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foncolor=red><b></b></font></br>
直到主角受鑒定完植物,轉回河邊的時候,趴在巖石上的大貓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顯然,它并不想讓自己被別人發(fā)現,特別是主角受。
隋垣看著正在幫自己梳理毛發(fā)、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只心思深沉的兇殘貨盯上的白,忍不住又是同情又是憐憫地幫他點了一大排蠟燭。
不知為何后背一涼的主角受:“…………????”
迎著主角受迷茫的目光,隋垣頗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但隨即,當他一身清爽地跟在白身邊往族群中走的時候,卻突然腳步一僵。后知后覺地,隋垣這才意識到如今被主角攻盯上的似乎不僅僅只是主角受,就連他也很有危險,不由做了個悲傷的表情。
主角受:…………似乎洗完澡后灰色的幼崽就有些怪怪的,出什么問題了嗎?
雖然主角受格外疑惑,但語言不通的弊端就是他連追問都毫無辦法。所幸隋垣也恢復得很快,轉瞬間便將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主角攻丟到了一邊——反正他早就習慣這種事情了——繼續(xù)享受自己被照顧地妥妥當當的獸生。
當然,在與趙羲和聯系的時候,隋垣也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并且疑惑是否真的會有這種在劇情中被忽略,但卻真正發(fā)生、并影響了劇情的事情。
趙羲和回答是肯定的:【的確會有這樣的情況,畢竟劇情是從某一個單一的視角出發(fā),很難縱觀全局,所以有時候會對我們這些扮演者產生誤導,需要小心應對?!?br/>
隋垣有些無奈地撥拉撥拉耳朵,剛想要繼續(xù)抱怨一下主角攻的心機深沉,卻不料趙羲和的下一條訊息緊接著傳了過來,速度快地簡直生怕晚了半點便會出事兒那般:【既然你被主角攻盯上了,那就暫時不要單獨行動,多跟族群在一起。等到你真正長大了,再狠狠揍他也不遲,等到多揍幾次,它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隋垣:“…………………………”
雖然覺得趙羲和的建議帶著不少打擊情敵的私心,但隋垣還是相當愉快地接受了,反正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
隋垣開始糾纏著白對練,學習以野獸的形態(tài)對付人形怪的方法,畢竟在不久之后,主角攻就會拿著與主角受一模一樣的武器以人形出現,他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以防經驗不足吃了暗虧。
除此以外,隋垣也會盡量跟隨獸群一同行動,不給大貓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只是主角攻的隱藏技術高超、又格外懂得見縫插針,就算隋垣自認為已經做好了防護措施,卻還是總會被對方揪住空隙□□一番,簡直煩得隋垣好幾次都直接翻臉。
所幸大貓也知道這是其他獸群的地盤,行為不敢太過越界,反倒讓惱羞成怒到無所顧忌的隋垣趁機反撲了好幾次,弄得它不得不狼狽逃竄。只可惜,主角攻卻偏偏一點都不受教訓,反倒越來越喜歡跑過來撩撥隋垣的行為,除非被其他人打擾,否則不撩撥到他炸毛就決不罷休。
就在隋垣一面被主角受寵愛、一面與主角攻斗智斗勇中,大草原的天氣逐漸寒冷,獸群們也換上了過冬用的厚重而保暖的皮毛。
大概是被主角受養(yǎng)得太好了,隋垣的身體格外健康,新長出的厚厚的皮毛更是蓬松柔軟、漂亮極了,撐得他原本已經變得矯健的身體圓滾滾的,竟然帶出了幾分年幼時才有的毛茸茸的稚氣。
原本的冬季對于獸群而言相當難熬,冬季的大草原萬物凋零,獵物更是死得死、遷徙的遷徙、冬眠的冬眠,使得獸群大多只能靠著之前貯存下的脂肪熬過漫長的冬季,偶爾才能獵不到一些諸如兔子、田鼠之類小動物的果腹。
只是,有了主角受的未雨綢繆,這個冬季卻有些不同了。
早早便預見到了冬季的困難,白自然很早便開始了準備。他貯藏了不少的曬干腌制的蔬菜和肉類,甚至種植了一些能夠在冬日生存的植物,又通過這些植物圈養(yǎng)了一些小型動物。再加上火焰能夠有效地抵抗寒冷的天氣,獸群的這個冬日簡直過得舒適而暖和,就連不少本應在冬季死去的年老的獸類都掙扎著存活了下來。
