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的相遇
關上門后,孫小萌輕聲吩咐:”把她們的活動錄下來。”“到底什么事?這么著急?”
“抱歉,有位FBI探員,找您,我也詢問過具體事宜,但他只說非常緊急,急需見到你,究竟是什么事情他沒有透露。他人現在就在您辦公室。”珍妮在面對工作當中的孫小萌時,是相當的尊敬嚴謹的。
目送孫小萌帶著疑惑推門進入辦公室。
當孫小萌推門進入時,丹尼爾正靠在窗邊觀察著掛在墻上的照片,不由自主的分析著這里的信息,大部分都是醫(yī)療團隊的集體照或是孫小萌作為教授講課的又或是孫小萌與一只健壯機警的成年藍血杜賓,品種難得非常珍貴。
看起來,這位小醫(yī)生對她的寵物犬格外寵愛,因為這只狗的照片不只被掛在墻上,同時更是連同和凱恩的合影并排放在辦公桌最顯眼的位置上,按照習慣那里只會留給最親近的家人或密友。
同樣的看來這位醫(yī)生,與她的恩師,凱恩顧問并沒有像表面上那么僵,畢竟凱恩老頭那張笑的一臉奸猾的照片還好好被放在案頭。
讓丹尼爾探員意外的是,這里沒有任何一張痊愈病人的照片,從他所知道的,這位看起來過于年輕的小醫(yī)生,是為口碑很好的心理醫(yī)生,按照行業(yè)習慣她至少有很多的痊愈病人的照片可以擺放。
“沒有病人照片?嗯?”丹尼爾回身,把問題拋給推門進入的孫小萌。
“兩件事:第一這里沒有你所謂的病人,在這里的都是咨詢人。第二,來到這里的咨詢人,往往人生已經充滿了意外,并不在需要她們的心理醫(yī)生再添亂。”孫小萌終于把中斷治療的憤怒發(fā)泄出來了,指責的一點也不客氣。
“我還在做咨詢中,先生請盡快說!”孫小萌推了推眼鏡,緊繃著臉,催促。
“ok,重新認識下,丹尼爾。亨利,FBI-BAU特別行動組探員,我想凱恩已經給你介紹過了BAU,我就不浪費時間了。現在有個案件需要你以顧問的形式參與調查。”丹尼爾.亨利完全不被孫小萌的尖刻影響,友好的微笑像陣加利福尼亞的微風。并向孫小萌伸出手來。
“什么樣的案子?”孫小萌平靜下來,抽回交握著顯得過于小的手。打量著對面笑容陽光的探員,這家伙真夠高的,目測有187以上,健碩的身體,皮膚微棕色,英俊的臉上混合著亞洲特有的精致與歐洲的深刻,是個明顯的漂亮混血兒。
“是起涉及到滅門的案件,我們現在唯一的嫌疑人,是個未成年人,但他并不配合我們,同時還有個4歲的女孩尚未找到。”丹尼爾探員加深微笑,力求做到360°無死角,讓自己閃閃發(fā)光,對你猜的沒錯,他正準備□□一位正直的醫(yī)生。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這招從來都無往不利不是嗎?
“如果說我不想去,我沒時間之類的,你是不會走的吧?”對面閃閃發(fā)光的生物并沒有影響到孫小萌,她還在試圖推脫著。
“doctor sun,你知道的任何人都義務配合FBI給予安全考慮的調查,不是嗎?”丹尼爾收起他過于燦爛的笑容,開始一臉的公事公辦了。
“明天行嗎?我今天咨詢排滿了?”孫小萌積極地討價還價。
“不行,別忘了還有個小女孩兒,隨時等著你去拯救呢?”公事公辦的丹尼爾變得不好說話了。
“先生!別想道德綁架我,去救小女孩是你們fbi的工作,而不是在這兒耽誤我的咨詢時間。至少要這個咨詢做完,我們才能走。”孫小萌一錘定音,摔門走回4號咨詢室。
獨留下抿嘴竊笑的丹尼爾探員。
4號診療室外。
“你需要喝點什么嗎?丹尼爾探員?”珍妮找到隔著診療室玻璃門向里看的丹尼爾。
“不了,謝謝。”丹尼爾并未回頭,一直注視著,診療室里的孫小萌,他驚奇的發(fā)現,剛才的不愉快并未能對進入診療室中孫小萌有任何的影響。
或者應該換一種說法,孫小萌在進入那扇門后已經換了個人,自信,平和,溫暖,帶著溫和的微笑,那笑容讓人想起兒時游樂場的棉花糖,或是烈日里的一口香草冰激凌。
“她是個好醫(yī)生,來這里的每個人都喜歡她。她幫助過不少人。”珍妮并沒有走,而是與丹尼爾肩并肩的看著里面孫小萌。
