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陰陽交會
她走到舞臺中央,音樂響起,開始翩翩起舞。
跳得可能是古典舞吧,動作舒緩大方,左轉(zhuǎn)騰挪,飛上躍下的,燈光迷離中宛若畫里的美人。她的胳膊和腿極其柔軟,一條腿輕輕松松就過了頭頂。在場這些齷蹉男人全看傻了,抓住座椅把手,呼吸漸漸粗重。
管家悄無聲息走過來,給每個人發(fā)了一些面包。我看了直納悶,這是干什么?
房地產(chǎn)趙老板看樣子經(jīng)常來,馬上揪下一點面包扔到舞臺上。女孩停下舞蹈動作,跪在地上,小貓一樣用嘴叼起這塊面包屑慢慢吃了下去。
其他人也開始揪面包往臺上扔,像是在喂貓。那么清純高貴的女孩不能用手,只能拱在地上,伸出舌頭去舔舐。整個場景香艷詭異到無法描述。
我心里很不舒服,實在看不下去,搖搖晃晃從里面出來。外面有服務(wù)生親切詢問需要什么服務(wù),我說去廁所。
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馬上回到前面,找到解鈴離開這里。
從廁所出來,我打著酒嗝,忽然看到管家正在領(lǐng)著水泥廠的王廠長往二樓去。王廠長表情有些奇怪,既興奮又有些害怕,不停搓著手舔著嘴唇。剛才在酒桌上,他曾經(jīng)詢問李大民安沒安排特別節(jié)目,看樣子這里有玄機(jī)。
我心念一動,看到周遭無人,小心翼翼跟著他們往二樓去。
二樓很是安靜,連服務(wù)生都沒有,我躡手躡腳來到走廊,看到那位管家把王廠長引到一處房間,兩人進(jìn)去就不出來了。我貓著腰等了片刻,走廊里靜悄悄,光線晦暗,蕩漾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妖氛之氣。
走廊兩遍都是包間,和大多數(shù)酒店不同,這里的大門都是竹子編的門,涂了很多層油漆,每一扇門顏色都不同,有白色黑色還有紅色,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問題,這些顏色看起來都枯重泛白,有一種很滄桑很神秘的感覺。
我往里走了兩步,看著這條黑漆漆似乎沒有盡頭的走廊,忽然泄了氣,心想自己多這個事干什么,他們愛干什么干什么唄。讓我不想再呆下去的更主要原因,是這里的感覺。非常非常不好,空氣里飄蕩著似有似無的奇怪味道,形容不上來是什么味兒,總之讓人心里不舒服。
我正待回身要走,忽然看到從一樓匆匆上來個女孩子。這個女孩穿著類似少數(shù)民族那種圍胸的薄紗服裝,長發(fā)飄飄,光著腳丫,提著裙角正在往樓上來。這么曖昧昏暗的走廊,現(xiàn)在就我和她兩個人,我忽然惡從膽邊生,要不然先騷擾一下?我趕緊壓抑住這種邪惡的念頭。
她拐過樓梯角,低著頭直奔二樓而來。看她模樣,我忽然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來不及細(xì)想了,怕讓它撞見,我趕緊往走廊深處跑,邊跑邊推門,大部分竹門都緊緊關(guān)閉,當(dāng)我跑到走廊一半時,女孩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走廊口。這時,我推動一扇門,應(yīng)手而開,趕緊鉆了進(jìn)去。
房間里漆黑一團(tuán),沒有開燈,什么都看不見。腳下的觸感有些異樣,我踩了踩,明白過來,這里居然是鋪了編竹地板。這種地板是我市新流行的裝修風(fēng)格,竹條用手工編織,價值不菲,只有有錢人才會買來用。
我踩著軟軟乎乎的地板,趴在門縫,聽著走廊的聲音。那女孩走得很輕,可還是能聽到軟軟的腳步聲慢慢逼近,我眼皮子直跳,不會這么巧吧,她要來這個房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呼吸有些急促。這時,腳步在門口停住,透過縫隙,女孩的黑影透了進(jìn)來。
她握住外面的把手,緩緩開門。我嚇得頭上冒冷汗,趕緊退到房間的黑暗里。此時已經(jīng)勉強(qiáng)適應(yīng)了這里的黯淡光線,房間不大,大概四十來平,勉強(qiáng)能看到一些黑黝黝的老式家具。門開了一半,那女孩往里進(jìn),情急之中我一甩臉,看到墻角有一處竹簾,里面似乎還有個內(nèi)間。
我趕緊溜過去,輕輕掀開簾子,鉆了進(jìn)去。
這個內(nèi)間微微透著光亮,我看到正中有一張老式木桌,桌上有一截白色粗蠟,上面燃著豆大的火苗,光線很差。桌子上還擺了一些很蹊蹺的東西,瓶瓶罐罐什么的,不知做什么用。我掃了一眼屋子,忽然看到桌子旁居然有一張木床,再細(xì)看床上,頓時嚇了我一大跳。
床上居然躺著一個人。仰面朝天,手腳攤開,好象沒有穿衣服,只蓋了一件白被單。我不敢有所動作,生怕驚醒這個人,貓在墻角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那人一動也不動,好像是死人。