白是整個獸群的恩人,自然也受到了最好的待遇,他被安頓在了洞穴中最溫暖的位置,身下鋪著厚厚的動物皮毛,每次吃東西也是由他率先挑選喜歡的食物,隨后才輪到其他的野獸。
不知不覺間,白在獸群中的地位已經提升到了極高的層次,甚至隱隱有了下一代的領頭人的意味。只可惜,白對于野獸們的恭敬崇拜卻毫不在意,因為他一直在煩惱著一件事,一件讓他感覺三觀都快要崩壞的事情……
所謂飽暖思淫.欲,冬季的獸群很少外出狩獵,它們三三兩兩聚在山洞內,吃飽喝足后便難免會想一些繁衍后代的事情。畢竟,這是它們的天性,冬季無所事事的時候談談戀愛(?)、醬醬釀釀一番,等到天氣轉暖、食物充沛后,母獸們就能生產下新的小崽子,為獸群增添人口了。
雖然隋垣這一批一歲大的幼獸們尚未真正成熟,并沒有所謂的“發(fā).情.期”,但同樣呆在山洞里,自然必不可少地會被成年獸類的舉動所影響,下意識模仿著父母們的舉動,進行正式求偶前的演練。
野獸們可沒有所謂的“早戀”一說,年長的獸類們非常鼓勵自己的孩子學習如何求偶。畢竟對于野獸們而言,除了個體的生存外,最重要的就是種群的延續(xù)了,盡早學會如何討異性歡心,便意味著能夠盡早留下子嗣后代。
作為幼崽中最強壯、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只,隋垣自然受到了幾乎全部未成年母獸的青睞。它們總是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殷切地展現自己姣好的身姿、濃密的皮毛,甚至主動湊到他身邊,為他親昵地舔舐毛發(fā),還有好幾只母獸為了得到隋垣的青睞,彼此撕咬爭斗了起來。
雖然在族群之中,大多是公獸們費盡心力地討母獸們歡心,但如果一只公獸太過優(yōu)秀,自然也會引來母獸們的主動追求。
對于自己的受歡迎,隋垣是相當鎮(zhèn)定的。雖然他本身出生時并沒有所謂的“種族”,但是這么多個世界過來,他早已將自己當成了一名人類,即使目前的外表是野獸,他也絕對不可能真正融入到獸群當中。
于是,隋垣可以相當淡定地接受母獸們的搔首弄姿、賣萌討好,不拒絕、也不接受。而倘若圍著他的是一群女人,隋垣大概就做不到這般的坦然自若了。
劇情中并沒有說明“灰”是否曾與母□□.配過、是否留下過自己的后代,那么既然沒說,隋垣便相當愉快地將其定位為“沒有”。
說實話,就算是對于除了趙羲和以外的人,隋垣都沒有產生過那方面的沖動,更不用說對著一群動物了。
只可惜,隋垣淡定,卻不意味著其他人(?)也同樣淡定。
小黑羨慕地看著被漂亮的小母獸們簇擁在當中、頗有種“醉臥美人膝”的感覺的隋垣,忍不住“嗚嗚”低叫了兩聲,而靠坐在洞壁上的白則扭頭看了它一眼,輕笑:“怎么,吃醋了?”
小黑“哼唧”了兩聲,郁猝地將下巴擱在爪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痛苦模樣——它之前曾試著突破母獸們的圍堵蹭到隋垣身邊,卻被那群平時溫順如今卻格外霸道的母獸們聯手揍了回來,抓得毛都禿了一大把。
白伸手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忍不住有些想要發(fā)笑,但同時卻又愈發(fā)糾結。
——因為他發(fā)現,他竟然同樣一點都不喜歡灰色的幼崽被其他母獸們圍住的場景,有些像是勞心勞力撫養(yǎng)長大的孩子卻跟著別人跑了的心酸,又像是自己最重要的好友被別人搶走的妒火……甚至還有些更深層次的感情,讓白不敢多想。
他之前那么照顧灰色的幼崽,除了的確喜歡它的外表以外,更重要的是為了報恩。如果不是灰色的幼崽,白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而等到他能夠在這個世界站穩(wěn)腳跟后,自然盡心盡力地想要償還這一份恩情。
但感情這種東西是會變質的,過分的關注讓白幾乎將這只幼崽當成了自己的支柱。他并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如何改變的,也許是這一年來一點一滴的潛移默化,也許是它不顧危險擋在自己身前、直面其他野獸的獠牙時的感動——誰知道呢?但這份改變已然發(fā)生了,讓白無從抵抗。
——如果隋垣知道主角受在想些什么的話,他一定會“呵呵”對方一臉,然后拋出正確的答案:光環(huán)效應。
就在白格外糾結地望著隋垣,試圖克制自己的感情時,他的身邊突然緩緩湊過來一只剛成年的母獸。
這只母獸也很漂亮,特別是那雙與灰色幼崽一模一樣的湛藍色的眼眸,純潔而溫順,讓白下意識便心生喜愛。這是除了隋垣與小黑外第一次有幼崽主動向白示好,雖然他如今在獸群中的地位水漲船高,但大多數幼獸仍舊無法接受他“奇異”的外表,下意識對他敬而遠之。
