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卦象
銅鎖在第二天得到的噩耗,震驚不已,他千方百計想打探內幕。可是醫(yī)院和警方已經封鎖了消息。
“鬼鬼家”提供了一些線索,他說他昨晚睡得很早,朦朧中,隱約看到“小蝴蝶”來到他的病房,對他說了一句話。當時他睡得迷迷糊糊,也沒多想,現在回憶起來,這才想起她說的是什么。
“小蝴蝶”說的是,我們已經被神選中了,我們都得死。
直到這個時候,銅鎖還是認為發(fā)生的一切莫名其妙。應該都是偶然的。而就在“小蝴蝶”自殺的一個禮拜后,“鬼鬼家”遭遇車禍。
“鬼鬼家”出院之后,回到了老家,他幾乎天天給銅鎖打電話。在電話里,“鬼鬼家”顯得惶惶不可終日,天天在噩夢中驚醒,他告訴銅鎖,他每天閉上眼就會夢到“小蝴蝶”。“小蝴蝶”在夢中來來回回只說一句話,我們都得死。
銅鎖也不知該怎么勸他。只好耐著性子安慰幾句。到了后來。“鬼鬼家”的情緒幾乎已經接近崩潰,電話里他什么也不說,就是哭哭啼啼,銅鎖十分不耐煩,直接把電話掛掉。
后來,“鬼鬼家”就不在打電話來。清靜了幾天,銅鎖反而覺得少點什么,他坐臥不安,眼皮子直跳,猶豫一下。給“鬼鬼家”打回電話,想問問近況。
接電話的是個陌生人,在電話里沉默一下,然后告訴銅鎖,“鬼鬼家”在一天前已經死了。接電話的是“鬼鬼家”同宿舍的工友,他知道的不多,只能簡單介紹了一下事故情況。
“鬼鬼家”半夜睡不著,出去買煙。走到街口的時候,黑暗中來了一輛拉煤的大貨車,就這么撞死了。據說警察調查的時候,貨車司機覺得冤,說他絕對遵守交通規(guī)則,大半夜突然看到前面多個人,摁喇叭提醒來著,可那人就是不躲,一時反應不及就撞上了。
掛了電話。銅鎖心情異常沉重,坐臥不安,心頭像堵了塊千斤巨石,呼不上咽不下。
銅鎖開始回憶追思自己這段經歷,從那個稀奇古怪的夢開始,一直到“鬼鬼家”身亡,這一連串的事情像噩夢一樣籠罩在身上,他就像被一個看不見的東西緊緊扼住了咽喉。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沉溺于酒精的麻醉,并且出現了說夢話的狀況。他現在交往的女友,有一天早上很驚恐地跟他說,銅鎖你說夢話了,你知道嗎?銅鎖懵懵懂懂,頭疼得厲害,搖頭說不知道。女友說,你說的夢話是,我們都得死。
銅鎖一下就怔住了,突然肚子絞痛,一張嘴居然吐出口血。
到醫(yī)院檢查,結果十分令人震驚,他已經是肝癌晚期。現在的醫(yī)生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很直白地告訴他,你只有不到三個月的壽命。
事關生死,銅鎖不再馬虎,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解鈴,這些事情匪夷所思,毫無頭緒,也只有解鈴能夠幫助他解決。
講到這里,天色已經黑了,病房里只有我們四個,誰也沒說話,氣氛很壓抑。
解南華和解鈴眼神交流了一下,解南華道:“銅鎖,生在你身上的惡疾,根源應該就在孫婕的那個法術。她用衛(wèi)生巾做的法術,實在邪門,我們都沒有聽說過。解決你的問題,首先就要找到孫婕在哪,探究這個法術的原理,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銅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救?”
解南華說:“從你講述的這件事來看,你的疾病并不是自然生發(fā)的,而是因為某種邪法詛咒帶來的。我們見招拆招,應該有辦法。”
銅鎖來了精神,似乎看到了曙光:“那我怎么辦?”
