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放人
站在幾個宗門修士當(dāng)中,我偷偷用余光打量,徐衍從陳九歌包裹里取出的三卷古籍,此時就擺放在床鋪上。
三卷古籍,年代久遠,帶著一股歷史的滄桑厚重之感,不過保存的卻極為完好。
左數(shù)第一卷是道家真典,泛黃的紙卷上寫著四行古字——浮生若夢,若夢非夢。浮生何如?如夢之夢。
這應(yīng)該是小莊觀的不傳之秘,徐衍道長并未翻開,為了避嫌,他十分鄭重的將其放回原處。
左數(shù)第二卷是佛經(jīng),梵文書寫,非常復(fù)雜,我和周圍的宗門之人都未看懂,反倒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靈寶派守山人陸靜修面有異色,嘴唇一動,說出幾個字來:“《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此經(jīng)幾年前不是被密宗焚毀?當(dāng)時老如來還未坐化……”
他自知失言,轉(zhuǎn)瞬閉上了嘴,面色恢復(fù)如常。
秘密聽了一半,不上不下,我暗嘆一聲可惜,雙眼盯著床上的古籍,心中生出將其占為己有的想法。
小莊觀真典和夢境有關(guān),我擁有夢翼蠱,如果再能學(xué)會小莊觀的夢道秘法,那深層夢境將成為我的后花園,夢境遼闊,無邊無際,要是能自由進出,我便可以成為夢境之主,普天之下誰能抓的到我?
至于那本梵文《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我剛在秀場的商品貨架中看到,這本經(jīng)書價值三十積分,絕對是一等一的寶物!
如果不是周圍道士太多,我真會產(chǎn)生殺人奪寶的念頭。
收起眼中的貪婪,我調(diào)整呼吸,繼續(xù)偷看。
徐衍見多識廣,似乎也認出了地藏本愿經(jīng),他好像拿著燙手的山芋般,將其遠遠放到床鋪另一邊,然后拿起了第三卷古籍。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第三本古籍上,這本書看起來年代最是久遠,封頁上的字跡已經(jīng)看不清楚,翻看后第一行寫著一句話。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三世因果,六道輪回……”
我只看到了開篇的第一行字,還沒等我繼續(xù)讀下去,徐衍就將古籍合上,他和站在最前面的陸靜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之色。
“命道?”徐衍緩緩放下手中古籍,用一種極為嚴(yán)肅的語氣對周圍的宗門修士說道:“此書誰也不可私自翻閱,剛才你們看到的東西,最好也全部忘掉,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思考其中的道理。”
他說完后仍不放心,將三卷古籍放回原位,封在道袍當(dāng)中,而后在上面貼了一張金符。
“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徐衍朝陸靜修比了個請的手勢,這位低調(diào)的靈寶派守山人,從懷中取出四張比正常符箓小半截的金符貼在床鋪四角。
他默誦咒決,那四張金符竟當(dāng)著眾人的面化為飛灰,符灰灑遍床鋪。
“你我合力封存此物,一旦有人靠近必然會引起我們注意。”他轉(zhuǎn)身將青城弟子徐無鬼喚來:“你守在房門外面,誰也不要放進來,剩下的人去通知小莊觀,事關(guān)命道,我不好插手,畢竟陳九歌是他們小莊觀的弟子。”
徐衍道長一條條命令發(fā)布下去,修士中也有人覺得不解,比如距離我不遠,站在最后面的魏儉明,他壓低聲音詢問魏溫明:“大師兄,那道經(jīng)和佛經(jīng)我都聽說過,可這最后一本命道書籍,為何會被徐道長稱之為禁書?還讓我們忘掉剛才看到的字句,連想都不要想。”
“一命二運三風(fēng)水,唯有命不可碰,一碰,就是大逆不道!”魏溫明很認真的為自己師弟解釋,他擔(dān)心自己的小師弟犯禁忌:“命掌握在天手中,我們修行講究順天而行,但修命則不同,那是在和天爭奪,違逆天規(guī),稍有不慎就會化為劫灰。”
“命不可修嗎?”魏儉明還不是太明白,有些迷茫。
魏溫明剛想要解釋,卻被徐衍揮手打斷,他聲音嚴(yán)厲,帶著警告的意思:“命不可輕談,那些妄圖與天奪命的人,都是瘋子!一旦你們發(fā)現(xiàn)這樣的人,立刻格殺,不要好奇他們的身份,不要跟他們說話,更不要碰他們身上的東西,最好是一把火將其燒掉,不要讓他的任何痕跡留存于世。”
徐衍的話我聽在耳中,心中泛起寒意,我真沒想到宗門之人對待命修居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
我在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擔(dān)心,我的直播間里也有修道之人,比如說萬一道長和劉半仙,這兩位對我不說知根知底,但也相去不遠。
“萬一道長此次來江城,會不會順手將我這個快入門的篡命師給滅掉?我這可不僅僅是修命了,還想著逆天改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站在人群里,久久沒有說話。
徐衍道長給所有人下達了任務(wù)之后,一雙渾濁的眼睛盯上了我,看的我渾身不自然:“道長,你有話就說,我雖然是個鬼修,但光明磊落,做事堂堂正正,這一點可跟你們道門中人不同。”
“牙尖嘴利,不過也卻有幾分能耐。”徐衍道長在屋中踱步:“一位道門入室弟子身上同時帶有佛經(jīng)、道經(jīng)、以及禁忌法門,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我們要多加小心。”
“道長,您的意思是我們也有可能成為目標(biāo)?”陸塵在一邊詢問:“應(yīng)該不可能吧?畢竟誰有膽子敢同時挑釁這么多門派?”