如今,在滿山洞都是粉紅泡泡的求愛季中主動湊過來一只母獸,任誰都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么。只見那母獸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舔白那修長而靈活的手指,溫暖濕熱的感覺頓時讓他渾身上下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下意識將手抽了出來,在身下的獸皮上擦了擦。
感受到白的拒絕,母獸看上去有些失望,但是卻并沒有氣餒,而是緊靠著白趴下身,一副孺慕信賴的模樣。接著,它試圖給白舔毛——雖然白的皮膚光滑白皙,連汗毛都纖細地幾乎看不見。
白簡直壓力山大,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一只野獸求愛,更加無法接受被野獸如此親密的對待——灰色的幼崽是例外,它是白唯獨可以接受的親昵對象。
再次被白拒絕了的母獸終于失落地走開,而白卻絲毫沒有安撫的意思,因為他此刻正感到十分的糾結與彷徨。
白不知道自己為何穿越成了野獸,更不知道他又為何變成了人。他是異類,無論是外表還是心靈都與這個世界、與整個獸群格格不入,如今他的“年齡尚小”,同伴——特指灰色的幼崽——仍舊可以陪在他身邊,可一旦成年,對方必然會與其他母獸組成自己的家庭、生兒育女,那么失去了陪伴的自己該怎么辦?他能夠忍受一輩子都獨自一人、無法與任何人溝通,最后伶仃終老嗎?
人都是社會動物,白無法想象自己終其一生只有一人的生活,甚至,他隱隱褪去了曾經變成人類后的欣喜若狂,反而開始想象倘若自己一直維持著野獸的姿態(tài)將會如何。
——也許,他會任命吧?任命地像一只真正的野獸那樣生活,然后選擇一只看著最順眼的、最能夠接受的“同類”作為伴侶,比如……那只灰色的幼崽?
不過,野獸并不是人類,并沒有什么所謂的“愛情”,它們只有繁衍的本能,那么,倘若自己的“伴侶”被其他小母獸勾搭走了又該怎么辦呢?
無所事事的白開始天馬行空地幻想——當然,也僅僅只限于不負責任的幻想罷了——直到小黑的一聲驚呼將他已經不知道發(fā)散到哪里去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白疑惑地扭頭看向小黑,頓時發(fā)覺自己的視角有些奇怪。身為人的時候,他對小黑是俯視的,而如今卻變成了平視……視線下移,白愕然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雪白的身體。
白:“………………………………”
——我只是隨便想一想??!真的只是隨便想一想!
白的突然變身不僅嚇到了他自己,同樣也在獸群中引起了騷動,就連隋垣也愕然看向主角受,驚訝他竟然就這么不聲不響地變回了野獸!
——要知道,劇情中的主角受自從在睡夢中變成人型后便一直以人類的形態(tài)活動,根本沒有提到過他又變回了獸型這一茬!
雖然野獸們有些騷動,但畢竟它們對于白的獸型更加接受良好,很快便安靜了下來,繼續(xù)做各自是事情。
白有些不太習慣地活動著四肢走了幾步路,在迅速找回曾經的感受后這才遲疑地看向隋垣,一臉糾結。
隋垣在疑惑白為何突然變成了獸型,而白同樣也在疑惑這一點,不過,比起隋垣的毫無頭緒,他卻隱隱有了幾分的猜測——雖然這個猜測讓他覺得驚悚而又無法接受。
曾經的白一直在懷念人類的模樣,渴望著變回人類,然后,他達成了愿望,并一直維持著人型。剛剛,他卻因為渴望灰色的幼崽陪伴與恐懼著孤獨而幻想著重歸獸型,于是,他也成功了……
——他想要變成獸型,想要克服形態(tài)的差異與灰色的幼崽結成伴侶,雖然不是要做醬醬釀釀之類破廉恥的事情,但確實想要與對方一生結伴同行……
白那張狗臉的表情格外崩潰。正所謂“心誠則靈”,所以,他剛才其實不只是隨便想一想,而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跟一只動物過一輩子嗎?!
苦逼的主角受感覺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他“嗚咽”了一聲,默默將頭埋在了爪子下面,耷拉著耳朵,一時間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愿望”。
而一直在不遠處默默圍觀主角受的隋垣則偏了偏頭,疑惑地望向小黑,詢問它剛剛主角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變回了獸型,又顯得如此崩潰。
小黑回了他一個同樣迷茫的眼神,晃了晃腦袋。
——主角受的心簡直是海底針,完全猜不透啊╮(╯▽╰)╭