“找到孫婕。”解南華說。
“這些天我找她都找瘋了,能用的資源都用上了,可這娘們就像人間蒸了發(fā),根本沒有蹤跡。唉,就怕她死了,那就麻煩了。”
解南華看看解鈴,解鈴咳嗽一下,沙啞著聲音,勉強說出句話:“占卜找秦丹,她是尋人高手。”
解南華點點頭:“羅稻,你陪銅鎖先回去吧,人命關天,抓緊時間。我們這邊會和秦丹溝通,讓她盡全力幫你們。”
銅鎖看看解鈴,又看看解南華,輕輕嘆口氣。解鈴的情況很糟糕,根本不可能再做什么,而解南華還要留下來照顧他,這兩個人暫時是指望不上了。貞廳縱巴。
就在我們要走的時候,解鈴勉強說道:“如果和前生有關,可以去找天真幫忙。”
解南華點點頭,跟我們說:“你們先去找秦丹吧,看看事情怎么進展的,如果真的和前世今生有關,給你們推薦了一個這方面的專家,八家將里的何天真。到時候可以和她聯系。”
因為事情挺急,我們從醫(yī)院出來,回到客棧收拾東西,和王姨他們辭別。我和銅鎖第一時間坐客車趕到鄰市,買了最近兩張回家的機票,風塵仆仆回來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鐘,銅鎖一落地馬上和秦丹進行聯系。秦丹說知道了這件事,讓我們到她那里。
我回到家放下東西,和銅鎖在外面簡單吃了點飯。銅鎖沒有食欲,他的情況果然很糟糕,時不時捂著肚子,疼得臉色蠟黃,流出冷汗。看他這樣,我也沒什么胃口,簡單填飽肚子,趕緊去到秦丹那里。
秦丹曾經和我有過一面之緣,她給我的感覺很冷,不易接觸。當時我在她那里,挨了一鼻子灰,一想到和她接觸,心里未免有些不舒服。
銅鎖認識她家,帶著我過去,秦丹住在很普通的一個居民小區(qū)里,這是她自己的房子,二室一廳,不像是女孩住的地方,沒什么家具,空空蕩蕩,像雪洞一樣,挺符合她高冷的氣質。
秦丹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梳著馬尾辮,臉色蒼白。她給我們泡來了茶,問銅鎖發(fā)生了什么。
銅鎖把過往經歷說了一遍。秦丹聽得很仔細,點點頭說:“利用占卜找人不算太難,你有沒有那個叫孫婕的八字?”
銅鎖苦笑:“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還有她的照片。”
銅鎖把手機里孫婕的照片調出來給秦丹看,秦丹點點頭:“那試試吧。”
她打開電腦,把孫婕的照片存進去,然后打出一張彩印。秦丹拿著照片,領我們到了內室,這個房間很空,沒有家具,只是在地上鋪著毛毯。我們脫了鞋赤腳走上去,秦丹示意不要說話,她把照片放在地上,然后打開盒子取出一掛銅錢。
一共六枚銅錢,由一根紅線穿成,看上去挺漂亮。秦丹留著很長的指甲,十分靈活地解開了紅線上的疙瘩,六枚銅錢應聲落地,散落在孫婕的照片上。
秦丹說:“一會兒我要布置個招魂陣,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把手機都關了,盡量不要說話。”
我和銅鎖趕緊關掉手機,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一邊。
秦丹起身到外屋拿來數根蠟燭,一一點燃,圍著照片放了一圈。屋子里的窗簾也拉上了,光線很暗,只有微微的燭光,孫婕照片看上去就像是遺照,有點嚇人。
秦丹盤膝坐在照片前,輕輕拿起六枚銅錢,閉目凝神,把銅錢握在手心里猛地一抖,銅錢落地。她看了看,凝眉思索,然后說道:“坎上巽下,大兇之兆,亡人之相。”
銅鎖驚叫:“她不會死了吧?”
秦丹擺擺手,示意不要出聲。她拿起銅錢,在手心搖搖說:“現在還無法確定,要六次搖卦,才能看出分曉。”
她再次擲出,看著銅錢的卦象,咬著下唇不說話。燭光冉冉,她在凝眉思索。
我和銅鎖互相看看,誰也不敢出聲。別說銅鎖了,我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艮上艮下,果然是大兇,孫婕現在即使沒死,也是危在旦夕,命懸一線之間。”秦丹說。
銅鎖實在是忍不住:“她在哪呢?”
“后三卦才能預測她的下路。”秦丹說,她擦擦頭上汗。看樣子,這種推演相當消耗精氣神,秦丹的臉色更加蒼白。
她扔出了第四卦,好半天才道:“奇怪,卦象顯示,她就在本市。”
“啊?”這次不單是銅鎖,就連我也控制不住情緒,低呼了一聲。
“她來了?”銅鎖喉頭咯咯發(fā)響:“好,來得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丹扔出了第五卦,這卦象一出,她的臉一瞬間變得像紙一樣蒼白,額頭上浸出了冷汗。
“怎么了?”銅鎖揪著心問。
秦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卦象顯示,孫婕就在這個小區(qū)里。”
這句話一出,我和銅鎖是真害怕了。好半天,銅鎖才磕磕巴巴地說:“她,她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他這么說是有根據的,必死之咒下,“小蝴蝶”和“鬼鬼家”都意外身亡,不排除是孫婕這個可怕的女人用某種鬼術在連環(huán)殺人。她下一個目標很自然的就是銅鎖。
如果這么推斷的話,這女人本事也太大了,我們才剛剛飛回本市,連氣都沒喘勻乎,馬不停蹄來到秦丹這里。都這樣了,孫婕還能一路跟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們伸長脖子,看秦丹的最后一卦。
秦丹把銅錢灑落,盯著最后一副卦象,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緩緩抬起頭,看著我們說:“卦象顯示,孫婕此時此刻就在這間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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