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探密室
這里的爛攤子交給丁軍。他經(jīng)歷了整個過程,具體怎么把兇殺案向上級匯報,那就是他頭疼的事了。
解鈴把從從的兩枚眼睛放在檀木匣中,他告訴我們。這種木質(zhì)能夠保存靈性之物。關(guān)于神獸的很多事情我們不知道,這兩枚眼睛很可能會因為脫離身體而失去靈性,所以要謹(jǐn)慎處理。
我們出了房門,看到宋家的兩個孩子還在走廊哭,一旁的老馬搓著手不停地哄著。
大家心頭壓抑得厲害,這一家算是毀了。家破人亡。從從不管有什么崇高的理由,它無休止的殺戮,就足夠天譴了。形而上的理論再偉大也不能以犧牲無辜人的性命為前提,那還有什么意義呢?
丁軍通知了局里,他留下來善后。他告訴我們。時刻準(zhǔn)備聽電話。可能需要到局里錄口供。解鈴拍拍他的肩膀:“這里的事情,尤其是關(guān)于從從。不要泄露出去,不然會引起更嚴(yán)重的后果。至于怎么編,你是專業(yè)人士,你懂的。”
丁軍心煩意亂,擺擺手讓我們趕緊走,他對解鈴說:“你答應(yīng)過我,讓師父恢復(fù)健康,這是你我合作的前提。如果到時候承諾的做不到,你可以想象我怎么對付你。”他頓了頓:“解鈴。我會讓你再無容身之地。”
解鈴笑笑,不以為意,帶著我和容敏從樓里出來。
天色已晚,折騰了一天,饑腸轆轆。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飯店,簡單對付一口,接下來就要去找王永福。
按容敏所說,在王永福體內(nèi)寄生著另一只神獸,而且更加智慧。那從從的死,很可能會驚擾到它。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以免出現(xiàn)想不到的意外。
吃飯的時候,我問解鈴身體怎么樣了。
解鈴嘆口氣說:“雖然我下到陰間閉關(guān),可總是思緒不寧,無法靜心,始終為心魔所擾。二伯爺看我如此,便讓我早點回陽,在下面呆著也是遭罪,還不如回來干點實事。你和師妹找到從從老巢,催眠進(jìn)入它的境界,這些事我都知道了。我沒想到這里會這么復(fù)雜,居然還出現(xiàn)了京都太秦的刺青世家。”
“為什么日本人也摻合進(jìn)來?會不會……”我說話留了半句。
解鈴搖搖頭:“不要總想著國家民族之間的陰謀論,跟哪國人沒關(guān)系。我想從從之所以和日本人攙和在一起,關(guān)鍵的契合點,應(yīng)該是那份人皮刺青以及上面奇怪的圖案。飯一口口吃,我們先找到王永福再說。”
吃過飯,已經(jīng)夜里八點,我們直奔王永福所住的小區(qū)。
在路上,容敏通知了凌琳,讓她接我們。到小區(qū)口時,她已經(jīng)到了。凌琳看到我們?nèi)齻€這副狼狽相,如喪家之犬,非常驚訝:“你們怎么了?”
其中波折和古怪實在是很難和她說清楚。容敏說:“我們發(fā)現(xiàn)那個猥瑣男可能牽扯到別的案子,他最近還偷窺你嗎?”
凌琳說:“最近少了,偶爾也有,比以前強多了。多謝你們,幸虧你們幫我出頭,要不然我能被他煩死。”
“注沒注意到他今天是不是還在家里?”容敏問。
凌琳搖搖頭:“應(yīng)該還在家吧,今天下午他的窗簾后面還閃了一下。”
解鈴讓凌琳先回家,我們?nèi)齻€要去找王永福。凌琳看我們在,膽子也大了,非要跟著去看看。沒時間扯皮,只好帶上她一起去。進(jìn)居民樓,坐電梯到了七樓,來到王永福家門口,我上去“咣咣”敲門。
敲了很長時間屋里也沒人回應(yīng)。解鈴擺擺手:“別敲了,我找的人馬上就來。”
我們在樓道等了一會兒,電梯門開,從里面走出個人,居然是銅鎖。銅鎖背著工具包走了過來,和我們打招呼。他一眼看見容敏和凌琳,竟然不理我,主動湊到兩人面前:“兩位美女怎么稱呼?”
