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精神病院的遭遇
原來孟洪波沒死,而是瘋了。難道說他逃過了懲罰,還是說這仍然是懲罰的一種方式?
我們又問大爺,孟洪波在哪個醫(yī)院。他告訴我們,在南山精神病院。
我們從樓里出來,核計了一下,南山精神病院已經駐扎警力,魯大剛不能現(xiàn)身露面。我和二龍到精神病醫(yī)院找孟洪波,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線索,魯大剛留在這里,想辦法能偷著進入孟洪波家里再進行搜索。這個家很有些古怪,我們雙管齊下,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分手后,我和二龍坐著車趕往南山精神病院,在車上,我問二龍對整件事有什么想法。覺得魯大剛靠譜嗎?二龍沉默半晌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xiàn)在也糊涂了。”
到了精神病院,我們來到后面的住院部直接找孫醫(yī)生,畢竟和他打過交道。孫醫(yī)生看到我們來了,非常愕然,趕緊道:“沒有發(fā)現(xiàn)魯大剛。”
我冒充警察的口氣,說這次來不是抓魯大剛,而是托他找一個病人。這個病人叫孟洪波。
孫醫(yī)生常年在醫(yī)院這種閉塞環(huán)境工作,對我們這種扯虎皮拉大旗的行為并沒有察覺,反而誠惶誠恐。趕緊找來計算機室的工作人員幫忙查詢。時間不長,他告訴我們。住在醫(yī)院里的一共有兩個孟洪波,不知道我們找的是哪個。
我看過孟洪波的照片,二十啷當歲,不算太大,是個年輕人。我告訴他長相特征,孫醫(yī)生點點頭:“原來是他。現(xiàn)在在住院部四樓,你們跟我來吧。”
在找孟洪波的途中,我問孫醫(yī)生,這個人是怎么發(fā)病的?
孫醫(yī)生拿著病歷檔案看了看:“我也不太清楚。一會兒找到他的主治醫(yī)師。你們和她聊,她了解情況。”
到了四樓的醫(yī)生辦公室,我們見到了孟洪波的主治醫(yī)生,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燙著大波浪卷,姓張。孫醫(yī)生把我們介紹過去,寒暄了幾句。張醫(yī)生說:“孟洪波的案例有些特殊,他是精神分裂。”
“能不能詳細說說。”
張醫(yī)生找出孟洪波的病例說:“孟洪波的精神分裂方式很特殊,他分出兩個人格,一個是他自己,還有一個是他女朋友。”
“什么意思?”我沒聽懂。
張醫(yī)生道:“他的女朋友叫黃小凡,現(xiàn)在已經聯(lián)系不上這個人了。當孟洪波發(fā)病送到我們醫(yī)院的時候,他就表現(xiàn)出兩種人格,他本人的人格陷入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問什么也不說,眼神里充滿了驚恐。而到了晚上,我們再觀察時,他的人格變了,變成女性。說話細聲軟語,自稱自己是黃小凡,可是當我們在深入詢問時,黃小凡的人格顯得非常抗拒。我們懷疑,黃小凡本人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孟洪波親眼見到了黃小凡的離去,因為過度的愛戀,讓他的人格產生分裂,模擬出了女友的人格。”
我和二龍對視一眼,問:“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他。”
張醫(yī)生領著我們到病房。
兩年前的六月,本市曾有四個寫手參加了一次旅游活動,莫名消失了很長時間,而且他們對于這次的消失諱莫如深。現(xiàn)在參加那次活動的四個人,田濤和高順死在了魯大剛的手里,女生陳嵐被人強暴后拋尸。只剩下一個孟洪波,現(xiàn)在還瘋了。
這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他們究竟干了什么?女叉場劃。
我們在接待室見到了孟洪波。孟洪波穿著白色的病人服,沒有戴任何的束縛工具,醫(yī)院鑒定此人并沒有暴力傾向和攻擊性。總而言之,這是個非常安靜甚至懦弱的人。
孟洪波和照片上一樣,白白凈凈,模樣周正,我不喜歡周正的男人,總認為這樣的人有點詭詐,裝模作樣。
“洪波,你好。”我說。
孟洪波看著我們,他點點頭:“你們好。”
可以溝通,我和二龍有了信心。
“我們是你的粉絲,很喜歡你的作品。”其實他的作品我一個字都沒看過。
孟洪波不再看我們,眼神盯著天花板,不知想什么。
我決定單刀直入。我沒有任何和精神病打交道的經驗,也不喜歡繞圈子,干脆直接問他:“兩年前的六月,你,田濤、高順還有陳嵐,到過什么地方?”