“陳九歌都已經(jīng)死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徐衍淡淡開口,聲音中卻自帶一股氣勢:“常人對五大上宗心存敬畏,但是有一群人連老天都不放在眼里,這世上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您是說篡命師?”陸塵說完后,才自知失言,他在妙真道地位很高,是天師首徒,知曉很多隱秘,他很清楚在某些場合,篡命師三個字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徐衍深深的看了陸塵一眼,點了點頭:“沒錯,現(xiàn)在我懷疑陳九歌的死就跟他們有關(guān),早在五年前,就有人曾在華南地區(qū)目睹過他們出現(xiàn)。”
“若真是他們所為,那此事就需要上報門派了,單憑我們幾個想要對付命修,太難了。”陸靜修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這位老人非常恐怖,悄無聲息,我已經(jīng)進入聽息之境,但是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位小友跟在我們身邊,恐被連累,他雖然和鬼母有關(guān),但一碼歸一碼……”陸靜修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他的眸子里好像裝著整片汪洋,讓人揣測不透:“我們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明陳九歌的死因,至于鬼母的事情倒可以往后放,昨夜他一直未離開客房,和陳九歌的死無關(guān),不如先讓他離開,等我們將殺害陳九歌的兇手繩之以法,再來找他。”
陸靜修說完之后,周圍的宗門修士都有些傻眼,我愣了片刻,心里嘀咕:“他會這么好心?”
“道長,這家伙不能放啊!他精通邪術(shù),有了準(zhǔn)備,下次我們就很難將他抓回來了。”魏儉明不顧自己師兄阻攔,直接開口。
“精通邪術(shù)?”陸靜修搖了搖頭:“他的鬼術(shù)極為正宗,陰陽融合,走的是陰神成道的路子,他真要想走,你們幾個后輩弟子攔不住,而要處理陳九歌的事情,我們兩個老家伙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與其鬧僵,還不如順其自然。”
“此人本事不大,惹禍的本領(lǐng)倒讓我等望塵莫及,送走也好。”陸塵第一個開口支持,隨后冷青玄也幫我說了話。
最終徐衍點頭同意:“恰逢多事之秋,也不知該說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
這老道士說了半天,才一甩道袍:“冷青玄,你送這位小友離開吧。”
“真要放我走?”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幾位宗門修士,除了魏儉明對此頗有微詞外,其他幾人似乎都因為陳九歌的死轉(zhuǎn)變了性子。
“快走啊,你還想留到什么時候?”
冷青玄將我拽出客房,乘坐電梯離開,一直走出了世紀(jì)新苑,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真要讓我走?”
“那還能有假不成?徐衍道長和陸靜修道長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怎么會欺騙你一個晚輩?其實我們修道之人最守信義,你一直都對我們有所偏見。”冷青玄說完便與我辭別。
“是我想多了?宗門之人最講究信義?”等冷青玄走遠,我才換了另外一副表情,冷冷一笑,手指輕觸鬼環(huán):“講信義就不會偷偷在朱果里隱藏符箓了,他們估計直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想要靠我來找到鬼母!”
我大步從世紀(jì)新苑離開,朱果當(dāng)中的符箓在王師體內(nèi),宗門修士能時刻知道我的位置,這一點對我來說即是劣勢,又是翻盤的關(guān)鍵點。
“如果你們無意害我,那我自然不會對付你們,可要是你們敢謀劃我,別怪我不講情面,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坑殺!”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坐上一輛出租車前往江城中央銀行,在路上我掏出秀場手機,開始選擇準(zhǔn)備兌換的商品。
“宗門修士人多勢眾,擅長布陣,這九府破界神箓值得兌換;三陰宗地脈深處,十方煉鬼大陣的核心是一枚黑棋和一座山神雕像,如果我把這張山神符箓兌換走,以后說不定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