎖問。
解鈴道:“這種法術(shù)起源茅山,后來傳入湘西。湘西趕尸你們都聽過吧,那里有很多流派,其中有個(gè)流派就竊取了這種法術(shù)作為傳宗立派的根本。所謂人尸和合,就是人尸結(jié)合在一起,人的魂魄進(jìn)入尸體的身體里,讓尸體成為自身的一部分,可以進(jìn)行操控。練就這種法術(shù)的人,一般都是半人半鬼,非常邪門。我也僅僅在很多年前偶然聽一位相熟的……好友說起過,沒想到今天見到真章了。”
這時(shí)那小伙子三竄兩縱從下面上來,湊到近前,好奇地看著尸體。
解鈴看他:“你父親怎么說的?”
“俺爹說你們是明白人,他想見你們一面,他說你們要想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去見他。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壞人,尤其這位小哥,身手了得。”他夸贊解鈴。冬長(zhǎng)扔圾。
解鈴道:“先別忙著說這些,趕緊把尸體抬回棺里,已經(jīng)過了午夜,明天這家人就要來出殯了,不能讓他們看到這里的情況。”
我抬著趙旺的腳,銅鎖搬他的頭,小伙子抬著尸體的腰,我們?nèi)艘黄鹗箘拧U嫠麐屝伴T了,這具尸體重似千斤,就跟一塊大石頭似的,用了幾力都抬不起來,銅鎖身體最虛,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的上不來,滿頭冷汗。
解鈴擺擺手,示意他讓開位置,他過去搬頭,喝了一聲:“起。”
尸體果然搬了起來,我和那小伙子幫忙,我們?nèi)颂еw,從二樓往下走。小伙子滿頭大汗:“小哥,這尸體怎么這么沉?”
解鈴道:“尸體已經(jīng)尸變,煞氣聚身,當(dāng)然沉了。就算沒有煞氣,尸體本身也是死沉死沉的。”
“搬它干什么,在上面干脆把它扔下來多方便。”小伙子說。
解鈴說:“壞人可以不敬尸體,隨便玩弄尸體,我們可不能學(xué)。死者為大,不能對(duì)它們不尊敬。”
我們抬著尸體來到棺材前,一起抬過棺沿,松開手,趙旺的尸體落進(jìn)棺材里,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我和小伙子喘的不行,銅鎖在旁邊問:“這具尸體還會(huì)詐尸嗎?”
解鈴搖搖頭:“鬼面杵破煞,尸體煞氣已泄。不過不能掉以輕心,我能感覺到尸體里還藏著法術(shù),必須要火葬,留之大患。到時(shí)候出殯,我們必須跟著,看著尸體進(jìn)火化爐燒成灰才行。”
我們四人把棺材蓋抬起來,重新蓋上。小伙子問,這些棺材釘怎么辦。解鈴從地上撿起七根棺材釘:“要聚煞尸變,七根棺材釘是很重要的法具。”他湊在鼻子前聞聞,皺起眉頭:“血腥氣這么重。這些棺材釘都浸過血。”他臉色變了:“是人血。”
我們面面相覷,解鈴凝眉:“盛開行邪術(shù),損天德,是個(gè)妖人。不行,我要通知天下同道共討之。”
我們正說著,突然大門推開,數(shù)道手電光芒射進(jìn)來。從外面闖進(jìn)來一大幫人,男男女女都有。
一個(gè)個(gè)兇神惡煞的,男人們手里拿著鋤頭和鐵锨,為首的女人像潑婦一樣,叉著腰,指著我們:“哪來的小偷,居然琢磨我老公頭上了,給我打。”
男人們舉著武器,呼啦啦圍上來,把我們圍得水泄不通。
那小伙子擺著手說:“別打別打,我是龍強(qiáng),龍五爺是俺爹。大家都是本鄉(xiāng)本土的,不是外人,有什么話好說。”
有人用手電照著他的臉說:“還真是龍強(qiáng)。你大半夜跑這干什么,你家不缺吃不缺穿,怎么打起死人的主意。偷死人的東西,傷天害理,生孩子沒屁眼。”
旁邊有人說:“他爹以前就殺過人,現(xiàn)在還背著命案,上梁不正下梁歪,殺人犯的兒子是小偷,很正常。”
“我草你媽的,剛才是誰說的話。”龍強(qiáng)紅眼了:“說我行,說俺爹我跟你們拼命。”
為首的潑婦女人道:“既然是本鄉(xiāng)本土的熟人,趕緊滾吧,這里沒你的事。剩下的這三個(gè)小偷,往死里打。”
這幫人舉著鋤頭就要上前,我和銅鎖縮在解鈴的身后,嚇得臉都白了。我別的不怕,什么妖魔鬼怪都無所謂,最怕的就是這種暴民。尤其現(xiàn)在我們還不占理,揍了白揍,饒著挨了頓打還得扭送公安局蹲笆籬子。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扔下他們。”龍強(qiáng)還挺仗義。
這時(shí),解鈴不緊不慢問那個(gè)女人:“你是趙旺的老婆,阿紅吧?”
女人狐疑地看著他:“怎么?”
解鈴平靜地說:“能不能告訴我這里是誰布置的?”
“跟你有一毛錢關(guān)系嗎?”阿紅掐著腰罵。
“布置這里的人通知你們今晚抓賊的吧?”解鈴笑:“他是壞人,他在害你們。”
“害你媽。”阿紅破口大罵:“給我打,把這些人打死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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