聽到珍妮話里明顯的驕傲,丹尼爾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同時,診療室內。孫小萌正在聽杰西卡講她的畫,通過半小時的玩耍,她們現在已經是要好的朋友了。從兩個人身上不在整潔的衣服很容易看出來這一點,終于杰西卡也不在羞澀,開始興奮講起了她的畫。這終于讓孫小萌找到了切入點。
“嗨~杰西卡,能給我講講,這三張嗎?”孫小萌平靜且好奇的拿過之前的三張畫遞給杰西卡。
“瑟琳{瑟琳娜的昵稱},你說如果壞人被殺,警察會馬上知道嗎?”杰西卡并沒有回答,反問道。
“嗯,那要看這個人到底有多壞,這樣才好評估不是嗎?”孫小萌進一步試探著。
“如果是個壞女人呢?”杰西卡再問。
“你媽媽的朋友?能告訴我她叫什么嗎?”孫小萌結合著對帕里斯女士的分析,進一步的核實著自己的猜想。
“她叫安迪,總是給媽媽打電話,還來過我們家,每次她來,媽媽都和她關起房間的門,但她已經有1周沒有出現過了。最近我想了很多不好的事。瑟琳。”杰西卡緊縮著肩膀,抱緊手里的洋娃娃。
“噓~沒事的,杰西卡,你做夢了是嗎?夢見殺了她,是嗎?”孫小萌輕輕圈住小女孩,鼓勵她說下去。
“是的,是的,我夢見了好多的血,怎么也止不住,連續(xù)好幾天我都在被警察抓。怎么辦?瑟琳,我真的殺了她是嗎?”杰西卡滿臉是淚,不住的顫抖著,顯然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持續(xù)多日的恐懼瞬間爆發(fā),這份殺了人的恐懼足夠壓垮任何成年人,更何況她還只有6歲。
“首先,杰西卡,我要告訴你,安迪并沒有死,不會有警察來抓你。第二個就是你媽媽可能也在陷入一種困惑中,但是她總是你媽媽,認清一些事需要時間,但你愿意等她親自告訴你嗎?”捧著杰西卡的小臉,小萌專注著她的表情。
“好吧,瑟琳,你能讓媽媽稍微快點告訴我嗎?”杰西卡深藏的恐懼終于煙消云散了,雖然有些問題還沒解決,但時間總會撫平的。
“這樣,杰西卡,一會兒,我們一起給安迪打個電話,這樣你回去后就能睡個好覺了,然后我會和你媽媽好好談談,好嗎?”謎團解開的孫小萌暗自松了口起,發(fā)育期的兒童會發(fā)生很多的精神分裂前兆型的癥狀,及時發(fā)現并給予干預是唯一的方法。
現在的杰西卡只是在夢里殺了一個人,但是在連續(xù)不斷的自我心理暗示中,很難說她不會嘗試在現實中去實現它。這就是兒童原發(fā)性分裂癥的不確定性,它也許會成為定時炸彈,但及時拆除它,卻又永遠不會再復發(fā)。
隔壁房間里的帕里斯女士,聽到了整個診療的過程,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是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與她的女朋友幽會,她以為女兒不會明白,更不會去懷疑她在跟個女性朋友搞外遇。
但事實是,就這樣發(fā)生了,并且給女兒帶來這樣大的刺激。內疚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向她走來的女兒。
“doctor sun,感謝你,所做的一切。”帕里斯終于還是鼓起勇氣,真心感謝起她對面這位過于年輕的醫(yī)生。
“我只帶走了她的恐懼的源頭,還有很多的問題需要你去為她解惑.我想你會有很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別擔心,我知道,你自己都很困惑,那就給她講講你的困惑。不要,急著下決定,至少不在今天,你還有時間。”孫小萌把帕里斯心中的困惑說破,并不讓她在這種情緒下決定。性向與婚姻當然不適合武斷的去下結論。
“孩子的焦點往往在你是否還愛他們,與父母是什么戀無關,所以關注他們,愛他們,這就足夠了”。說著孫小萌轉身出門,把房間留給了緊緊相擁的母女倆。
孫小萌換了身套裝,拿了公文包,率先走進電梯。“好了,丹尼爾先生,我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