孟洪波收回目光,靜靜看我,緩緩說道:“他沒告訴我。”
我沒反應過來。皺著眉問:“誰沒告訴你?”
“洪波沒有告訴我,那些天他到底去了哪里。我怎么問,他都不說。”孟洪波看著我說。
我和二龍對視一眼,眼前這人就是孟洪波啊,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后脖子冒涼氣,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古怪了。二龍反應很快,馬上問道:“你是誰?”
“我是黃小凡。”孟洪波做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動作,翹起蘭花指把一撮看不見的頭發(fā)塞到耳后。
我有點顫抖,示意二龍繼續(xù)發(fā)問。
“黃小凡,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二龍問。
“我知道的也不多。”孟洪波說:“一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想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當時我昏迷了,再醒來,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寄居到了洪波的身上。”
“我明白了,你是黃小凡的陰魂,你不是孟洪波分裂出來的虛擬人格!”二龍瞪大了眼睛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孟洪波突然嚶嚶哭了:“求求你們,救救我,也救救洪波。”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問道:“你能不能讓孟洪波出來說話。”
“不行,”孟洪波說:“洪波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現(xiàn)在不能出來,我要保護他。你們有什么就問我吧。”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二龍趕緊問道。
孟洪波說:“我說不清楚,因為我自己還稀里糊涂的,你們去看錄像吧。”
“什么錄像?”我問。
“在廬山小區(qū)的一棟廢棄別墅里,不知道那個婆娘扔沒扔掉……”孟洪波喃喃地說。
“哪個婆娘?”我趕緊問:“孟洪波的媽媽?”
一聽到這個名字,孟洪波就像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發(fā)出尖聲驚叫,緊緊捂住腦袋,像女人一樣歇斯底里。門外的護士和醫(yī)生,反應很快立刻沖了進來。
孟洪波滿地打滾,捂著頭,哭得淚流滿面:“不要提她,不要提她,我一輩子也不想遇見她!”
一陣忙亂,孟洪波被醫(yī)生們帶走了。我和二龍像喪家之犬,從醫(yī)院里出來,恍恍惚惚的。為什么一提起孟洪波他媽,黃小凡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
我和二龍回到孟洪波所住的小區(qū),在約定地點打了電話,時間不長,魯大剛鬼鬼祟祟走了過來。
我們交換打探來的情報。二龍把精神病院的遭遇說了一遍,魯大剛若有所思,他說:“我在小區(qū)門口的小賣鋪坐了坐,那里的女老板是個大喇叭,小區(qū)的事都知道,我跟她打聽孟洪波家里的事。她告訴我了兩個很重要的信息,第一個是孟洪波的媽媽曾經得過重病,在醫(yī)院住過很長時間,可能是家里沒有錢,就從醫(yī)院回到家里養(yǎng)。他媽媽現(xiàn)在好像很怕陽光,很少出門,有時候裹著很厚的大衣來到鋪子里買一些生活必需品,誰打招呼都不搭理,買了就走;第二個信息是孟洪波的媽媽和孟洪波的女朋友不對付,兩個人像是死對頭。”
“黃小凡?”二龍說。
“對。那賣鋪的女老板告訴我,去年時候,孟洪波的媽媽和他的女朋友曾經發(fā)生過激烈的爭吵。兩個人對罵,整個單元樓都知道,上上下下的鄰居出來看熱鬧。吵鬧的原因好像是孟洪波他媽看不上黃小凡,覺得黃小凡是外地人,配不上她兒子。”
我想了想:“就算婆媳之間有很深的矛盾,也不至于黃小凡聽到孟洪波他媽的名字,就嚇得滿地打滾。這里肯定有事。”
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趕緊到廬山小區(qū)的廢棄別墅里去找錄像。
修建廬山小區(qū)的房地產老板因為經濟案進去了,整個小區(qū)有很多建筑都未來得及完工,資金鏈也斷了,數(shù)棟別墅成了爛尾,風吹雨打,荒廢很久了。
我們到的時候,看到別墅附近雜草叢生,偌大的別墅搖搖欲墜,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熏人的臭味。
這里廢棄的別墅一共有八九棟,都集中在一片小區(qū)里。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一棟一棟搜索了。
有的別墅鎖了門,只能翻窗進去,雖然是大白天,可里面光線很差,只能打手電慢慢找。當我們找到第四棟別墅時,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這棟別墅一樓廳堂的地上,居然灑滿了深黃色的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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