我抹了把臉,心跳加速,乖乖隆的咚,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難道有人死了,在這里過頭七?此時的氣氛死寂陰冷,透著一種莫名陰森。房間的墻上有個通風(fēng)口,里面有風(fēng)扇緩緩轉(zhuǎn)著,地上拖著斑斑怪影。可就算有通風(fēng)設(shè)備,這里也充斥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異臭,味道淡淡的,令人很不舒服,有點惡心。
那女孩的腳步聲在外屋響起,她把外面的燈光點亮,窈窕的身影落在竹簾上。
我暗暗盤算,構(gòu)思了一下可行的計劃,實在不行只能硬闖出去。可這么做又要面臨很大的危險,一旦女孩喊出來,我被人堵住,后果難以預(yù)料。我憑直覺感覺到,這個地方一定不那么簡單,肯定別有玄機(jī)。如此隱秘之地,讓我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秘密,可想而知那后果是什么。
能不正面沖突就不沖突。我踮著腳往里走,看看有沒有藏身的地方,先躲躲。等那女孩離開這里,我再逃走。
路過床,看到床上的死人,我心里堵得慌,覺得晦氣,正要避開臉不看,可匆匆一瞥之下,眼睛就挪不開了。
死者應(yīng)該是個女人,一頭黑色長發(fā)披散。我心里咯噔一下,我靠,不會是二嫂吧?再一細(xì)看,不是,頓時放了心。坑豐夾血。
這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細(xì)皮嫩肉的,談不上多好看,卻很雅致。
這個死去的女尸像是有什么魔力,黏著我的目光挪不開。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算是死不瞑目吧。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奇怪的房間陳著如此一具尸體,到底算怎么回事。
能看出她死時怨氣很大,臉色發(fā)青,雙目圓瞪,越看越覺得這具尸體透出一股陰戾之氣。我正咽著口水細(xì)看,外面的大門忽然響了,又有人走了進(jìn)來。我不敢出聲,蹲在地上細(xì)聽,居然響起那位管家的聲音:“俏俏,送來的美人清洗過沒有?”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如雷轟頂,猛然想了起來,為什么剛才看她有眼熟的感覺。俏俏,正是趙癩的女友!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俏俏說:“還沒有。按照老規(guī)矩,要當(dāng)著客人面進(jìn)行清洗整潔。”
這時,傳來王廠長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玩……這樣的東西,你們講究真多。”
管家笑:“大廠長,這個美人是專門為你訂下來的。死了還不到三個小時,連夜運到這里,一會兒你看看就知道了,長得特別漂亮。”
王廠長喉嚨響動,問道:“死亡時間還有講究?”
管家說:“那是,時間超過六個小時,身體就會僵硬。有的地方注射防腐劑,可我們這里玩的就是一個新鮮,保管那皮膚柔軟有彈性,而且在這段時間內(nèi)人的神經(jīng)線并沒有完全死亡,有些尸體會眨眼,甚至手腳會動。這么說吧,除了她是死人,其他和活人沒啥區(qū)別。”
王廠長口氣有些惴惴不安:“第一次玩這樣的東西,我總覺的心里不得勁,沒有危險吧?”
管家說:“我的大廠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有所不知,在古代,很多修煉仙法的人為了追求成仙,都會和尸體干那種事,這叫陰陽交會,萬法歸宗。你吸收了尸體的陰氣,相當(dāng)于采陰補(bǔ)陽,這都是道家絕密的養(yǎng)生術(shù)。再說尸體都經(jīng)過李大民師傅的超度,絕對不會招惹怨靈。你就放心大膽地玩。”
王廠長問:“有沒有其他人玩過?”
管家笑:“相當(dāng)多,但是出于為客人保密的原則,我們不會向你透漏。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干這種事能增加財運,你算算本市那些暴發(fā)戶,他們?yōu)槭裁磿蝗槐└唬O挛揖筒欢嗾f了。另外一個,我再問問你,大廠長不缺女人吧?”
“不缺。”王廠長說:“女人都玩夠了,上到38下到18歲,不是我夸口,香港小明星國際嫩模我都玩過,沒啥意思,唉,我就是為了找點刺激。”
管家笑:“這一次保管讓你物超所值,樂不思蜀。”
“但愿。”王廠長咳嗽一聲:“今晚的事……”
“放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過了今晚出了這道門,我們誰也不認(rèn)識誰,哈哈。”管家大笑。
王廠長瞇著眼說:“我也就是看這里是錢先生的私人官邸才來的,放心!不過呢,我也不是吃干飯的,今晚的事一旦透漏出去,我拼的身家不要,也得和你們死磕到底!”
王廠長口氣極其陰毒。我貓在地上,聽得渾身冒冷汗,知道這次撞了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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