解鈴拍拍他:“銅鎖,先別忙著泡妞。我認(rèn)識的人里會開鎖的只有你一個,麻煩你快點把這個門鎖打開,里面的人對于我們來說很重要。”
銅鎖雖然狐疑,不過解鈴的話他肯定是要聽的。把包打開,取出工具,開始撬鎖。
一邊撬,他一邊說:“羅稻,你們這些日子看樣沒輕折騰啊,有什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我呢,我都快悶死了。”
我說:“我們干的都是掉頭的買賣,不想拖累你老人家。”
“屁!”銅鎖罵。
別說,他干別的不行,溜門撬鎖確實內(nèi)行,手藝不比丁軍找來的專業(yè)鎖匠老馬差。時間不長,只聽“嘎噠”一聲,王永福家的門開了。
銅鎖站起來收拾好東西,沒有離開,站在我們后面好奇地看著。
解鈴輕輕推開門,銅鎖在后面聳聳鼻子,輕輕道:“好香啊。”
容敏看我,做了個手勢,我頓時明白了。當(dāng)時我們潛入從從藏身的公寓時,也聞到這么一股香味。這應(yīng)該就是神獸的體香。
門里靜悄悄的,大半夜沒有開燈,什么也看不見。這里像是一座被遺棄的房子,可下意識感覺到似乎又有人還在。解鈴指指我和容敏,示意跟著他進(jìn),讓凌琳和銅鎖留在外面。
銅鎖非常好奇,心癢難耐,看著陰森森的屋子,想進(jìn)去看看。
解鈴第一個走了進(jìn)去,我和容敏跟在后面。我們剛進(jìn)去,銅鎖拉著凌琳跟在后面,他站在門口說:“我不進(jìn),就在門里呆著,如果留在樓道,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解鈴無奈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我們?nèi)缩谥_小心翼翼往里進(jìn),王永福家是兩室一廳,目測也就七十來平米。
進(jìn)去是客廳,沙發(fā)、液晶電視、飯桌、冰箱,看起來沒什么古怪的,一切都靜置于黑暗之中。叉他向才。
我低聲說:“好像家里沒人。”
“小心。”解鈴說。
我們推開一間臥室,里面孤零零放了一張雙人床,也不知是誰住的,床鋪疊得整整齊齊,似乎很久都沒人住過了。我們又來到另一間臥室前,門開了條縫隙。解鈴剛要推門,我攔住他的手,他狐疑地看我。
我現(xiàn)在感覺很不好,這里太安靜了,空氣中飄蕩著詭異的香味,似乎整座房子就是一個巨大的生物,正透過這僅有的一條縫隙在呼吸。
如果王永福真的被寄生了一種神獸,甚至比從從還要厲害,很可能接下來要發(fā)生的,就是一場惡戰(zhàn)。
解鈴示意我鎮(zhèn)定,他緩緩?fù)崎_門,里面沒有開燈,一片陰森的黑暗。窗戶上拉著厚厚的擋光窗簾,隱約能看到一個個家具的黑影靜靜矗立在黑暗中。匆匆掃了一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人的跡象。
解鈴摁了摁墻上的開關(guān),燈沒有亮,顯然壞了。后面忽然有人說話:“我這里有手電。”
我嚇得一哆嗦,回頭看,銅鎖不知什么時候跟進(jìn)來,他嬉皮笑臉地遞上一根手電筒。
解鈴真是無奈了,接過手電,打開光亮照進(jìn)去。光斑照耀下,屋里顯得很亂,地上亂七八糟堆了很多的書和雜志,架子上放著MINI音響和一些CD光盤,還有隨身聽,桌上擺著一臺組裝電腦,旁邊連著打印機,還有一臺單反相機。屋里沒有床,鋪著榻榻米,在堆成小山的書籍雜志中間,用草垛成了一個人形的睡榻,上面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和從從的老巢一樣,這里肯定是那只神獸休息睡覺的地方。
這只神獸和從從似乎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它太像人類里的宅男了,在這么屁大點的地方上網(wǎng)、偷窺、睡覺,從事日常生活的一切行為。
也不知是它本性如此,還是因為寄生在王永福的身體里,被這個肉身原有的思維方式給同化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王永福已經(jīng)離開這里,房間是空的。
解鈴走進(jìn)屋里,用手電四下里照著,想尋找一些線索。可是掃了半天,什么也沒找到,他來到窗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一陣風(fēng)吹了進(jìn)來,無比的酥爽。
味道實在是太濃了。
凌琳走進(jìn)屋里,她憤憤地說:“這個猥瑣男就是天天在這里偷窺我。我恨死他了。”
銅鎖在旁邊道:“原來你們是為了這個美女出頭啊。對了美女,住在這里的猥瑣男會不會盜攝你的照片?你應(yīng)該查查單反相機,找到證據(jù),這樣就能告他了。”
凌琳一拍頭:“對啊,你真聰明。”說著,她拿起單反相機,打開后檢查圖片。
看著看著,她“啊”一聲尖叫:“這是什么?”
我們趕緊湊過去看,單反相機里出現(xiàn)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一個女人捆在椅子上,手和腳分別綁在把手和椅子腿上。她滿頭滿臉都是血,睜大眼睛,幾乎睚眥俱裂,死亡這一瞬間的表情是極度的驚駭和恐懼。照片拍的特別好,角度、光線和抓拍的時機簡直是專業(yè)水平,讓人心靈受到極大的沖擊。
看到這個女人,我心跳猛然加速,她正是王永福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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